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

葉小同 楊上廣

上海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

葉小同 楊上廣

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通過金融產業集聚促進經濟增長是當前上海等國際大都市公共政策研究的重要內容。通過分析上海市宏觀經濟狀況、金融業發展狀況以及金融產業集聚現狀，并結合2000-2015年上海市的相關數據，綜合運用區位熵、集聚規模指數以及格蘭杰因果檢驗，對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結果發現，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長期的均衡關系, 金融產業集聚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金融產業集聚通過便利交易、優化資金配置、完善公司治理等方式促進了經濟增長。上海應提高銀行業和保險業的集聚程度、加強與上海自貿區建設聯動推進金融改革開放、加強與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聯動推進科技金融創新，促進上海金融產業發展和金融產業集聚。

金融產業集聚；經濟增長；上海

Abstract：Finance is the core of modern economy. Currently,promoting economic growth with financial agglomeration is an important content in the research of public policy of Shanghai and other international cities. By analyzing Shanghai’s macroeconomic condition, 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financial agglomeration status,combining with relevant data of Shanghai during 2000-2015 and comprehensively verifying with location entropy, agglomeration scale index and Granger causality, we carried out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nancial agglomer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Shanghai. It is found that there is a long-term balanced relationship between financial agglomer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financial agglomeration is the Granger reason of economic growth.Financial agglomeration promotes the growth of economy by means of convenient transaction, optimized capital allocation and perfect company governance. Shanghai should improve the agglomeration level of banking and insurance,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Shanghai Free Trade Zone to impel the transformation and opening of finance an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Innovation Center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o impel the inno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finance so as to promote the 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agglomeration in Shanghai.

Key words：financial agglomeration ; economicgrowth ;Shanghai

集聚是經濟活動最突出的地理特征（Krugman，1991）。產業集聚是一個世界性經濟現象，是現代產業空間布局的一種重要現象（陳文鋒等，2008）。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隨著金融服務業在經濟中的地位不斷加強，金融機構與金融人才也不斷集聚于城市，金融產業集聚效應對區域或城市經濟的發揮作用也越來越強（任淑霞，2011）。

關于金融集聚的概念與內涵，國內外學者各有觀點。早期的金融產業集聚的概念散落在金融中心的定義之中，Kindle Berger(1974)從功能的角度給出了定義，他認為金融中心充當著中介的角色，不但可以將集中的資本從儲蓄者轉移到投資者手中，而且可以對地區與地區之間的資金配置產生影響，銀行等金融機構是交易的媒介并且在空間轉移中擔當了橋梁作用。Davis(1988)認為金融中心是金融企業以集群的形式存在并活動的地區，他們在選址時考慮的因素包括供給條件、需求條件以及規模經濟等。Pandit（2002）認為金融企業高度集聚形成金融中心。香港大學饒余慶（1997）認為金融中心是“一個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所趨近,并進行各種金融交易活動，如存款、放款、匯兌、資金轉移、外幣買賣、證券買賣、黃金買賣等等的都市”。梁穎（2006）認為金融集聚是一個地區內的金融中介機構、金融公司和金融監管組織在地理空間上向某個地區集中。程書芹等（2008）整合了國內外諸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定義了金融集聚：金融公司、金融中介、監管部門、跨國公司等金融企業高度集中于某個地域，并以市場與非市場為紐帶進行聯系，從而形成的競爭與合作并存的產業群體。任英華等（2010）認為金融集聚可以定義為一個過程，也可以定義為一個狀態或結果。前者是指通過金融資源與地域條件協調、配置、組合的時空動態變化，金融產業成長、發展，進而在一定地域空間生成金融地域密集系統的變化過程。后者是指經過上述過程，達到一定規模和密集程度的金融產品、工具、機制、制度、法規、政策文化在一定地域空間有機結合的現象和狀態。李林等（2011）認為金融集聚是從金融控股公司的集聚發展到今天不同類型金融機構的空間集聚，金融集群已經成為現代金融產業組織的基本形式。趙曉霞（2014）認為金融集聚將推動大城市產生規模經濟與范圍經濟效應以及金融網絡效應等，讓集聚區的金融機構獲得前所未有的遞增效益。

根據習近平總書記在上海考察時的指示要求，為了促進科技金融服務創新，提高中小科技企業獲得融資的可能性，為建設科創中心提供良好的金融服務環境，上海制定出臺了加快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22 條意見”①，在人才、科技金融、科技成果轉化等方面出臺實施一批相關配套政策，獲批成為全國首批全面創新改革試驗區，并出臺加快推進上海自貿試驗區和張江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聯動發展的實施方案。

