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增長之謎：基于產業結構升級演進的視角

孫 正

(天津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天津 30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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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收增長之謎：基于產業結構升級演進的視角

孫 正

(天津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天津 300202)

稅收增長是宏觀公共財政理論研究的重點議題。分稅制改革以來，我國稅收一直呈現高速增長態勢，過往學者從多維度對這一現象提供了解釋。本文在對宏觀稅負的來源和構成進行數據分解基礎上，采用我國1995～2014年省級面板數據，運用PVAR方法，為中國不同類別稅收的增長異質性提供產業結構調整層面上的解釋。實證結果表明：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增長有著長期顯著的影響，提高了政府一般預算收入，對流轉稅收入增長具有負向作用，但對所得稅收入增長具有正向作用。本文的意義在于從產業結構升級的視角，為揭示我國不同類別稅收增長機制的內在規律提供新的理論視角。

稅收增長;產業升級;PVAR;產業結構

一、問題提出與文獻回顧

任何財稅問題的研究都繞不開稅收增長，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過程中，如何發揮財政的基礎性和支撐性作用，也離不開稅收增長這個前提。1994年分稅制改革以來，20年間中國經濟增長了10.5倍，而同一時期中國稅收增長了22.5倍，1995～2014年間稅收彈性(稅收增長率/GDP增長率)達到1.42。換言之，稅收增長率是經濟增長率的1.42倍，縱觀全世界來看，中國這種稅收增長速度是罕見的。從流轉稅和所得稅的類別分開來看，2002年到2015年，我國流轉稅收入增加6.36倍，同一時期所得稅收入增加8.32倍，流轉稅占我國一般政府預算收入的比重由61%降低到48%左右，而所得稅占比維持在23%左右，可以看出所得稅收入增加快于流轉稅收入的增加。通過對過往文獻的梳理可以發現，大多是從經濟效應的視角對稅收總量進行研究，很少從產業結構升級的視角對不同類別的稅收增長進行研究，甚至部分學者研究視野僅僅局限于GDP，僅僅將稅收與GDP進行簡單的對比，難以得出令人信服的結論。

從現有文獻的研究成果來看，國內外學者關于稅收增長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經濟因素、統計因素、政策因素、制度因素以及管理因素等五個方面。關于經濟因素，現有文獻的結論比較一致，認為稅收高速增長的前提和基礎是中國經濟總量的增長。(Chamley，1985；Adam，2007；Hine，2009)等國外學者更加關注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推進，資源在全球范圍內配置以后，稅源的擴大對稅收增加的影響[1][2][3]。(高培勇，2006；呂冰洋，2007；郭慶旺等，2006；安體富，2002)普遍認為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出口額的急劇增長，市場化程度的加深，直接導致稅收的快速增加[4][5][6][7]。所謂統計因素主要是指從統計口徑上看，稅收的統計方式與GDP存在很大差別，謝旭人(2007)從統計因素上看，進出口貿易只是按照凈值計入GDP，而實際上無論是進口貨物還是出口貨物都對稅收增長做出了貢獻[8]。

關于政策因素，主要是指稅收的結構性調整中，既有很多增稅性政策，又有降稅性政策，現有學者對政策性因素到底是促進稅收增長還是抑制稅收增長觀點不同。但總體來看，普遍認為政策因素也導致了稅收超GDP增長。賈康等(2002)認為我國諸多臨時性或一次性調整政策促進了稅收的增長[9]。Devereux and Loretz(2013)指出隨著我國外資企業稅率的不斷提高，流入中國的國際資本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持續增長，繼而帶來稅收的快速增長。關于稅制因素，主要是指稅收或財政制度變革帶來的稅收激勵與稅收競爭，助推地方政府征稅的動力，進而促進稅收增長[10]。管理因素也是稅收增長快于經濟增長的重要原因。(郭慶旺等，2006；周黎安等，2011)研究發現分稅制改革以后，稅務部門的征稅效率大幅度提高[6][11]。(呂冰洋等，2011；潘雷馳，2008)等人的實證研究認為，征管水平的提高是我國稅收高速增長的最主要原因[12][13]。(Judd，1999；Baretti ed al，2002；Leibrecht 、Hochgatterer，2012)研究發現，為了從整體上增加稅收征管，地方政府可能會通過放松稅務稽查，降低實際稅率以吸引更多的流動資本以擴大稅基[14][15][16]。

