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模式對傳統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
——以滬深兩市零售企業為例

李瑋瑋

（南京信息工程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4）

商業模式對傳統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
——以滬深兩市零售企業為例

李瑋瑋

（南京信息工程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4）

商業模式作為一個新的分析單元，從整體和多理論視角上揭示企業在特定領域內從事的價值活動和內在作用關系，已成為繼產業理論和企業理論之后最重要的企業績效來源解釋理論。基于商業模式研究文獻基礎構建零售企業商業模式評價的指標，收集滬深兩市符合樣本篩選要求的67家零售企業進行實證分析。研究顯示：零售企業商業模式與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而與經營規模則無顯著關系。

商業模式；企業績效；零售企業

商業模式已經成為戰略管理思考的前沿并且成為最重要的新的權變因素，研究主題主要包括商業模式的本質、商業模式的構成要素和總體架構、商業模式的起源和構建途徑以及商業模式的功能。其中前三大主題盡管迄今為止缺乏收斂的、良好定義的理論構建，如有學者認為商業模式提供技術潛力和實際經濟效益的聯接（Chesbrough et al．，2002），企業創造價值的交易設計（Amit et al．，2001），購買者和參與者的價值流、收益流和物流的融合（Mahadevan，2000），企業價值創造的核心邏輯（Linder et al．，2000），將不同商業碎片匹配起來的故事（Magretta，2002）等觀點，但越來越多的人都接受、認可這樣的觀點：商業模式作為一個新的分析單元從整體和多理論視角意義上揭示了企業在特定領域內從事的所有價值活動和內在作用關系[1]，提供了不同于戰略、價值鏈等理論解釋企業興衰解釋視角，是當前企業提升績效的重要手段和應對競爭的重要工具；而且實踐中如諸如蘋果、Facebook、蘇寧云商等公司的成功也證明不同尋常的商業模式在商業經營中的重要性。這一觀點的趨同也就引發了學者們對第四個主題的關注即“商業模式”的研究。但在“商業模式”的研究方面，大部分將研究對象集中于以電子商務為代表型的技術型企業，而忽略對傳統企業商業模式的研究，因此在指標構建和評價上都側重于商業模式對技術隱藏的績效發掘。但對于傳統企業來說，績效不僅僅來源于技術的影響，更大程度上可能會來源于互補資產的重新配置、細分顧客的重新定位、收入模式的更新等因素影響。因此，本文以滬深兩市典型傳統企業——零售業為研究樣本，遵循“要素構建—指標評價—實證研究”的主流研究方法構建匹配零售企業的商業模式評價指標，來研究商業模式與績效的關系，希望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設計商業模式以做出更佳的決策，指引著實務工作者朝著最有利的機會邁進。

一、相關文獻與理論假設

商業模式在解釋企業績效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如MIT的Malone et al．（2006）[1]學者，他們以美國10 970家上市貿易公司為研究對象發現一些商業模式確實比其他商業模式可以帶來更好的績效。Amit et al．（2008）[2]以在歐洲或美國上市的170家電子商務新創企業為樣本企業，通過研究發現創新導向商業模式能顯著提高企業績效。羅倩等（2012）[3]則融合Zott et al．（2008）和Chestbrough（2002）的觀點，以30家上市公司為樣本分析發現商業模式與企業盈利性指標有顯著性相關關系。從這些文獻中，本文提出初步假設：商業模式對企業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

在商業模式的研究中，企業績效度量方法是非常關鍵的問題。但因為各產業性質不同，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標加以衡量；并且因為研究目的不同而各有不同衡量指標。但學者們大都同意不能采用單一指標進行衡量，而要多方面觀察、評估才能客觀衡量企業狀況，以避免單一衡量指標的不足和缺陷。如Malone et al．（2006）使用托賓q、Fama-French的阿爾法值、投資資金回報率、資產回報率、資產的現金流利潤率及銷售利潤率六個指標來衡量績效。為了全面綜合地反映企業績效，選取指標遵循可操作性、全面性和重要性的原則。結合現代財務理論，本文將績效指標分解為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經營規模。根據績效指標分解，進一步將上述的初步假設具體表示為：H1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的每股收益呈現顯著正向關系；H2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的專用性投資傾向呈現顯著正向關系；H3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績效質量呈現顯著正向關系；H4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運營能力呈現顯著正向關系；H5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經營效益呈現顯著正向關系；H6商業模式與樣本分析期間的經營規模呈現顯著正向關系。

