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網絡視角下的三峽移民社區優化研究
——以重慶市開州區豐樂街道社區為例

曾衛，王琳琳（重慶大學建筑城規學院，重慶400045）

社會網絡視角下的三峽移民社區優化研究
——以重慶市開州區豐樂街道社區為例

曾衛，王琳琳
（重慶大學建筑城規學院，重慶400045）

1 研究背景

1.1 移民城鎮發展的新階段

移民工程不單單是一項物質工程，更是一項世界性的社會工程，具有投資規模大、工程技術復雜、建設周期長、面臨問題復雜的特點，對一個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生態環境都將產生深遠影響[1]。縱觀世界工程移民發展史，移民以及后期移民建設出現了很多社會問題甚至爆發了一系列的移民群體性事件[2]。其中，2005年在巴黎發生的移民群體事件迅速蔓延300多個市鎮，持續20多天，最終4700多人被捕，西方國家人人自危。美國波士頓西區強制性的城市遷移、法國巴黎霍斯曼男爵時期城市規劃造成的移民安置，印度薩達爾薩羅沃水電工程的127000移民引起的社會與環境問題……不勝枚舉。

作為一項重大的水利工程，三峽工程影響波及重慶市和湖北省19個行政區縣、5.6萬km2土地和1589.6萬人口，137萬人口面臨遷移安置問題。2013年，伴隨著移民遷建基本完成，移民城鎮建設進入新的階段。一方面，三峽庫區仍然面臨著生態地質復雜、環境容量不足、基礎設施滯后等問題；另一方面，由于三峽移民時空壓縮下的巨量人口遷移與快餐式的城市建設，移民社會與空間地域環境呈現出異于常態的變遷樣式：社會結構失衡，居住空間分化，階層變異、產業空虛與移民失業、文化斷層與傳統喪失等城市社會問題已經成為三峽庫區和諧發展的瓶頸[3]。改善三峽庫區后期城鎮建設問題，建設和諧穩定的人居環境已不能局限于純粹的物質更新。在三峽庫區城鎮建設的重要轉型時期，挖掘城市空間的社會屬性與基本規律，對于移民城鎮良好建設、移民階層融合、社會結構穩定、社會公平正義均具有重要意義[4]。

1.2 傳統社區更新內容與方法

移民社區是移民城鎮人居環境的基本單元和細胞，也是移民日常生活、鄰里交往的空間，是關乎移民安居樂業的核心問題，對于社區乃至整個城市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移民從A地到B地的遷移集中表現在居住單元的變化。社區更新將社區作為改造的基本單位，以改善人居環境為重點，往往是對社區建筑、景觀、設施等進行完善，以提高居民居住水平、增強社區凝聚力為目標，涉及社會、經濟、社區治理等多方面問題。在社區規劃與更新過程中，對于基礎設施不完善的老舊社區而言，社區物質環境的更新是主要內容，規劃者從理論、內容、類型、實施、指標等方面進行一系列的實踐研究以達到改善人居環境的目的。這樣的方法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改善社區的物質空間環境，但同時也存在很多問題：資源分配不均、空間利用率低下、鄰里關系淡漠、社會網絡破碎等。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成因之一就是社區規劃建設過程中對人與社會網絡的關注不足，將關注點局限于純粹物質環境的更新而忽略空間的網絡與空間中的行動者。

對于移民社區而言，居民從A地遷移到B地，面臨著生活環境的變化與社會網絡的重組的壓力。在社區更新過程中，社區歸屬感、社區鄰里關系應當占據更加重要的地位，突破社區純粹物質更新限制，更多地研究社區復雜關系，考慮社會網絡、文化等因素，更能夠建造一個其樂融融具有“歸屬感”的社區，促進社會融合。

2 “社會網絡”相關研究基礎

2.1 社會網絡基本理論與方法

社會網絡源于社會學概念，英國人類學家拉德克利夫·布朗首次使用了“社會網”的概念[5]。米切爾將社會網定義為“一群特定的個人之間的一組獨特的聯系”，社會網絡指的是“社會行動者及其間的關系的集合”，社會網絡即是由許許多多擁有不同資源的個體以各種各樣的關系建立起來的。社會行動者組成社會結構，同時也在這種結構中生活。社會網絡的研究對象為社會網的結構及其對社會行為的影響模式。社會網絡既能夠影響個人行為，也能夠影響群體中的行為規范和觀念的形成和傳播。

