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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勢

2017-07-16 20:40:48秋人
雪蓮 2017年11期

天還黑得像張鬼臉,朱老蔫就被夜尿脹醒了。

他拉亮燈,看見桌上鬧鐘才三點多。他掀開棉被坐起來,被刺了一刀似地打了個寒顫,急忙抓起帽子扣在頭上,還扯了棉被把自己包粽子樣裹緊。

屋外,硬風一鞭接一鞭挾著嗚嗚嘯音甩過來,抽得窗戶噼啪亂響。電線成了鬼的嘴巴,嗚哇亂叫。夜雞也湊熱鬧,沙啞著嗓子啼出泣血的第一聲。

朱老蔫伸屈手指,子丑寅卯掐了一輪。五更雞叫,這才三更,沒到雞叫的時候呢,雞卻叫了。老人們講這叫“夜雞啼”,也稱“亂雞啼”,是不吉利的兆頭。

“狗日的!叫你娘個卵。”朱老蔫低聲罵了一句。

朱老蔫是粟米膽小。他平時不敢罵人,最憋屈的時候也只會在背地里罵雞罵狗罵豬罵牛罵樹罵石頭。罵過之后,朱老蔫心里舒暢了一些,但他還是很糾結要不要開門。終于,他扛不住尿脹,還是下床蹬上拖鞋,披了棉衣抖抖索索抽開了門栓。

不待朱老蔫拉門,門哐當開了,像被人踹了一腳,其實是被風推開的,朱老蔫也被推得打了一個踉蹌。他急忙用手按住腦袋,不讓帽子被風吹掉。啊呀,門外好大風,飛沙走石,像有千軍萬馬在混戰撕殺,黑乎乎的吹得人睜不開眼。

“鬼風。”朱老蔫一邊揉著眼睛撒尿一邊咕噥,熱尿落到地上嗤嗤有聲,臊臭刺鼻。尿完,他全身抖動打了一個很舒服的尿顫,趕緊進屋關門。

一泡尿把瞌睡趕跑了,朱老蔫再也睡不著。他披衣坐在床上,往竹煙桿里裝了一鍋煙,吧唧吧唧抽著。這根竹煙桿有兩尺多長,棗紅色,油光錚亮,像一根牛鞭,頭粗尾細,中間鼓起一輪一輪的竹節。煙鍋部分包銅,是一個葫蘆造型,有花葉紋飾;尾部嵌了一個白玉煙嘴;煙盒是一個黃楊木雕桃果,蓋鈕是一只坐著的老猴,上了包漿,和煙桿一樣的棗紅色,油光錚亮。

朱老蔫原來不曉得這煙盒是黃楊木。有一次,他碰到一個下鄉收古董的人,捧著他的煙桿反復摩挲愛不釋手。那人告訴他,這煙盒是黃楊木雕,煙桿是羅漢竹,煙嘴是和田白玉,年代應該在明末清初,他愿意出價三千塊錢買下。

朱老蔫一聽,嚇得奪過煙桿鬼追樣掉頭就走。他哪敢賣煙桿?賣煙桿就是賣他的命。他家是劁豬世家,這煙桿是他祖傳寶物,是劁豬身份的象征,就像丐幫的打狗棍。

朱老蔫走村串巷替人劁豬,全靠這煙桿助力。雨天路滑,煙桿可當拐杖使用;走窮村陋巷,也可以防狗。狗通人性,見到衣著整齊、聲音洪亮、昂首挺胸的人,它就會搖頭擺尾阿諛逢迎;見到低眉垂眼縮頭縮腦的人,他就會兇相畢露仗勢欺人。有一回朱老蔫被兩條惡狗堵在一條小巷子里,急中生智把煙桿一掄,那狗立即夾尾逃跑。從此,朱老蔫就曉得這根煙桿的重要了。他一直感到很奇怪,為啥人和狗一見煙桿就曉得他是劁豬公呢?

