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群閱+尤達+潘明慧+池夢薇+黃啟堂+蘭思仁



[摘 要]文章總結當前研究中關于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依戀3個場所感知概念和恢復性知覺之間的關系,從喚醒理論和自我調節態度理論出發,嘗試構建公園游憩者恢復性知覺影響因素模型。以福州溫泉公園為研究對象,首先構建了公園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并進行了相關的驗證,接著針對提出的假設模型進行檢驗驗證。研究結果表明:(1)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共有自然屬性感知、自然空間感知、自然形態感知3個維度。(2)自然空間感知維度對環境偏好有顯著影響,其他兩個維度對環境偏好影響不顯著。(3)環境偏好不僅直接影響環境恢復性知覺,而且可以通過場所認同的中介作用實現。(4)場所依賴對環境恢復性知覺影響不顯著,而場所認同對環境恢復性知覺有顯著影響。研究結果揭示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認同→環境恢復性知覺”的復雜影響路徑。因此,從景觀設計的角度考慮,要提高人工綠地的環境恢復性知覺,就要從綠地景觀的空間營造、環境偏好以及場所認同的特性出發,注重情感的注入,打造具有人情味的景觀,從而使綠地景觀提升綠地環境的恢復性知覺。
[關鍵詞]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恢復性知覺;場所依戀;綠地景觀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17)07-0077-12
Doi: 10.3969/j.issn.1002-5006.2017.07.013
引言
近些年,由于城市的發展,人們的生活節奏普遍加快,在城市中面臨的各種壓力也越來越大,這種快節奏的城市生活導致人們普遍面臨著心理疲勞和心理疾病等問題[1]。然而,一些研究表明,自然環境可以幫助人們緩解精神壓力,讓人們從疲勞的狀態中得以恢復,重新獲得正常工作、學習所需要的能力。因而,自然環境與人的健康之間的關系逐漸得到了人們的關注,研究環境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成為了一個熱點。
人與環境之間的關系一直是環境心理學中的重要內容。人們在戶外自然環境中從事游憩活動時,會對所處的環境產生知覺,其中,人們最直接和最容易感受到的是自然景觀。優美的自然景觀不但能夠讓觀賞者獲得愉悅的感覺,還能夠讓人盡快從疲勞狀態中恢復,從而注意力也得到恢復。人們之所以會對自然景觀有向往之情,是由于人類是從自然中演化而來,本身就對自然環境有天生的向往,對大自然的關注與欣賞不需要專心注視[2],因而人們在自然環境中很容易得到恢復。而這種能夠讓人更好地從心理疲勞和壓力相伴隨的消極狀態中恢復過來的環境就可以稱為恢復性環境[3]。Kaplan夫婦提出的注意力恢復理論(attention restoration theory,ART)中指出,恢復性環境一般具有遠離(being away)、延展性(extent)、魅力性(fascination)和兼容性(compatibility)4項特性[2,4]。只要環境中有這4項特性,且具有足夠的強度,就可以稱之為恢復性環境,通過恢復性環境人們就能夠達到注意力恢復的目的[5]。大部分的自然環境對于人們來說都是恢復性環境,對人們都具有恢復的效果[6-7]。同時,一些人工建造的景觀也可以成為恢復性環境,但是與自然的景觀相比,人工建造景觀的恢復性效果沒有自然景觀的恢復性效果好,不同的自然景觀對人的恢復性效果也有很大的差異[6,8-10]。因而,一些學者開始針對恢復性環境的屬性進行研究,探究不同的環境特性對恢復性效果產生的影響。Herzog針對城市日常生活中的不同場景的環境恢復性進行探究,發現擁有較多自然元素場景的恢復性感知得分比較高[11]。Karin和Ulrika研究了公園綠地景觀評價與恢復性知覺之間的關系,發現人們對綠地景觀的評價越高,人們的恢復性知覺得分也就越高[12]。而且,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會影響人們的偏愛,如果綠地景觀越接近自然的狀態,即知覺自然度越高,那么,人們越有可能對其產生偏愛[13-14],從而綠地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效果越好[15-16]。雖然,人們已經知道自然化的綠地景觀更有益于提高環境的恢復性知覺,一些學者也強調了綠地景觀的知覺自然度對偏好及環境恢復性知覺的重要性[17],但是對如何評價人工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目前仍然沒有比較好的方法。
過去的研究結果表明,環境偏好對于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有很大的影響,偏好越高,恢復性知覺也就越高。換言之,如果景觀環境中出現了人們厭惡的元素時,則環境的恢復性知覺就會降低[18]。同時,一些研究也表明,個人偏好的場所與其特質和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有著很強的關系,通常人們會將他們喜歡的場所定義為能夠獲得恢復性體驗的場所[2],一個人們偏好的環境有可能成為恢復性環境[5],個人喜好的環境是恢復性環境[19-20],博物館對于經常參觀的游客是恢復性環境[21],教堂對于信徒來說也是恢復性環境[22-23],一些青少年經常光顧的社會微環境能夠幫助青少年減少消極情緒[24],這種環境也可以稱為恢復性環境。這種人們所偏好的環境通常能夠提供一種安全舒適的環境,允許人們進行自我調節,把注意力轉向解決問題的方法和自我反思上,從而幫助人們得到恢復。