社會網絡分析方法發源于計量社會學，是社會科學研究領域的新的范式。不同于以往對研究對象的屬性研究，它關注行動者的相互關系，將社會活動行動者之間的關系作為分析單位，根據關系建立起行動者網絡的結構。這種方法不僅能反映網絡結構的整體特征，也能反映個體對象在網絡結構中的位置，還能描述整體結構對個體對象的影響程度。同時，社會網絡分析法（Social Network Analysis）能夠對社會網絡關系進行形式化描述、模型建構和理論的評估檢驗。它結合社會學與圖論、數學和計量學的分析方法，以對社會行動者之間的互動研究為基礎，對社會網絡的關系結構及其屬性進行精確的量化分析。社會網絡分析有專門的網絡分析軟件，運用UCINET以及圖形處理軟件NETDRAW可對社會網絡進行可視化分析。由于這一方法的技術過程簡單，研究結論簡明且具有量化特點，因此應用性很強，并且在實踐中不斷發展。

2.2 “社會網絡”的相關研究與應用

2.2.1 社會學領域

社會學家道格拉斯·梅西提出社會網絡因素對移民的每個過程都具有關鍵影響。在社會學領域，社會網絡理論被廣泛應用于移民研究。“農民工新移民”、“工程移民”等成為學者的重點研究對象。對社會網絡與空間分異進行研究，或者將移民群體置于城市發展的大背景下，研究移民對城市地域空間、經濟發展、社會結構的影響。比如李志剛、劉曄通過對廣州城中村的問卷與實證研究得到新移民社會網絡成分多樣化、關系現代化、空間分散化的特征，指出其空間分異度逐漸降低[6]。陳宏勝等基于六市抽樣數據研究移民社會融合[7]。針對三峽庫區移民這一特殊群體，王承云（2012）、劉琴（2009）覃志敏（2014）對移民的經濟水平、就業、心理、社會關系網絡、社會地位等展開研究。胡江霞、文傳浩（2016）對三峽庫區582個移民戶調研、統計數據，通過建立關系模型，驗證了社會網絡的中介效應作用：移民社會就業、生活滿意度、社會網絡與移民社會融合均表現出顯著正相關的特征。

2.2.2 城市規劃領域

（1）社區研究

借助社會網絡視角研究城市社區的重要案例是韋爾曼對加拿大多倫多社區社會網的長期研究，他總結了社會網絡研究的三種優勢：社會網絡視角將社區研究與城市研究從傳統的地域共同體中解放出來，重新放置于社會的結構視角上進行衡量，對于研究地域社區的衰落與復興具有重要意義。另一個經典案例是費希爾(1982)對美國加利福尼亞城市社區和農村社區的比較研究。他指出城市居民與農村社區居民一樣，根植于個人關系網中，通常有更多的各種聯系，這種聯系受到網絡結構的影響。基于關系網絡視角的社區研究已成為城市社區研究的一個重要新興領域，并且為重新審視城市社區的定義、形成和重建機制提供了很多新的詮釋。以關系網絡為視角，劉佳燕（2014）提出了現代城市社區定義和標準研究、城市社區社會網絡的特征和類型研究、社區社會網絡演變過程和形成機制研究、促進鄰里交往的空間規劃策略等若干研究展望[8]；張泉等對老年人社區社會網絡影響因素進行了探討。以社會網絡為視角研究空間結構業已興起：何正強等（2014）對社區公共空間進行有效性評價與社區治理結構的指導[9]；肖林（2011）將社會網絡用于城市居住空間變遷與分異研究[10]，明確社會網絡對城市發展的重要意義。

（2）其他規劃實踐

社會網絡理論與方法在城鄉規劃工程實踐中具有很強的應用性。隨著理論的發展，社會網絡應用實踐延伸到產業集群結構、城鄉管理結構、社區社群網[11]、區域經濟結構、產業競爭關系、城鎮工程基礎設施[12]及歷史街區更新保護[13]等領域。方瀾總結以往若干城市改造形式對社會網絡產生的影響，進而探討實現社會網絡保存和發展的城市更新有效形式[14]。趙萬民、彭薇穎、黃勇將社會網絡保護與延續作為街區更新目標之一，明確社會資源的重要性，引入SNA量化地區社會網絡結構，總結社會網絡因子用以指導物質更新規劃[13]；陳靖敏基于社會網絡建立歷史街區綜合評價體系。