然而，上述解釋都存在一定的不足，并不能全面解釋稅收高速增長現象。綜上五個因素可以看出來，對于稅收增長的解釋研究重點或者是焦點都放在稅收與GDP的關系上，主要目的是找出稅收超GDP增長的原因，沒有考慮產業結構升級對不同稅種收入增長影響的異質性，無論是何種派別的經濟理論，恐怕都無法否認產業結構升級對稅收增長的作用，也就是說上述文獻對稅收增長的解釋難以令人信服。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的考慮：第一，自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經濟增長一直維持高速增長，年均增長率接近10%，同一時期，特別是分稅制改革以后我國的稅收增長超過17%，由此可見經濟增長無法全部解釋稅收的高速增長。第二，國內大多數學者(湯玉剛等，2010；趙志耘，2008；胡怡建，2013)都認為稅收政策、稅收制度以及其它一些政策制度類因素，對稅收增長的影響多為一次性或暫時性，這些也都無法解釋為何稅收增長會保持二十年之久[17][18][19]。第三，進入新世紀以來，我國流轉稅與所得稅收入增長速度，與一般政府預算收入的增長速度并不一致，這些也是過往文獻未能回答和解釋的。

本文考察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異質性。通過研究，我們希望回答以下三個問題：(1)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到底對稅收增長有無影響？(2)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增長作用到底有多大？(3)我國流轉稅與所得稅收入增長速度，與一般政府預算收入的增長速度并不一致，不同類別稅收受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影響的異質性？本文的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對我國稅收彈性系數常年居高不下進行了解釋，并實證分析了不同種類稅收的主要影響因素。第二，從產業結構升級演進方面對不同類別稅收高速增長進行了解釋，實證檢驗了產業結構升級影響所得稅與流轉稅影響的異質性。為揭示我國稅收增長機制的內在規律提供新的理論視角，也為我國經濟改革與稅收政策出臺提供一定參考依據。

二、理論模型構建與影響機理

本文的核心議題是從產業結構升級演進視角解讀稅收增長，產業結構升級對稅收的總量和結構均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其一，產業結構對稅收總量的影響，產業結構優化既是經濟增長的核心推動力，同時也是經濟增長的階段性成果，伴隨著經濟增長，產業結構不斷調整，新興產業由小變大、由弱變強，夕陽產業逐漸萎縮直至退出，產業結構不斷升級演進。這時商品和勞務的價值鏈由少到多、由短變長，從而拉長了流轉稅特別是增值稅的課稅鏈條。同時，產業結構的深化與行業集群又增加了所得稅的課稅主體，從而增加稅源，拓寬稅基。其二，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結構的影響，隨著產業結構優化，社會分工不斷深化，此時行業門類更趨復雜化，行業、產業比重不斷調整，經濟發展過程中，主導產業、支柱行業以及行業支撐框架不斷改變，必然改變行業對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貢獻度。

(1)

由公式(1)可知，第t時期的宏觀稅負率等于各個產業增加值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權重與各產業稅負率的乘積之和，也就是說某一時期宏觀稅負率等于各產業增加值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相對份額權重與各產業稅負率的加權平均。

在對1995～2014年，各個產業占GDP份額的統計分析可以發現，相鄰年份φit變化不大，我們假定φi=φit=φit-1，表示相鄰年份的各個產業的增加值占比權重相等。那么，我們可以用方差表示出宏觀稅負率的波動程度，依據公式(1)得：

(2)

Δvar(τ)=var(τt)-var(τt-1)

(3)

公式(3)表示第t時期國民經濟宏觀稅負率的變化，即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增長的影響，用t和t-1時期方差變化量來表示，我們采用Eggers和Ioannides(2006)的數據分解技術[20]，可以將公式(3)分解為：

Δvar(τ)=Δvar(τ)s+Δvar(τ)v+Δvar(τ)c

(4)

依據公式(4)可知，宏觀稅負率變化可分為三部分：各產業占gdpt份額的相對變化(Δvar(τ)s)、各產業自身稅負率的變化(Δvar(τ)v)、整體宏觀稅負率變化量中剔除產業結構和各產業稅負率變化的剩余部分(Δvar(τ)c)。其中：

(5)

公式(5)表示為結構效應，也就是各產業占gdpt份額的相對變化(Δvar(τ)s)：即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導致的宏觀稅負率方差變化量。

(6)

