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模因論的《吉米今夜秀》言語幽默分析

高雅靚+何嘉欣

【摘 要】言語幽默雖早已成為學界關(guān)注的話題之一，但從模因論視角分析言語幽默的研究卻不多見。本文以模因論為理論框架，分析《吉米今夜秀》中幽默產(chǎn)生的原因和過程，探討語言模因在其中的產(chǎn)生過程、影響及作用，進而例證模因論對言語幽默生成的解釋力。從模因角度對幽默進行研究有助于從新的視角理解言語幽默和語言、文化的運作和傳播機制，同時也擴大了模因論的研究和應用范圍。

【關(guān)鍵詞】言語幽默；模因論；語言模因；《吉米今夜秀》

0 引言

《吉米今夜秀》是美國家喻戶曉的脫口秀節(jié)目，它以幽默搞笑的言語形式贏得了廣大群眾的喜愛。言語幽默是一種特殊的語言現(xiàn)象。眾多國內(nèi)外學者都對該語言現(xiàn)象進行了相關(guān)的研究分析?？偟膩砜?，當前研究關(guān)注的主要是三大傳統(tǒng)理論—蔑視論、釋放論、乖訛論，以及語義論，語用論，模因論等理論。模因論是一種基于達爾文進化論的觀點解釋文化進化規(guī)律的新理論。在道金斯提出該理論后，眾多學者都對此理論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近年來，一些學者嘗試從模因論角度分析言語幽默。這些研究為人們研究言語幽默提供了新思路，同時擴大了模因論的研究和應用范圍。但細觀之下，這些研究也存在兩點不足：第一，由于模因論形成的時間較短，相關(guān)的理論材料較少。第二，這些研究的分析對象主要是一些幽默短文，分析文本過于單一。這兩點不足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相關(guān)研究的現(xiàn)實意義。

1 語言模因

1.1 模因的特征

模因作為一種復制因子，也會遵循“自然選擇”以及“適者生存”的法則。并且模因之間存在著非常激烈的生存競爭。[1]道金斯指出，“模因能否成功復制有三個決定因素：長壽性，多產(chǎn)性，復制忠實性?！盵2]換言之，成功的模因有三個特征，且這三個特征關(guān)系密切。長壽性指一個復制因子可以存留很久。模因的生命周期有長有短。模因存在的時間越長，被復制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一個成功的模因可以存留很久。例如，法律，諺語等，都是成功模因。多產(chǎn)性是三個特征中最為重要的特征。它指復制因子再生的能力。能夠被不斷復制的模因才是成功的模因。模因越普及，越受群眾的歡迎，被復制的可能性就越大。復制忠實性指的是模因在復制過程中對原有模因的保留。模因復制越忠實，越多的原有模因就會被保留下來。

1.2 模因復制的四個階段

海利根提出，一個模因在復制傳播的過程中，需經(jīng)歷四個階段：同化，記憶，表達，傳播。[3]同化是第一階段。一個成功的模因能夠感染它的宿主，并進入宿主的記憶。如果模因想要同化，它首先需要被宿主注意、理解和接受。 “被注意”是指言語幽默的模因是有名的，且足以被宿主觀察到。 “被理解”意味著宿主可以理解所含有的模因。 如果模因想要被接受，它們首先需要被宿主理解。記憶是第二階段，它指的是模因停留在記憶的過程。這個階段越長，模因就越有可能被傳播。雖然我們每天所見所學的事物數(shù)之不盡，但真正能停留在我們記憶中的只有少數(shù)。因此只有少數(shù)模因能夠存活。這也是言語幽默的準備階段。表達是第三階段。把無形的記憶轉(zhuǎn)化為有形事物的過程就是表達。例如，演講、圖片、行為等都是表達。宿主會在恰當?shù)臅r候把模因表達出來。傳播是最后一個階段。在模因的傳播過程中，有形的載體或媒體都是必須的。這些載體可以是照片、書籍、聲音等等。