二、變量設計

（一）自變量

在自變量選擇之前首先需要界定商業模式的內涵。根據Teece（2010）[4]對商業模式本質邏輯即“企業如何將價值傳遞給顧客、吸引顧客為這一價值進行相應的支付，然后將這一支付轉換為相應的企業利潤”的描述，本文將其邏輯層分為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和價值獲取，而邏輯層映射到具體要素層則為顧客價值主張、提供物范圍、關鍵資源系統、收益模式和競爭策略。其中，顧客價值主張和提供物范圍屬于價值創造邏輯層，關鍵資源系統屬于價值傳遞邏輯層，而收益模式和競爭策略則屬于價值獲取邏輯層。這些關鍵要素也許沒有包括零售企業商業模式演化過程中一些潛在的相關議題，然而本文相信這五大要素組合已識別出“高優先級”的商業模式特征，能對現有的零售企業績效做出一定的解釋，幫助識別零售企業過去及現在商業模式要素的變更以及未來商業模式要素需要在哪方面變更。然后根據這五大要素進行指標細分，形成相應的調查問卷表形成自變量數據來源。

（二）因變量

本文根據相關文獻，選擇六個因變量指標用來考察企業的績效。之所以選擇這些指標暗含這樣的一個假設前提：如果企業商業模式邏輯合理，其所支撐的運營活動將會持續進行下去，因此在分析期間績效大幅度擺動的幅度概率很低；其市場預期也會比較平穩。這六個因變量包括：（1）每股收益，為樣本分析期間的平均每股收益。（2）專用性投資傾向。這一指標是考察在樣本分析期間企業所募集的資金在專用性資產投資與交易性金融資產投資的比較，評價等級為很強、強、一般、低、很低，分值分別為5分、4分、3分、2分、1分。其中如果專用性投資金額持續大于交易性金融資產金額而且金額非常大給予樣本對象5分；如果專用性投資金額持續小于交易性金融資產金額而且金額相差特別大給予樣本對象1分。一般來說，企業商業模式質量越高，其專用性投資越堅決。（3）業績質量，為樣本分析期間的主營業務利潤平均值。（4）運營能力，為樣本分析期間的總資產周轉率平均值。（5）經營效益，為凈資產利潤率平均值。（6）經營規模，為樣本分析期間的平均銷售額。

三、實證檢驗

（一）樣本選擇

本文研究選擇的是滬深兩市的上市零售企業，對零售企業界定以證監會行業分類法為標準。為保證研究的客觀性，本文按照一定的標準進行樣本的篩選：一是截止到2015年上市滿三年，這樣就可以平滑一些突發事件（如金融危機）對企業績效波動的影響；二是在分析期間沒有買殼賣殼的行為，以確保樣本企業在分析期間內商業模式不發生重大變化；三是2015年凈利潤和股東權益不同時為負值，以保證研究的有效性。四是剔除同時在B股、H股以及ST股和主營業務轉化上市的零售企業。按照以上篩選標準，本文有效樣本數為67家，其主要統計特征見表1：

（二）統計結果

表2是因變量分別是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和經營規模，自變量為商業模式的回歸模型。由于這些系數均為正值，表示商業模式對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影響均為正向。這一研究結果從而支持上述的假設H1、H2、H3、H4和H5，拒絕假設H6。