想到劁豬,朱老蔫記起今天正要為盤村花寡婦去閹一頭公豬。聽講這頭公豬不是普通的公豬,它發情的時候不吃不喝,在豬圈內狂走嚎叫,拱泥巴,咬欄板,鬧得花寡婦睡不著覺,半夜爬起來去給豬講好話。月光底下,騷公豬看見花寡婦袒胸露乳一身白肉,竟然一躍而起把花寡婦掀翻,差點要了她的命。花寡婦惱羞成怒,第二天請了幾個壯漢把騷公豬掀翻,用鐵鏈把豬腳捆了,決定請朱老蔫去給她報仇。據說花寡婦本來不想劁豬的,她想再買幾只母豬回去和騷公豬配種,準備養一窩豬仔賺大錢。今年豬肉貴,而且養殖戶可以算扶貧對象享受國家的資助,好多人都準備養豬了。但是現在她等不及了,迫不及待要把騷公豬閹掉。

朱老蔫當然不相信會有豬欺侮人的荒唐事,一定是那些閑人看不慣花寡婦平時不檢點故意編故事埋汰她。

朱老蔫馬上在鞋底上搕掉煙灰,收起煙桿。他已經燒了五鍋煙,把天都燒亮了。他把劁豬刀找出來,架起磨刀石,唦唦唦磨起劁豬刀來。劁豬刀有兩把,不長,二寸左右。刀的形狀都很奇怪,一把刀葉呈桃形,有一根細長的柄;一把刃寬柄細,像一片窄窄的柳葉。兩把刀就像兩件奇門暗器。

磨了一會,突然聽到隔壁響起哼哼呀呀的呻吟聲。隔壁是朱老蔫婆娘的睡房,兩人雖是夫妻,但已分床好幾年了。

朱老蔫婆娘也姓朱,名字就叫朱娘。朱娘比朱老蔫年輕十五歲。

那一年朱老蔫還在鄉獸醫站當獸醫,有一次到朱娘的家里去劁豬,看上了年輕漂亮的朱娘。朱娘的父母見朱老蔫本分老實,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一門好技術,就做主把朱娘嫁給了他。

那時候,一個農村女孩要“跳農門”,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考大學分配工作,一條是嫁一個吃國家糧的男人。朱娘家里窮,供不起她讀書,但是讓她走通了后一條路。那一年天氣奇熱,盤村好多人都患紅眼病,特別是年輕女孩居多。有人就怪朱娘,都講是她害的。

結婚之后朱娘才曉得,朱老蔫騙了她,因為他只是獸醫站的臨時工。朱老蔫由于拙嘴笨舌不會講話和處世,巴結不了領導,得罪了很多人,遲遲轉不了正。

朱娘后悔不已,和朱老蔫大鬧一場。朱老蔫呢?只有向朱娘認錯,拿起朱娘的手扇自己的耳光,保證以后對朱娘好。朱娘罵他不還口,打他不還手。朱娘指東他不向西。只要朱娘能夠原諒他,哪怕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朱娘打掉牙齒連血咽,吞下一口怨氣,因為生米已煮成熟飯,而且她已懷了孕,只好認命。不料,這時計生站的人盯上了她,三番五次動員她生育之后去醫院結扎。朱娘死活不同意,惹惱了計生站的人,說朱娘如果不結扎,就會影響整個鄉計生工作的開展。也會影響朱老蔫,他不僅轉不了正,還有被掃地出門的危險。

這是考驗朱老蔫對朱娘是不是真好的時候。朱老蔫無奈,只好鼓起勇氣代替朱娘挨了一刀。朱老蔫成了閹人,就像被鐵錘敲進地下的木樁,矮了一大截,比以前更蔫了。人們在背后笑話他,講他劁豬太多了,最后自己也像豬一樣被劁,這就是報應。朱老蔫只當自己是聾子,啥也沒聽見。不巧的是,朱老蔫被結扎之后,朱娘意外流產了。有人就幸災樂禍講他活該斷子絕孫。禍不單行,接下來朱老蔫又在機構改革中被單位清退,只好帶著朱娘回了老家,還干老本行,給豬馬牛羊治病、去勢。

這時候,朱娘已經和其他人一樣把朱老蔫看成是一個無用的閹人,雖然和他同鍋吃飯,但是堅決和他分床睡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半老徐娘的朱娘晚上常常在睡夢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奇怪,朱老蔫一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竟然有了反應,渾身燥熱,貓抓似的難受。更奇怪的是,他那已經去勢的部位也在蠢蠢欲動。朱老蔫的心一陣嘭嘭直跳,不曉得是高興還是害怕。他想這是怎么啦?明明已經去勢了,怎么還有那種欲望?難道是主刀醫生為他結扎時手術失誤?或者是他吃騷豬公的睪丸吃多了身體自動康復?朱老蔫劁豬幾十年,被他閹了的豬從沒有再發情的,可是這種意外卻發生在人身上,而且是他,朱老蔫,一個專門給動物去勢的人。他頭上冒出冷汗,像做賊一樣偷看窗外,生怕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已經年過半百了,對傳宗接代本已絕望,現在這希望卻又死灰復燃。