1.3 語言模因復制傳播的方式

語言是模因的主要形式和載體之一。因此，模因和語言關(guān)系密切。語言模因的產(chǎn)生方式有三個，教育和知識傳授、語言的使用以及信息交流。模因的復制和傳播則是在模因產(chǎn)生之后。模因的復制并不是指照搬原模因的形式和內(nèi)容。模因會在復制和傳播的過程中與語境結(jié)合，從而產(chǎn)生新的化合物。從模因角度看，語言模因的復制傳播有兩種方式：模因基因型和模因表現(xiàn)型。[4]模因基因型傳播是內(nèi)容相同、形式不同的傳播。它包含兩個部分。一種是對相同信息的直接傳播。諺語，廣告詞都屬于這類傳播。例如：“The early bird gets the worm.”。人們總是直接引用諺語“The early bird gets the worm.”來強調(diào)勤奮的重要性。它就是對相同信息的直接傳播。另一種是相同信息、不同方式的傳播。例如：“Bob is a genius. Bob is a big brain.”。[5]“Bob is a genius” 和 “Bob is a big brain”這兩句話有著相同的內(nèi)容，盡管它們表達方式不同。模因表現(xiàn)型傳播是相同形式、不同內(nèi)容信息的傳播。它可以被分為三個部分：同音異義橫向嫁接、同形聯(lián)想嫁接、同構(gòu)異義橫向嫁接。[5]同音異義橫向嫁接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廣告中。“Two beer or not two beer， that is a question—Shakesbeer（Shakesbeer）.”?！癟o be” 被改換成了 “two beer”， “shakespeare” 被改成 “shakesbeer”. 它們發(fā)音類似，但內(nèi)容不同。同形聯(lián)想嫁接指的是人們經(jīng)常使用相同的形式來喚起消費者的聯(lián)想，從而達到吸引顧客購買的目的。例如：“Obey your thirst （Sprite）.”。這個廣告語使用“thirst”（口渴）使消費者聯(lián)想起雪碧帶來的解渴舒適的感覺，從而吸引顧客購買。同構(gòu)異義橫向嫁接指的是語言模因保留了原有的形式和結(jié)構(gòu)，但改變了內(nèi)容。例如：“Thirst come， thirst served（Coca-Cola）.”廣告語“Thirst come， thirst served” 是對諺語 “First come， first served”的改編。它們形式相同，內(nèi)容卻毫無聯(lián)系。