既然人們的環境偏好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有著密切的關系,那么,與環境偏好緊密相關的場所依戀概念是否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也有影響? Korpela等人[9]研究發現通常情況下,人們會把家當做最為依戀的場所,而家的住址不管是在城市里或者郊區,在一個相似的環境中,即使沒有高水平的自然元素,也可能激起主體美好的回憶,獲得良好的情緒體驗,從而達到恢復性的可能。池麗萍和蘇謙以青少年為對象研究場所依戀與恢復性知覺的關系,研究結果發現場所依戀對恢復性知覺存在顯著的正影響[25]。Korpela的研究發現,個體在依戀水平高的場所中能夠得到充分放松,表現出良好的恢復功能,而在低依戀的場所中注意力就不易恢復1。可見,人們與環境之間的聯系不僅與環境的物理特征有很大的關系,還離不開人們與主體自身在該環境中的經歷,是環境與人的認知、情感、行為和社會成分相互作用的結果[2]。
按照天性假設,人類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將注意力集中于生命或者生命進程的傾向[26],隨著種系的進化,人類本能地會對開放的、低風險的環境產生需求或偏好,就像人類的祖先對熱帶草原生活的適應一樣,遠古時期的人類這種對開放的、生物中心的場所偏好可能仍然存在于現代人類復雜的神經環路中,最終表現出對適應性環境的依戀。這種依戀可由環境的偏好造成,且場所依戀和偏好又可影響到環境恢復性知覺,而環境偏好又與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密切相關,那么,城市公園中游憩者的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和場所依戀3種場所感知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影響的心理機制是怎么樣的?
鑒于當前國內學者很少關注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偏好、場所依戀及環境恢復性感知的作用機理,對恢復性環境的研究也處于起步階段,本研究以福州溫泉公園為例,構建城市公園游憩者景觀恢復性知覺的影響因素模型,探討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依戀與環境恢復性知覺之間的關系,以期發現城市公園游憩者場所感知的內在機制,為相應的城市公園環境設計和營造提供理論依據和決策支持。在本研究中,環境偏好、場所依戀、和恢復性知覺都屬于多維度的概念,三者的維度研究都趨于成熟,環境偏好中主要有一致性、易讀性、復雜性和神秘性4個維度,一致性是指景物組織起來容易被認知的程度,它使人看到的環境是一致和諧的;復雜性可以理解為視覺景觀的多樣性和豐富性;易讀性是指人能夠清晰明了地辨別環境,不至于在環境中迷失方向;神秘性是指環境中含有較多的資訊以吸引觀察者更進一步探索的程度[18]。場所依戀主要是參考Williams提出的場所依賴和場所認同兩個維度,場所依賴是一種功能性的依戀,是指某個場所的環境景觀、服務設施、公共資源等滿足用戶的程度;場所認同是一種情感性依戀,是個體基于個人的價值觀、態度、信仰、偏好及自我概念而使個體對場所產生的情感依戀及歸屬感[27]。恢復性知覺量表主要有遠離、魅力性、兼容性和延展性4個維度[18]。而針對公園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相應的研究比較少,尚缺乏相應的評價指標體系,因而,本文將先根據已有的研究,提出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評價指標,并根據調查的數據,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以構建合適的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評價指標體系。
1 研究地概況及研究方法
1.1 研究地概況
福州溫泉公園位于福州市溫泉公園路,周邊為商業區和住宅區,建于1996年,是福州市市中心建成時間較早的綜合性休閑娛樂公園。公園面積約為10萬m2,園內設施齊全,功能分區明確,科普教育、游賞價值較高,每日接待的游客可達數千人次。此外,與福州市其他幾個人流量較大的公園相比,如西湖公園、左海公園、閩江公園、屏山公園,溫泉公園地勢相對比較平坦,沒有自然的山體與水體,園內現有的水體景觀是人工營造的,可以排除原有的自然要素對人工景觀知覺自然度的影響;園內種有銀杏、禿杉、油杉、紅豆杉、冷杉、雪松、金針松、香港四照花、槭樹等樹木,這些樹木經過數年的生長形成相對穩定的綠地景觀環境,且由于建設年代和功能分區的原因,園內不同的綠地環境帶有明顯的時代風格和特點,有助于場所感知的測定。因而,溫泉公園大量的游憩者和獨特的人工景觀要素對研究公園的人工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依戀和環境恢復性知覺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和典型性。
1.2 問卷設計
