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涵 (四川美術學院雕塑系 401331)
對藝術、自然與生活交融性探索
——以大地藝術為例
張禹涵 (四川美術學院雕塑系 401331)
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加劇,種種矛盾凸顯于現今社會。年輕人紛紛涌入城市,離開世代耕種的土地,城鄉二元化、農村人口老齡化和人口稀疏化日益明顯,究其原因,許是因為社會產生了斷層關系,而工業化對于自然生態的破壞更是加劇了這種情況。傳統農業的衰退造成人們價值取向的轉變,使得自然漸漸淡出我們的視野。作為走在時代前沿的藝術,如何啟發人們去處理這種新的自然、文明與人類生活之間的關系,清楚的加以藝術的表達,引發觀眾共鳴并參與其中,是時代的重大命題。
本文通過思考藝術家激發公眾融入自然、文明與生活之間的關系之中,以大地藝術節為例證,分析當代藝術在處理現今社會矛盾的創想之力,以及給予了我們何種的解決方案。
大地藝術;自然;參與性藝術
隨著中國城市化的發展,農村人口驟減,同時由于中國房地產業在地區間供需的錯配也導致了大量空房的出現。房屋供應和人口流動的方向相反,土地城鎮化了,人口卻沒有,或者反之,這又在更深的層面上導致了社會的斷層,衍生的社會問題也日益凸顯。大城市與偏遠地區的裂變,社會精英高學歷階層與低學歷階層的斷裂等斷層關系等問題漸漸成為社會的顯學。那么如何解決人與自然間的關系,而又貼近生活成為了當代藝術急需探討的一個重要問題。與此同時隨著虛擬技術的發展,人與人的生活化溝通、人與自然的心靈化相遇則越來越少,這亦成為一種日益放大的社會問題。
越來越快的發展節奏,人們疲于應對生活,或沉溺于強刺激的虛擬感官世界,多樣的感官刺激淡化了公眾情感的敏銳性,也淡化了對自然、生活的關注與珍視。其明顯體現于老年人群體與新生代的兒童群體,新技術對兒童的適用性與對老年人的不適感,使我們發現這種反差往往造成了家庭關系的淡漠化,這種淡漠亦是對傳統社會關系的一種沖擊。無論發展結果好壞,但現實生活的虛無感日益增加是顯而易見的。而大地藝術恰是一種關懷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切入點。大地藝術對自然和生活的綜合性表達為社會活力的激活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同時由于展覽館作為高級藝術的文化代表場地,天然對民眾形成分流,不具有較強的受眾性,大量的公眾避免參與其中,種種可能性無法觸發,藝術帶給大眾的感染力微弱,往往流于小圈內交流,使得藝術家成為邊緣人。大地藝術很好的解決了這種問題,它既不會“挑選”觀眾也不會過分流于高雅而忘乎所以。
大地藝術產生于極其復雜的時代背景之下,是藝術家們對于“新藝術”的追求和探索。是由極少主義發展而來的藝術形態。20世紀60年代,由于工業化的發展,都市文化的興起,人們基本上遠離自然與風景。同時社會矛盾凸顯,此時美國爆發了種族流血暴亂、大規模的反戰示威游行、學生叛亂等動蕩事件。藝術家作為時代觀感的敏感群體,期望逃離城市,尋找精神歸宿與生命的起源,于是大量的藝術家走出畫室和畫廊以及展覽館,以大地為載體,創作了許多風景元素的為主的藝術作品,但令人矚目的是“大地藝術和大多數雕塑家與風景的重新相遇是城市居民對非都市的同化。”藝術家擴充重組了都市文化,使得都市文化更加多元,并不極端的逃離商業,也沒有全部回歸于鄉村的隱逸。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發展與20世紀晚期。
直到2000年,地處遠東的島國日本,在其常年由大雪覆蓋的越后妻有山區,年輕人紛紛離開這片土地,耕地日益荒蕪,鄉村留守現象日益明顯。策劃人北川富朗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文化、自然與人類文明間的問題。開始策劃了“大地藝術節越后妻有三年展”。“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被北川富朗提出,大地藝術的關注點由自然轉向人文關懷,自然與人類生活被重新以藝術的形式探討。三年一屆的藝術節持續向世人展現了多樣的藝術創作,同時也振興當地經濟,值得指出的是當地人的生存尊嚴被重新提高,生活技能的神圣性,封閉村落的回憶被重新喚醒,而自然生態問題也被提高到了藝術的高度。人們意識到自然、生活、藝術可以如此美妙的結合。隨著越后妻有大地藝術節的知名度的提高,大量知名藝術家如草間彌生、日比野克彥、伊利亞與艾米利亞?卡巴科夫,以及在中國被人熟知的蔡國強、邱志杰、劉建華等都在這里進行過創作。同時藝術節也影響了周圍國家的藝術家走進鄉村進行藝術實踐。
綜合分析大地藝術的表達,我們可以得知,其探索了多元的藝術表達方式。首先大地藝術探索了“過程”這個時間概念,使其在占有空間的同時,傳達了時間的四維圖景。而后,如同在德?瑪里亞的作品《土地房間》中顯現的,通過將自然屬性的土地暴露在文化上完全不同的作為一種原始材料的畫廊空間之中。探索了高級藝術與低級藝術的相關性,這里說的低級藝術也就是近似于都市日常生活化的藝術,而“大地藝術不是孤立地將低級與高級相關,而是與兩者之間的關系相關。”這一探索,強調了兩者之間復雜的關系。再次,大地藝術強調了生活化元素的運用,在高迪?戈茲沃斯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對手工藝的表現。大地藝術也是通向歷史的藝術,其作品常常從地質學、人類學甚至考古學出發暗示自然億萬年演變的浩瀚歷史。最后,大地藝術常常運用場域特性的藝術特性來傳達特有藝術魅力,如越后妻有大地藝術節中運用特定場域所獨有的人文風景,把飽含著空虛和回憶的地方創作成藝術作品,不但傳達了生活的記憶,也探索了時間與空間的現實體驗,同時更傳達了自然賦予的特殊的生理感受。
大地藝術多元化的表達方式促使我們邂逅于自然之中。在城市化時代中,以藝術參與的方式,探索如何使陌生人建立聯系,并且迸發出種種可能性,從而讓我們能更好的銜接社會斷層關系之中,我認為是大地藝術所探索的新方向。以此為引導,撬動藝術、自然與生活相交融,探尋在創意經濟環境下的錯綜發展的新方式,以此成為解決社會問題和藝術崇高的表現共存體。
相應的,在大地藝術的新表現形式下,對自然、生活、藝術的交融性嘗試將會無處不在,同時這類創作將留給公眾一生的銘記。
[1] (英)安德魯?考西.西方當代雕塑[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
[2](日)北川富朗.鄉土再造之力大地藝術節的10種創想[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6.
[3](英)麥克哈格.設計結合自然[M].天津:天津大學出版社,2008.
[4](英)安東尼?葛姆雷.安東尼葛姆雷談雕塑[M].北京:北京美術攝影出版社,2016.
[5]曾岳.雕塑 景觀 呼吸吧[J].雕塑,2011(5).
張禹涵,工作單位:四川美術學院雕塑系,研究方向:景觀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