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紅,陳 穎
(汕頭大學商學院,廣東 汕頭 515063)
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讀
宋麗紅,陳 穎
(汕頭大學商學院,廣東 汕頭 515063)
家族企業在中國及世界范圍內普遍存在。以往在家族企業的研究中,往往將家族控制企業視為給定的條件,較多關注于家族涉入企業產生的績效啟示,而很少對家族企業普遍性的原因進行研究和解讀。從家族控制企業的動因——制度前因、企業競爭優勢和家族利益優勢三個方面對家族企業的普遍性進行了解釋,并總結了未來研究的轉向,以期對后續研究有所啟發。
家族控制;制度;競爭優勢;私有收益;潛在舒適
家族企業在世界范圍內普遍存在,在中國轉型經濟下,家族企業一直是民營經濟的重要構成力量。但關于家族企業的界定,無論是概念意義上還是操作層面的界定,仍存在很大的爭議[1-4],目前最主流的界定認為家族企業是受家族控制且有兩名以上的家族成員直接參與企業的經營管理[5]。根據2010年全國工商聯等機構進行的全國私營企業抽樣調查報告,4614家私營企業里家族(控制)企業數量達3286家,占比高達85.4%[6]。即使在中國的上市公司中,創始人或家族控制的企業數量也達到491家,占比33.8%[7]。或由于在外部投資者保護不足的情況下,采用家族控制以保護所有者權益,或出于利益侵占或保障家族生活的考慮,家族企業創始人及后代往往不愿放棄對企業的控制權,甚至不愿意家族控制權被稀釋。許多小企業創立之初是由家族所有和管理,隨著企業規模擴大和公開上市,創始家族依然會積極保持對企業的控制權[8-9]。但以往的研究都在關注家族控制的績效啟示,“到底什么原因導致了家族企業的普遍存在”這個問題在理論和實證上都還沒有得到很好的研究[10]。
現有研究對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釋既有宏觀層面的,也有微觀層面的。Bertrand和Schoar對比分析了家族企業普遍存在的效率解釋(永續經營、制度替代、人力資本和政治關系)和文化規范(裙帶主義、家族遺產、繼承規范)解釋[11]。Villalonga和Amit基于哪些股東的價值得到最大化將家族企業的普遍性歸因為企業競爭優勢(有效規模、監控需要、潛在舒適和長期導向)和控制權私有收益(控制權增強機制、信息不對稱)[10]。而Burkart,Panunzi和Shleifer側重于從家族收益角度探討家族企業的普遍存續,家族收益體現在潛在舒適、家族聲譽和利益侵占三個方面[12],與前述研究有所交叉。
總的來看,關于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釋較為雜亂,并無一條邏輯主線,本文從研究的層次將其分為宏觀的制度解釋(制度替代、文化規范)、中觀的企業競爭優勢解釋(長期導向、家族資本和有效監督)和微觀的家族利益優勢解釋(私有收益、潛在舒適)三個方面,對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釋進行梳理總結,并提出家族控制前因的研究框架和研究啟示,供后續研究參考(見圖1)。

圖1 家族控制前因研究框架
雖然家族企業的數量和比例在不同國家或制度情境下有所差異,但其在世界范圍內的普遍存在使這一主題成為全球學者都關注的學術課題。產權保護理論在解釋家族保持企業控制方面應用最廣,許多學者將家族控制作為投資者保護不足的一種替代性制度安排。但難以解釋的是,即便在通常認為市場較為完備、投資者保護程度高的美國,家族企業也是一種主導的企業組織形式。制度既包括正式制度如投資者保護水平、市場化發展程度等,也涉及家族價值觀、文化規范等非正式制度的作用[13-14]。Bertrand and Scholar指出對制度解釋爭議的核心在于家族企業到底是對制度和市場環境的回應還是文化規范的結果,前者是理性選擇的結果,而后者可能增加公司決策和經營的成本[11]。
(一)正式制度