3 三峽移民社區優化研究

3.1 三峽移民社區特征

重慶開州區(見圖1、圖2)是三峽工程的典型移民城鎮，是重慶市渝東北生態涵養區的重要組成，同時又是三峽庫區最大的淹沒縣，靜態淹沒區人口11.96萬人，占開州城鎮人口近1/ 3，占重慶市移民總量的16.62%。豐樂街道是開州區邊緣街道，位于迎仙山山腳，緊鄰漢豐湖，自然環境優美，與開州城中心隔湖相對，是三峽庫區3個農村移民超萬人的街道之一，全街道動遷移民17695人，移民總數位居開州第二，于2010年率先完成搬遷任務。本文研究以開州區移民街道豐樂街道為例，從社會網絡的視角出發，關注移民社區社會綜合現狀、鄰里交往、網絡結構等方面。經過資料查閱、現場探勘與實地訪談，探究移民遷建完成后的今天移民社區發展現狀及問題。

圖1 開州區在渝東北生態涵養區位置

圖2 豐樂街道在開州城區區位

3.1.1 社會綜合現狀

（1）人口組成

豐樂街道是移民總數全縣第二的街道，為農村移民與占地移民安置社區。區別于開州區其他移民社區，豐樂街道具有其特殊性。豐樂街道位于城區邊緣，與中心城區的唯一交通聯系為迎仙山大橋，地理位置較為封閉，經濟較落后，但同時卻作為豐樂中學的所在地與開州農村人口進入城市的落腳地。根據街道辦提供的信息，豐樂街道常住人口為3.5萬人，戶籍人口7530人，因此，豐樂移民街道現有常住人口除移民外，流動人口占據了絕大部分，不同人群由于各種不同的需求而聚居在此，彼此之間的交往形成了街道社區復雜的社會關系網絡與社會結構。在街道社會網絡結構中，不同人群占據不同的位置，掌握不同的社會資源，并且行為受到社會網絡的影響。

（2）社會經濟現狀

2016年，開州區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6262元，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238元，參加城鄉居民社會養老保險人數61.4萬。失業保險參保人數3.77萬人。作為開州區邊緣街道，豐樂街道下轄華聯社區與迎華社區，其人口組成中除了學校學生與教職工，以農村占地移民與進城人口為主。移民安置后，盡管已成為城鎮人口，但移民就業率低、再就業能力不足、整體經濟水平不高、與中心城區具有較大差距。筆者在調研過程中發現不少移民對政府移民補貼依賴大，尤其是老年人，基本以政府補貼為唯一生活來源。以上綜合情況造成移民生活水平不高，甚至部分移民生活焦慮。加之開州作為重要的勞務輸出區，成年勞動力外流現象嚴重，社區65歲以上老人約為2000人，老齡化率接近7%，老齡化現象初顯。

3.1.2 社會網絡

（1）鄰里交往網絡

移民與遷移伴隨著社會空間的重組：一方面，移民的生活地點由A地遷移到B地，在原聚居地經過長期的日常交往建立起的地緣關系被打破，移民社會關系網絡在新聚居地的重構成為移民必須面對的問題；另一方面，集中安置的方式使得移民的居住方式發生了變化，分散的低層居住轉為多、高層集中居住，社會空間交往隔離的可能性增加，鄰里關系面臨新的挑戰[15]。受限于研究區域居民的知識水平，關于社區鄰里交往的研究主要采取問訪形式展開，本文選取交往強度、交往途徑、社會支持網絡、居民滿意度指標作為社區鄰里交往綜合水平的衡量。

交往強度：用數字N表示受訪者經常與N家住戶聯系。交往強度結果如表1所示：當地移民的平均N值大于外來移民，且當地移民內部N值波動較大。而對非移民的外來居住人口而言，其交往強度較本地居民低，且與居住年限有較大關系(表1）。

