誰把99%的財產捐作公益億萬富翁的錢從哪來到哪去？

馬云燁

唐納德·特朗普正在試圖通過一項法案——消除遺產稅，這樣即使他在與所有的美國普通民眾離心離德的路上越走越遠，他也將贏得幾位至關重要的人士的歡心，而這幾位手中掌握著全球的大部分財富。

繼承與創業

不久前，財務研究公司Wealth-X公布了世界上億萬富翁排行榜的前十位，其中9位美國人和1位西班牙人，而就是僅僅這9位美國超級富豪的財產總數（達5820億美元）已經遠遠超過了地球上半數人口——也就是36億人的財產總和。

人們總是會對富人心懷敬畏，認為或者期待他們的某些決策會影響自己的生活，《紐約時報》政治評論員麥爾巴赫認為正是這一點導致了總統競選中希拉里敗北特朗普。如今不光特朗普作為最富有總統入住白宮，而且他的內閣里也坐滿了億萬富翁。據調查，特朗普內閣成員的個人凈資產加起來，達到了350億美元，比玻利維亞的國民生產總值還要多。

特朗普本人從未提供過任何能夠證明其財產的收入或者納稅證明，但據《福布斯》的調查認為他的身家大約為37億美元，但特朗普本人曾宣稱個人財富超過“100億美元”，不過參考其平時夸夸其談的作風，該說法可以忽略不計，但他確實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億萬富翁總統。

特朗普的財產主要來源于房地產業，他的父親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就憑借開發房地產積累了一定的身家，其后特朗普公司在唐納德·特朗普的帶領下拓展了極其令人矚目的版圖。但現如今隨著美國及歐洲市場房地產業發展的持續放緩，不光是特朗普公司的資產在縮水，全球億萬富翁中房地產巨頭所占比重也在不斷下滑，目前占據第三，有141人上榜。

人數最多的仍然是金融行業，有億萬富翁377人，占全球所有億萬富翁總人數的15%，特朗普總統內閣中最富有的人——商務部長威爾伯·羅斯就出自這一行業，身家達29億美元，有“破產重組之王”的稱號。第二梯隊則在工業集團，317人，份額為13%。但值得指出的是，雖然金融行業仍然有很大優勢，但隨著科技行業的突飛猛進，這種優勢在不斷失去。在全球億萬富豪排行榜的前十名中就有六位來自科技行業，廣為大眾熟識的比爾·蓋茨、馬克·扎克伯格均位列其中。

與此同時，科技行業作為新興行業，也創造了最多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比如最為人稱道的世界第一首富比爾·蓋茨，他中途退學，白手只身創立多達893億美元的財富。或許是因為科技行業興盛，在美國通過公司創始人和企業高管而成為富豪的億萬富翁人數超過了40%，這種比重在經濟發達的國家并不常見，比如在俄羅斯有60.4%的頂尖富豪是通過政治相關聯來獲取到的財富。而更多國家的億萬富翁大部分是依靠繼承來獲得身家的，其中丹麥是最多的靠繼承來成為億萬富翁的國家，其比重有83%；其次是韓國，有74.1%的億萬富豪都是通過繼承排進全球財富排行榜的；而在德國和瑞典，這一比例也都超過了60%。

但中國靠繼承來成為億萬富翁的比例非常少，只有2%，麥肯錫公司的讓·H·阿羅斯解釋稱“這是因為中國以前非常貧窮，沒有那么多身家豐厚的富人，自然也沒有可以代際間傳遞的錢。”而隨著中國制造業的繁榮，帶動了經濟騰飛，到2017年，中國貢獻了249位億萬富豪。并且據美國《福布斯》公布的數據，2017年中國新增億萬富豪76人遠超過了美國新增的25人。瑞士銀行的調查證實了這一數據，根據他們的調查，亞洲每三天就會新增一名億萬富翁，出現在中國的比例高達65%，并且誕生速度還在加快。

中國這些絕大多數靠白手起家的富豪分別來自科技行業、金融業、制造業、教育、快遞和娛樂行業。

取于民用于民

或許是因為人口基數大，中國的這些位于財富金字塔頂端的精英們很難做到隱姓埋名生活。，而在歐美國家情況則有所不同，你無法靠一個人的穿著、消費水平或者隨行人員來判斷他是否是一名億萬富翁，也許與你同時搭乘地鐵的人是邁克爾·布隆伯格，他在擔任紐約市長期間就經常坐地鐵，也許你在低價超市購物時碰到的一個胖子就是克勞斯·扎普夫，這位德國富豪不但愛買打折商品，更酷愛住租賃公寓，收集空瓶子，他甚至沒有駕照。

當然1億美元富翁和10億美元富人也會有質的不同，后者更難做到不曝光在公眾的視線下，他們也更容易受到網絡暴力威脅和承擔家人受到攻擊的風險，也就意味著如果比爾·蓋茨不兌現他曾公布的要將98%的財產捐贈用于慈善事業的承諾，那么僅僅是網絡上的語言暴力也會讓他寸步難行。

但關于這點并不會令人擔心，早在2008年，比爾蓋茨就以個人名義捐贈了580億美元，用于研究艾滋病和瘧疾，也為世界貧窮國家和人口提供人道援助。

與一些人的既定印象相反，富人們并不都是無情冷漠、唯利是圖，大部分的億萬富翁都已經或者準備將自己的財富資助慈善事業。2010年比爾蓋茨和世界第二富有的股神沃倫·巴菲特共同發起了一項“贈予誓言”，號召富豪慷慨解囊，投身慈善公益事業，在生前或死后至少捐出自身一半財富。最開始這項運動的目標是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幾百位美國富豪，但近幾年逐步影響到了世界各地。

已經簽署“贈予誓言”的美國富豪包括了前紐約市長邁克爾·布隆伯格、Facebook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及其首席運營官雪莉·桑德伯格、“星戰之父”喬治·盧卡斯、特斯拉CEO伊隆·馬斯克、甲骨文創始人拉里·埃里森、CNN創始人泰德·透納等等。美國億萬富豪如此熱衷公益慈善事業或許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美國高昂的遺產稅——高達45%，甚至華盛頓州還要額外征收20%的州遺產稅，除此以外還要再付出約15%～35%的資產增值稅。也就是說如果這些億萬富豪將1億美元留給孩子，而他的孩子到手的大約僅有3700萬美元。而如果將部分財產捐獻給慈善機構，就可以沖抵這三項稅。大概特朗普是打算借此來獲得這些億萬富豪的支持，即使沒有最起碼還能夠保住他自己的財產。

大概他無法設想這些富豪心甘情愿將財富重新回饋給民眾，是想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沃倫·巴菲特曾經說：“決定將財產99%捐作公益，令我無比快樂”，他希望借此“影響富人的行為規范和準則”。目前參與到“贈予誓言”中的億萬富翁已經有154人，來自16個國家。

參與到這項行動中的中國頂級富豪只有一位——蒙牛創始人牛根生，讓·H·阿羅斯認為，“中國曾經非常貧窮，這令好幾代人都產生了極度不安全感，他們傾向于將財產握在自己手中，而且中國的家族意識強烈，大多數的富人都選擇將錢傳給子輩”。而且中國的慈善公益制度還非常不完善，富豪們完全無法掌握捐贈后的錢用在哪里，去往何處，“這對辛苦創業的億萬富豪們是無法忍受的事”讓·H·阿羅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