公式(6)表示各產業自身稅負率的變化效應，即各產業自身稅負率的變化所導致的宏觀稅負率波動的變化量(Δvar(τ)v)。某一時期，如果各產業自身稅負率變化程度加大，那么整體gdpt稅負率的波動程度必然增加，同理，如果各產業自身稅負率變化程度降低，那么整體gdpt稅負率波動程度必然減少。我們用各產業占gdpt的份額做權重來考察單個產業稅負率波動程度對宏觀稅負率方差的影響。

(7)

公式(7)表示整體宏觀稅負率變化量中剔除產業結構和各產業稅負率變化的剩余部分(Δvar(τ)c)。即交互效應，表示各產業稅負率波動與產業結構變化的共同影響，用產業稅負率波動與產業結構變化的交互項加總表示。

三、計量模型與數據說明

產業結構升級演進是稅收增長的關鍵因素，為進一步系統描述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增長的影響，本文采用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實證分析產業結構升級演進與稅收增長之間的內在經濟邏輯。

1.計量模型構建

為了揭示產業結構調整對稅收增長的作用，本文特設定如下模型來考察產業結構調整對稅收增長的沖擊效應：

(8)

公式(8)中，Zit為模型的被解釋變量，∏是需要估計的參數矩陣，i代表樣本省份，t代表年度數據，μit為隨機誤差項，服從協方差為Ω，期望為0的獨立同分布，εi為時間效應列向量。我們在模型中引入fi變量，代表以固定效應形式反應各截面個體的差異性。Xit-p為模型的自變量，是嚴格外生的，主要包括核心解釋變量、控制變量兩部分。鑒于存在個體固定效應，本文設定的計量模型是一個包含固定效應的動態面板模型。因此，文中用于分析產業結構調整影響稅收增長的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PVAR)可以具體表述為：

公式(9)為產業結構調整對政府一般預算收入增長的影響：

(9)

公式(10)為產業結構調整對流轉稅收入增長的影響：

(10)

公式(11)為產業結構調整對所得稅收入增長的影響：

(11)

2.變量與數據

(1)數據來源

本文運用我國30個省級單位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近年來產業結構升級影響我國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異質性。被解釋變量中計算所得稅、流轉稅以及一般政府預算收入數據主要來自于《中國稅收年鑒》、《中國財政年鑒》。核心解釋變量產業結構主要來自于1996～2015年《中國統計年鑒》。系統性控制變量相關數據主要來自于wind數據庫以及30個省級單位的統計年鑒。樣本區間為20個年度，重慶缺少1995、1996年數據，因此本文實證分析的數據為非平衡面板數據。

(2)變量設定

本文運用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PVAR)檢驗產業結構調整對稅收增長造成的沖擊效應，并定量測算三次產業對稅收增長的貢獻程度。變量主要包括三部分，即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其它控制變量。

被解釋變量：Zit為被解釋變量，為了更好考察產業結構調整對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影響，被解釋變量主要包括三個部分(totit、turtit、inctit)，分別為三維列向量。

核心解釋變量：模型中sturcit-p為核心解釋變量產業結構變量，第一部分是產業結構變量，主要包括第一產業(prinduit)、第二產業(seinduit)和第三產業(teinduit)，分別表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的比重。

其它控制變量：除了考察核心解釋變量對稅收增長的影響，本文同時考察影響宏觀稅負的系統性因素：經濟發展程度(pgdpit)、政府規模(govsit)、固定資產投資比率(faiit)、城鎮化率(urbit)、利用外資水平(fdiit)、經濟開放程度(eoit)、人口密度(pdenit)。表1是對模型各變量的經濟解釋。

表1 主要變量說明

表2是對后續計量檢驗中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控制變量組的統計性描述結果，主要包括各變量的最大值、最小值、標準差、均值、樣本數等。同樣，為減少實證分析過程中的異方差，我們對各變量按照相關要求進行了處理。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資料來源：依據各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中國稅務年鑒》等整理。

四、主要實證結果

在依據前述計量模型，估計產業結構升級對稅收增長的影響之前，需要對模型中各變量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主要目的是防止虛假回歸。

1.平穩性檢驗

對于長面板數據，為了尋求計量檢驗結果的精確性，準確反映產業結構影響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內在經濟邏輯，在實證分析之前我們對其進行平穩性檢驗。同時，鑒于不同方法檢驗原理不同，本文選取LLC、IPS、HT三中檢驗方法多維度全面檢驗各變量的平穩性，檢驗結果表明，各變量都屬于平穩性序列，后續實證分析可以進行。檢驗結果見表3

