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世紀90年代以來,以垂直專業化為核心的新型國際分工迅速發展,有力地促進了全球商品和服務貿易的快速增長。從長期看,這種分工模式將導致分工利益在不同國家之間的分配分化將會限制發展中國家的收入增長和技術進步。為此,著重探索了產生這次全球分工調整的內在動因,以及分析了這次調整對全球貿易格局的影響。
[關鍵詞]貿易格局;國際分工;經濟危機
[中圖分類號]F74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283(2017)05-0026-02
[作者簡介]孫緒鑫,男,漢族,經濟師,碩士,研究方向:戰略研究、戰略規劃。
伴隨科學技術的發展和生產過程的全球化,現代生產的分工過程越來越細化。建立在比較優勢基礎上的國際分工表現為以技術差距為基礎的分工和以要素稟賦為基礎的分工,在國際分工深化到產品不同生產階段的背景下,以上兩種分工形式的結合即表現為垂直專業化。20世紀90 年代以后,以垂直專業化為核心的制造業新型國際分工格局逐漸形成,并呈現以下主要特征:1全球商品和服務貿易加速增長,其速度遠遠超過同期世界GDP的增長,但也呈現日益擴大的波動性;2中國等新興經濟體在世界貿易體系中的作用迅速上升,傳統發達國家的全球貿易份額趨于下降;3進入21世紀以后,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下的多邊貿易體制日益為其局限性所困擾,新一輪多邊貿易談判遭遇挫折,區域經濟一體化成為多數國家參與全球競爭的替代選擇,使得區域內貿易成為全球貿易增長的重要動力;4全球貿易失衡不斷加劇,形成了以美國為代表的核心逆差國和以東亞經濟體以及海灣國家為代表的貿易順差國兩個極端;5最近一輪全球性經濟危機的沖擊刺激了貿易保護主義重新抬頭,為全球經濟和貿易的增長增添了更多不確定性。上述全球貿易格局發展的特征實質上可以理解為全球生產分工形態調整導致的結果。
一、全球分工調整動因
垂直專業化的基本尺度是:擁有技術和相應要素優勢的國家生產附加價值最高的產品,或者從事附加值最高階段的生產;技術落后或缺乏先進行業發展要素的國家則從事技術含量低的產品生產或部分階段的生產加工。
對于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發展中國家而言,由于這些國家技術落后和要素稟賦適于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加工而被迫參與技術含量較低的產品的生產,或者從事某種產品特定階段的加工。發展中國家從事加工生產和貿易的地位被內外兩方面的因素固定化。從內因方面看,發展中國家既缺乏技術創新的要素,也缺乏技術創新的動力。對于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企業而言,盡管單位產品生產加工階段所獲得的收益較少,但“薄利多銷”策略也可使得廠商在大規模加工生產的條件下獲得可觀的絕對收益,以致技術落后國廠商失去吸收和改進技術的動力。從外部原因看,在當前技術生命周期日益縮短而技術傳播速度日益加快的背景下,技術發明者可以通過直接投資的形式將標準化技術向發展中國家擴展來實現技術生命的延伸。這種延伸的一種可能結果是,技術發明者憑借相對先進的生產技術在東道國市場上占據優勢地位,甚至將當地競爭對手淘汰出局。因此對東道國而言,跨國企業對東道國企業的兼并重組可能消除發展中國家“干中學”的產業源泉,迫使技術落后國專注于產品特定生產階段的加工。
伴隨技術發明、產品設計與產品加工制造在地點上的分離,技術先進國不斷從發明和產品設計中獲得經驗累積,強化這些國家在技術發明和產品設計方面的優勢。而相對落后的發展中國家通過專注于產品加工(或是某個階段產品的加工)積累加工經驗,因而能夠強化其加工高質量產品的能力。這樣,傳統的“干中學”在發展中國家演化成“從加工中學”,這種演化導致的結果是制造業國際分工的日趨專業化。20世紀90年代以后,以信息技術革命為基礎的新一輪科技革命使以上機制具備了發生作用的條件。美國等發達國家的本土公司依據其比較優勢,逐步退出全程制造,將勞動密集型工序通過對外直接投資或者外包的方式轉移到中國等國家,其自身則更多地致力于研發、品牌塑造和推介,以及全球營銷等高附加值環節。但全球分工格局的演變并不僅限于制造業。隨著以美國為代表的發達國家的本土制造活動趨于減少,這些國家將更多的勞動力和生產資源轉入以現代金融業為代表的價值增殖程度更高的服務業部門,從而逐漸形成和強化了發達國家專業化于以現代金融為代表的服務業和高附加值的制造業環節,而新興發展中國家日益專注于制造業加工組裝的不平衡國際宏觀分工格局。
二、全球分工調整對世界貿易格局的影響機制
