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相關術語英譯芻議

張浩+呂榮菊+郭開元+李藝杰

摘 要：臟象學說是中醫理論的核心內容，對養生、延壽、防病和疾病的診治、康復具有重要意義，在中醫科研及中醫現代化的進程中占有重要地位，然而從古至今，人們對臟象相關術語始終沒有統一的規范，通過查閱大量臟象相關術語資料進行系統整理和比較分析，分別從概念、生理、病理等方面進行闡釋，明確相關術語英譯規范，以期促進臟象術語英譯標準的統一，推進中醫藥名詞英譯標準化，以提高它的科學性和精確性，為中醫復雜內涵及現代化發展提供可資借鑒的思路與方法。

關鍵詞：五臟，臟象，術語，英譯

中圖分類號：N04；H059；R22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7.03.008

English Translation of Related Terms on Five Viscera//ZHANG Hao， L Rongju， GUO Kaiyuan， LI Yijie

Abstract： The theory of Zangxiang is the core theory of Chinese medicine， which is very important for health， life extension， disease prevention and disease treatment， and rehabilitation. The theory of Zangxiang also occupie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modernization process of Chinese medicine. However， people always do not have the same standard of related terms on Zangxiang. Based on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a large number of related terms on five viscera， we explain the concept， physiology， and pathology， clarify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se terms. We hope to promote standards unity of terms on five viscera， promote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CM terminology standardization， improve the accuracy of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and provide ideas and methods for the modern development of TCM.

Keyword： five viscera， Zangxiang， terminology， English translation

藏象近年來又寫作“臟象”，是指藏于體內的內臟及表現于外的生理病理征象及自然界相通應的事物和現象。“藏象”首見于《素問》，但只做了簡單的論述?！墩f文解字》中這樣描述：“藏，匿也”，又通“臟”，是藏于體內的內臟，包括五臟、六腑和奇恒之腑?！额惤洝纷⒃疲骸跋?，形象也，藏居于內，形見于外。”簡言之，它就是“藏于體內的內臟”。而其真正含義是以五臟為中心的復雜生理病理系統，是化生、儲藏以及代謝精、氣、血、津液的內臟[1]。下面重點對五臟相關術語的翻譯進行深入比較、探討，在能體現其各自語言的始源本義的基礎上互譯，進一步規范相關術語英譯。

《漢英通用詞典》[2]將“藏象”譯為viscera，viscera西醫指是的“臟器”，而中醫藏象不僅僅是一個或幾個臟器，不能簡單地翻譯為viscera?！稘h英醫學詞典》則直接譯為ZANGorgan，能夠簡明、便利地進行雙語交流，卻難以準確地反映中醫藏象范疇的真實內涵，顯然不符合中醫“臟（藏）腑”的本義[3]。《漢英中醫藥大詞典》[4]譯為viscera state，《中國大百科全書·傳統醫學》[5]譯為viscera activities，是指內臟的狀態、屬性，是活的系統，體現出藏象范疇的文化特征。臟象是一個復雜的時刻變化的系統 （system），這也是西醫的局部與中醫的整體（local and global）、微觀與宏觀（microscopic and macroscopic）的差別。綜上所述將其音譯Zang and xiang或者Zangxiang，并且附帶解釋the system composed by visceral and its outward manifestations through which physiological functions as well as pathological changes can be detected（臟器和其生理功能、病理變化以及表現于外的征象所構成的系統）[6]為可資借鑒的參考。

五臟所包含的肝、心、脾、肺、腎（liver， the heart， spleen， lung and kidney）也不僅僅是五個臟器，而是能夠貯藏和化生血、精、氣、神的復雜生理、病理系統。肝（liver）、肝氣（liver qi）、肝血（liver blood）、肝陰（liver yin）、肝陽（liver yang）；心（heart）、心氣（heart qi）、心血（heart blood）、心陰（heart yin）、心陽（heart yang）；肺（lung）、肺氣（lung qi）、肺陰（lung yin）、肺陽（lung yang）；脾（spleen）、脾氣（spleen qi）、脾陰（spleen yin）、脾陽（spleen yang）；腎（kidney）、腎氣（kidney qi）、腎陰（kidney yin）、腎陽（kidney yang）、腎精（kidney essence）英譯能夠達成一致共識，而對于其各自生理、病理英譯尚缺乏統一標準[7]。

