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巷

許悅

隨著發動機聲音的消失，汽車停下了。“到這里來吃飯有沒有覺得很親切？”媽媽從前座轉過頭來問我。我走下車，眼前是一座老房子，這是我的老家，這里有陪伴我長大的小巷。

現在看來，這條巷子又短又窄，一輛汽車通過就顯得勉為其難了。可在小時候，我卻認為這條巷子又長又寬，我和小伙伴們常在這里玩耍。放學了，大家你呼我喚，嘩啦啦不到一分鐘就能聚集起一堆人。有留著波波頭的“小丸子”、有比我矮了半個頭的胖墩兒、還有鼻子下掛著兩串清鼻涕的小鬼頭……

“今天玩一二三木頭人吧？”“不要，我想玩躲貓貓。”“那些玩的次數太多了，玩抓人！抓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最后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來決定。“石頭，剪子，布！”“黑白配！男生女生配！”最終的決定是玩躲貓貓，于是負責當“鬼”的只好沮喪地伏在了墻上。“十、九、八……”瞬間，大家一哄而散，你往東，我向西，每個人爭先恐后地搶地方躲，于是，廢棄的木棚、掉粉的墻角、吱吱呀呀的老木門后，便鬧得雞飛狗跳一般。我們躲過之處，往往一片狼藉，這時大人們就會探出頭來大聲喊叫，好像不把我們揍一頓，便不肯罷休。不過往往雷聲大雨點小，我們這群熊孩子自然懂得大人們的套路，只是嚇嚇又怎么會怕？仍舊嘻嘻哈哈，在小巷里竄來竄去，銀鈴般的笑聲始終回蕩在整個小巷中。

巷子的東邊有個小賣鋪，里面住著一對老夫婦。半透明的玻璃窗內擺的是花花綠綠的麻辣條、棒棒糖，還有按下去就會噴出糖水來的玩意兒（我們總會拿它當水槍來噴人）。這對夫婦總是躺在竹椅上看電視，直到有人叫時才會慢悠悠地應答一聲。角落里的電風扇在夏天時會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像是老人在咳嗽一樣。如果嘴巴甜喊上兩聲“爺爺奶奶”，他們就會笑瞇瞇地送你兩顆糖果。

還記得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販，有的抓著兩束氣球，有的推著小推車，有的開著三輪車，“米粉——涼面——”“甜——酒，糯——米漿！”“臭豆腐，好恰（吃）的臭豆腐——”還有糖葫蘆、爆米花……有時我在家里看電視時，突然聽見吆喝聲，就趕緊扯開紗窗，踮著腳、探出頭去大叫：“喂——等一等——”見小商販停下，才翻開抽屜，管他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把零錢就跑，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此時，我站在巷子里，聽見遠處的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踩著人字拖，咬著棒棒糖從悠長悠長的小巷穿過……

評說

小作者寫老家的小巷，不僅抓住了小巷“老”的特點，還把重點放在了小巷所承載的情感上，描寫中穿插著對童年往事的回憶，寓情于事，情景交融，使小巷里恬淡和諧的人情世態見諸筆端，是一篇不錯的寫景狀物散文。

（湖南桃江縣桃花江鎮二中172班，指導并置評：曾令娥、劉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