在2016年6月12日開幕的2016陸家嘴金融論壇上，上海市市長楊雄說，2015年上海金融業增加值超過了4000億元，占全市生產總值的比重超過16％，上海金融市場成交金額突破了1460萬億元。證券市場上股票的成交總額在全世界居于第二位，年末股票市值在全世界居于第四位，而上海黃金交易所黃金現貨的成交量位于全球第一。十三五期間上海總的目標是，到2020年基本建成與我國經濟實力以及人民幣國際地位相適應的國際金融中心，邁入全球金融中心前列。上海作為我國內地金融產業最為發達的城市，深入探討上海金融產業發展現狀、金融產業集聚對經濟增長關系，以及促進金融產業發展與經濟增長的政策建議，對于上海建設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以及“經濟轉型、創新驅動”戰略的實現具有重要意義。

圖1 上海市地區生產總值及其增長率（1978～2015年）

1 上海宏觀經濟基本情況

1.1 經濟增長狀況

圖2 上海市社會消費品總額及其增長率（1978～2015年）

根據《2015年上海市金融運行報告》，2015年上海積極應對嚴峻復雜的外部形勢變化，主動適應經濟發展新常態，全力推進創新驅動發展、經濟轉型升級，各項穩增長政策效應逐步顯現，全市經濟運行總體平穩。2015年，全市生產總值24965 億元，同比增長6.9％，增幅比上年下降0.1％，與全國持平，經濟運行保持在合理區間。但從圖1中可以看出，上海和全國一樣正告別高速增長態勢，從高速增長進入次高速增長的新常態，保增長、調結構將成為未來上海一項長期任務。

在新常態背景下，消費市場平穩運行，上海經濟增長動力逐漸從投資、工業轉向消費、服務業，其中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持續提高。如圖2，2015年上海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首次超過萬億，同比增長8.1％，消費總額和增速連續6年超過投資。分行業看，批發零售業零售額增長8.2％，住宿餐飲業零售額增長7.3％。分業態看，無店鋪零售額同比增長26.9％，增速比上年提高5.2％，增勢明顯好于傳統商業。

在產業結構調整方面上海也取得了積極進展，服務經濟支撐作用明顯增強。2015年，上海市第三產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0.6％，比第二產業增長快9.4％。上海第三產業增加值占上海GDP的67.8％，比上年提高3％，比全國水平高17.3％。其中，金融業增加值同比增長22.9％，占上海GDP的16.2％，首次超過批發零售業成為服務業第一大行業；房地產業增加值同比增長9.0％，增速比上年提高5.8％。金融業和房地產業成為引領全市服務業較快發展的兩大支柱行業，“四新經濟”蓬勃發展，“互聯網+”帶動新興產業加快發展，也為服務業注入新動力。

此外，創新發展的地位不斷提升。上海全力推進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為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創新發展提供支持，為經濟轉型發展提供新動力。研發領域的投入明顯增加，近年來全社會研發經費支出年均保持兩位數增長，研發經費支出相當于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逐年提高，2015年達到3.7％左右。

1.2 金融業發展狀況

目前上海的金融體系由貨幣市場、證券市場、保險市場、黃金交易市場、期貨市場、外匯市場等構成。根據上海統計局數據，截至2015年末，上海市共有中資銀行法人4 家，外資銀行法人22家，村鎮銀行法人11家，從業人員11.5萬人（表1）。2015年末，上海市中外資金融機構本外幣資產總額13萬億元，同比增長15.2％；各項存、貸款余額分別為10.4 萬億元和5.3萬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4.4％和10.1％，增速比上年末分別下降3.1％和1％。2015年，全市金融機構實現凈利潤1380.5 億元，同比增長17.5％。

證券公司資產規模及經營業績均大幅增長。截至2015年末，上海轄區證券公司（表2）合計總資產15010.6億元、凈資產3464.7億元、凈資本3117.7億元，分別較上年末增長 63.7％、80.1％ 和 115.1％。全年累計實現營業收入1262.3 億元、凈利潤581.4億元，分別較上年同期上升1.4倍和1.7 倍。基金公司資產管理規模快速增長。2015年末，上海轄區44 家基金公司管理資產總規模合計40202.1 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100.9％，其中有三家基金公司規模突破兩千億。期貨公司業務規模及盈利水平增速較快。2015年末，上海轄區31 家期貨公司客戶權益達 1179.5 億元，占全國的 30.9％；代理交易額365.7萬億元，占全國的33％，市場份額較上年有所增長。保險業穩步增長，助力科技創新發展。截至2015年末，上海市共有55 家法人保險機構（表3），較上年末新增5 家。其中，保險集團公司1 家，財產險公司19 家，人身險公司25 家，再保險公司3 家，保險資產管理公司7 家。2015年，上海市原保險保費收入累計1125.2 億元，同比增長14％。

