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燕 (青島理工大學 266000)
筆墨當隨時代
李雙燕 (青島理工大學 266000)
中國畫是一門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藝術,是構成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人民的寶貴財富, 中國畫的發展離不開中國傳統文化,中國畫中特殊的筆墨形式以及追求意境營造的特點,使她在世界的文化領域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在先輩們創下豐富筆墨形式的基礎上,現代筆墨應該如何才能有新的屬于自己時代的拓展,是畫家們要解決的實質性問題。清代畫家石濤有云:“筆墨當隨時代”,要求筆墨應有時代特性。藝術家總是屬于一定的時代,不同時代的藝術作品應該體現出不同時代應有的藝術特色。對待藝術,寧可喜新厭舊,不可守舊忘新。創新并不單單指的獵奇,更不是追求怪誕,真正的新給人以精神上的滿足于振奮。真正的藝術創作上的新奇,在與和自己時代緊緊相關的獨特的表現,而這種獨特也不是單單指絕無僅有或隨意杜撰出來的東西,而在于畫家本身對現實生活的觀察是否深入,是否透徹,是否能抓住現實生活中最具有本質意義的環節,是否能反映所屬時代的精神面貌。
從舊石器時代安逸舒緩的陶器花紋樣式,到新石器時代嚴肅威懾多種紋絡不斷重復的陶器花紋樣式開始,經歷商周時期奴隸社會獰厲神秘、嚴肅厚重的青銅器的風格特點。兩漢時期相對自由的社會環境導致的雕塑古拙氣勢的特點以及魏晉時期動亂的社會環境導致的石窟壁畫雕塑秀骨清像,超脫塵世的特點。從唐代仕女畫,花鳥畫的發展,再到宋代的社會相對安逸的世俗地主掌權導致的山水藝術的輝煌盛世,再到清代四王的一味臨習元代已有的藝術成果所造成的因襲守舊。十九世紀末,西方美術作品伴隨著貿易和傳教活動開始出現在澳門和廣州,進入中國人的視野。廣東作為中國民主資產階級革命的策源地,產生了“嶺南畫派”,西方因素是嶺南文化變革歷程中的催化劑。高劍父,高奇峰及陳樹人為先軀的“嶺南畫派”為中國畫的發展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后來徐悲鴻,張大千,林風眠等更是高舉他們藝術思想領域中“時代性”的觀念,提倡師法自然,重視寫生,并且主張中西融合,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當時時代的氣息,反映出改革開放時期,社會環境的變化對藝術作品的影響。
在繼承傳統筆墨語言的同時追求創新,唐代張璪的“外師造化,中得心源”,清代石濤的“筆墨當隨時代”,李可染的“最大的功力打進去,最大的勇氣打出來。”都說明了中國畫的發展應該在繼承傳統筆墨語言的同時追求創新,反映時代的特點,吸收時代文化的營養使藝術反映時代,實現社會審美意識的融合;尋找到繪畫在時代性觀念方面的結合點,尋找到切合自己的與時代相容的模式。
以國畫大家石魯的藝術作品來說。他生活的時代在新中國的成立初期,經歷了四人幫,文化大革命,百花齊放方針的提出,等等很多或正面或反面的事件,這都深深的刺激著他,正因為有這些特殊的事件的發生,造就了這樣一個藝術上的怪才,創造出像《轉戰陜北》這樣深刻反映當時時代特征的作品。《轉戰陜北》是為迎接即將落成的首都十大建筑之一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而創作的一副主題畫。表現的是1947年的西北戰場上,毛主席在陜北的黃土高原上轉戰的場景。石魯別出心裁的把毛主席獨立于高聳的山崖頂端,身旁只有一個士兵和一匹馬。而毛主席則背手,斜側身站立在高原邊上往遠處眺望,前景是層層疊疊氣勢磅礴的黃土高原,遠處是綿延起伏的千山萬壑。畫面中并沒有出現表現千軍萬馬的人群,毛主席的臉也是背對著畫面,但是卻能讓人感受到他氣定神閑的神態,聯想到胸中自有雄兵百萬。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也暗喻著萬馬千軍。畫面中黃土高原山勢的“險”和人物的“穩”形成了特殊的美感。是中國畫的一個大膽的創新之作,將革命歷史題材加以抒情的方式,運用借喻的手法表現出來。巧妙地解決了“藏”于“露”的問題,把畫面上并沒有畫出來的東西通過觀眾的想象來完成,技法上也進行了一次大膽的創新,也反映了當時時代的特征。另一件作品《東方欲曉》是繼《轉戰陜北》之后又一幅以“間接描寫”而顯示石魯時代特色的作品。1961年石魯和趙望云率西安眾畫家去延安寫生時的作品。拂曉,朦朧的棗樹枝圍繞在依然亮著燈的窯洞周圍,畫面結構并不復雜。通過窯洞里的燈光,用借喻的手法描寫了革命領導人徹夜工作的場景。使畫面有了獨特的構思和立意。這幅作品顯示出石魯高超的構思立意,畫面雖然沒有直接描寫人物,但間接的暗喻手法的運用,使畫面的藝術效果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強更深了。石魯的這些作品充分的反映了當時時代特有的“紅色”特征,包括《上工圖》、《赤巖映碧流》等作品,與當時新中國成立人們的革命熱情高漲緊緊相關,后來的作品中怪誕的元素也反映了當時“四人幫”期間,知識分子們的痛苦和處境的艱難。石魯說過:“‘集各家各派之長,而后自成一家’的說法,其實僅僅是從形式發展形式的的邏輯。”事實證明,在探求表現新的內容的同時,藝術形式必然起著相應的變化。應該總結經驗,加以提高,后代繼承了前代的豐富遺產,用以增進自己的知識,開拓自己的心胸,古為今用,使固有的文化不斷向前推進,結合自己的時代,創造新的畫法。與石濤這樣老一輩藝術家不同的是,現代也有不少人,沉迷于古代畫家的偉大成就,使自己在古人之外不敢變,不敢創,不敢想。這就是泥古不化,他們不知“我之為我,自有我在。古之須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肺腑。我自發我之肺腑,揭我之須眉”。學習古人而沒有變化,沒有創新,那么畫就沒有意義,不如直接看古人的畫。而古人的畫在當時是鮮活的,是反映自己的時代特色的,用古人的畫去套用現在的社會藝術理念,那就是沒有生命的,脫離客觀事實的。
“筆墨當隨時代”中時代性的提出,有利于使國畫在繼承傳統筆墨語言的同時吸收時代文化的營養,使古今文化互相融合取長補短,互相借鑒。有利于促進傳統中國畫的自我變革,在繼承中求創新,促進中國畫的發展。藝術家總是屬于一定的時代,不同時代的藝術作品應該體現出不同時代應有的藝術特色。對待藝術,寧可喜新厭舊,不可守舊忘新。中國畫只有"筆墨"與"時代"相結合,才能創作出富有時代風范的藝術作品, 在吸收傳統文化營養的同時使藝術反映自己的時代,實現社會審美意識的融合,這樣的人才是能畫好畫的人,最終影響21世紀中國畫的創作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