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曄
7月9日,伊拉克總理兼武裝力量總司令海德爾·阿巴迪宣布,政府軍在摩蘇爾戰役中取得勝利。G20漢堡峰會召開期間,這是各國首腦聽到的最大的好消息,起碼說明,反恐聯盟取得了重大勝利。
位于巴格達北部的摩蘇爾是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市, 2014年被IS占領之后,該組織頭目巴格達迪在當地的努里大清真寺正式宣布建立”伊斯蘭國”,摩蘇爾也成為IS在伊拉克的大本營。
從IS的角度來看,摩蘇爾不僅是其在伊拉克控制的最后一個城市據點,而且在經濟上也非常重要。摩蘇爾所在的尼尼微省的糧食產量占到了伊拉克總產量的三分之一,省內有著大量的礦產與油氣資源,這在極端組織財政來源中占到了大頭,攸關其生死。教派上,摩蘇爾是遜尼派在伊拉克的最大陣地,對極度強調教派屬性的IS組織而言,該城的精神意義自然非凡。
收復摩蘇爾并不容易。客觀而言,IS已經在摩蘇爾市內建立起了一套較為完善的行政體制,因此收復摩蘇爾并不如前期收復拉馬迪與提克里特一樣容易。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地面因素是,由于摩蘇爾城內聚集了大量的人口,空襲面臨著諸多不便。路透社估計,即使在決戰前,仍有大約10萬平民困在城內,被當作人肉盾牌。
這場戰爭,拖了很久,可謂慘勝。在為期8個月的戰斗中,數以千計的平民遇難,將近一百萬人流離失所。據報道,伊拉克政府軍精銳的反恐部隊損失大約四成士兵。
如果建立一個國家是IS的終極目標,從現在的局勢看,IS已經失敗了。然而,如果不是呢?收復摩蘇爾是否意味著和平重現?

7月9日,在伊拉克摩蘇爾,一名聯邦警察部隊成員在慶祝戰役勝利的活動中親吻一名兒童。
《大西洋月刊》認為:該組織的終極目標是獲得“永生”,成為全球圣戰分子共同推崇的意識形態。如果是從這個目標出發,為其意識形態樹立霸主地位會比建國、占領土地更為重要。
另外,IS武裝雖然被打散,但它絕非“無家可歸”。在伊拉克,IS仍控制著塔爾阿法、哈維賈等北部城鎮及安巴爾省大片地區。在敘利亞,雖然IS的最高指揮人員已逃離“首都”拉卡,但是幼發拉底河谷目前仍掌控在IS手中。
更重要的是,在虛擬世界中,IS具備在全球范圍進行煽動、招募、指揮恐怖分子發動襲擊的能力。它們在利比亞、埃及、也門、阿富汗、尼日利亞和菲律賓肆虐,多少也彌補了其在伊敘的損失。
對此,美國智庫蘭德公司曾解釋:集團體系崩潰后,組織分散轉入地下,仍有能力發起零星戰斗和襲擊,更容易存活很長時間。隨著IS不斷被打壓,很多成員將返回原籍,又將成為新的不穩定因素。
對于摩蘇爾來說,解放后的人道主義危機最是緊急。近百萬人流離失所,食品、藥品的短缺;極端組織的殘留人員還可能“化整為零”,隨時制造恐怖事件。而且,在以遜尼派居民為主的摩蘇爾,民眾對IS的憎惡并不代表著對什葉派掌權的伊拉克政府的支持。
教派沖突、腐敗、混戰、貧困為極端主義和IS的壯大提供了土壤,摩蘇爾的收復并不意味著這些問題也迎刃而解。而只要這一地區的混亂局面繼續發展,對于摩蘇爾來說,前景就難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