交往途徑：筆者通過問訪以及資料查閱總結出鄰里交往排名在前五的幾種途徑，分別是通過中間人、通過社區組織、地理位置近經常從事同一種活動或經常去同一個地方偶然機會。受訪者被要求在這五種中選出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三種，最終得到居民認為比較重要的三種交往途徑分別是通過中間人（70%）、經常從事同一種活動或經常去同一個地方（60%）以及地理位置近（40%）。

交往滿意度：交往滿意度水平參差不齊，整體來說，居民平均滿意度較高；當地常住居民滿意度高于外來流動人口。此外，針對移民群體進行搬遷前后鄰里關系的比較，50%的居民表示差不多，30%的人認為變差了，還有20%的人認為變好了。

社會支持網絡：由各種有形的和無形的支持構建起來的支持體系就是社會支持網絡，豐樂街道社區社會支持網絡呈現出明顯以血緣關系為主的網絡類型。除親屬外，承認遇到困難會找鄰居的人數僅占20%，且只有很少的人在遇到困難時會向社區政府尋求幫助（表2）。

表1 社區居民交往強度調查統計

表2 社區居民社會支持網絡調查統計

（2）社會空間網絡

城市社區研究趨向空間與社會的整合[8]，移民交往依托社會空間，在集中居住條件下社區公共空間網絡支撐移民鄰里交往。在調研問訪過程中，發現不少居民對社區滿意度較低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居住環境較原聚居地差。究其背后的原因：開州區基本上是在財政與行政力推動下“一剎那間造起來的城市”，在驚人的建成速度背后，空間結構與空間品質成為不容回避的問題[16]。

豐樂街道移民社區如今就處于這種困境中：公共空間不足與空間廢棄、利用率低的問題并立存在。社區移民安置工作結束后，社區逐漸啟動空間改造工程，幸福廣場作為重點項目現已成為居民主要的戶外交往空間。但現場調研發現，廣場存在設計千篇一律、配套設施不全、管理不善等問題（見圖3）。不少居民反映“只有桌沒有凳、無公共廁所，無路燈照明、無處避雨”等問題。與此同時，社區內部存在大片廢棄建筑以及沒有人使用的死角空間（見圖4、圖5）,而作為豐樂街道天然景觀資源的漢豐湖卻在長時間內沒有得到充分地利用，湖岸線大部分被廢棄倒坍的建筑以及農田所占據。社區空間結構破碎與公共空間的有效性問題亟待解決。

圖3 冷清的街邊廣場（1）

圖4 冷清的街邊廣場（2）

圖5 廢棄建筑

（3）基礎設施網絡

快速的城市建設雖然能夠滿足短時間內快速安置移民的需求，卻給建設后期遺留了許多問題。豐樂街道移民社區為高層高密度居住區，整個街道范圍內建筑密度35.1%，容積率2.1。開敞空間極其缺乏，綠化率遠遠不能達到標準，街道立面擁擠無序，人居環境質量低下，美化改造刻不容緩。基礎設施不完善是移民社區面臨的又一問題，公共服務設施配置散亂無法滿足標準服務半徑要求。調研過程中，居民反映銀行、郵政布點較少，給日常生活造成了不便。同時，社區市政基礎管網體系不系統，僅存的給排水管網破壞程度高，生活污水隨意排放現象嚴重，污染環境（見圖6）。

圖6 管道與環境污染

3.2 三峽移民社區優化策略

3.2.1 重構社區居民社會關系網絡

社區整體社會關系網絡由社區行動者之間的局部關系網絡而構成，作為各種行動者相互博弈角力場的社區[10]，擁有多種多樣的對立與沖突、合作與妥協的復雜社會關系，更多地考慮理性計算、策略選擇、文化情感、社會網絡等因素成為社區更新的必要內容[17]。社會網絡以關系數據為研究對象，在社區研究層面，以社會關系作為研究視角，研究居民社會網現狀、社會網絡變遷與重構、社區治理、移民貧困風險等內容都是對社區網絡的研究與重新審視。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移民城鎮與移民社區逐漸進入演化的高峰期。三峽移民社區面臨原有社會關系網絡打破、現有社會關系重組的困境。舊的時空解體、而新的時空又不為移民所接受才是社會失范不可調和的結構性原因[18]。結合豐樂街道移民社會關系網絡基本特征，提出以下策略。