本研究調查問卷中的量表包括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 scale,PNGS)、環境偏好量表、場所依戀量表和恢復性知覺量表(PRS),其中,除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由筆者建立外,其他量表均參考已有的成熟的量表,并結合了公園環境的語境進行了適當的修改。Tveit等[15]將綠地景觀自然化定義為景觀接近預想中的自然狀態的程度,并提出了景觀感知的自然化與生態學意義上的自然化程度不同,感知的自然化可能比生態意義上的自然化對環境偏好的影響更大[28-29]。同時,提出水體比例、植被比例、植被的邊緣形狀、植被結構、地形、野外體驗感、管理情況作為衡量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指標。Ode等又提出了植被邊緣形狀指數、景觀斑塊破碎度、延續性3個指標作為知覺自然度的評判標準[30]。廖婉婷等提出植被豐富性、人工元素多寡和環境自發生長程度等可以作為知覺自然度的因子[31]。因而,本研究在相關研究[28,30-31]的基礎上,邀請5名風景園林學專業的老師提出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指標,并結合研究地情況,最終提出了公園中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13項評價指標。環境偏好量表和恢復性知覺量表主要借鑒臺灣學者黃章展等修正后的量表[18],該修正后的環境偏好量表包括4個維度8個測試項,修正后的知覺恢復量表包含3個維度9個測試項。場所依戀主要借鑒Williams等的研究,包括2個維度8個測試項[27]。以上題目均采用李克特7分制量表法。問卷內容由量表測量題項、被測者人口統計學特征兩部分組成。
1.3 數據收集與分析方法
本次研究問卷調研小組由5人組成,調研時間為2016年4月12—15日。問卷調查時,隨機在溫泉公園中選取愿意參加調查的游客,并采取贈送明信片答謝。總共發放問卷500份,回收500份,有效問卷為442份,有效率為88.4%。
為了確保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能夠有效地反映公園景觀的自然化程度,首先隨機選取100份問卷運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對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測量題項進行降維,構建模型,再使用剩余的342份問卷數據對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依戀以及恢復性知覺4個變量間的關系進行結構方程模型分析。
1.4 測量問卷探索性因子分析及檢驗
針對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13個測量題項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和可靠性檢驗,結果顯示KMO值為0.838,大于0.7,Bartlett球形檢驗近似卡方值為495.767(df=78,Sig=0.000),表明測試問卷適合做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選取方差最大旋轉法,按照特征值大于等于1的原則并參照碎石圖來確定因子數,刪除因子荷載小于0.5,交叉荷載值高于0.4的因子直至獲得清楚穩定的因子結構。在這一步中,刪除了“你認為公園中的植物種類比較豐富”(因子荷載值為0.478,交叉因子荷載為0.416)題項。再次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發現“在公園中,你不會有擁擠感”這個題項旋轉后的因子荷載小于0.5(因子荷載值為0.468),不具有解釋意義,故刪除此題項后再次進行因子分析。再次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后得到了綠地景觀自然化程度評價3個穩定的因子結構,累計方差貢獻率達到65.607%(表1)。根據各因子指標的特征,分別命名為自然屬性感知、自然空間感知、自然形態感知。自然屬性感知主要是指對自然界中的水體、動植物、自然聲音等自然元素的感知;自然形態感知主要是指對自然元素形態的認識,比如蜿蜒的河流、起伏的山脈;自然空間感知主要是指自然能夠給予人的一種親切安靜的感覺,是人在景觀空間中對空間所形成的一種體驗與感受。
根據信度檢驗,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的3個因子的 Cronbachs α分別為0.772、0.755、0.800,整體量表Cronbachs α值為0.865,均大于0.6,表明量表具有比較好的內部一致性。各個因子的組合信度分別為0.822、0.802、0.800,整體量表組合信度0.927,均高于0.6,表明測試變量具有良好的異質性。根據效度檢驗,各個測試題項與整體的相關系數在0.01水平上顯著相關,相關系數位于0.546~0.725之間,均大于0.3,因此,可以認為量表具有良好的內容信度。平均變異數抽取量AVE值均大于0.5,表明測試變量能夠較好測度其所屬的潛在變量。
1.5 模型構建
喚醒理論認為,人們的認知和評價決定了情緒的形式,喚醒水平則決定了情緒的強度,并與情緒的形式共同決定了情緒的狀態,而情緒的啟動通常又是對環境刺激及情感產生的響應[32]。情感的認知理論認為人在接受環境中的刺激物刺激的同時也會作出調節來適應[33]。Bagozzi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自我調節態度理論,認為評價會促進情感的產生并進一步影響個體的行為或行為意向,總體上表現為評價-情感-行為的發生過程[34]。因此,本研究以喚醒理論和自我調節態度理論為基礎,將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作為認知評價變量,將環境偏好和場所依戀作為情感響應變量,而恢復性知覺作為情緒啟動變量的結果,構建了公園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認知評價)-環境偏好、場所依戀(情感響應)-恢復性知覺(情緒啟動結果)的公園人工綠地景觀恢復性感知模型(圖1),并提出以下假設:
H1a-1c: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自然屬性感知、自然空間感知、自然形態感知3個維度分別對環境偏好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H2:環境偏好對場所認同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H3:環境偏好對場所依賴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H4a-H4b:場所認同和場所依賴分別對恢復性知覺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H5:環境偏好對恢復性知覺存在顯著正向 影響