盡管有了欲望,朱老蔫還是壓制著自己,因為他覺得對不起朱娘,內心有愧。再有就是怕這事傳出去會引起風言風語,也會連累給他做手術的醫生。有好幾次他鼓足勇氣要對朱娘講出來,但朱娘不等他開口就像看見癩皮狗似的橫眉豎眼一副嫌棄表情,朱老蔫只好啞子吃黃連把苦水咽回去。有兩次,朱老蔫鼓起勇氣進了朱娘房里,但卻縮手縮腳站在她床前不敢吭聲。朱娘醒來睜眼一看,嚇得半死,破口大罵:“你個閹鬼站在這里干啥?滾!”朱老蔫只好灰溜溜退出朱娘的房間。

有一次,朱老蔫從外面劁豬回來,剛到家門口,正碰上村長朱老麻從屋里出來。朱老蔫以為朱老麻來找他有事,剛想打問,朱老麻卻主動招呼:“哎呀老蔫兄弟,你真是個大忙人啊,我都三顧茅廬好幾次了,硬是遇不到你。這不剛要走,你就回來了。”邊講邊掏出煙來敬朱老蔫。

朱老麻比朱老蔫大幾歲,是朱老蔫的遠方堂兄。朱老麻平時把朱老蔫看成是一堆狗屎,都不拿正眼瞧他,這次卻熱情得離譜,真是狗打筋斗鬼唱歌,怪得很。朱老蔫就像瞎子和聾子,對朱老麻的熱情看不到聽不見。他用煙桿把朱老蔫的紙煙撥開,不冷不熱地問:“朱村長這樣著急找我,有啥好事啊?”

朱老麻煞有介事說:“老蔫兄弟,我是找你講低保的事啊。你看你都是一擔米吃完半筐過五十歲的人了,身體又不好,又是計劃生育的受害者……啊不,是計劃生育工作的貢獻者。現在上面來了農村低保指標,你不能享受還有哪個有資格享受?所以呀,我特意來跟你講一聲,準備給你爭取一個噻。”

朱老蔫想,我還以為他有啥急事來找我幫忙呢,原來是為了這個。不對啊,這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村子里求朱老麻的人像趕廟會的香客那樣多,把他家的門檻都踩凹了,他怎么會主動登門來找我?這不是日頭從西邊出茄子倒開花了嗎?

朱老蔫多了一個心眼,說:“這確實是好事,謝謝朱村長了。夸我為計生工作做貢獻不敢當,講我身體有病更不對。我身體好得很,一餐能吃三碗飯,能喝四杯酒,掀得翻二三百斤的野豬公,讓它去勢它就去勢,所以這個低保我就不要了,你還是多做善事讓給那些比我更困難的人吧。”

朱老麻本以為朱老蔫會對他感恩戴德,想不到自己卻把熱臉貼了冷屁股。他平時習慣了別人的吹捧和奉承,哪受過這種冷氣?一時間他的臉就像一張看到劁豬刀的公豬臉,一陣青一陣灰。“好好,你不要就算了。”他說,“是我咸吃蘿卜淡操心。但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要不然你會后悔的。”講完急匆匆走了。

朱老麻的話就像一股風,從朱老蔫耳邊吹過,他根本沒有聽進去。他走進屋,像往常一樣把從豬身上劁出來的豬腰、豬花和豬睪丸交給朱娘,讓她去處理,把它們做成下酒菜。朱老蔫不僅抽煙,而且喝酒,每餐都要喝上二三兩。往常朱娘把酒菜擺在桌上就離開,她嫌那下酒菜臊臭、惡心。但這次她一反常態,陪著朱老蔫坐下,朱老蔫一喝完她就把酒給他倒上,搞得朱老蔫反而渾身不自在。他想今天這是怎么啦,連婆娘的態度也變了,真是六月下雪泡臘月開桃花奇了怪了。

朱娘試探著問朱老蔫遇到朱老麻沒有。

朱老蔫好像沒睡醒,半瞇著眼回答遇到了。

朱娘忙問:“朱老麻他……講啥了沒有?”

朱老蔫打開一只眼看著朱娘:“他不是從屋里出來的嗎?你沒在家呀?”

朱娘愣了一下,忙說:“在在,我是問你他和你打招呼了沒有?”

