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不同的中國語言學史對比研究
——以王力和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為例

李燕芳 （遼寧師范大學 116000）

兩本不同的中國語言學史對比研究
——以王力和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為例

李燕芳 （遼寧師范大學 116000）

中國語言學史是對語言學產生以來的代表人物和著作進行記錄的歷史，主要是指先秦到五四運動時期傳統小學發展的歷史。本文以王力先生《中國語言學史》和濮之珍先生《中國語言學史》為藍本，重點評述二者的不同，肯定他們對中國語言學做出的巨大貢獻，以此激勵我們深入了解中國語言學。

中國語言學史；王力；濮之珍

二十世紀初至今，中國語言學發展迅速，涌現了一批研究中國語言學史的著作，主要有：王力《中國語言學史》、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何九盈《中國古代語言學史》、鄧文彬《中國古代語言學史》等，這些關于語言學史的著作對中國古代語言學的發展做了總結，為我們打開了學習語言學史的大門。

王力和濮之珍的《中國語言學史》作為其中的代表，又有一些不同之處，兩者成書于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序言中都提到了“語文學”和“語言學”區分的問題，王力認為，語文學是文字或書面語言的研究，重在文獻資料的考證和故訓的尋求，研究較零碎，缺乏系統性；語言學的研究對象是語言本體，可得出科學性、系統性、細致的、全面的語言學理論，中國語言學史主要是指五四之前的語文學研究。濮之珍和王力的觀點不同，他認為中國古代語言學是以漢語、漢字作為研究的對象，研究漢語、漢字的客觀規律。可見，王力主要認為中國的語言學史是語文學的研究，濮之珍則擴大了研究范圍，認為不僅包括語文學，還包括語言學。

一、分期不同

對于中國語言學史的分期問題，二人有不同的觀點。王力根據傳統小學的內容劃分為訓詁為主時期、韻書為主時期、文字、聲韻、訓詁全面發展時期和西學東漸時期四部分，濮之珍按歷史朝代順序進行分期，分為先秦時期語言研究、秦漢魏晉時期語言研究、南北朝至明代語言研究、清代時期語言研究、五四運動后的語言研究五部分。

濮著以朝代分期，明顯地體現出了“史”的觀念，王力根據小學的內容進行分期，介紹了中國古代具體時期小學發展的杰出成就，從分期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各階段所取得的成果。濮之珍增加了先秦這一歷史時期，全面概述了漢語、文字以及小學的興起，先秦諸子對語言文字的討論和早期的語言學思想，為后期訓詁、語音、文字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二、論述不同

1.大致體例不同

王力《中國語言學史》先說明著作的體例和主要內容，然后談某一學派的產生原因，語言學家的學術淵源和對后代的影響，最后談該書的價值和缺點。如：在第一章字書的興起一節，為讀者介紹了中國第一本字典《說文解字》，它是適應當時的語文教育而產生，然后具體分析了其內容體例，肯定了許慎建立540部文字學的部首，接著談許慎的學術淵源和對后代的影響，并在字的本義方面添加了描寫和敘述，最后指出《說文解字》的缺點。

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的寫作體例是：先概述本時期小學的整體發展，再按照時間順序依次介紹語言學成就，著作按照作者的生平、寫作原因、內容體例、貢獻和影響、不足和缺點、后代對它的系統研究來布局安排。例如：作者在第四章第一節概述部分，對南北朝至明代的文字學和訓詁學研究進行簡介，談到語音學的興起，然后就這一時期出現的語音學韻書按照時間先后次序依次介紹，有《切韻》《廣韻》《中原音韻》等韻學的韻書及宋明時期的古音研究。

2.方法不同

王力和濮之珍在對語言學著作進行具體介紹時，采取的方法也不同。以秦漢魏晉時期的語言研究為例，濮之珍介紹了這一時期最重要的四部語言學著作《爾雅》《方言》《說文解字》和《釋名》。每部著作都是按照背景、作者、內容體例、貢獻影響、不足之處來論述。漢末魏晉時期的語言研究，作者還介紹了文字和訓詁的語言學著作《小爾雅》和《廣雅》，王力對于這一部分則是簡單敘述，沒有展開介紹。可見，濮之珍的語言學史邏輯清晰，重在說明各部語言學著作的內容和影響。

對于《釋名》這部書的介紹，二人的角度也不同，濮之珍把它看做探求漢語語源的專著，概括了它相關的情況。王力把它放在聲訓的一小節里加以介紹，用了大量的篇幅介紹聲訓，體現他對聲訓的重視，聲訓不僅在漢代成為一種風尚，而且已經屬于語言學的范疇，在中國語言學史上是重要的一個階段。《釋名》就是語言學上研究聲訓的重要著作，雖然他不及濮著介紹得詳細，但他看到聲訓當時在語言學史上的地位，值得稱贊。

3.二書的特色

王力《中國語言學史》可以說是中國第一部關于語言學史的著作。作為奠基之作，雖然僅有一百來頁，但是其按文字學、音韻學、訓詁學分期，基本囊括了中國古代語言學的重要著作，為我們理清語言學的發展脈絡，作者在章結的結尾都添加了“本章小結”，總結具體時期語言學的發展，如：第二時期音韻學占優勢是受到反切影響，反切是受到梵文的影響產生，并且音韻、訓詁的盛行為清代小學的全面發展奠定了基礎。全書的最后，王力還做了關于本書的結論，中國語言學的發展是由社會發展和漢族文字自身特點所決定的，分為封建主義文化和資本主義文化兩個階段，四個時期，總結了各階段中國語言學的發展概況，最后提出對中國語言學的展望。

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特色之一，在語言學著作后都附上相關的古代論文選，有原文和注釋對照，如：在《爾雅》和《說文解字》以后，附上了郭璞《爾雅注序》和許慎《說文解字序》，在《方言》后附有郭璞《方言注序》、《揚雄答劉歆書》和《劉歆與揚雄書》。通過原書的論文選集和注釋，讀者可以更加清晰地理解當時著書的背景和成書情況。

特色之二是系統性強。在第四章南北朝至明代的研究上，以韻書為主，分為《切韻》音系的韻書、《中原音韻》音系的韻書和等韻學系列的韻書三類進行介紹，較全面地概括了中國古代音韻學韻書方面的成就，清晰明了，便于讀者系統地閱讀。

三、結語

王力《中國語言學史》作為中國語言學史的奠基之作，對中國古代傳統的語言學著作做了系統的介紹，為我們梳理了語言學的發展脈絡，雖然還有許多不足，但是對后人的研究起到了一定的借鑒意義。

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在王力先生的基礎上進行擴充，而且更具系統性，敘述詳略得當，邏輯清晰，作為教材更合適。總的來說，兩位學者的中國語言學史各有千秋，都為我們展現了中國古代語言學的歷史淵源，體現出中國語言學的豐富價值，值得我們反復品味、研讀。

[1]王力.中國語言學史[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

[2]濮之珍.中國語言學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作者信息：

李燕芳，遼寧師范大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