2 結果分析
結構方程模型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來進行分析,即測量模型的擬合優度檢驗及信效度分析和結構模型的擬合優度檢驗及路徑分析[35]。測量模型由潛在變量與觀察變量組成,潛在變量由測度的觀察變量來反映[37],結構模型是潛在變量間的因果關系模型的說明[36]。運用AMOS 23.0軟件先對測量模型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和相應的信效度分析,為檢驗結構模型建立基礎。
2.1 測量模型
2.1.1 測量模型擬合優度檢驗
運用AMOS 23.0中的極大似然法對測量模型的擬合優度進行檢驗,測量模型的擬合參數:卡方自由度比值χ2/df=3.33(標準為χ2/df≤3),雖未達到標準,但吳明隆指出卡方自由度比值寬松值為5[36],擬合優度指數(GFI)為0.933,比較擬合指數(CFI)為0.936,規范擬合指數(NFI)為0.911,簡效規范擬合指數(IFI)為0.936,Tucker-Lewis指數(TLI)為0.914,均達到了大于0.9的標準,近似均方根殘差(RMSEA)為0.083,大于嚴格要求的0.08,但小于0.10,可以認為符合要求[37-38],因而,整體上,測量模型擬合度較佳,可以被接受。
2.1.2 測量模型信效度檢驗
信度主要指問卷的精確性,反應了問卷測量結果的一致性和穩定性。運用SPSS 19.0對測量量表進信度分析(表2),可以看出,除了環境偏好量表里的易讀性維度可靠性系數Cronbachs α較低外,其余各量表的各個維度可靠性系數Cronbachs α均高于0.6,說明除了環境偏好的易讀性維度外,問卷測量的結果比較可靠。
效度通常指測量問卷的有效性和正確性,亦即問卷能夠測量出其所欲測量的程度。效度檢驗可以通過收斂效度和判別效度來判斷。收斂效度主要反映測量量表某個維度的不同觀測變量之間的相關性[39]。可以通過標準化的因子負荷(大于0.5)、p值(達到顯著性水平,即t>1.96)、平均變異抽取量(AVE>0.5,AVE越大,表示觀測變量對潛變量的解釋程度越大[40])和組合信度(組合信度>0.6)幾個指標來判斷。由表2可知,各個觀測變量的標準化因子負荷值均大于0.5,相應的t值均大于1.96,平均變異抽取量除了易讀性維度為0.296外,遠低于0.5,自然形態感、復雜性和神秘性3個維度略低于0.5外,其余均大于0.5,組合信度除易讀性維度外均大于0.6,因此,除了易讀性的收斂效度較差外,其余標量基本上符合要求。判別效度是指不同測量變量之間的可區分性,變量的平均變異抽取量的算術平方根大于其與其他變量的相關系數即可說明具有較好的判別效度[41]。由表3可知,AVE值的算術平方根在0.685~0.779之間,均大于變量間的相關系數(0.418~0.683之間),表明測量量表的變量之間具有較好的判別效度。由于從信度和效度來看,環境偏好的易讀性維度均不符合要求,故此維度遭到刪除,刪除后的環境偏好測量量表模型適配度及測量的信度、效度均達到要求。
2.2 結構模型
2.2.1 結構模型擬合優度檢驗
針對最終的結構關系模型采用極大似然法進行參數估計,從而檢驗相關的假設是否成立。結構模型的擬合優度指數為:χ2/df=2.649,GFI=0.858,CFI=0.906,NFI=0.858,IFI=0.907,TLI=0.893,RMSEA=0.070,GFI、NFI、TLI 3個數值雖未到0.9,但均在0.8~0.9之間,可以認為符合適配度要[38],因而,整體上理論模型具有較好的擬合優度。
2.2.2 假設檢驗
理論模型的標準化系數估計值及分析結果如圖2。其中,H1a即綠地景觀自然屬性感知維度對環境偏好有顯著正影響,H1c即綠地景觀形態感知維度對環境偏好有顯著正影響,H4b即場所依賴對恢復性知覺存在顯著正影響3個假設不成立,其余假設均得到驗證。SMC值(即復合相關系數)表明了綠地景觀自然化的自然空間感知維度影響效應能夠解釋環境偏好的73.8%(SMC=0.738)的變異,綠地景觀自然化空間感知維度與環境偏好的影響效應能夠解釋場所認同76.1%(SMC=0.761)的變異、場所依賴79.4%(SMC=0.794)的變異,而環境恢復性知覺的89.5%(SMC=0.895)的變異能夠被綠地自然化的自然空間感知維度、環境偏好和場所認同和解釋。
2.2.3 模型結果分析
從模型分析結果可以看出,綠地景觀自然化的空間感知對環境偏好產生了顯著的正影響,影響程度達到了59%,即綠地景觀自然化的空間感知每增加1個單位,環境偏好就會增加0.59個單位。而綠地景觀自然化的屬性感知和形態感知對環境的偏好沒有影響,表明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對環境偏好的影響是通過景觀的空間感知而發揮作用的。在中國傳統的園林造景中,水體、植物歷來是造景的重要元素,在現代的綠地景觀設計中,水體、植物的應用也是非常廣泛,這些基本的自然元素由于普遍存在環境當中,因而人們對它們的存在可能并不是特別在意,從而不會影響偏好的產生。從綠地景觀的形態感知上來說,由于自然蜿蜒曲折的形態是一種視覺上的直接感知,而偏好的產生可能需要更深層次的情感體驗或參與;從綠地景觀的空間感知來說,綠地的空間感受跟人的情感密切相關,當綠地空間比較開敞時,可能給予人一種明朗開闊之感,進而觸動情感的產生,比如親切感、安全感。情感通常是對環境產生的偏好內在驅動力,因而可以認為人們對于環境偏好的產生是由于人們對綠地自然化空間感知上的共鳴,是一種深層次的情感交流傳統園林中的“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感受也主要是人們對于空間的感知,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解釋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的3個維度與環境偏好之間的關系,至于深層次的原因還需要另外的探究。