心為五臟之一，位于胸中，兩肺之間，膈膜之上。心的主要生理機能是主血脈和主藏神，為陽臟而主通明，是一個系統——心系（heart system），而非一個臟器。心及其附屬之結構、所屬之經絡、內絡之六腑、所主之變動、所化之外華、所患之病征等都作為一個系統整體地看待。心藏神又稱為心主神明或心主神志，指人體生命活動的總稱，共有三種譯法spirit（精神活動、狀態）、mind（思維、意識）、vitality（人體生命活動），而中醫的神都包括上述含義，此處應該根據實際來譯。心主脈，主control、govern，dominate三種不同譯法，《牛津高階英語詞典》[8]解釋為：control（the power to make decisions； the ability to make； the act of restricting） 、govern（control a country or its people）、dominate（control or have a lot of influence over somebody/something； the most important or noticeable feature of something）。control有控制、管理、支配之意，govern多于政治有關，dominate有控制、支配、施加影響之意，更符合人體臟腑活動規律及其相互關系的學說，故dominate更加適合[9]。故將心主脈譯為heart dominating vessel。如此一來，心主血（heart dominating blood）、心主汗（heart dominating perspiration）、心華在面（heart manifesting in complexion）、心主舌（heart dominating tongue）、心志喜（joy as heart emotion）也就再無爭議[10]。

接下來我們看一下五液的英譯， 即five humors。humors在《韋氏大學英語詞典》[11]中解釋為a normal functioning bodily semifluid or fluid ； a fluid or juice（blood（血液）、choler（膽汁）、phlegm（痰）、black bile（黑膽汁）） of an animal or plant specifically one of the four fluids entering into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body and determining by their relative proportions a persons health and temperament，可見與中醫所講并不符合?！端貑枴罚骸拔迮K化液：心為汗，肺為涕，肝為淚，脾為涎，腎為唾，是謂五液?！薄端貑柤ⅰ罚骸拔迮K受水谷之津，淖注于外竅而化為五液?！迸R床常以五液的異常作為疾病診斷的參考。liquid解釋為matter or a specific body of matter in this state，同樣存在一定局限性，譯為five secretions（五種分泌物）includes tears（淚）、perspiration（汗）、thin saliva（涎）、snivel（涕）、saliva（唾液）較好。將五華譯為five lustre是不對的，并不是指事物的華麗外在表象，而是與五臟相對應的爪、面、唇、毛、發的色澤榮枯反映出的五臟氣血的盛衰?！吨嗅t基本名詞術語中英對照國際標準》[12]譯為five outword manifestations同樣缺乏中醫術語的本質，而將其譯為 luster of fivezang to response the health 更加符合原義。五志指喜、怒、思、憂、恐五種情志的變動。七情即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志變化，是機體的精神狀態的反映。中醫認為七情分屬于五臟，為五臟所主。正常情況下怒為肝志，喜為心志，思為脾志，悲（憂）為肺志，恐（驚）為腎志。在中醫基礎理論實際應用中，?！拔逯酒咔椤辈⒂?，五志并非five minds，而應該是five emotions[13]。

肺位于胸腔，左右各一，覆蓋于心上，左右共5片，肺系（lung system）與喉、鼻相連，故稱喉為肺之門戶，鼻為肺之外翹（nose being windows of lung）。肺主氣以養魄，故魄藏于肺，英譯的主要問題就是肺藏魄、脾藏魂而區分魂和魄的定義。魄是精神活動中司感覺和支配動作的功能，是某些與生俱來的本能反應，是物質層面的，是有形可觀察的，魂是指思維活動、精神意識，是精神層面的，是無形的?！禬HO西太區傳統醫學國際標準名詞術語》[14]對魂、魄的定義分別是ethereal soul，the moreal of spiritual of man；corporeal soul the animating part of mind，故肺藏魄譯為lung housing corporeal soul更可取。肺主宣降，即肺氣向上向外宣發和向內向下肅降的相反的運動。肺把人體新陳代謝所必需的水谷精微布散全身，并保持氣道通暢，又能將廢濁之物向下清肅，肺的宣發與肅降是維護人體生命活動正常的重要保障，故將其譯為lung dominating dispersion ascendingly and purification descendant。肺主皮毛（lung dominating skin and hair）、肺華在毛（lung manifesting in body hair）、肺液為涕（lung manifesting snivel）、肺志為悲（憂）（grief as lung emotion）、肺主氣（lung dominating qi）、肺主行水（lung dominating water movement）、肺為貯痰之器（lung as container of phlegm）、肺為華蓋（lung as canopy）等譯名無爭議。

