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一般特征分析

龔戀

夫妻財產是婚姻家庭關系中的一項重要內容，我國的夫妻財產制度分為法定制度和約定制度兩種。夫妻雙方對于婚前或婚后的財產約定選擇的夫妻財產分割方式是約定制，夫妻雙方對于夫妻財產沒有約定或約定無效的情況下，依照法律規定當然適用的夫妻財產制為法定制。

本文意在通過對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主體特征、主客觀要件，以及內容、效力等方面進行探討，分析現行法律規定下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一般特征。

一、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主體特征

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主體只能是具有合法婚姻關系的夫妻雙方。一方面，只有具有婚姻關系的夫妻才能對其婚前或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的財產進行約定和分配，夫妻之外的人無權對夫妻財產進行分配；另一方面，非婚姻關系的人，如重婚或非法同居的人對于重婚期間或者非法同居期間的財產進行的約定，不適用婚姻法規定的夫妻財產約定制。

對于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主體是否必須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目前法律沒有明確規定，學界也仍存在爭議。有學者認為，夫妻財產約定制中夫妻雙方必須具備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限制民事行為能力或無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無權訂立。因為訂立夫妻財產約定是一種與當事人身份有密切關系的法律行為，必須親力親為，原則是不允許代理的，他人代替婚姻關系當事人所作的約定都無效，只有當事人才能恰如其分的訂立與其社會、經濟地位適格的契約。也有學者認為基于夫妻財產約定乃是附著于婚姻而存在的合同，應依身份行為能力確定當事人有無締約能力，有結婚能力即有締約能力。我國婚姻法并未完全禁止限制行為能力的成年人結婚，故夫妻一方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時，不妨許可夫妻訂立財產約定，只是應當征得其法定代理人的同意或由法定代理人代理。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以下簡稱《民法總則》）第二十三條規定：“無民事行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的監護人是其法定代理人。”第二十八條規定：“無民事行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由下列有監護能力的人按順序擔任監護人：（一）配偶；（二）父母、子女；（三）其他近親屬；（四）其他愿意擔任監護人的個人或者組織，但是須經被監護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或者民政部門同意。”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若夫妻一方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或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則其第一順位的監護人即其法定代理人是其配偶。那么如果允許該對夫妻進行夫妻財產約定制，對于無民事行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一方的當事人明顯不公平。所以，筆者同意第一種觀點，即約定夫妻財產分配的當事人雙方均須具備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

二、夫妻財產約定制的主客觀要件

主觀方面，夫妻財產約定既是一種身份財產合同，又是一種雙方民事法律行為，應當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和《民法總則》的關于民事法律行為的一般規定。據此可知，夫妻財產約定的內容必須處于當事人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任何以欺詐、脅迫手段或乘人之危使對方違背真實意思做出的約定可以依法撤銷。

客觀方面，《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以下簡稱《婚姻法》）第十九條第一款規定，“約定應當采用書面形式。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確的，適用本法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的規定。”對于該款法律規定的適用，目前實務界尚有爭議。有人認為應當嚴格適用該款法律規定，即夫妻財產約定必須采取書面形式，而不能采用口頭形式或其他形式，沒有書面形式或者約定不明確的，其約定無效，適用婚姻法第17條、第18條關于法定財產制的規定。也有人認為夫妻財產約定中方式的欠缺并不害及他人的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沒有必要將其解釋為強制性規定，即婚姻法第19條規定“約定應當采用書面形式”中的“應當”不能與“必須”的法律含義做同等解釋。因此，對于欠缺書面形式的口頭約定，只要夫妻雙方沒有爭議的，該口頭約定也有效。

筆者認為，夫妻財產約定涉及夫妻雙方重大財產利益，夫妻雙方應當用固定的形式將約定的內容保存下來，主要的形式是書面約定。隨著科技日益的發達，電腦、錄音機（筆）、手機等電子產品成為了人們溝通的重要途徑，出現在這些電子產品上的信息，在核實后也應該被法律保護。

三、夫妻財產約定制的內容

夫妻財產約定的內容必須合法，不得損害國家、集體和他人的利益。根據《婚姻法》和《辦理夫妻財產約定協議公證的指導意見》規定，夫妻財產約定協議可以對全部夫妻財產進行約定，也可以對部分夫妻財產進行約定；可以對婚后所有的財產進行約定，也可以對婚前各自所有的財產進行約定；可以進行概括性約定，也可以進行具體性約定；可以對財產所有權的歸屬進行約定，也可以對財產的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進行約定；可以約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家庭生活費用的負擔和債務清償責任，也可以約定婚姻關系終止時財產的分割。

對于上訴夫妻財產約定的所有形式，夫妻財產約定協議可以就協議所涉及的財產約定為各自所有、共有，或者部分各自所有、部分共有。約定共有的，可以約定為按份共有、共同共有，或者部分按份共有、部分共同共有。

綜上，夫妻雙方對其財產的約定就是實施民事行為的過程，此民事行為必須合法、有效、符合公平原則、符合公序良俗原則，不得損害國家、集體或第三人的合法權益，也不得規避養老育幼等法律義務，這類約定是無效的。

四、夫妻財產約定制的效力

《婚姻法》第十九條第二款規定，“夫妻對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以及婚前財產的約定，對雙方具有約束力。”第三款規定：“夫妻對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約定歸各自所有的，夫或妻一方對外所負的債務，第三人知道該約定的，以夫或妻一方所有的財產清償。”

即夫妻財產約定的效力，對于夫妻內部而言，夫妻財產約定一旦生效，對于夫妻雙方均有約束力，雙方應當根據約定履行義務和行使權力，夫妻財產的分配也應當據此進行。對于夫妻以外的人而言，第三人只有在知道該約定的情況下，約定內容才對其有效，反之，則無效。

綜上所述，夫妻財產約定制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夫妻雙方自愿以書面等有效形式對于婚前或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的財產進行合法合理分配的夫妻財產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