表3 各變量平穩性檢驗

注：*** 、** 和* 分別表示在1%、5%、10%的顯著水平上變量顯著。

2.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的參數估計

結合計量模型的平穩性與有效性，通過(AIC)信息準則判定結果可知模型最優滯后階數為二階，對于計量模型的實證分析，我主要借助于連玉君(2010編寫的)PVAR2程序包。通過第三部分模型設定可知，并且綜合考慮內生性以及變量個體效應的處理。另外，解釋變量中包含了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變量，也為了參數估計的有效性與精確度，實證分析我們采用廣義矩估計方法(GMM)進行檢驗。

3.核心解釋變量計量結果分析

(1)PVAR模型的GMM估計

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不需要具體區分外生變量和內生變量，而是將所有的變量都等同為內生變量。所以本部分產業結構三個變量、三類稅收收入均作為PVAR模型的內生變量。對于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政府稅收收入增長沖擊的檢驗，主要來自于前述計量模型的實證分析結果。

依據表4中估計結果可以看到，被解釋變量為一般政府預算收入方程計量檢驗結果主要來自公式(9)，滯后一期與滯后兩期的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變量參數估計顯著，這說明產業結構優化對政府一般預算收入影響顯著，具有顯著的解釋作用，h_seindu與h_teindu系數都為正，這說明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占比的增加對稅收增長都有顯著的正向作用，但第二產業對稅收增長的正向促進作用更大。被解釋變量為流轉稅收入的計量檢驗結果主要來自于公式(10)，h_seindu(-1)與h_seindu(-2)變量系數都為正，且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說明第二產業對流轉稅收入的增長有一個正向的影響。h_teindu(-1)與h_teindu(-2)變量系數為負，這說明第三產業占比與流轉稅收入變動具有顯著的負向關系。被解釋變量為h_inct方程實證結果主要來自于公式(11)，h_seindu(-1)與h_seindu(-2)變量系數顯著為負，這說明第二產業占比增加對所得稅收入變動有一個負向的影響。h_teindu(-1)與h_teindu(-2)變量系數都為正，這說明第三產業占比增加對所得稅收入變動具有顯著的正向關系。因此，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增加了政府所得稅收入，降低了政府流轉稅收入，使流轉稅的稅負降低。

表4 PVAR模型的GMM估計結果

注釋： h表示對各個變量進行前向差分，*** 、** 和* 分別表示在1%、5%和10%的顯著水平上變量顯著。

(2)脈沖響應圖

脈沖響應圖可以更直觀的反應各變量之間的動態交互反應，通過對脈沖響應圖的分析，可以獲取政策沖擊變量對其它變量的凈影響。圖1 是本文通過模特卡羅500次模擬得到產業結構升級對不同類別稅收收入變動沖擊的脈沖響應圖。

圖1 產業結構對稅收增長變動的沖擊(蒙特卡洛模擬500次)

圖1中橫軸表示脈沖響應持續時間，中間虛線表示0刻度線，兩側實線表示95%的置信區間，中間實線表示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稅收收入變動的沖擊程度。通過分析可知，對于一個標準差的第二產業占比變動(seinduit)的沖擊，政府一般預算收入開始就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正向反應，隨著時間的推移，沖擊作用趨向于下降；流轉稅收入在最開始就有一個比較明顯正向脈沖響應，隨著時間的延續逐漸降低，并且在第4期以后逐漸減少到0；所得稅收入當期就有一個負向脈沖響應，響應程度在第1期達到峰值，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降低，在第6期以后逐漸趨于穩定。對于一個標準差的第三產業占比變動(teinduit)的沖擊，政府一般預算收入開始有一個比較大的正向反應，這個反應在第6期以后趨向于0；流轉稅收入當期就有一個明顯的負向脈沖響應，響應程度在第1期達到峰值，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降低，在第10期逐漸減少到0；所得稅收入在當期有一個比較高的正向脈沖響應，第2期達到峰值，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遞減。

(3)方差分解

為了更好的驗證前述回歸與脈沖響應函數的結果，本文繼續使用方差分解來考察產業結構變動對稅收增長的貢獻程度，面板數據預測的方差分解是其自身及其自身擾動共同作用的結果，方差分解主要是考察PVAR模型中，擾動項對預測均方差的貢獻程度。