朱老蔫把打開的眼又瞇起來:“打啥招呼?”

朱娘低聲說:“低保的事呀,他幫我們種了一棵搖錢樹,要給我們一個低保指標,每月都有錢領呢。”

朱老蔫無精打采:“他好像講了。”

朱娘忙問:“你答應了沒有?”

朱老蔫像要睡過去一樣哼哼說沒有。

朱娘一聽就變了臉,把酒壺在桌上啪的一頓:“你為啥不答應?”

朱老蔫的“瞌睡”被嚇醒了,端杯的手抖了一下,酒淌了出來。他低聲說:“我有吃有喝沒災沒病,要低保干啥?”

“你有病!”朱娘怒道,“你不可救藥了。”

晚上,朱老蔫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朱娘房里一反常態沒有了往日哼哼呀呀的聲音,他反而不習慣了。朱老蔫挨到半夜,好不容易迷糊了一會兒,卻又被那種哼哼呀呀的呻吟聲驚醒了,還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囈語:“哎呀我的親……我的乖……”

這臭婆娘,原來一直在防著朱老蔫。朱老蔫沒睡她也不睡,朱老蔫睡了她也睡了。但是她沒想到朱老蔫比她醒得快,她竟在夢里和哪個野男人搞在一起了。朱老蔫心里罵著,身體又有了反應。他爬起又躺下,躺下又爬起,反復折騰了好幾次。最后,他終于克制不住了,一翻身爬起來,鼓起勇氣準備推門進朱娘的房。臭婆娘!朱老蔫咬牙切齒暗罵,老子今晚豁出命來也要去了你的勢。

“哎呦我的個親麻哥噻,你別走呀……”朱娘又哼哼呀呀說:“人家還……”

朱老蔫一下懵了,像中了魔法。又像在寒冬臘月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全身一下子凍僵麻木,啥感覺都沒有了。

他終于明白了,朱老麻為啥愿意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朱娘為啥一反常態對朱老蔫親熱起來,原來他們兩人已經勾搭在一起了。大概整個村子的人都曉得了這事,就剩下早出晚歸的朱老蔫蒙在鼓里,難怪人們看他的眼神都像鬼眼那么怪怪的。

朱老蔫把頭上的帽子掀掉,咬了一下牙,這是他發狠時的表情。他一生氣就掀帽子。那帽子常年戴在他頭上。新帽子當年是草綠色的,現在已經洗得變成了灰白色;他咬牙是因為劁豬時經常咬劁豬刀,久了就變成習慣性的表情。為啥要咬劁豬刀?因為劁豬時只有把劁豬刀咬在嘴里,才能騰出手來去豬肚子里掏腰花去膀胱里掏睪丸。朱老蔫咬牙的表情非常可怕,先是嘴一咧,推動臉上的法令紋往兩邊撐開,露出兩排黃板牙。眉毛上挑,雙眼圓睜,就像一只發怒的大猩猩。朱老蔫劁豬時都要先對豬作一個這樣的表情,小豬看到會腿一軟癱在地上;大豬看到會嚇得戰戰兢兢大小便失禁。那晚,朱老蔫怒不可抑。他掀掉帽子,咬了劁豬刀,要沖進朱娘的房間給她一刀,先把這騷婆娘去勢。但是朱老蔫一抬腿卻拌倒了一只陶罐。嘩啷一聲陶罐破了,隔壁的呻吟和囈語立即沒有了,朱老蔫也清醒了,他覺得為了這騷婆娘,不值得把自己的一條命搭上。

現在,朱老蔫又聽到婆娘在隔壁呻吟。他照例狠狠地掀了一下帽子,把牙一咬,咽下一口惡氣,然后不急不慢用酒精把磨好的劁豬刀消了毒,出門直奔盤村去了。

花寡婦早就在家門口等著朱老蔫了。

看見朱老蔫騎著除了鈴鐺不響到處都響的破單車搖搖晃晃過來,花寡婦立即跳舞似地扭出院子,唱歌一樣招呼:“哎呦我的蔫哥哥喂,你怎么現在才來喲?花妹我等你等得頭發都白了噻。”

“我看你是等得花都謝了吧?”朱老蔫偏腿下車,破例講了句笑話。講實話,這花寡婦確實有幾分姿色,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講話聲音也清脆。自從朱老蔫發現朱娘和朱老麻的丑事后,朱老蔫就喜歡聽花寡婦講話,花寡婦講得越肉麻越令人耳熱心跳他越愛聽,他把這當成是對朱娘的報復。花寡婦從不把朱老蔫當閹人看,所以朱老蔫每次路過她家都要找借口進屋和她講講話。