表1 2015年上海市銀行類金融機構情況

表2 2015年上海市證券業基本情況

表3 2015年上海市保險業基本情況

2 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測度

2.1 區位熵和集聚規模指數

史修松（2009）研究發現，在對某一地區某產業的分布情況和專業化程度進行測度時，學者們經常使用區位熵（LQ）和集聚規模（AS）這兩個指數。因此本文在測度上海市金融產業的集聚程度和專業化水平時也選擇這兩個指標來衡量。

區位熵(LQ)是對區域優勢產業進行評價的一種方法，它是由哈蓋特( P.Haggett) 最先提出并運用在區位分析中，它反映出要素的區域分布，對某一地區某一產業部門的專業化程度和集聚情況進行衡量，因此又叫做專業化指數、專業化率，該指數反映出某一產業在某一區域的優劣勢，并可以進一步判斷該區域某產業在高層次區域中的地位和作用等（張會新等，2009）。

集聚規模指數(AS)也是衡量產業集聚程度的重要指標，是一個絕對值，數值越大表明產業的集聚程度越大（茹樂峰等，2014）。集聚規模AS指數是在區位熵LQ指數的的基礎之上進一步計算得來的。

2.2 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的發展現狀

本文為了分析上海市金融產業的集聚程度，將其按照國家統計局制定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 GB/T 4754-2011)的分類標準，分為銀行業、證券業以及保險業這三個分支產業來進行研究。考慮到數據獲取的難易程度，本文選用了上海市金融業增加值、存款總額、保險保費以及股票成交額這四個指標分別來表示金融業、銀行業、保險業以及證券業的水平，從而衡量金融業和其他三個主要分支產業的集聚程度，時間區間為2000-2015年。通過國家統計年鑒、上海統計年鑒、上海年鑒數據計算得到上海各金融產業與全國各金融產業比值表（表4），又根據區位熵和集聚規模指數公式計算得出上海金融集聚規模指數與各金融產業區位熵（表5）：

由表5可知，2000年上海市金融產業增加值區位熵為2.96，2015年為1.91，從數值上看雖然有所下降，在這16年間金融產業區位熵都在2附近，大于1，這意味著上海市的金融產業有集聚效應，且在全國范圍內有較強的競爭力，專業化水平較高。AS指數的大小與LQ指數是一致的，我們觀察到上海市金融產業AS指數在這16年幾乎都超過30，數值比較大，2015年更是達到了136，這同樣表明上海市金融集聚程度逐年在增強，在全國的競爭力越來越強。同時，我們從表中可以看出上海市金融產業的三個分支：銀行業、證券業和保險業在2000-2015年的區位熵也都大于1，這意味著上海的銀行業、證券業和保險業都已經形成集聚，在全國范圍內具有一定的的競爭優勢，專業化率相對較高。具體看來，我們發現銀行業和保險業的LQ指數基本保持在1.50 上下，兩個產業的區位熵數值比較接近，這反映二者在上海的的集聚程度相當；而證券業的區位熵一直都大于10，數值非常大，遠遠大于1，且在這16年間一直較為穩定，2015年更達到了16，明顯比銀行業和保險業高，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上海的證券業的集聚程度很大，在全國有著極強的競爭優勢，可以說居于首位。

圖3 上海金融產業集聚規模指數和金融業區位熵趨勢圖

如圖3,從趨勢上來看，我們可以發現在2000-2006年這幾年里上海市金融產業的區位熵指數和集聚規模指數的走向類似。具體說來，這兩個指數都在2000-2001年間有短暫的下降，2002-2004年間波動上升，2005-2006年又有短暫的下降。而在2006年之后上海金融產業區位熵指數和集聚規模指數的走勢有明顯的不同，這可能與LQ指數表示的是相對值而AS指數是絕對值有關。LQ 指數在這后面10年里一直處于較為穩定的波動狀態，可以觀察到保持在2 上下，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上海市的金融集聚效應較為穩定，金融產業的專業化率較高；而AS指數在這10年間快速上升，2006年AS指數大小為28，而在2015年為136，實現了386％的增長，增速較大，這意味著上海市金融產業的集聚程度逐年增強。

表4 上海各金融產業與全國各金融產業比值表（2000-2015年）

表5 上海金融集聚規模指數與各金融產業區位熵（2000-2015年）

表6 各變量的ADF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7 殘差序列的ADF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8 LnGDP與LnAS因果關系檢驗

