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本真色彩

原創 2017-05-13 克里斯克 音樂周報

去年5月21日，國家大劇院五月音樂節閉幕音樂會上，維也納交響樂團巴洛克合奏團以現代形制樂器為觀眾演繹了巴洛克時期最為宏大、最具代表性的《皇家焰火》、《水上音樂》和巴赫的《勃蘭登堡協奏曲》。其中“降維打擊”般的聆聽快感令筆者印象深刻，在那場音樂會的評論中，筆者對“‘本真并非古樂的惟一一種可能性”進行了討論。在今年5月7日，英國漢諾威古樂團也來到了國家大劇院五月音樂節，這場音樂會的曲目與去年維也納交響樂團巴洛克合奏團的演出曲目相似度極高，一場“本真”與“現代”的較量就這樣拉開了。

英國漢諾威古樂團成立于1980年，彼時古樂運動正勢頭猛進。漢諾威古樂團有著一支“古樂團”應有的所有特點，他們不僅使用巴洛克時期形制的樂器，更以巴洛克時期的演奏習慣繼續演奏，小提琴沒有腮托、大提琴沒有站腳。更不要說大家熟悉的弦樂不揉弦、銅管樂器沒有活塞。這樣一支古樂團出現在舞臺上，意味著現場觀眾需要有耐心容忍管樂聲部各類失誤等。

不得不說“古樂”太有魅力了，從當晚第一個音符開始，“巴洛克”的味道就始終聚集在音樂廳中。英國漢諾威古樂團首先演奏的《水上音樂組曲》第一號和第二號，這兩部作品的委約者喬治一世國王正是“漢諾威王朝”時期的君主。樂團在當晚的演奏十分具有親和力，演奏速度始終保持稍快，聲部之間的層次布局也清晰直觀。與去年維也納交響樂團巴洛克合奏團的演奏不同，英國漢諾威古樂團并沒有通過演奏力度來彰顯作品的恢弘華麗。在看似均勻的力度中，英國漢諾威古樂團通過細致的表現力將作品細節一一刻畫，猶如近距離觀賞一件精致的工藝品。

在音樂會下半場，樂團首先演奏了威廉·博伊斯的《第五交響曲》。在很多人理解中，巴洛克音樂時期結束后，音樂史便走向了古典主義時期。在兩者重疊的這個年代，音樂作品是怎樣的面貌呢？博伊斯的《第五交響曲》很有力地回答這個問題。第一樂章完整的奏鳴曲結構、巴洛克豐富的音樂旋律，整部作品規模簡約，聽眾不難發現其中的實驗色彩。緊接著，豎笛演奏家烏娜·李與樂團合作演奏了維瓦爾第《C大調高音豎笛協奏曲》，烏娜·李炫技般的演奏非常完美，靈動的旋律擁有巨大的張力，但也充分說明了豎笛被淘汰出主流音樂舞臺的原因：太難。

最后，指揮家本杰明·巴耶與樂團共同演奏了《皇家焰火音樂》，整場音樂會巴耶都同時擔任羽管鍵琴聲部與指揮的雙重職責。相比之下，《皇家焰火音樂》的完成度明顯高于開場的《水上音樂組曲》，巴耶選擇了更具戲劇性的力度變化，令整部作品的輝煌氣質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