2 模因角度下《吉米今夜秀》言語幽默的分析

2.1 言語幽默的產(chǎn)生原因

幽默可以點綴生活，化解尷尬，緩解沖突。作為文化的載體，幽默也可以被復制傳播。幽默可以通過媒體，例如網(wǎng)絡，電視等被廣泛傳播。模因幽默多來源于廣為人知且朗朗上口的諺語，詩歌，廣告語等。人們直接套用這些語言模因或?qū)λ鼈兩约有薷男纬裳哉Z幽默。直接產(chǎn)生幽默的語言模因多是家喻戶曉的短語或表達。若它們被用于特殊語境，其含義會發(fā)生變化，并使得人們對此產(chǎn)生新的理解，于是，幽默就產(chǎn)生了?！都捉褚剐恪分幸恍┭哉Z幽默的產(chǎn)生是由于對語言模因的直接套用。例如：“Jimmy Fallon： we have great music from Rhvrches.Steve Higgins： white vinyl.Jimmy Fallon： yeah， white vinyl.Steve Higgins： like white diamonds.Jimmy Fallon： that is what I am talking about， 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在案例中，對語言模因“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這句歌詞的直接套用產(chǎn)生了言語幽默。若想理解這里的幽默，我們必須知道這句話的文化背景。這句話是美國一首流行歌曲里的歌詞。當人們運用這樣的經(jīng)濟語，政治語或流行語，不和諧的語境就會產(chǎn)生，幽默也就隨之出現(xiàn)。這就是語言模因的直接套用。我們還發(fā)現(xiàn)，在《吉米今夜秀》中，使用模因產(chǎn)生言語幽默的方式有兩種：改變詞義和曲解詞義。改變詞義指的是改變詞語的情感色彩或改變詞語的描述對象，例如，褒詞貶用或用政治詞語描述生活小事?！都捉褚剐恪分芯陀羞@樣的案例。“JimmyFallon： Roots， can I get some thank you note writing music， please？（Roots is playing the piano， looking unhappy.） Jimmy Fallon： Aw， he is happy.”語言模因 “he is happy”改變了詞語“happy”的情感色彩. 用“happy”來描述一個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人，產(chǎn)生了不和諧的語境，幽默也隨之產(chǎn)生了。這就是語言模因的直接套用。曲解詞語指的是故意錯誤地理解詞語或表達。例如：“Jimmy Fallon： I think you are very， very， very tough. I know you are a mother and I know you as a grandmother as well， but you are a tough mother.Hillary Clinton （surprised）： a tough mother？Jimmy Fallon： no， no， no. I meant that in the best way. ”。在案例中，吉米所說的 “tough” 不同于希拉里的“tough”?！皌ough” 在這就是個曲解詞語.第一個“tough”指的是堅強，第二個指的是艱苦。于是這個模因就產(chǎn)生了幽默。這也是語言模因的直接套用。模因變體是指改變語言表達的形式，或者在上下文中故意作出誤解，在新的語境中產(chǎn)生語義關(guān)聯(lián)，以引發(fā)幽默效果?！癑immy Fallon： Aw， he is happy.Steve Higgins： oh， no， he does not. Like he could go for like， seven margaritas.”?！癓ike he could go for seven margaritas”是對語言模因“Come have seven margaritas （if you are not happy）”這句廣告詞的間接套用。主持人運用這句流行、大家熟知的廣告語來產(chǎn)生幽默并引發(fā)觀眾的共鳴。

2.2 言語幽默的產(chǎn)生過程

海利根提出，模因在復制傳播過程中需經(jīng)歷四個不同階段：同化、記憶、表達、傳播。模因視角下，言語幽默的產(chǎn)生也需經(jīng)歷這四個不同階段。同化是幽默中的語言模因感染宿主并進入宿主記憶的過程。如果模因想要被同化，它們首先需要得到宿主的注意、理解和接受。這是言語幽默產(chǎn)生的準備階段。記憶是幽默中的語言模因在宿主記憶中的停留時間。停留的時間越長，模因就越可能被復制。表達是把記憶中的模因轉(zhuǎn)變?yōu)檎Z言的過程。宿主在適當?shù)膱龊媳磉_出他們記憶中的模因。傳播是最后一個階段，是言語幽默的欣賞階段。當人們想要傳播幽默的模因時，他們需要可見的載體或媒體，例如演講、書籍。在之前的例子中，語言模因“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產(chǎn)生的第一階段是同化。模因“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為了成為一個成功的模因，需要感染宿主并進入宿主的記憶。吉米之前聽過這首歌，他注意到了這首歌，并理解接受了這首歌的歌詞。他能注意到這個模因是由于這個模因是一首廣為流傳的歌曲。然后，他把這個模因放進他的認知系統(tǒng)去理解它。之后，吉米把這個模因保留在他的記憶中。與此同時，他的記憶中還存在許多不同的模因。這些模因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并且只有一小部分模因可以存活下來。在吉米的記憶中，“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存活下來了。這是記憶的階段。第三個階段是表達，這也是言語幽默的產(chǎn)生階段。吉米把模因“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保存在記憶中，并在適當?shù)恼Z境下表達出來。第四個階段是模因的傳播階段，也是言語幽默的欣賞階段。幽默會被不同的媒體傳播。在例子中，“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就是通過電視節(jié)目傳播的。