“哎呦我的蔫哥喂,連你也取笑起花妹來了噻。”花寡婦說,“難怪別人日夜想打花妹的主意呢。”

朱老蔫瞧了院子里一眼,那里坐著花寡婦請來幫她抓豬的兩個男人。那兩人正在喝茶抽煙,咧嘴看著花寡婦傻笑,一臉蠢相。

“我送一把劁豬刀給你,哪個敢打你的主意你就閹了他。”朱老蔫邊說邊把單車擱在院角。花寡婦正好端了茶出來,聽到朱老蔫的話笑得花枝亂顫,連茶湯都淌了出來。

朱老蔫喝過茶,抽了一鍋煙,把煙桿掛在屋柱上,對兩個男人一歪嘴:“開始吧。”

兩個一臉蠢相的男人馬上脫了衣服,把褲腿挽起,赤膊跳進豬圈里,動手去抓豬腿。那豬是一只黑毛短腿的種豬,像一條小牛犢似的粗壯,雖然沒有像傳說的那樣被花寡婦用鐵鏈子鎖住,但一點也不溫柔。它們嚎叫狂走,在豬圈內轉圈,和兩個男人對陣。兩個男人雖然身粗力壯,但卻屢屢撲空,滿頭滿臉都是臭烘烘的豬糞,累得氣喘吁吁。

花寡婦見了,氣得破口大罵:“瞧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平時揩老娘油時一個比一個強,現在抓豬了卻一個個像去了勢的不中用了。”

朱老蔫看著兩個蠢男人累得吭哧吭哧,卻不講話,嘴角掛了冷笑。等兩個蠢男人折騰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你們一邊去吧,讓我來。”

兩個蠢男人不服氣地退開,等著看朱老蔫的笑話。只見朱老蔫把頭上的帽子一掀,將劁豬刀咬在嘴里,一張苦瓜臉說變就變,眼球瞪得比牛眼都要圓。他們不曉得,朱老蔫眼里的黑公豬此時已變成了朱老麻。朱老蔫怒發沖冠,鼻孔里炸雷似地哼了一聲。真是奇怪,那豬懵了一下,頓時四蹄發顫,屁股后面射出一股臊尿噴在兩個蠢男人臉上。花寡婦喝一聲:“還不快給我拿下?”兩個蠢男人顧不得揩臉上的豬尿,趁機撲上去抓住豬腿,把豬掀翻,死死按住。

騷公豬被按在豬欄里嗷嗷哀嚎。

朱老蔫跳進豬圈,用醮了酒精的藥棉洗了豬膀胱,從嘴里取了刀,狠狠地罵一聲:“去你媽的吧!”嚓嚓兩刀,已把兩只豬睪丸摘了下來,把端著碗在豬圈外等著接睪丸的花寡婦看得目瞪口呆。

兩個蠢男人等朱老蔫把豬膀胱縫合后才把豬放開。這時黑公豬已經去勢,趴在豬圈里痛苦地哼哼著。

朱老蔫忙完,吐出一口惡氣,又恢復了原來無精打采的蔫樣,安安靜靜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煙。

兩個幫忙抓豬的蠢男人洗了手腳,站在旁邊傻乎乎地看著花寡婦,想說啥欲言又止。花寡婦明白他們的心思,故意瞪了他們一眼:“你們還站在這里干啥?是想要工錢還是討酒喝?”兩個蠢男人被她一喝叱,夢醒似地傻笑了一下,屁顛屁顛走了。

花寡婦已經把豬睪丸炒成香噴噴的下酒菜擺在桌子上,另外還炒了一盤寡雞蛋,煮了一個豬肝粉腸湯,很豐盛的早餐。她還把院門和屋門都關了,坐下來陪朱老蔫喝酒。

朱老蔫問花寡婦:“青天白日的你把門都關了干啥?”

花寡婦曖昧地笑:“你不曉得我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一個寡婦陪一個劁豬公喝酒,不怕別人指背殼講閑話?”