環境偏好的產生對場所認同和場所依賴以及環境恢復性知覺都產生了顯著的影響。其中,具體影響為當環境偏好每提升1個單位,相應的場所認同就會提升0.492個單位,而場所依賴就會提升0.613個單位,說明當人們對環境偏好程度越高時,相應地,人們對這種環境的認同和依賴程度也就越高,這種影響符合了天性假設。而環境偏好對環境的恢復性感知的影響可以分為直接影響和間接影響,直接影響的效應為0.411,而間接影響的效應為0.266,總效應為0.677,表明環境偏好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有很大的影響,既可以直接影響,又可以通過場所認同的中介效應產生影響。可以看出,環境偏好對恢復性知覺的影響與當前的大部分研究結果一致[9,42],場所依戀對恢復性知覺的影響也與一些研究結果一致[25]。但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場所依賴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影響不顯著,即可以認為場所依賴對環境恢復性知覺沒有影響,環境偏好對環境恢復性知覺的間接影響主要是通過場所認同傳遞的。由于場所依賴維度測量的主要是人們對某種環境的態度,是一種淺層次的測量,是人們對環境的一種功能性依賴;而場所認同測量的是人們從心理上、行為上對某種環境的情感表達,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測量,本質上是對場地文化的一種認同,所以,可以猜測功能性的滿足僅僅滿足個體外在的需求,要提升對環境的恢復性知覺就需要一種深層次的情感體驗,深層次的情感滿足才有助于環境恢復性知覺的提高,這種猜想與Kaplan夫婦所提出的注意力恢復理論相一致。所以,總結環境恢復性知覺的傳遞線路主要有兩條:第一條是景觀空間感知-環境偏好-恢復性知覺;第二條是景觀空間感知-環境偏好-場所認同-恢復性知覺。
3 結論與討論
本文將當前幾個與環境恢復性知覺密切相關的幾個變量綜合起來研究,結合喚醒理論和自我調節態度理論,構建了城市公園游憩者的環境恢復性知覺影響因素模型,初步揭示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和場所依戀對環境恢復性知覺的影響機制,為理解城市公園等游憩環境與人們健康之間的作用機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也在一定程度上拓寬了景觀設計學、旅游學和環境心理學的結合研究。主要結論如下:
(1)通過探索性因子和驗證性因素分析,構建了包含3個維度11個測試項的公園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模型,且模型的信效度以及擬合度均較好,為進一步研究公園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與環境偏好之間的關系提供了基礎,也為后續的相關研究提供一些啟發。
(2)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對環境偏好影響的結果表明,只有景觀的空間感知維度會導致環境偏好的差異,而其他維度沒有影響,說明人們最為關注的是綠地的空間體驗,僅僅關注綠地景觀本身的要素組成以及形態是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這也說明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綠地景觀的審美情趣也在提高。美國景觀設計基金會于2016年6月10日召開的“新景觀宣言:景觀設計與未來”的景觀設計峰會上,Treib教授的發言強調了景觀設計不僅僅是景觀元素的組合,也不僅僅是滿足某種簡單的功能,比如生態功能、雨洪管理功能、游憩功能,而應該是在滿足可持續發展的條件下,進行詩意的升華1。從中,我們就可以窺見景觀的深刻含義,而進行景觀詩意的升華,景觀空間的營造無疑是重中之重,中國古典園林向來注重空間的營造,掇山理水手法的運用就是對自然中的山水高度概括,同時也是對園林空間進行一種詩意的提升,從而達到“本于自然,高于自然”的特點。因而,景觀的設計重點同時也是難點,應該著重于景觀空間的營造,這樣才有助于環境偏好的形成,進而提升環境恢復性知覺,充分發揮景觀對人的效益。而具體如何營造空間感,從而更接近于自然,給人更好的自然化體驗,則有待于進一步的探究。
(3)場所認同直接影響環境恢復性知覺的同時,也作為環境偏好的一個中介變量影響環境恢復性知覺。這說明,景觀的空間營造可以提升人們對綠地景觀環境的偏好,進而引發對綠地景觀環境的場所依戀,而外在直接的表現行為就是游客造訪的頻次增加了。人們不僅應該要關注景觀的空間營造,同時還要關注形成場所認同的因素。從景觀的設計角度來看,一些具有情感歷史或者地域特色的景觀元素極可能形成場所依戀感,比如當你所游覽的公園中,富有兒時記憶的景觀時,無形中就會激發人的懷舊情感,進而引發場所的認同感,達到情感上的依戀。因而,在景觀的重建當中,就要善于運用富有記憶的景觀元素,讓人們記得住鄉愁的同時也有了情感依托,從而提升對環境的依戀,達到提高環境的恢復性知覺的效果;同時,從場所依戀的另一個維度場所依賴來看,人們對景觀的依賴并不代表環境的恢復性知覺提升,而是需要升華到場所認同的程度才能達到恢復性知覺提升,進一步說明了景觀環境對人情感營造上的重要性,而不能僅僅停留于表面程度。
(4)從環境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公園人工綠地景觀的恢復性感知模型表明游憩者恢復性環境感知是一個漸進式的心里感知過程,經歷了環境認知評價→情感響應→情緒啟動的心理過程。如果游憩者所處的人工綠地環境是更加自然化的,就更會觸發環境偏好的產生,在游憩者偏好的環境當中,易使游憩者對環境產生依賴和認同,而在認同性的環境當中,游憩者就更容易依戀其中,產生遠離日常瑣碎的生活,逃離世俗的感覺,實現游憩期望和游憩環境的匹配,進而促進身心健康的恢復。