正式制度包括(但不局限于)保護產權的法律框架、合約執行機制以及法規的強度。研究表明在弱的法律和合約執行缺失的情況下,股東在資本市場上分配財務資源的激勵比較小,因此傾向于累積高的股票所有權[15]。Burkart等提出家族控制是在投資者保護較弱的制度環境下的替代形式[12],而且研究表明,投資者的保護程度同所有權的集中度呈負相關關系。這一情形下的家族控制盡管對家族有利,卻可能導致家族通過隧道行為侵害小股東的利益,而可能是社會無效率的。Chung等對臺灣631家家族企業的研究表明,是填補制度空白還是濫用制度空白取決于家族控制模式[16]。Porta,Lopez-de-Silanes和 Shleifer對27個國家的研究發現,在股東保護好的國家,家族企業的普遍性較低[17]。而Claessens等[18]和Claessens等[19]對東亞國家的研究發現,家族所有權在日本之外的國家也很普遍,且控股家族往往具有超過現金流權的投票權。Lu和Tao對中國民營企業的研究發現,契約實施環境越差,家族控制程度越高[20]。而Amit等對中國不同地區家族企業分布的差異比較發現,在制度效率高的地區,家族企業反而更普遍[7]。因此,現有研究對“家族控制企業是否是對弱的制度環境的回應”這一問題尚沒有確定的結論[17,21]。即使在侵占空間很小的美國,家族控制企業也很常見。瑞典經常作為制度較為完善,控制權貨幣性私有收益偏低而家族企業普遍性很高的國家代表[22]。
(二)非正式制度
非正式制度包括行為模式、習俗、傳統、道德價值和所有其他非正式的行為模式,這些非正式的價值和規則內嵌在國家環境里。非正式制度在新興市場中顯得尤其重要,他們填補了正式制度的空白[23-25]。家族控制作為正式制度替代的解釋是基于經濟效率的假設,而在文化理論解釋下,家族企業不再是追求價值最大化而是創建家族的效用最大化,如家庭凝聚、社會情感財富、家族聲譽、解決家族成員就業等等[26-27]。文化理論認為企業圍繞家庭而組建的方式不一定是對經濟環境的最優適應,而是先驗規范的結果。強調強家族聯系的文化可能使得創始人將家族與企業很難分開,這可能會引起企業額外的成本,但若這種文化價值觀符合創始人的偏好,他也可能愿意犧牲財務回報以最大化總體(包括對家族價值觀的尊重和責任)效用[28-29]。Barnett分析了移民到美國的廣東創業者發現,即使在移民后,他們在雇傭決策中仍主要依賴于小范圍的親戚網絡[30]。一般來說,創始人可從親戚在企業工作中獲得效用,因此也更傾向于雇傭家族成員擔任關鍵管理職位,而不是更有能力的職業經理人。因此,如果將非貨幣目標引入創業者的效用最大化函數將可能相悖于企業的最優決策和引起效率扭曲。具體表現為:(1)強家族聯系的文化可能會引起裙帶主義;(2)文化信念同樣可能增強建立家族遺產的意愿,及灌輸不惜一切代價確保企業的生存和家族控制的欲望;(3)傳統的“繼任規則”可能成為影響家族企業治理的最為系統的文化限制。[11]
制度因素對家族企業普遍性的解釋主要聚焦于較為宏觀的國家間比較研究中,但即使在同一制度和文化環境下,不同行業或地區的家族企業比例也有所不同,不同企業的家族控制程度也有所差異。概括地說,家族企業存在的合理性既可能是企業獲取競爭優勢的需要,在此假設下,企業價值得到最大化;也可能是追求家族效用的結果,在這一假設下,家族利益得到最大化。這兩種視角與Villalonga和Amit的家族控制理論相一致[10],且受到制度因素的影響,即制度因素不僅直接影響家族創業和控制權結構,還會通過企業和家族利益因素而影響家族對企業和行業的控制。現有研究從企業競爭優勢視角解釋家族企業存續的緣由可歸納為長期導向、家族資本、有效監督三個方面。
(一)長期導向
