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區域社會史的思考

李亞新

內蒙古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摘要：區域社會史自80年代以來，成為目前研究中國社會史重要工具之一，比傳統的史學研究有其很大的天然優勢。區域社會史從民間的田野調查著手，結合歷史史料，以人為中心，研究小人物的、微觀區域的社會日常生活經歷的歷史。近幾十年來，區域社會史涌現了一批優秀的學者，拓展了區域社會史的方法，豐富了其內涵。

關鍵詞：區域社會史；社會史；方法論

中國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有著淵源的歷史和悠久的文化，特別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改革開放使中國的歷史研究邁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相關理論尤其是國家與社會、大傳統與小傳統等在區域社會史研究中得到了廣泛應用，以區域社會作為研究對象的論著在絕對數量不斷持續增長的基礎上，一批以資料、理論與方法見長、代表學術前沿且具有廣泛影響的成果。與此同時，國內外學界同行也是見仁見智，紛紛就區域社會史研究的理論和方法各抒己見。因此，就區域社會史談談自己的幾點理解。

區域社會史是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研究中國社會史的重要趨勢，已經引起了國內外眾多學者的高度重視。但是，區域社會史是如何定義的呢？北京大學歷史系趙世瑜教授在《大歷史和小歷史》有過這么一段描繪：

“我們可以把區域社會史研究理解為一種方法論，因為他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區域或者是地方，而在于通史——它體現了一種重寫歷史的努力”[1]。

這句話的只是說區域社會史‘研究是一種方法論，是一種我們研究中國歷史所用的工具，是重寫歷史的能力。沒有明確定義區域社會史究竟是什么，縱觀《大歷史和歷史》全書趙世瑜教授也并沒有明確給出答案。而另一位區域社會史大家陳春聲教授對于區域社會史又是這樣說的：

“我不能很確定地講，區域與地方有什么不同。只能說，根據我的理解，“區域”在社會史的層面上，可以作為一種分析的工具被使用。所以，在遇到“區域”這個詞的時候，我們也許不一定要馬上很直接地聯想到一個有固定邊界、很確定、很僵硬的一個地域，然后再畫地為牢地在這個區域里邊，用一些我們過去比較熟悉的、甚至只是讀中國通史教科書得來的某種思想的框架，去考慮問題。 把“區域”理解為一個分析的工具，其實就是要把“區域”跟“人”聯系 在一起。因為我們是在做社會史，在做人的歷史，所以，當“區域”跟“人”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區域”這個詞就不是地理的概念，而變成是一個與人的思想和活動有關的分析工具”[2]。

可以看出，陳春聲教授并沒有明確給出究竟什么是區域社會史，他只是說，‘區域在社會史層面上是一種與人有關系的分析工具，不能把‘區域固定于一個邊界之內，‘區域不是一個地理概念。

雖然趙、陳兩位教授并沒有明確給出我們什么是區域社會史，但是，我們無論從這兩段話或者是讀兩位名家其他的著作，其實都可以找到一些關于區域社會史定義的蛛絲馬跡。學生根據他們的著作，認為區域社會史可以這么理解：

一、區域社會史作為研究社會史的一種方法論，是與人有關的一系列行為，區別于地方史

地方史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地方或者幾個地方的歷史，它是有固定的邊界為限的。比如，研究內蒙古地區的歷史或者是呼和浩特市的歷史，它就是涉及到本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的歷史。不能對于其他地方的歷史有過多的著墨。然，作為方法論的區域社會史則不一樣，因為它是研究人的歷史，是以人為中心的，只要他是一類人，是一個族群，區域社會史完全可以跨地界、跨地域去研究。像，陳春聲在《從地方史到區域社會史》一文中提到的關于潮州人研究那樣。研究近代潮州人的歷史，不能光看本地居住在潮州的潮州人，而且要看移居別地的‘潮州人，到了現在不屬于中國疆域范圍的地方，他們在那里所生活的行為方式。

二、區域社會史是局部的、個人的、社會日常生活中慣例的小歷史，宏觀上看是縱橫、連續性的歷史，不是固于邊界、割裂的歷史

例如：陳春聲先生關于潮洲在倭亂到遷海過程中社會變遷的研究，可以更好的說明此點。（1）倭亂和遷海是國家政策的產物 ，影響到國家的政治格局，被當作大歷史來看。不過事情的發生，又是與區域性小歷史密切相關的，雖說是發生在潮州地區，在國家層面上說一部分的小歷史，歷史長河中的日常生活歷史。但事后卻對區域社會的影響也是巨大的，甚至對魯、浙 、閩、粵甚至臺灣來說 ，很可能是不一樣的 。脫離了整個社會史之間的聯系，就不能完整從宏觀上理解這一區域的歷史。（2）從宏觀來說，倭亂和遷海是兩個各自分離的不相干的事件，一個歸明朝管，一個歸清朝管，我們按照明確兩朝的界限來講，或者就像當年明朝或清朝的皇帝一樣，關心前者就沒忽略后者。但它們之間是有歷史的連續性的。當時的王朝變了，皇帝換了，不過這個地方社會沒有變，它們接二連三地連續的經歷這些事件。

三、區域社會史是區別于影響國家政治格局、典章制度的大歷史，是大歷史視角下的小歷史，是重寫歷史的努力

區域社會史的目標不是在于國家的層面，而是關注于地域特色、族群，甚至是可以說是一個村落、一個家庭歷史。又或者是研究某一家庭或村落的日常生活、喜怒哀樂等行為習慣的歷史。但是，作為研究歷史的方法論，是想重構歷史的。若寫一個村落行為習慣的歷史，而這個村落和其他的村落的歷史又沒有區別，這樣把此村落的歷史作為一種區域社會史則沒有必要。

大歷史是多元的，并不是中國的通史，其是一種宏觀下的視角或者稱呼。但是，大歷史一定是與你研究的問題和研究問題定義出來的區域之間的聯系。如果說國家史是大歷史，區域社會史是小歷史。但是，這個區域社會史也是在大歷史視角下的小歷史，前文提過，區域社會史是與人有關的、相互聯系的歷史方法，它與區別于地方史，不能簡單的固于一個邊界。既然如此，區域社會史就是“在戰術上固于一個族群、一個聚落。戰略上講究全局、宏觀上以當時整個社會背景的聯系中把握。”

參考文獻：

[1]趙世瑜著.大歷史與小歷史[M].三聯出版社，2005：1-11.

[2]陳春聲著.從地方史到區域社會史[M].學術討論會，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