綜上所述,研究結果證實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依戀→恢復性知覺”之間的復雜路徑,也從景觀設計的角度相應分析了形成這種路徑的可能原因,為相應的景觀設計提供一定的參考價值;同時,本研究證實了綠地環境對人體的恢復作用,深化了綠地環境促進人體健康的作用機理。但是,研究還存在一些不足之處:首先,在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問卷量表模型的建構上,由于當前學術界缺乏相應的評價量表,本研究的量表雖然在效度和信度上都達到了要求,但是,仍可能存在評價維度過少,指標選取有偏差等問題,今后學術界應該開展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模型的研究,從而來更好地為設計提供指導。其次,在結構模型上,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也有可能直接影響環境的恢復性知覺,而本研究沒有針對其進行研究,把重點放在了綠地景觀知覺自然度與環境偏好的關系上,同時,公園綠地景觀的恢復性感知模型是一個較為復雜的路徑模型,本文只是對這種路徑作了簡單的分析,對于形成這種路徑的復雜因素,如場所認同、恢復性知覺之間關系的影響要素和機制未能做出深入的探究,今后建議可以進行相關的探索研究。再者,本文研究的游憩環境是城市公園,針對的對象是城市公園的游憩者,而沒有研究城市中如居住小區、學校等日常游憩環境,故研究中提出的關于景觀設計的建議針對不同場所的有效性還有待探討,今后可以進行不同游憩環境的橫向對比研究,以拓展研究的深度和廣度。最后,本文運用PRS量表測量環境的恢復性,主要涉及環境知覺的部分,而對于恢復性環境對于人體的血壓、心率等的作用沒有進行實測,今后可以進行相應的生理指標測量,如肌電值、血壓、腦電波等,以進一步揭示綠地環境對人體健康的醫學價值及作用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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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Restorative environment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international research in the fields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health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have caught the eye of plenty of researchers in recent years. With more and more studies about restorative environments, we know that both natural and non-natural environments are helpful for attention restoration, and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could influence perceived restoration. Some studies also indicate that place attachments have a strong relationship with attention restoration and perceived naturalness had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However, despite the increasing research about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perceived naturalness, place attachments and perceived restoration, recent research focuses on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m and the inherent psychological mechanisms. The aim of the paper is to develop a scale to measure tourists perceived naturalness and the relationship among perceived naturalness,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place attachments and perceived restoration, so that we can discover the internal mechanisms of environment perception and provide theoretical basis and decision support for environmental design. Firstly, the paper summarizes current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place attachment and restorative perception and proposes a new conceptual model to depict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m based on arousal theory and self-regulation theory. Next, Hot Spring Park in Fuzhou is chosen as the study area for empirical analysis. A scale to measure the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 is built as well as tested by explanatory and confirmatory factors analysis, and then the assumption of the proposed model is tested, too.
The questionnaires were distributed on site by a group of 5 people between April 12th and 15th. A total number of 500 people participated in the survey and 442 questionnaires were used in the analysis after filtering out incomplete questionnaires. Dates from this model were analyzed using 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he results that we obtained were as follows: (1) There are three dimensions of a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 including perception of natural attributes, perception of natural space and perception of natural form. (2) Perception of natural space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environment preference, while the other two dimensions have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3)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is an antecedent of restorative perception while partially mediating the effect of place dependence. (4) Place dependence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restorative perception while place identify has no effect. The study empirically demonstrates the path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environmental preference→place dependence→restorative perception”. So we can conclude that the hypothesis we proposed is correct and tourists perception of the environments has a strong relationship with restoration. Therefore, from the viewpoint of landscape design,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environmental restoration of the artificial greenness, the landscape spatial construction,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s and place dependent characteristics should be considered, with the most important being how to design greenness emotionally. This study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understanding the mechanism by which peoples perception of constructed environments-urban parks influence our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and it also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park designers and managers.
Keywords: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greenness; environmental preference; restorative perception; place attachment; greenness landscape
[責任編輯:劉 魯;責任校對:吳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