一些長壽家族企業的成功似乎彰顯了家族企業的長期導向,而非家族企業往往與管理者的短視主義和近視行為相聯系。長期導向或長期主義常常與短視或短期主義相對應,指的是優先選擇那些在一定延后時間產生長遠影響的決策和行為的傾向性[31]。家族企業與非家族企業的績效差異在很多研究中進行過檢驗,雖沒有一致結論,但強烈的長期導向總被視為家族企業的獨特優勢所在[28]。家族與其他股東相比具有更長的投資視野,創始家族常把自己視為后代家族企業的管家[32],他們對于企業的管理通常擁有一個長期的視角,其時間跨度可能長達數十年,甚至一個世紀。由于許多產業里正凈現值投資的回報周期通常要很長,擁有耐心的資本(如由家族提供的資本)的企業將會傾向于犧牲短期利益從而追求價值創造項目,故相對于迎合短視投資者或者由短視經理人管理的企業,家族控制企業享有一定的競爭優勢[33]。家族企業長期導向最為明顯的表現可能要屬家族管理的長任期[34],平均來看,家族企業CEO的任期是非家族企業CEO任期的3-5倍[35]。家族控制企業的CEO任期基本上都在15年以上,甚至是一生。家族的所有權與地位賦予家族CEO長期留任的權利,甚至在下一代接手后還有可能保留辦公室。Zahra等將長期導向視為組織文化的一個維度,可以為家族企業帶來獨特的優勢[36]。
(二)家族資本
家族為企業創立和成長提供了其豐富的資源庫,包括人力資本、財務資本和社會資本等[37-38]。其一,創始人可以獲得優秀的人才庫,尤其是當關于企業隱性知識在創始人和其子女間比在創始人和外部管理者間傳遞更為容易。例如,創始人管理的企業具有許多優勢,包括創始人為下一代保存財富的義務[39]、緘默知識和經驗[40],以及廣泛的社會關系網絡[41]。后代家族成員在正式進入企業之前已經在耳濡目染中習得企業日常經營知識,這有助于順利完成企業代際之間的傳承和發展。其二,在資本市場流動性不強的國家環境中,通過外人籌集創始資金較為困難,家族就成為資本供給庫。在這種情況下,家族企業可能能夠促進相互合作和提升凝聚力,使得家族財產不會容易破裂,因而具有優勢。家族成員的自然合作傾向也對降低組織的運營成本有幫助,如沒必要花費巨資去監督家族管理者和協調他們的行為。其三,家族社會資本可使企業獲益,尤其是大家族往往具有廣泛的政治聯系,有利于獲得一系列的公眾資源,如補貼性貸款、政府合同與支持性立法等。如果家族成員間具有強烈的信任關系,家族企業保持政治關聯會更加容易,甚至通過支持一個或多個家族成員進入仕途而建立新的聯系。家族企業的政治關聯可能為家族企業自身創造私有收益,但若資源僅轉向有關系但低效的企業時可能會產生社會無效率。事實上,Morck和Yeung就曾指出有權勢的企業家族對保持一國經濟的政治腐敗起著重要作用[42]。這能解釋許多無效率的企業為何能得以存活并構建隱性壁壘以阻礙有效率的和創新型的企業進入。
(三)有效監督
De Castro等認為,所有權集中模式是一種緩解企業不確定性、圍繞最大股東類型和來源不確定性以及企業的制度環境的監督機制[43]。代理理論指出,在一個存在不確定性和不完善監督的環境里,管理權和所有權的分離使得管理者可能沒有從股東利益出發而進行管理,從而產生代理成本。在這種混亂的環境中,家族企業的所有權和管理權合一可降低監督要求和代理成本[44]。尤其是對某些企業或行業中大股東監督需求較高時,企業或行業就更可能被家族控制。Demsetz和Lehn發現企業利潤波動性、市場風險和企業股票回報的特定風險越高,監督需求越強[45]。另一個會提高大股東監督需求的是競爭因素。產品市場的競爭能約束管理者和其他員工的行為,降低監督需求和家族控制企業和產業的可能性;另一方面,能力越強的員工需要監督的需要越低,正如Becker,Stigler所說,一旦被抓獲面臨著更高的成本或其本身內在激勵很強。[46]總而言之,家族保持企業的控制不僅緩解了國家制度不確定性,同時也緩解了企業水平上的其他不確定性源。雖然家族內部仍然存在委托代理問題,會影響這種機制的效率,控制家族需在企業優勢和家族利益等方面進行權衡選擇。
家族控制企業作為家族系統和企業系統的集合,時常面臨兩種系統目標的權衡。雖然家族控制的競爭優勢理論得到了部分檢驗,但并不是所有的家族控制都為實現企業價值最大化,而可能是家族效用最大化。家族效用包括通過控制權獲得的財務性收益也包括非財務性收益。
(一)私有收益