四、主要結論與研究啟示

（一）本文的主要結論

結論1：商業模式與零售企業的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這一顯著性主要來源于其可以為管理者和利益相關者提供經營的可預見，這種預見能力能對技術、人口統計數據、規章制度及生活方式的發展趨勢作出深刻的洞察力，同時可以形成基于“預見”的認同感，減少經營決策的盲目性，使得以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為代表的企業績效指標在一段時間內相對穩定。需要注意的是，這些正向關系是一把雙刃劍，因為商業模式一旦被證明有效將會對企業經營者產生巨大激勵效果，企業經營者將沿襲原有的模式慣性繼續經營。在外部環境比較穩定的情況下，這種堅持可以有效降低企業運營風險；但是一旦產業結構或顧客需求發生顛覆性變化，這一堅持卻使得企業難以進行商業模式變革，進而延滯其創新速度。正如Doz et al．（2010）[5]在研究中發現許多企業商業模式更新失敗原因不在于CEO和他的管理團隊做錯或者做得比較中庸，而是沿襲了長期認為正確的方式做事，從而成為商業模式剛性的犧牲品。

表1 自變量-因變量統計特征值

表2 各回歸模型

結論2：商業模式與零售企業規模并無顯著關系。這從側面反映出現有零售行業不再是靠規模取勝的行業，研究樣本表明規模大的零售企業并不是利潤高的企業。信息和數據已取代農業時代的土地和工業革命時代的勞動力、資本等有形資產成為企業最為重要的資產，零售行業商業模式也要隨之進行適應性變化或整體的變革。由于零售企業直接面對最終消費者，管理者應從顧客立場來看待零售企業商業模式，所有商品的選擇、店鋪的設計等都應該是serving customers而不是serving ourselves，避免毫無效率地追求零售規模。

（二）研究啟示

這一實證結果進一步說明商業模式的價值，也給零售企業的管理者提出如下啟示：一是管理者必須關注企業商業模式的“頂層設計”，包括隨時審查顧客價值主張的變化、確定利益相關的資源和角色、辨識合適的盈利模式、預期到意外情形的發生并預先計劃好退出方案。本文發現樣本對象在樣本分析期間管理者愈關注商業模式的設計與構建，商業模式整體功能越強，其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的統計指標愈高。但是設計一個好的商業模式需要創造性、遠見和大量的信息。二是管理者還需關注商業模式的動態性。本文發現樣本對象在樣本分析期間內不斷隨顧客需求、技術創新（特別是互聯網技術）動態調整商業模式的企業，其每股收益、專用性投資傾向、業績質量、運營能力、經營效益的統計指標愈高。因此，隨著時間的改變，企業必須不斷地重新思考它的商業設計，不斷改變他們的商業模式。

參考文獻：

［1］MALONE W T，WEILL P，LAI R K，et al．Do some business model perform better than others?［R］．Working Paper，2006（5）．

［2］ZOTT C，AMIT R．The fit between product market strategy and business model：implications for firm performance［J］．Strategic managements journal，2008（29）：1-26．

［3］羅倩，李東，蔡玫．商業模式對高新技術企業績效的影響［J］．科研管理，2012（8）：40-46．

［4］TEECE D J．Business models，business strategy and innovation［J］．Long range planning，2010（43）：172-194．

［5］．DOZ Y L，KOSONEN M．Embedding strategic agility［J］．Long range planning，2010（43）：370-382．

責任編輯：張然

Research on Performance Effect of Business M odel on Traditional Com pany

Li Weiwe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UIST，Nanjing 210044，China）

As a new analysis unit，the business model can explain the value activities and inner relationship of enterprises from a system-level approach and multi-angel theories，and become the important theory to explain firm performance source after industry view and firm view．Drawing from extant business model and retailing research，this paper constructed evaluation indicator of business model function．Using the 67 listed retail companies in both Shanghai and Shenzhen Stock Exchanges as the sample，the results show that retail business model has the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earnings per share，specific investment，performance quality，operation capability and management efficiency，but has no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operation scale．

business model，company performance，retail company

F124；F062．2

A

1003-3890（2017）03-0070-04

2016-06-15

江蘇省人才強省基地項目（SKRC201400-11）；江蘇高校品牌專業建設工程

李瑋瑋（1980-），女，安徽桐城人，南京信息工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商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