3 金融產業集聚對經濟增長影響實證分析

3.1 數據選擇

在實證檢驗指標的選取中，本文使用第二節計算得到的上海市金融業集聚規模指數（AS，2000-2015年）來衡量上海市金融產業的集聚程度，使用上海市地區生產總值（SHGDP，2000-2015年）來衡量上海經濟增長。考慮到時間序列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在進行實證分析前，我們首先將這兩個變量的數據通過自然對數進行變換（見式3-1，3-2）。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年鑒、上海年鑒、上海統計年鑒。

3.2 單位根檢驗

本文采用單位根（ADF）檢驗對序列的平穩性的進行檢驗，通過Eviews操作可以得到以下結果（表6）。從檢驗結果中，我們可以發現變量LnGDP,LnAS這兩個時間序列在5％顯著水平下均為非平穩的一階單整，即I(1)。

3.3 協整檢驗

因只有同階單整的非平穩變量才能進行協整檢驗，由3.2小節的ADF單位根檢驗結果可知,變量LnGDP，LnAS均為非平穩的一階單整序列，因此可以進行協整檢驗。本文的協整檢驗通過E-G兩步法來完成。為了判斷LnGDP，LnAS這兩個序列之間協整關系的存在性，我們先對這兩個變量采用OLS估計方法進行回歸，然后再對回歸殘差的平穩性進行檢驗。

首先以上海市生產總值（LnGDP）為被解釋變量，以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規模指數（LnAS）為解釋變量，通過OLS進行估計，得到回歸模型結果（式3-3），其中u為隨機擾動項：

LnGDP=6.120337+0.817184×LnAS+u（3-3）

(0.766765) (0.190294)

t=(7.982027) (4.294316)

R2= 0.568449 F=18.44115 n=16

從上述回歸結果中可以發現模型通過了F檢驗，擬合優度相對較好，回歸系數也通過了t檢驗。

下面再對殘差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其ADF單位根檢驗結果如下（表7）：

根據上述檢驗結果，殘差序列在5％ 的顯著水平以下拒絕原假設，即殘差序列e是平穩的。這意味著上海市經濟增長LnGDP 和金融產業集聚程度LnAS這兩個變量之間存在著協整關系，也就是表明上海市經濟增長和金融產業集聚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

3.4 格蘭杰因果檢驗

由于LnGDP 與LnAS之間是協整的關系, 說明用這兩個序列數據進行回歸時, 不會產生虛假回歸, 所以回歸結果是有效的。因此可以對上海市經濟增長LnGDP 和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程度LnAS進行因果關系檢驗。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

從檢驗結果我們可以看出,只有當滯后期是1時,變量LnGDP是LnAS的格蘭杰原因，LnAS也是LnGDP的格蘭杰原因，這表明上海金融產業集聚與上海經濟增長之間相互作用。而在滯后期為2-4時只有LnAS是LnGDP的格蘭杰原因，LnAS對LnGDP的作用是單向的，這體現了上海金融產業集聚是上海經濟增長的動因。這也說明了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極大地推動了上海市經濟的增長，金融產業在上海市經濟增長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基于計量結果，我們對金融集聚如何促進經濟增長進行了分析，如下：

3.4.1 便利交易，促進經濟增長

金融市場的集聚使得各種金融產品的交易成本大大降低，金融交易制度也越來越專業化、創新化、制度化。金融市場的專業化進程在金融市場的集聚中不斷推進，高交易量低成本是最顯著的集聚效應。亞當·斯密曾在其著作《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中分別對便利交易、創新化、專業化三者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給出了說明，他指出便利交易與經濟增長相互作用、創新化與經濟增長互為表里、專業化與經濟增長相互促進。同時，便利交易、創新化、專業化這三者也相互作用，不斷完善各自的發展。正如上面所說，便利交易使得交易成本大大降低，進而使得金融市場的專業化進程不斷推進。而反過來在市場化交易的前提下專業化會使得社會生產效率的不斷提高，經濟的增長也得到充分的促進。金融集聚產生的便利交易進一步促進了市場專業化進程，專業化又反作用于市場交易，使得交易越來越便利。便利交易與專業化相互促進，通過金融市場的專業化推動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