脾位于腹中，在膈之下相鄰于胃，主運化水谷精微，為“后天之本”，主統血，在體合肌肉（spleen ominating muscle）而主四肢，開竅于口（spleen opening at mouth），其華在唇，在液為涎。脾藏意，意為意志、心愿、意向、記憶、回憶、意見等，故譯為spleen housing thought，脾主四肢，上文已經討論過主的不同譯法，故譯為spleen dominating limbs較為合適，并無spleen dominating four limbs的必要。脾在志為思，思為沉思、思念，thought、consider、pensiveness都有“思”的意思?！俄f氏大學英語詞典》[11]解釋pensiveness為musingly or dreamily thoughtful；suggestive of sad thoughtfulness，故用pensiveness優于thought和consider。脾主運化是指脾把飲食水谷轉化為水谷精微和津液，并將其吸收、轉輸到各臟腑，故將其譯為spleen dominating transportation and transformation。脾為后天之本是指人出生后靠脾胃之氣吸收水谷精微來供給營養和發育，故譯為spleen being acquired foundation。脾胃為氣血生化之源，生化譯為generation and transformation，故將其譯為spleen as source of qiblood generation and transformation。脾為生痰之源（spleen as source of phlegm），脾主統血（spleen dominating blood control）[15]等術語使用較廣泛，可見脾及其相關術語譯名爭議較少。

肝位于腹腔，橫膈之下，右脅之內，主要生理功能是主疏泄和主藏血。主升主動，喜條達惡抑郁，為“剛臟”?！端貑枴罚骸案握?，將軍之官，謀略出焉?！备尾鼗辏隗w合筋，其華在爪，在竅為目，在志為怒，在液為淚。結合上文將肝藏魂譯為liver housing soul，肝主筋，此處用govern比較合適，故譯為liver governing tendon。淚為肝液所化，出于目，肝開竅于目，故稱肝在液為淚，liver producing tear。肝華在爪譯為liver dominating in nail，在竅為目譯為liver opening at eye，在志為怒譯為anger as liver emotion。目前對肝主疏泄的認識，主要是指肝氣具有疏通、暢達全身氣機，促進精血津液運行輸布、脾胃運化和膽汁分泌排泄，條暢情志，促進男子排精和女子排卵等功能[16]，故將疏泄譯為conveyance and disperionbi較smooth flow of qi更為合適。肝主謀慮是指肝輔佐心神，深思熟慮，故譯為design strategy更加合適。肝者，罷極之本，結合西醫學將罷極的含義解釋為：抗疲勞[17]，故將其譯為liver being root of tolerance fatigue。

腎位于腰部脊柱兩側，左右各一，主藏精，主水，主納氣，為“先天之本”，生髓，其華在發，在竅為耳及二陰，在志為恐，在液為唾。腎主骨生髓，即骨和髓的生長發育受腎精的盛衰影響，故譯為kidney dominating bone marrow。頭發又稱血余，為腎之外華，即頭發的生長狀態反映腎氣的盛衰，故譯為kidney lustering in hair?？郑╢ear）和驚（fright）都為腎志，恐的強度大于驚，故譯為fear and fright as emotion of kidney。腎藏精，主生殖發育，為先天之本，指稟受父母的生命遺傳物質，與生俱來，藏于腎中。innate意為天生的、固有的[18]，endowment為天資、稟賦，兩者含義上各有不足，故將先天譯為innate endowment比較恰當。腎主生殖譯為kidney dominating reproduction。腎主納氣指腎攝納肺所吸入的清氣，防止呼吸表淺。中醫認為呼吸由肺來完成，而呼吸正常與否與腎密切相關。absorption意為吸收、吸納，reception意為接待、接收信號，inspiration吸氣，綜合考慮將其譯為kidney dominating qi absorption。腎主水（kidney governing water），主封藏（kidney being storage）等翻譯恰當，無異議。

藏象學說是中醫理論的核心內容，而五臟是藏象學說的核心內容，也是生理病理最復雜的系統。如果相關術語使用不規范、不統一，概念不清晰，會嚴重阻礙中醫理論的發展及國際化，也增加了翻譯的負擔。以上對國內外五臟相關術語做了對比分析，希望為相關英譯工作提供一定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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