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 利
許勇翔:中國文物的守護者
□ 尹 利

雖已退休多年,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曾任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員會流散文物管理處處長的許勇翔在談話的時候 依然時時不忘自己的把關者身份,就如他自己所說,“到現在,他潛意識里還覺得自己是公家的人,看到很多文物流散海外,會痛心。”
1972年進入上海博物館保管部征集編目組之前,許勇翔是一位在南匯插隊的知識青年。進入上博工作成為他一生中的重要轉折,他此后30多年的時光,大部分時候都與文物相伴。臨退休的時候,他參與編纂了一本沉甸甸的圖錄《鑒余留珍》,其中收錄了藏于上海博物館的130余件文物,其中包括:宋、元、明、清及近現代大家的書畫,元、明及清三代的重要瓷器,新石器時代下至唐、宋、元代的玉器以及清代嘉定竹刻名家的作品。改革開放以后,上海口岸的鑒定人員將數以萬計的珍貴文物留在了國境線內,免于流散海外的結局。《鑒余留珍》中所收錄的文物正是從大量文物中挑選出來的精品。許勇翔希望通過這本書,記錄當年參加過這項工作的所有老同志,也留下他們經手過的重要文物的剪影。
自1972年至今,許勇翔經手的珍貴文物不知凡幾,林林總總的往事鋪滿了30多年的歲月。1978年,博物館開始歸還“文革”抄家物資,許勇翔所在的征集編目組就承擔了這項工作。“當年進入上博的每一件東西,賬目都是清清楚楚的,都有明確的編號。”
現在,他不愿多說過去的成就,只告訴記者,他已經把想說的都記錄在《鑒余留珍》之中。書中收錄的文物包含著他的一份成績,也有他工作心態的表述,比如,他在此書前言中寫道:“不管工作環境多么艱苦,工作任務多么繁重,交通運輸條件多么不方便,酷暑寒冬大家都在兢兢業業、一絲不茍地工作,把國家規定禁止出境的文物通過鑒定程序一件一件扣留下來,保護起來。”
回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背景,重讀這樣的語句或許能夠品出更為豐富的含義。1980年代中期至2000年之前,大陸文物走私的情況格外嚴重。境內外巨大的價格差使得文物流散至海外的欲望格外強烈。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勇翔與他的同事們奔走于各地,鑒定、截留了很大一批文物。
當時,上海出口的文物都需要提交文物清單。許勇翔所在的上海市文管會出境文物鑒定組需要對清單進行審核,之后再對實物進行鑒定。當年,他常常和老師一起騎著自行車到有文物的地方做鑒定。“當時見到珍貴文物,只要打一個借條,先借回來,再給他們錢。”有兩件文物令他印象深刻,一件是元青花梅瓶,另一件則是唐代玉雕云龍紋盤子。
在采訪中,許勇翔最常提起的人,是他的老師沈令昕。在他看來,就鑒定能力的培養而言,師承是相當重要的因素。“鑒定是要有悟性的,通過大量實物排比來悟出一定的規律,在這個過程中,老師的指點很重要。”
另一個重要的條件則是:大量經手實物。在許勇翔看來,1970年代他進入博物館恰逢最好的時機。大量文物自博物館進出,又恰逢文物高速流轉的時代,許勇翔的工作需要他過眼很多文物,并作出自己的判斷。而現在,“培養人才可能需要另一套模式。”他說。
“在沒有拍賣公司之前,全國僅有文物商店和一些國營公司能夠買賣文物,而且經營的也只能是1795之后的文物。遇到大量1795年之前的文物只能賣給國家文博機構,但若國家機構不要,怎么辦?這就構成一個問題,逐漸形成了鬼市。拍賣的起步,讓文物價格公開化了,經營范圍也更寬了。”許勇翔覺得,拍賣的興起對文物在中國的匯聚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可與此同時,新的問題也產生了。“現在中國有幾百家拍賣公司,但拍賣標的其實已經枯竭,很多公司對能否盈利,怎么盈利其實是不清楚的。于是,贗品、仿品也就誕生了。”許勇翔說。
也正因如此,他主張拍賣行的主導者必須懂行。“要知道什么樣的東西是真正珍貴的,將老祖宗留下的文物保護好,做到這樣就行了。”
2016年,易蘇昊等人在澳門組建中濠典藏國際拍賣公司,擬定翌年5月在澳門舉槌,他欣然答應擔任新公司的“典藏之友”即榮譽顧問。許勇翔豐富的工作經驗、深厚的文博知識以及高度的責任感也將為中濠典藏的發展助力。他說:“澳門將來要發展會展業和旅游文化業,但之前沒有專業的平臺能夠讓境外的文物停留在澳門。我希望中濠典藏這個平臺在澳門能夠真正為保護中國文化遺產起到積極作用。而拍賣公司的主事者一定要非常懂行,易蘇昊在這點上是過硬的。”
(責任編輯:李紅娟)
Xu yongxiang:zhongguo wenwu de shouhuzhe
Yin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