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孟子的浩然之氣與大丈夫人格

孟醒

【摘要】兩千多年來，孟子的浩然之氣，經過歷代先賢、志士的擴充與發展，逐步成為融入中華民族血脈的精神支撐，成為中國人的精神脊梁。

【關鍵詞】浩然之氣；大丈夫

浩然之氣出自《孟子·公孫丑上》篇，孟子弟子公孫丑曾問孟子何謂“浩然之氣”？孟子曰：“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孟子認為，這是一種至大至剛之氣，是一股人間正氣。所以養氣“就是培養正義感，就是修養心性道德。而具有這種浩然正氣的人，才能行為正直不屈，精神傲然挺立，才能被稱為大丈夫。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下面就對孟子這種精神的豐富內涵從多角度做詳細的闡述。

在孟子看來，浩然之氣是一種至大至剛之氣，是一股人間正氣，這種氣需要用道德和正義去培養它。具有這種浩然正氣的人，則被孟子稱之為大丈夫。孟子說：“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1]意思是說，這是一種至大至剛之氣，是一股人間正氣，需要用道德和正義去培養它，不能做不義的事來損耗它，久而久之，這股氣便可以充塞于天地之間。具有這種浩然之氣的人，則被孟子稱之為大丈夫。孟子認為，具有大丈夫氣概的人應該居仁、由義、守禮，要講仁義重禮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就是孟子心目中的大丈夫。這就是說，浩然之氣也可以稱之為大丈夫之氣。

首先，這是一種舍生取義的勇氣。孟子曰：“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2]孟子認為在利益的面前應當堅守“先義后利”，當面臨“生”和“義”的抉擇時，寧可舍棄生命也要堅守氣節。如果這種氣不和“義”、“道”配合，便會氣餒、萎縮。這種氣是不斷的集結“義”所生發的，而不是靠偽善或是掛上正義和道德的招牌而獲取的。如果行為不能使內心快意，那么浩然之氣也會萎縮。

其次，這是一種敢于擔當的豪氣。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3]當自己的理想能夠實現的時候，就和百姓一道去實現它，當理想不能實現時，也要獨自堅守下去。“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這種擔當的豪氣包括對國家和民族命運的責任意識、憂患意識和奉獻精神。只有具備了這種擔當的豪氣，才能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救民于水火。

第三，這是一種堅忍不拔的骨氣。孟子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4]孟子認為，一個大丈夫，既要能夠忍受身體上的磨難，更要能夠經受心志上的挫折，只有這樣才能百煉成剛，才能堪當大任。

浩然之氣是一種信仰，人無信仰而不立，沒有信仰的人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整日無所事事、百無聊賴、虛度年華。如孔子所言“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意思是“整天吃飽了飯，不肯動腦筋去做點事，這種人是很難造就的啊！”

大丈夫要守得住底線。“貧賤不能移”，意思是說，貧賤不能使我們改變志向。大丈夫做人做事，要守住一個底線。底線是做人做事的警戒線，不可踩、更不可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只要能守住做人、處事、用權、交友的底線，就能守住黨和人民交給自己的政治責任。”新時期的黨員干部理應守住底線，把好關口，不起非分之念，不貪非分之財。

大丈夫要有責任、敢擔當。“威武不能屈”，是一種敢于擔當、敢于負責的精神和境界，更是一種堅持真理正義、剛正不阿的情感和氣節。不屈從于利益、金錢、權勢，講黨性、講原則，做人正派，辦事公正，敢于批評和抵制不正之風和錯誤言行，不拿原則做交易，不以私情廢公事，這正是有責任、敢擔當的大丈夫人格，更是新時期對黨員領導干部的基本要求。

由此可以認為，孟子的“浩然之氣”的內容是指人的道德意識所表現出來的一種偉大的精神氣象，無形又不可見。其內容要為“義與道”所支配，需要堅持不懈、持之以恒地修養才能達到“塞于天地之間”的程度與境界。對孟子說的浩然正氣，曾有一首長詩作出過生動的文學描繪，這就是一身正氣的民族英雄文天祥寫的《正氣歌》。詩中寫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意思是說，浩然正氣寄寓于宇宙間各種不斷變化的形體之中。在大自然，便是構成日、月、星辰、高山大河的元氣；在人間社會，天下太平、政治清明時，便表現為祥和之氣，而在國家、民族處于危難關頭時，便表現為仁人志士剛正不阿、寧死不屈的氣節。社會秩序靠它維系而得以長存，道義是它產生的根本。他還列舉了中國歷史上許多可歌可泣的歷史人物，如不怕殺頭仍秉筆直書的晉國史官董狐；堅貞不屈，誓死不降，在匈奴牧羊十九載的蘇武；被俘后大喝“蜀中只有斷頭將軍，而無投降將軍的嚴顏；率部渡江北伐、中流擊楫、發誓收復中原的東晉名將祖逖，還有充滿忠貞正直之氣的諸葛亮的《出師表》……等等，作為例證，說明浩然之氣長存于天地之間。晚清中興名臣曾國藩認為：“欲成大事，必須通過養吾浩然之氣。”現代儒學大師牟宗三先生稱“孟子之學就是大丈夫之學。自孟子之后，中國人的血脈中便不再缺鈣了。”

司馬遷講到，“古者富貴而名磨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5]縱觀中國歷史，每當中華民族處于危難時刻，總會有無數仁人志士挺身而出，他們為了國家民族的命運，為了做人的氣節和尊嚴不畏強權，甘心赴死。從“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到“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譚嗣同，無數優秀的中華兒女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譜寫了一首首正氣之歌，他們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正是源于孟子的浩然之氣。

注釋：

[1]《孟子·公孫丑上》

[2]《孟子·告子上》

[3]《孟子·盡心上》

[4]《孟子·告子下》

[5]司馬遷《報任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