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山
早上,送女兒上學的路上
零零星星,有幾個婦人手持艾草走過
七歲的王子今:“爸爸,那是什么?”
“那是艾草,也叫艾蒿,可以辟邪,也可以驅蚊。”
哦,又到端午了,記得小時候
山東老家是不大過這個節的,每年到了這一天
母親都會起個大早,把家里能煮的蛋
滿滿地煮一鍋,等我醒來,院子里的灶臺上
總是滿滿一鍋蛋,剩下的幾天
全家人都在吃蛋,雞蛋、鴨蛋
有時還有鵝蛋、咸雞蛋、咸鴨蛋
有時還有咸鵝蛋
重陽節小記
晨起讀詩,讀到杜牧
才知江可涵秋影,菊花插滿
贛鄱大地的少白頭,國慶節前準備
給岳父快遞回去的兩瓶老酒
昨天才寄走,雁如妻
不作南歸,返北游
江右夜
傍晚預報的雷電天氣到了凌晨
還沒有來,女兒養的十只弓背蟻
還在工坊里往來勞作,悉如國人
它們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挖掘、運輸
終其一生,在生殖、飲食、建筑,遵循著
它們的生存法則,更多是服膺于個體
求生的本能,這多像一個無為而治的
理想國,人人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又多像魯西南平原上后屯村老百姓一生
樸素的愿望:收成好一點兒,有可能
就多生幾個孩子,不管是兒是女
蓋一座像樣的房子,鋼筋用五號的
給兒子娶個媳婦,屁股要大
要能干。窗外又飄起了雨
?
雷電讓一個內陸省陷入譫妄的期待
我在紙上弓起了背,坐骨神經隱隱在疼
“深耕穊種,立苗欲疏”古典中國的遺訓
讓我的手藝生疏,完全不像一個農民的兒子
我繼續揮鋤,半畝還沒解凍的土地
通過鋤柄將大地內部的疼痛
又還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