“真是又要當婊子又要豎牌坊。”朱老蔫暗笑,“哪個不曉得你花寡婦是朵狗尾巴花?”他肚子早已經餓了,桌上的酒菜這時比花寡婦更有吸引力,所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端起杯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花寡婦酒量沒有朱老蔫那么好,一杯酒下肚臉上早已桃花盛開。她雖年過四十,但仍徐娘半老風騷不減,講出話來又香又甜又有黏力,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抗得了:“我講蔫哥喂,平時看你是一個蔫不拉嘰的草人,想不到劁起豬來那么雄扎那么有男人氣派。”花寡婦一雙桃花眼色瞇瞇盯著朱老蔫,“連我這個閱人無數的小女子都被你迷倒了噻。”

朱老蔫也有了三分醉意。他被花寡婦看得臉熱心跳,身體又有了反應:“俗話講瞎子的耳朵瘸子的拐。”朱老蔫說,“人生來就會強弱互補,要不為啥金能克木火又能克金呢?”

“哎呦呦我的蔫哥哥喂,想不到你嘴也這么會講噻。”花寡婦放肆地在朱老蔫腿上拍了一巴掌,“看來你年輕的時候對付女人也一定像對付豬那么厲害吧?”說完嘻嘻浪笑起來。

“你是笑話我現在不行了?”朱老蔫瞪著眼說,“我一直都很厲害呢。”

“哎呦喂,夸你胖你還真的喘起來了?”花寡婦撇了一下嘴,拿指頭點了一下朱老蔫的額頭,“你還一直厲害了,哪個信你呢?”她想講你一個閹人,還能厲害到哪里去?但她不敢講,怕惹惱朱老蔫,因為朱老蔫劁豬時的那一副怪樣還一直讓她心有余悸。

朱老蔫突然把花寡婦的手抓住:“你不信?”

花寡婦愣了一下,她想抽回手,但朱老蔫抓得很緊,抽不回,只好放棄,讓朱老蔫繼續抓著,但嘴里仍堅持:“我不信。”

朱老蔫紅著臉問:“要怎樣你才信?”

花寡婦心里突然翻起一股熱浪,好緊張好刺激,這是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沒有的感覺。她突然有了一個惡作劇念頭,她要試試這個不陰不陽的男人到底是閹人還是真男子:“你如果讓我見識了你的真功夫我就相信。”她瞇起狐眼囈語一樣喃喃道。

朱老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把帽子一掀,用力一拉,將花寡婦拉進自己懷里,嘴和手都在她身上忙碌起來,就像很久沒有吃到羊肉的狼一樣。“臭婆娘,你可別怪我了。”他暗叫著朱娘的名字,一種報復的快感在全身擴散,“是你先不仁我才不義呢。”

花寡婦在朱老蔫懷里哼哼呀呀呻吟起來。

聽到花寡婦呻吟,朱老蔫像被蝎子咬了一口,突然把她推開。他渾身害傷寒似地顫抖起來。

這種聲音太熟悉了,就是朱娘夜晚夢囈的聲音。

這種聲音還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去年一個冬天的夜晚,朱老蔫從外地劁豬回來,路過花寡婦的院子。他又冷又餓,看到花寡婦屋里亮著燈,就想到她家里喝口熱水暖暖身子。他推了一下花寡婦的院門,推不開,是從里面閂住了。他想喊一嗓子,又怕更深夜靜引起村人的懷疑。剛想離開,卻聽到屋子里有人講話。朱老蔫想,一個寡婦人家,深更半夜把門關了和哪個在屋里講話呢?好奇心促使他繞到花寡婦屋后的窗戶下偷聽,結果就聽到和朱娘一樣的哼哼呀呀的呻吟聲。呻吟聲斷斷續續,中間夾雜著花寡婦和一個鴨公嗓男人的講話聲,十分耳熟。花寡婦的聲音:“你個挨千刀的好久不來,是不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和別的騷女人好上了就把老娘丟在冷水盆了?”鴨公嗓的聲音:“你這是冤枉我了,有你這蜜糖甜了我的嘴,我吃別人哪里還有啥味道?你不曉得,我前段時間忙死了,吃不下睡不著,哪里還有心思玩女人?”花寡婦問:“你忙啥?”鴨公嗓答:“這是機密,我不能講。”花寡婦生氣了:“不講說明你心里沒有我。”鴨公嗓忙說:“我講我講。我們這段時間在忙著配合工作組搞低保調查和扶貧噻。”花寡婦問:“低保我曉得,扶貧是怎么回事?”鴨公嗓答:“扶貧就是幫助你這樣的貧困戶脫貧致富噻。”接著就是一陣手忙腳亂和哼哼唧唧的呻吟聲。花寡婦嘻嘻浪笑:“還脫貧呢,我看你這個老色鬼就曉得脫女人的褲子吧?”鴨公嗓委屈道:“我脫女人褲子是給了她們好處的啊。就像你,領的低保在全村是最高的了,就為這我還得罪了好多人,有人還揚言要告我呢。”花寡婦說:“那你可要小心了,今后講話做事都要藏著掖著點,別叫人揪住狗尾巴噻。聽講鳥仔窩村的吳石寶告你不發給他救災款;野豬凹村的馬三民告你霸占他家的自留山,還被你兄弟朱老五打成重傷是不是?”朱老麻氣呼呼道:“是又怎么樣?這些都是刁民,得不到好處就造謠生事。你不用擔心,他們奈何不了我的,因為我上面有人罩著,下面有人撐著,論文論武我都不怕。再講我也就是當這最后一屆村長就退休了,所以趁我還有權力,我準備給你一個扶貧指標,幫助你發展養豬事業。”朱老蔫終于明白,這鴨公嗓音為啥這樣耳熟,原來是朱老麻這條老狗。他一掀帽子,嘴一咧,手下意識去包里摸刀。一只野貓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驚叫了一聲,朱老蔫慌忙逃走了。