（1）關注外來人口社會關系網絡。外來人口往往選擇豐樂街道作為進城的落腳點，由于是個體遷入，其原有社會關系網絡被打破，由于交往機會受限往往處于整體結構中較為弱勢的地位，以致導致外來流動人口對社區的參與度與滿意度較低，不利于社區整體網絡的和諧建構。在此種情況下，關注外來人口的社會關系網絡，社區給予充分地幫助與交往機會顯得至關重要。

（2）提高社區居民參與度。豐樂街道居民個體鄰里交往整體滿意度較高，但社區參與度較低，大部分人對社區生活漠不關心，社區文化敏感而脆弱。優化社區管理人員的空間分布與職責范圍，創建社區公共參與信息收集平臺，比如志愿站、文化站等，鼓勵居民參與社區建設與社區文化生活，有助于提高移民社區居民的歸屬感與認同感。

（3）完善社區文化生活。經驗表明，豐富的社區活動有助于居民鄰里交往。由于豐樂街道常住居民以老人與女性為主，對社會生活具有較高需求；而目前社區并沒有提供與居民需求相匹配的社區文化生活。因此創設社區特色文化活動、增辟集會場地應當成為社區建設的重要部分：開展譬如周末舞會、中秋賞月晚會、新春嘉年華會、趣味體育比賽等活動鼓勵居民參與能夠有效促進居民融合。

（4）降低移民貧困風險。豐樂街道的農村移民與占地移民失去家園與土地，面臨職業身份轉化的重要難題，很多移民受限于自身知識水平無法順利適應新身份與新生活方式，生活水平下降甚至面臨移民的貧困風險。因此，關注移民社會網絡，顧及移民的工作、生活、心理與文化需求，建立健全移民社會保障制度；成立職業技能培訓中心，增加移民就業機會；確保社區公共參與，保障居民的話語權；確保移民平等地享有社會資源與機會，促進移民健康與社區的可持續發展勢在必行。

3.2.2 完善社區生態空間網絡

空間具有社會與物質的雙重屬性，良好的室外空間與環境設施有助于鄰里交往[18]。城市居住空間不但決定了搬遷后移民居住條件的好壞，也是移民日常生活、鄰里交往的核心空間。國外早早就開始了關于鄰里交往與環境的互動關系的研究。在社區規劃與更新過程中，重建鄰里與街道功能的社區空間建設應當突破傳統尺度、形式、構圖等純粹空間美學的公共空間營造方式，將空間的研究范圍擴大至社會內涵。明確公共空間有效性地發揮與公共空間組成的社會網絡緊密聯系，良好的空間網絡一定是與社會網絡具有較高匹配度的，也一定是能夠有效促進居民行為、居民融合、提升居民生活滿意度的。因此，將對單一公共空間的關注轉為對公共空間網絡的整體營造，運用網絡思維增強綜合效益至關重要。由于時間與資金限制，在公共空間體系建設前期可以進行點狀的分散布置，但一定要對整體網絡具有明確的規劃意識并及時跟進后期建設完善空間網絡，決不能講求面子工程，更不能注重個別而忽視整體。

針對開州區豐樂街道公共空間不足與空間利用率低下的現狀問題，進行社區生態空間網絡建構過程中，在保護社區現有空間肌理的基礎上，關注社區自然資源、文化資源，充分征求居民的意見，對現有公共空間網絡進行梳理整合采取的措施主要包括：（1）以豐勝路-華聯路為社區發展軸，進行沿街立面整治與活力建設；（2）以濱湖路-迎湖路為生態景觀軸，打造環漢豐湖文化軸；（3）對廢棄建筑或空間進行拆除或整治，納入生態空間網絡體系中；（4）確定以幸福廣場為核心的點狀公共活動體系，并規劃若干具有潛力的空間節點，完善“點線面”相結合的生態空間網絡（見圖7）。

圖7 社會生態空間網絡優化

3.2.3 健全社區基礎設施支撐網絡

移民不僅僅是“搬得出”，更要實現“穩得住、能致富”的目標。在三峽庫區人居環境建設的重構過程中，基礎設施建設是社會有機支撐網絡的重要內容，是“民生工程”。良好的基礎設施網絡關乎社區資源的可獲性與居民健康健全的生活行為[19]。進一步完善社區基礎設施網絡，對社區基礎設施網絡進行功能改造和體系完善，提高社區基礎設施網絡結構的完整性與有效性，確保設施數目能夠滿足社區居民日常生活與生產需求，進而提高社區承載能力與居民現代化生活水平，實現移民的“幸福”安置。針對豐樂街道基礎設施網絡提出兩點切實可行的迫切建議。