垂直專業化的分工基礎決定了各國的貿易結構。技術先進國出口技術含量較高、附加價值較大的產品,這些國家通常在產品設計、試驗和經營管理等方面積累了經驗的豐富,因而通常也致力于從事設計和產品推介活動。而技術落后國則生產和出口技術含量較低、附加價值相對較小的產品。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中國和東盟等東亞國家憑借不斷增強的制造業基礎和勞動力成本優勢,逐步發展為“世界加工廠”。以產品內分工為特征的垂直專業化生產成為推動東亞地區分工模式演進的主要動力,在東亞地區形成了世界上最為復雜和完善的垂直專業化分工網絡。在這樣一個網絡內部,零部件貿易迅速發展,而制成品則源源不斷地輸往發達國家市場。
由于垂直專業化分工實現了產品不同生產階段的空間分離,在制成品進入最終組裝階段以前,中間產品多次跨越國境流動。與傳統的產業間或產業內分工相比,垂直專業化分工會帶來更多貿易流量。隨著垂直專業化分工逐漸成為全球制造業,甚至服務業分工的重要形式,必然導致全球貿易增長遠遠快于GDP增長的結果,同時強化了垂直專業化分工貿易與參與國GDP之間的關聯性,進而導致全球貿易更容易受GDP波動影響的結果。
由于美國等發達國家逐步退出全程制造,其經濟結構日益向現代服務業部門傾斜,導致多數發達國家實體產業逐漸空心化。來自發達國家的商品出口份額相對下降,而中國等依靠全球化機遇推進工業化進程的經濟體則源源不斷地將制成品輸往發達國家市場。這種貿易模式的轉變導致了新興經濟體在全球貿易體系中作用不斷加強,而發達國家地位相對下降的結果。
在不平衡的新型國際分工背景下,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之間就出現了貿易失衡的必然性:多數發達國家本土的生產活動逐漸由制造業部門向服務部門集中,本國的制成品生產無法滿足本國需求,同時,這些國家國際分工獲得的大份額收益使其國內需求維持在較高水平;而中國等發展中國家通過承接外包和長期的高投資率獲得了“世界加工廠”的巨大生產能力,這種產能的增長遠遠超過國內需求的增長速度。貿易成為彌補發達國家和新興工業化經濟體之間產出和需求缺口的自然途徑,從而內在地決定了二者之間商品貿易收支的不平衡。只要二者之間這種不平衡的分工模式得以延續,上述貿易不平衡就必然得以維持。總體來看,1990年至今的20多年間,美國和部分歐盟成員國的商品貿易收支逆差已經成為難以扭轉的頑疾,只有在嚴重的經濟衰退沖擊下才出現短暫的收窄。這一現象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這一時期內(特別是2000年以后),全球經濟和分工結構的失衡持續加劇。東亞制造業的不斷發展和發達國家經濟增長形成的對石油等大宗初級產品的巨大需求,則是推動海灣等國家貿易盈余的迅速增長的主要原因。
三、結語
在不平衡的新型國際分工背景下,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之間出現貿易失衡的必然性。從長期看,最近一輪經濟危機的根本原因是全球經濟失衡長期積累的結果,因而當前不平衡的全球分工和貿易模式是不可持續的。
對于中國而言,在后危機時代已經顯現的全球經濟調整中,中國經濟的增長仍然離不開世界市場。盡管中國已經出現勞動力成本上漲的勢頭,但中國仍將在較長的時期內保持勞動成本優勢,同時還擁有工業化中期巨大的工業發展潛力與大國優勢。在新一輪全球經濟調整中,中國仍然具備制造業發展的潛力與成本優勢。發達國家掌控全球價值鏈對中國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的約束將日益突出,因此中國迫切需要強化自主的技術研發和應用能力,推進產業升級,同時致力于擴大內需,減輕對國外市場的依賴。為應對新一輪的國際保護主義,中國應當對本國的進出口政策保持一定的靈活性,在倡導和推進雙邊和多邊貿易投資自由化的同時,完善對外貿易預警機制。在WTO規則允許的框架內對本國市場予以適度的保護,對我國對外貿易限制的國家和地區予以及時有效的反制。此外,中國還應當利用經濟危機恢復期世界政治經濟格局重新調整的契機,積極適當地參與各類雙邊和多邊協調,增強對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話語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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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喬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