現在,花寡婦正入戲,突然被朱老蔫推開,吃了一驚:“你干啥呢?”她問。

“我惡心。”朱老蔫說。他站起來,推開門,到院子里推了單車就走。

“你發神經噻?”花寡婦在后面追出來,“占了老娘的便宜就想腳板抹油開溜?”

朱老蔫不理花寡婦,騎著單車頭也不回走了。

朱老蔫大病一場。

朱老蔫是從花寡婦家回來的路上淋了雨,受風寒感冒。那天,半路上突然刮起了狂風,下起了暴雨,單車失控,把朱老蔫掀翻在泥溝里。他索性躺在地上,讓大雨洗刷自己。朱老蔫一邊淋雨一邊嚎啕大哭,他啪啪扇自己耳光,罵自己混蛋。回到家里,朱老蔫就上吐下瀉,發高燒講胡話。

朱娘嚇壞了,忙把村醫療室的醫生請來,給朱老蔫打針吃藥。朱老蔫雖然退了燒,但仍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任朱娘把軟話講了一籮筐磨破了嘴皮子都不理她。

這天,朱老蔫正迷迷糊糊間,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叫朱娘的名字。朱娘答應一聲,出去開門。朱老蔫爬起來,走到窗口一看,外面黑乎乎的,看不見人影。朱老蔫想這天真黑得快,我剛睡下就到了夜晚了。聽來人的鴨公嗓音,是朱老麻。朱老蔫咬了一下牙:“這條老狗居然還敢到我家里來?真是太不要臉了。”他頓時氣沖血涌,欲立刻推門出去,但又一想,自己并沒有抓到他們的把柄,出去又能怎樣呢?于是他克制住自己,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干啥。他聽到朱娘把朱老麻攔在門口說:“你還敢來?朱老蔫在家呢。”朱老麻似乎愣了一下:“他在家我就不能來了?我又不是壞人。”

“你不是壞人哪個是壞人?”朱老蔫暗罵,“你他媽的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頂了,死一百回都不算多呢。”他又聽到朱娘說:“有事你快講,我要關門睡覺了。”朱老麻說:“也沒啥大事,就是上回跟你講的低保,問你還要不要噻?”朱娘說:“要!怎么不要?”朱老麻故意說:“可我上次問過朱老蔫,他講不要了。”朱娘說:“他一個閹人,講的是氣話你也信?”朱老麻嘎嘎笑了:“想要就跟我走。”朱娘問:“跟你到哪去?”朱老麻答:“去村委會,填表簽名字。”朱娘猶豫:“明天早上去不行嗎?天黑路歪的,非要今晚去?”朱老麻說,“不行。明天一早我就要把報表送到鄉里去了。”朱娘說:“那……你等我一下。”她邊說邊向屋里走來。朱老蔫急忙退回去躺到床上,假裝睡著了。“老蔫!老蔫!”朱娘站在朱老蔫的床邊輕輕喚他,朱老蔫不應。朱娘又推了他一下,朱老蔫還是沒反應,朱娘才退出去,走到門口對朱老麻道:“走吧。”

