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偉成 (廣州商學院 藝術設計學院 510000)
簡述啟蒙理性思想后高更式藝術家尋覓的“桃花源”
賴偉成 (廣州商學院 藝術設計學院 510000)
保羅.高更巨作《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從藝術的的表現形式及藝術思想均對現代藝術及當代藝術的影響是巨大的;然而有因必有其果,近代藝術思潮認為高更式的藝術是啟蒙理性后自我放逐的象征,從某種角度看導致現代藝術的死亡;正是這種笛卡爾式的思想虛妄,也導致高更向往的遁世之地—“塔希提島“最終成為他藝術上的地獄而非向往的“桃花源”。
保羅.高更;啟蒙理性;墜落;虛妄;現代藝術
從后印象派塞尚、梵高、高更三位藝術巨匠的藝術表現形式、創作思想甚至他們的行為方式,無不影響著現代藝術方方面面;可是現代藝術或當代藝術是否能代表著藝術的真諦?回歸原點,高更是怎樣一步一步的步入其向往的“桃花源”;是什么原因導致了這種結果,下面從幾方面進行簡述:
保羅?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是法國后印象派畫家、雕塑家,1873 年高更開始繪畫,并收藏畫家作品;1883年成為職業畫家。1873年——1883年,高更參與了印象派受畫展,與印象派畫家來往慎密,這段時期高更藝術形式是深受印象派影響,同時也對藝術的表現有著自己獨特的思想。1883年后,高更辭去證劵所的工作成為職業畫家。這一舉動,無疑是一種非比常人的決定,需要何等的勇氣、何等的雄心,可以從他作品《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里找到藝術的原點。1883年后,高更在藝術創作歷程上,他的創作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同時對歐洲現代文明及當時藝術上的虛偽,受笛卡爾啟蒙理性思想的影響,在藝術創作路上逐漸追求一種原始的、人文主義的回歸;同時高更是個具有強烈個性、惹人討厭又招人喜歡的人,粗魯和高雅并存,他總是強烈要求自我表達,要證明自己的價值,但在世俗中往往找不到價值的存在感,最終選擇遠離現代都市文明、世俗的生活,前往藝術的“桃花源”——塔希提島,追求其藝術、人生的真諦。
19世紀中,西方國家隨著工業革命的發展瞬間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同時人們的觀念也發生巨大的改變;傳統的生活習慣受到現代文明的挑戰,生活方式發生改變;一種城市文化逐步代替以土地所有制為中心的小農文化。然而早在17世紀初期,法國人笛卡爾的理論“我思故我在”的理性思想橫空出世,是歐洲近代哲學的奠基人之一,黑格爾稱他為“現代哲學之父”。他的哲學思想深深影響了之后的幾代歐洲人,開拓了“理性主義”哲學。同一時期法國啟蒙運動如洪水般卷系整個歐洲大陸,出現一批具代表性的人物,以笛卡爾、伏爾泰、盧梭、狄德羅、愛爾維修、霍爾巴赫、孔多塞為代表的啟蒙思想家。啟蒙運動的思想也直接影響19世紀至20世紀的人文學科。在18世紀中葉,巴比松畫派逐漸脫離傳統的學院派藝術,讓繪畫回歸理性、回歸自然;到18世紀末到19世紀中期,印象派繪畫概念出現,給以古典、傳統學院派一深刻的批判,導致19世紀末期在人文、藝術上一篇興旺的現象。
然而大千世界的萬事萬物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工業時代的到來,從而改變了事物發展的速度,事物更換變得規律難尋。表現在藝術上,則是一個問題的解決,伴隨著另一個或多個問題的出現,如印象派的出現,標志著人類才能完全徹底征服自然,讓世間萬物成為藝術家值得研究的對象。但問題隨之又出現,在印象派后期出現塞尚、梵高、高更等幾位藝術巨匠,又不滿印象派的理論體系及其表現形式,各自追求著自己藝術理想。如塞尚認為印象派色彩體系,在畫面中顯得雜亂無章,則研究畫面色彩新秩序;梵高則不太注重“立體的真實”而有意識地拋開“模仿自然”的繪畫目的,而是追求一種情感上的表現;高更顯得更加另類,后期他完全拋開現代文明的虛妄,追求一種原始的、單一的藝術形式,并從觀念上、思想上、人文上尋求藝術的真諦。
從高更自身經歷可知,他拋棄事業、拋棄家庭,一心追求藝術的事跡對新一代藝術家產生極其重要影響。單純從畫面形式上看,我們從他后期作品《兩個塔希提婦女》、《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來看,高更的繪畫風格是自成一體系的,與印象主義迥然不同,技法上采用色彩平涂,注重和諧而不強調對比,強烈的輪廓線以及用主觀化色彩表現經過概括和簡化了的形體,都服從于幾何圖形的圖案,從而取得音樂性、節奏感和裝飾效果。而且高更跟梵高一樣,比較晚才接觸藝術、繪畫,都屬于天才的人文,自學成才。但其藝術觀念及藝術形式并沒有得到當時的認可,導致其在窮途末路中孤獨而去。正如《藝術的故事》書中所說“從藝術觀念上,高更并不是第一個對現代文明產生質疑的藝術家。他們討厭單純的技巧,感覺傳統程式不可信賴,從而渴望著一種不是由可以學會的訣竅組成的藝術,使他不僅屬于風格,還是與人的激情相似的某種強而有力的東西”。藝術將何去何從,成為當時年輕藝術家追求的方向。
象征意義和追求原始性是高更藝術的兩大特色,在代表作《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中能得到充分體現。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這一問題從人類能認識自身開始,一直貫徹人類社會,無論從科學上、哲學上、文學上、藝術上、神學上均尋找答案。在高更思想最深處,似乎存在著一個笛卡爾式的靈魂,一種“我思故我在”“我觀故我在”的啟蒙理性思想,體現在其《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作品中。可以說高更前半生的經歷,他已經不相信圣經中關于人生奧秘的啟示。對圣經真理的懷疑和對人生意義的追問,貫穿了高更一生。這種被現代人視為偉大的精神,曾經一度使高更陷入頹廢和自殺的深淵。雖然最終他沒有自殺成功,但是他的一生都是在絕望中度過的。高更式的追問不過是信仰危機下的現代人絕望的哀嘆,是人類墮落、離棄神,而自我放逐的結果。有因必有其果,縱觀高更的思想歷程,無論他從現代文明都市巴黎,到充滿神秘色彩的原始的塔希提島,然而高更并沒有意識到他所尋找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并不是神圣的,是原始的而不是純潔的;只不過是從一種奴役到另一種奴役,一種虛妄,更是一種欲望的放縱;那里并不是他所尋找的“桃花源”,也不可能找到。最終只是一種虛妄到另一種虛妄罷了。
站在當代藝術角度回望高更式的啟蒙理性藝術,可以理解為一個時代產物,具有強烈的時代感。高更對于藝術的執著,對藝術的熱情,無疑對當代藝術產生影響,但其藝術觀念、藝術思想只能說是一個時代的代表,對于啟蒙理性藝術觀念,是否能指導未來藝術發展方向,還需要世間認證。
[1](英國)EH .貢布里.希藝術的故事[M]廣西美術出版社,20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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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易英.西方20世紀美術[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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