“控制的私有收益”是由Grossman和Hart提出的[47],指控股股東或管理者以小股東為代價換取的剩余控制權收益。大量研究顯示控制權的私有收益是存在的,尤其是在不發達的資本市場、對小股東缺乏保護和集中的所有權國家[48]。根據私有收益被誰占有,涉及到大股東和小股東之間的代理問題及所有者和管理者之間的代理問題。在這一假設下,所有理論上決定家族控制的因素,都是為了家族股東利益服務的。Burkart,Panunzi和Shleifer指出,家族保持控制的傾向性與私有收益的多少有關[12],這又受到控制權增強機制和信息不對稱程度的影響。家族企業經常使用如雙級股票、金字塔控股等機制來獲得超現金流權的控制權[17-18,49-50],這些機制的使用被認為會減少利潤或市場價值,這些減少的價值帶來的私人利益被控制股東所占有[51-52]。Anderson等發現在美國,家族企業明顯比非家族企業更難懂[53]。相對于為何家族要積極保持控制,對應的為何有些要放棄家族控制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Bhattacharya和Ravikumar發現當家族實物資本的邊際產品下降,家族越傾向于賣掉企業[54]。對美國企業的數據研究發現,家族企業控制權轉讓與最優風險承擔理論、所有權和管理權的分離、CEO傳承問題和外部大股東的監督有顯著關系。而與融資的需要、控制權私有收益無顯著關聯,原因可能在于美國投資者保護水平較高,所以家族對小股東的私有收益侵占普遍較低,這并不構成家族控制權轉讓的重要因素。
(二)潛在舒適
“潛在的舒適”(amenity potential)一詞最初由Demsetz和Lehn提出,指的是控制權的非貨幣性私有收益,意指那些并未犧牲以利潤為代價的創始人獲得的效用[47]。創業者可從讓其子女運營帶有家族名稱的企業中獲得快樂。在運動或媒體等行業中,家族可通過企業持股而參與或影響自身感興趣的社會、政治或文化事件。那些能夠產生足夠控制權“潛在舒適”的企業會控制在家族手中。Ehrhardt和Nowak在對德國公司的IPO研究中發現,家族普遍保持控制權,“潛在的舒適”是一個重要原因[55]。在Burkart等的家族控制理論模型中,他們將“潛在的舒適”與控制權的私有收益相比較,指出“潛在的舒適”與控制的私有收益的關鍵區別在于后者是以犧牲非家族投資者的利益為代價的[12]。如果“潛在的舒適”收益很大,家族會盡可能地保持對企業的控制。只有當企業迫切地需要資本,且不變更控制權無法籌齊資金、或者創始人死亡、或者需要上交巨額的遺產稅時,創始控制權才會被轉讓。
Burkart等將家族聲譽作為保持家族控制的重要原因之一,家族名字本來就代表了經濟和政治市場的聲譽[12]。家族品牌可能意味著對質量的重視,或有著相關的政治聯系[51]。這樣一來,家族控制企業可能比由職業經理人控制的企業價值更高。家族聲譽也可視為“潛在的舒適”的一種,可能也是競爭優勢的來源之一,但相對于家族而言更為重要。控制權本身就是聲譽的載體,如果將控制權交給外部人,會稀釋聲譽帶來的利益。很多家族企業的產品品牌或者公司商號就是用創始人姓名來冠名的,創業者甚至把自己名字刻在公司辦公樓或者產品標簽上,這些建筑和產品使企業家在心理上將企業看作是自己生命的永續,帶有極強的家族印記[56]。帶有強烈家族印記的企業與創始家族之間的情感聯系更為密切,也使得創始家族更難放棄對控制權的追逐。
此外,Gomez-Mejia等在其文中將家族所有者從企業中獲得的非經濟效用稱為“社會情感財富”(socioemotional wealth)或“情感稟賦”[26],認為家族所有者更可能將社會情感財富的得失作為企業日常管理的基本參考框架。由保護和增強家族社會情感財富所驅動的管理決策可能偏離效率或經濟工具的考慮,社會情感財富理論可以作為分析家族控制前因的重要理論視角[57]。
關于上述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釋是相互作用的,在這些影響因素中,制度因素既直接影響家族控制的程度和結構,也會通過影響企業競爭優勢和家族私有收益的子因素而作用于家族控制。不同的影響因素之間并不相互獨立,如家族控制的競爭優勢和家族利益優勢的視角并不相互排斥,而可能都是正確的。Eisenmann研究了美國報紙和電話公司的歷史,認為家族對產業的控制力來源于兩方面[58]:企業給創始家族帶來的潛在舒適效用;相對于其他投資者,家族企業擁有更長遠的投資視域。Villalonga和Amit對于美國上市公司的大樣本使用單因素和多因素檢驗[10],發現競爭優勢理論和控制私有收益理論都可以解釋家族對產業和公司的控制。