朱老蔫聽到院門一陣哐啷啷響,是朱娘把院門鎖上了。他再一次爬起來,把劁豬刀帶上,從院子里翻墻出去,跟上朱老麻和朱娘他們。

朱老蔫奇怪自己身體好的這么快,翻墻像騰云駕霧一樣毫不費力,走路也是腳不點地悄無聲息,不遠不近跟著他們。他想豬卵子真是好東西,滋陰壯陽,像孫悟空七十二變一樣能把一個閹人變成一個雄壯的漢子,以后要多吃呢。

村委會很快就到了。朱老麻把朱娘領上二樓,進了一間小房,咣當把門關上了,朱老蔫只好站在門外側耳偷聽里面的動靜。

房里有講話的聲音傳出來。先是朱娘的聲音:“表在哪里?快給我填了吧。”朱老麻的聲音:“別急嘛,坐下來喝口水吧。”朱娘的聲音:“我不渴。”朱老麻的聲音:“那就陪我講講話吧。”朱娘的聲音:“還有啥可講呢?我要快點回去,老蔫還在家里呢。”朱老麻講:“一夜夫妻百夜恩,你這么快就把我忘記了?”朱娘說:“我們都已經過去了,我不能再對不起老蔫。”朱老蔫聽婆娘這么講,暗想這臭婆娘還算有良心,眼睛就有些濕。房間里又傳出來朱老麻的聲音:“我也快退了,人走茶涼,曉得今后你也不會再理我了。看在我幫了你那么多忙的份上,今晚你就陪我最后一次吧。”朱娘說:“不行。”接著就聽到有扭打的聲音和凳子倒地茶杯砸碎的聲音。朱娘大聲叫:“放開我。”朱老蔫不再猶豫,把帽子一掀,取劁豬刀咬在嘴里,飛起一腳把門踹開。朱老麻還沒反應過來,朱老蔫就把他像豬一樣掀翻,踏在地上,照著他的襠部飛快的一刀……嘭!一聲巨響,朱老蔫渾身一震,驚醒過來,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朱娘見朱老蔫醒了,忙問:“你夢到啥了?手舞足蹈的,嚇死我了。”

“嘭嘭嘭!”屋外又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朱老蔫一翻身爬起來問:“外面怎么啦?”他看了一眼窗外,青天白日,并不是黑夜,這一次是真的睡醒了,是從噩夢里醒來。

“上面把朱老麻和朱老五抓了。”朱娘回答,“村里人放鞭炮祝賀呢。”

“真的?”朱老蔫問,“你看見了?”

“我剛從外面回來呢。”朱娘說,“看見兩部警車直接開進村里,那些帶槍的公安給朱老麻和朱老五戴上手銬,像丟麻袋似地把他們塞進車里直接拉走了,嚇死人噻。”

“去勢了!去勢了!”朱老蔫忽然跳起來掀掉帽子,手舞足蹈叫道,“去勢了!去勢了!”

“你怎么啦?”朱娘慌忙抱住朱老蔫,她曉得他這是高興過頭了,會瘋的。她小時候聽老人講過,過去有一個中了舉人的書生就是這樣瘋的;前些日子村子里有個老人買彩票中了大獎,只說了一聲:“發財了。”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朱老蔫忽然將朱娘掀翻在床,粗暴地把她壓在身下。朱娘沒有反抗,她驚奇地發現朱老蔫的身體出奇的硬朗和強壯。“你沒有病?”朱娘吃驚地問。

“我有啥病?”朱老蔫呼嗤呼嗤喘粗氣,“我一直都這么厲害呢。”他記得這是他對花寡婦講過的話,他一直想對朱娘講,總沒有機會。現在,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了。

“你個挨千刀的,你沒有病你怎不早講噻?”朱娘狠狠咬著朱老蔫的肩膀,嗚嗚哭了,“我等你這一天等得頭發都白了噻。”

“這都是天意弄人呢。”朱老蔫嘆了一口氣,“大概老天可憐我,才不讓我斷子絕孫。”朱老蔫聽人講過,曾經有做過計生結扎的人還能夠生育。以前他不信,但現在他信了。朱老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娘的,我要讓你給我生許多小老蔫,讓他們個個當獸醫,接著給畜生們去勢。”

【作者簡介】秋人,原名伍秋福,廣西作協會員,中國長征精神研究院研究員。作品散見《廣西文學》《滇池》《小說月刊》《北方作家》《南方文學》《上海故事》《天池》《精短小說》等刊物,曾獲浩然文學獎、馮夢龍文學獎、登沙河杯全國短篇小說獎和廣西小小說獎,有作品入選《2015中國年度微型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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