（1）加快維修建設社區市政管網體系。給排水管網破壞、綜合管網不成體系是豐樂街道社區面臨的兩大突出問題。體系不完善直接阻礙了居民現代化生活的提高，而破壞的給排水管網與隨意污水排放、垃圾堆砌則對人居環境質量造成了直接影響，尤其是對漢豐湖水質的污染更是造成了難以估計的生態與經濟成本。因此市政管網的維護完善應當作為社區基礎設施支撐網絡的重中之重。

（2）完善社區公共服務設施配置。社區基礎設施作為公共服務品之一，對居民的福利及居民對社區的滿足感都至關重要[19]。移民搬遷安置過程對社區原有體系構成沖擊效應，人口的增加、社會結構的變動、資源被更多人群共享而造成緊張或者一定程度的破壞，這些都是導致原有社區公共服務配置與新的社區網絡結構不匹配的因素。豐樂街道社區公共服務設施網絡的困境解決包含兩方面內容：其一，需要符合規劃標準的社區公共服務設施體系的規劃，尤其注重對文化娛樂設施、健身體育設施、郵政網點等服務設施數量的增加與質量的提高；其二，社會網絡方法提供了一種科學合理的網絡評估方法，可提高社區公共服務設施體系的有效性與科學性。

4 結語

在移民社區空間優化過程中，社會網絡理論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社會網絡不僅強調居民之間的社會關系網，也強調承載社區居民活動的物質空間網絡，包括空間網絡與基礎設施網絡等。社會網絡理論將關注點放在網絡結構的整體特征以及與網絡行動者之間的相互影響上，它不僅提供了一種思維范式，更提供了定量的評價研究。建立社區安全有效的社會網絡有助于社區歸屬感的建立，社會資源的有效發揮和社區的公平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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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蘇，李紅

Research on M igrantCommunity Optimization in the Three Gorges from the Perspectiveof SocialNetwork

社會網絡是社會科學領域研究的一種新的范式，以結構與關系作為研究對象，被廣泛地用于城市結構、產業發展等領域。該文以三峽移民遷建工作完成后的移民城鎮發展新階段為背景，通過解析社會網絡概念內涵、基本方法與實踐應用，創新性地將此研究視角用于移民城鎮社區的優化研究。并以重慶市開州區豐樂街道社區為例，總結現階段移民社區發展特征與存在問題。最后從社會網絡視角出發提出重構社區居民社會關系網絡、完善社區生態空間網絡、健全基礎設施支撐網絡的社區優化對策。

社會網絡；三峽移民社區；社區優化；開州區豐樂街道社區

Socialnetwork,anew paradigm of socialscience research，taking structureand relationship as theobjectof study,isw idely used in the fieldsof urban structureand industrialdevelopment,etc..Under thebackground of thenew developmentstageof the resettlement town after the completion of the the Three Gorges resettlementwork,and based on the conceptconnotation of socialnetwork,alongw ith itsbasicmethods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this paper innovatively applies this research perspective to theoptim ization research of resettlementurban communities.Exampled by Fengle Streetcommunity in Kaizhou Districtof Chongqing,thispapersummarizes thedevelopmentcharacteristicsand existing problemsof resettlementcommunitiesatpresent, and proposes some optimizationmeasures for reconstructing the socialnetwork of community residents，improving the community ecological space network，and strengthening the infrastructuresupportnetwork.

socialnetwork;Three Gorges resettlementcommunities;community optimization;Fengle StreetCommunity in Kaizhou District

TU984

A

1671-9107（2017）07-0005-06

基金論文：該論文為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項目編號：51378517）及重慶市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項目編號：CYS16004）論文之一。

10.3969／j.issn.1671-9107.2017.07.005

2017-05-12

曾衛（1956-），男，重慶人，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國山地住宅與環境、城市更新與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城市設計。王琳琳(1992-)，女，河南濮陽人，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城市地質

生態、社會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