2.3 言語幽默復制傳播方式

正如前文所提到的，語言模因有兩種復制、傳播的方式，即模因基因型和模因表現(xiàn)型。模因基因型傳播是相同內(nèi)容不同形式的傳播。下面《吉米今夜秀》中的對話就屬于模因基因型傳播?！癑immy Fallon： I have never heard of this.Margulies： then I am starting to get worried that， like， he is gonna take out some little weird jar and I did not know what is in the jar and it is going in my hair.……Margulies： and it is this whatever hair pomade stuff. And so I look at him and I am like， okay. Go for it. You know， when in France， do what the French do.”例子中的幽默在于“when in France， do what the French do”。這個模因是諺語 “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的改編。在“when in France， do what the French do”出現(xiàn)后， 這個模因被廣為傳播。一些人創(chuàng)造了類似的模因，例如“when in Britain， do what the British do” 。盡管這些模因有不同的形式，但他們有相同的內(nèi)容，即尊重他人的習俗。模因表現(xiàn)型傳播是相同形式不同內(nèi)容的傳播。下面《吉米今夜秀》中的對話就屬于模因表現(xiàn)型傳播。“Jimmy Fallon： some more trouble for Hillary Clinton. Last week the firefighters union announced that it was no longer supporting Hillary for president. You know your campaign is in trouble when firefighters are like， “Even we can not put out that many fires.”在例子中，語言模因 “fire”（火）不是指真正的火，指的是困難和問題。吉米用“消防員都無法撲滅的火”這樣幽默的語言來強調(diào)希拉里處境的艱難。“fire”（火）是日常生活中一個非常常見的模因。但是在模因的傳播過程中，其含義發(fā)生了改變。它也有困難，緊急情況等新的含義。他們有同樣的形式但不同的內(nèi)容。這就是模因表現(xiàn)型傳播。

2.4 言語幽默復制傳播的特征

在言語幽默復制傳播的過程中，強勢模因有三個特征：長壽性、多產(chǎn)性和復制忠實性。《吉米今夜秀》中的成功幽默也有這三個特征。長壽性指的是模因可以存活很長時間?！都捉褚剐恪分械囊恍┯哪梢猿掷m(xù)傳播很久。例如：“when in France， do what the French do.”。這是諺語“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的改編。這個諺語已經(jīng)存在了很長時間，但它在今天依然很流行。這正是由于長壽性的特征。多產(chǎn)性指的是模因再生的能力。這是三個特征中最重要的一個特征。它決定了《吉米今夜秀》中的幽默能否被一遍又一遍地復制和傳播。模因“Come have seven margaritas”就有多產(chǎn)性。它是一則廣告，所以它很容易被人們關(guān)注到。在大眾媒體，尤其是電視的幫助下，這個模因被復制傳播了很多次。這就是多產(chǎn)性。復制忠實性指的是模因再生過程對原有模因的保留程度。若《吉米今夜秀》中的幽默可以被忠實地復制和傳播，這些幽默的存活時間就會更長。正如前文提到的，“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是一首流行歌曲的歌詞。由于對原模因的高度保留，新模因很容易被人們所理解、接受。這就是模因的復制忠實性。

2.5 言語幽默復制傳播的作用

總的來說，言語幽默的復制和傳播有兩個主要功能，化解尷尬和活躍氣氛。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總是會遇到一些尷尬的情境，幽默可以幫助我們化解這些尷尬。在《吉米今夜秀》中曾有過這個情景，當攝像機掃過樂隊成員，一位鋼琴師看起來悶悶不樂。為了化解這種尷尬，吉米運用反諷，用“開心”來描述這個隊員。根據(jù)定義，幽默是使事物變得有趣，使人們開心的物質(zhì)。所以幽默最重要的作用是活躍氣氛。在每次節(jié)目的開始，吉米都會分享幾個新聞。他用幽默的方式來講述這些嚴肅的新聞，觀眾開始大笑，氣氛也活躍起來了。

3 結(jié)語

模因論認為文化是基于能夠迅速被復制、傳播的語言、理念、文化習俗等模因而得以傳承和進化。模因論是一種新理論，從模因論角度分析言語幽默的研究很少見。以模因論分析言語幽默可以幫助人們從一個新的視角更好地理解和欣賞言語幽默，更好地探索以及研究語言模因和言語幽默。同時，該研究也擴大了模因論的研究和應用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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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