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讓生命豐富

牛玉秋

這篇小說的主人公小讓是一個文靜、柔順、內向、敏感的女孩。幼年喪母，跟著父親和繼母、弟弟一起在農村生活，靠著努力讀書到中專畢業，在小鎮上謀得了一份職業。她的生活本應該就是那種一眼看到底的平凡。然而，就像生活里免不了有鐘表滴答、空調滴水一類的噪音，生命中也常常遇到噪音。小讓的生命里也遇到了一系列噪音。

麗芬是小讓生命中最早的噪音。她強悍的生命力，熱鬧、張揚、潑辣、主動的性格和小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說中對麗芬追求子健的描述令人叫絕，那種粗粗拉拉表象背后的縝密，出人意料的大膽，把她的性格推向了極致。就是這樣一個麗芬成了小讓的閨蜜。她這樣教訓小讓：人生不能讓。正是在與麗芬接觸的耳濡目染中，小讓有了不讓的底線。在麗芬的幫助下，她逃離了張老師可能的侵犯；當她發現同居男友出軌后，不動聲色地與他分了手，那種毫不拖泥帶水的決斷頗有幾分麗芬的風采。

趙熙熙也是噪音。這個小品演員讓小讓見識了另一種生活方式和生活觀念。兩人最初的親密接觸就凸顯了對性關系的不同理解。一個是臉紅耳熱，一個見了這種反應卻想到“村姑”、“來真的？”小讓清楚地認識到，趙熙熙和自己都不是鴻鵠，而是燕雀。只不過趙熙熙這個燕雀是永遠不會守著一塊麥田的。這種差異最終導致了他們的分手。

張老師還是噪音。不管張豐木在當老師時是不是想對未成年的小讓圖謀不軌，他給予小讓的都是負能量。如果說面對未成年的小讓他還有些遮遮掩掩的話，那么，面對已經成年、而且是他的直接下屬的小讓時，他就是明目張膽的無恥了。小讓多年前的心理陰影還沒有完全消除，現在又要應付頂頭上司的性騷擾。這樣的經歷，對一個女性心理的成長既是鍛煉，更是戕害。

力旺哥更是噪音。麗芬說她這個哥哥是個混混，他還因為對張豐木的傷害罪坐了十年牢。然而當這個人從傳言中走出來以后，人們卻發現，這個男人心里還有雅魯藏布大峽谷，普羅旺斯薰衣草王國。他是一個愛折騰的人，做各種各樣的生意。他居然還看過《百年孤獨》。他還是個有擔當的人，傷害張豐木的事是麗芬假借他的名義叫一個小兄弟做的，但一邊是妹妹，一邊是兄弟，他就把罪責承擔了。這個男人告訴小讓，這個世界美妙的東西太多了。正是在他的鼓動下，小讓出發去旅游了。她走出了小鎮，經歷了生死，更深刻地體驗了愛恨情仇。

其實，小讓又何嘗不是上面那幾個人生命中的噪音呢？在人與人的互動關系中，影響從來都是相互的。生命中的噪音豐富著生活內容，改變著生命的軌跡，當它融入生命的軌跡以后，就變成了生命交響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音符。

責任編輯 安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