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碩果（詩二首）

蔡椿芳

歡 樂

哀傷是為了什么？在小小的大地

你們這些瘋狂的勞動者

變形的手，在空氣中粗糙地劃動

你們這些思想家

所迷戀的事物

正在發生，又即將被摧毀

使內心更加晦暗

而那來自石頭中的光和熱

天空中巨大的燃燒體

幾朵花，新鮮的空氣

卻給我不可比擬的興奮和慰藉

秋天我也會高高興興

不再與自己作對

生命是一只易碎的玻璃容器

縱然一片落葉

也能將它擊碎

只有我，不會被它打擾

保留著一點小小的欣喜

一杯熱茶

一條好狗

遇到一個不錯的天氣

我就放下書本或者工具

走出門去

環形走廊的詩意

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

死亡的香氣，日漸濃郁

花朵如此紛繁

幸運的生存者

彎下腰去

于是樹葉的背面很快粗糙

轉眼就是

詩人的季節了

太陽正在加深著涼意

再有十日

冬天便要結束

我們感到若有所失

可是長廊里的花朵

不厭其煩地開放

然后可疑的春色

重又遮住一切

（原載于1989年第6期）

責任編輯：次仁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