表5 方差分解結果

注：運用stata12軟件計算得到。

通過分析表5可以看出，第1期，給定一個標準信息差第二產業變量的沖擊，對一般預算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8%，對流轉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14%，對所得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12%。給定一個標準信息差的第三產業變量的沖擊，對一般預算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12%，對流轉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7%，對所得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程度為25%。隨著時間的推移，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一般預算收入增加的貢獻率穩定在23%左右，對流轉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率略有增加維持在25%左右，對所得稅收入增加的貢獻率維持在44%。綜合來看，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所得稅收入增加的解釋力度更大。

4.控制傳導變量計量結果

本文主要研究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宏觀稅負的影響，現實經濟中，除了產業結構外，還有諸多其它因素對稅收增長產生影響，本部分主要考察其它控制變量對稅收增長的影響。

引進外資規模(fdiit)與政府規模(govsit)兩個變量對政府流轉稅收入具有負向促進作用。城鎮化率(urbit)與人口密度(pdenit)兩個變量對所得稅收入增加具有正向促進作用，經濟開發度(eoit)對所得稅收入增加具有負向作用。

5.穩健性估計

考慮到實證結果可能會受到變量相互次序的影響，為了避免計量檢驗結果的有偏性，我們繼續考察改變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次序以后的檢驗結果，脈沖響應圖我們考察了任意兩對變量之間的政策沖擊，發現主要計量檢驗結果與前述實證結果基本一致。所以我們認為計量模型是穩健的，前述實證分析結果解釋力較強，并準確的反應了產業結構升級與不同類別稅收增長之間的內在經濟邏輯，限于篇幅，穩健性估計結果就不予以列出。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討論了產業結構升級演進與宏觀稅負變動之間的內在邏輯關系。首先，數理模擬了產業結構對宏觀稅負的影響。其次，基于1995～2014年省級面板數據，采用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實證檢驗了產業結構優化對稅收增長的影響，并定量測算了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不同類別稅收增長的貢獻程度。實證結果表明：其一，綜合廣義矩估計與脈沖響應結果來看，產業結構升級對一般政府預算收入具有正向影響，對政府流轉稅收入增加具有負向印象，對政府所得稅收入具有長期穩定的正向影響。其二，從脈沖函數響應的強度來分析，第一產業占比的變動對稅收三個變量的影響程度最小，第二產業占比對政府稅收三個變量的影響程度最大，第三產業的影響次之。其三，考察方差分解結果可知，產業結構升級演進對政府一般預算收入增加的貢獻維持在20%左右，這個貢獻率隨著時間的推移基本穩定。相對于流轉稅變量，產業結構升級對所得稅變動貢獻程度更大。

本文參照實證檢驗結果中不同變量對稅收增長變動沖擊的傳導機制，主要提出以下幾個方面政策啟示：(1)保持經濟發展速度，做大經濟蛋糕。通過對控制變量的分析可以看出，經濟社會發展程度越高，稅收增長更趨向于合理。(2)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加快城鄉統籌。實證結果表明，城鎮化率的提高對政府所得稅的增加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我國稅制結構處于間接稅為主的階段，主要由于我國正處于城鄉二元體制轉型階段，城鎮化率不高有關。(3)改變政績考核機制，引導產業結構優化。財政投資作為公共產品以及公共服務最重要的資金來源，良好的政績考核機制，必然倒逼地方政府將更多的經濟與政治資源投入到公共服務領域，進而帶來稅源結構的優化。(4)降低政府行政成本，適當減少政府規模。這主要是由于政府規模越大，不但需要支付巨額的行政成本，也會擠占大量的市場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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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風 云)

The Mystery of Tax Grow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SUN Zheng

(School of Economics, 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ianjin 300202, China)

Tax revenue growth is the focus of macroscopic public finance theory research.Since the reform of the tax system, China’s tax revenue has been showing a trend of rapid growth, which has already been studied by scholars from different dimensions. Based on the data decomposition of the source and composition of macro tax burden, using China’s 1995～2014 provincial panel data and the PVAR method,this paper offers an explanation of the growth heterogeneity of different types of taxation 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y’s structural adjustment.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evolu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has a long-term and significant impact on tax revenue growth, and the government’s general budget income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the growth of turnover tax revenue, but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income tax increase. The significance of this paper is to provide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to reveal the inherent law of different types of tax growth mechanism 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Revenue Growth; Industrial Upgrading; PVAR; Industrial Structure

2016-12-01

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TJYY16-002Q)；天津市科委重大項目(16ZLZDZF00050)；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1CJY093)

孫正(1985-)，男，山東五蓮人，天津財經大學經濟學院講師。

F812.42

A

1004-4892(2017)07-003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