家族保持企業控制的績效啟示在很多研究中進行了系統的檢驗,不僅包括一個國家內的差異,還包括不同制度背景下的異同。但關于家族企業普遍性的原因研究仍不多見。家族企業研究作為一個研究領域已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對于家族企業最根本的存在由來卻有所忽略。本文僅是概括地從制度、企業、家族三個層面對家族企業普遍性的理論解釋進行了梳理,并構建了家族控制前因研究的框架圖,后續研究可在此基礎上對細化的維度進行深入研究。具體而言,可以從制度、產業、企業、家族等層面上展開研究問題:
(1)制度層面,包括投資者保護水平、市場化水平等正式制度和家族文化等非正式制度的影響。研究的主要問題可包括:制度發展水平和變化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和產業的控制;家族價值觀和家族文化是否影響家族對企業和產業的控制;正式制度和家族文化在家族控制方面的解釋力上如何相互作用。
(2)產業層面,包括產業競爭程度、透明程度、內在激勵程度和有效競爭規模的影響。研究的主要問題可包括:產業的競爭程度如何影響家族控制企業的存在、控制程度和控制方式選擇;產業的透明程度如何影響家族控制企業的存在、控制程度和控制方式選擇;產業的內在激勵程度如何影響家族控制企業的存在、控制程度和控制方式選擇;產業的有效競爭規模如何影響家族控制企業的存在、控制程度和控制方式選擇。
(3)企業層面,包括企業特定風險、績效表現、私有收益和潛在舒適的影響。研究的主要問題可包括:企業的風險程度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企業的績效表現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企業的私有收益大小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企業所賦予家族的潛在舒適程度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
(4)家族層面,包括創始家族(個人)的人口統計特征、人格特征和價值理念對家族控制的影響。研究的主要問題可包括:創始家族(尤其是創始人)的人口統計特征(年齡、性別、教育程度等)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創始家族(尤其是創始人)的價值理念(家族導向、管理信念)如何影響家族對企業的控制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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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佟群英)
F270
A
1001-4225(2017)06-0056-07
2017-01-16
宋麗紅(1986-),女,河北邢臺人,汕頭大學商學院副教授。陳 穎(1995-),女,江西宜春人,汕頭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中國家族企業中的印記效應及影響機制研究”(71602105);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創業成長意愿的制度約束及緩解機制研究”(2016A030313073);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繼任者自主權、能力稟賦與家族企業多元化戰略研究”(2016A030313072);廣東省高校省級重大科研項目“家族企業的時間導向與戰略轉型研究”(2014WQNCX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