3.4.2 優化資金配置，促進經濟增長

在還沒有形成金融集聚之前，市場中雖然有諸多投資者的資金，但是金融市場中相對分散，存在于各個領域，由于信息不對稱等原因會導致資金短缺者（如企業）獲得資金的成本相對較高，此外還存在諸多風險，企業投資的積極性因而降低，最終導致金融市場發展緩慢，整個社會的經濟增長也相對緩慢。而在金融中介機構、金融公司等產生并形成金融集聚之后，金融市場中的分散資金會集中在一起，形成資金規模。此外，金融機構的專業人士會給投資者出具市場分析報告、行業分析報告、企業投資收益分析報告等等。投資者通過分析報告，能夠了解所要投資企業所屬行業的市場狀況以及該企業的運營狀況，包括負債、財務、投資收益等等，進而決定是否進行投資，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彌補了投資者在信息獲取上的劣勢，從而大大提高決策的準確性。金融集聚在很大程度上使得投資者的投資風險大大降低，企業獲取資金的成本的大大減少，這分散并降低了資金富裕者和資金短缺者在金融市場上參與投融資的風險。當某個地區出現金融集聚的現象，該地區的大多數金融機構的經營體制好和吸納資金的能力相對完善，金融中介、金融公司等充分運用自身在信息和資金上的優勢，對金融市場中集中的資金進行合理配置，同時依靠技術進步、政策等因素，促進該地區經濟的增長。換句話說，金融集聚可以通過優化集中的大規模資金的配置來促進經濟增長。

3.4.3 完善公司治理，促進經濟增長

金融集聚的作用不單單使交易成本減少，還能幫助委托-代理問題的解決。對公司治理進行完善以及監督經理人的成本一直是公司經營中的一大問題，金融集聚恰恰能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使得實施成本大大減少。若投資者通過金融市場直接投資給企業，就會帶來投資人對企業使用資金的監督，成本大大增加，而通過金融集聚則有效避免了這種情況，投資人和企業之間沒有直接的接觸，通過金融中介機構間接地完成了交易。金融機構具有信息和資金上的優勢，金融機構搭建了投資者和企業之間的橋梁，實現了資金融通的高效、低風險，因而投資者的投資成本在金融機構的輔助下大大減少。投資者通過金融機構獲取信息的成本減少，金融資源的使用效率提高，市場上的資金得以合理地配置，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公司治理的改善，同時也有利于經濟的持續增長。此外，在金融集聚的推動下，資本市場（主要是股票和債券市場）能夠進一步促進公司的治理。公司在資本市場上的表現與經理人的收入息息相關，公司治理的情況越差，經理人的收入和崗位也會受到影響，這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監督經理人的作用。當公司治理較差在資本市場上面臨困境時，經理人會為了崗位和收入不遺余力地改善公司治理。最后，公司的治理水平得到提高了，整個資本市場也會得到高效的運轉，地區的經濟也會得到更大的增長。

4 上海金融產業發展對策建議

4.1 提高銀行業和保險業的集聚程度

通過實證分析發現上海市銀行業與保險業的集聚程度還有提升潛力，上海市今后對于銀行業和保險業發展的引導要更關注富有競爭性的格局方向（賀衛等，2015），為銀行和保險企業的進入與發展提供公平有序、充滿活力的市場環境，同時鼓勵創新，從而提高銀行業和保險業的集聚程度，進而提高整個上海市的金融產業集聚程度。金融產業是上海的支柱產業，它們一方面促進上海市經濟更好更快地發展，另一方面具有總部功能的金融機構在上海市的集聚是上海市建立國際金融中心的重要前提（梁穎等，2006）。

4.2 加強與上海自貿區建設聯動，進一步推進金融改革

自貿區建立以來，隨著自由貿易賬戶、跨境投融資等金融業務的開展與深化，滬港通、深港通等陸續推出，上海金融中心的開放度和便利度明顯提升。在今后上海應當進一步落實“金改四十條”，②大力加強金融中心建設與自貿區建設的深度聯動，率先推動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增大金融服務業的開放程度，加快建設面向國際的金融市場，同時不斷完善金融監管并有所創新，更好地推動上海金融中心建設向縱深發展，更好地為全國深化金融改革開放探索新路徑、積累新經驗。

4.3 加強與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聯動，加快推進科技金融創新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席卷而來，面對新環境、新趨勢，上海應當緊緊圍繞“22條意見”，加強金融中心建設與科創中心建設聯動，為科技產業合理配置金融資源，著力引導金融資源更加廣泛、更加深入地融入創新鏈和產業鏈。其中最主要的是積極開發創新金融產品和業務，著力解決中小型科技企業的融資需求，助力創新創業。這樣能夠推動科技金融服務創新，增強科技創新企業獲得融資的可能性，營造出有利于加快科創中心建立的良好金融服務環境，使得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與科創中心建設協同發展，實現雙創的目標。

注釋：

①2015年8月上海發布《關于促進金融服務創新支持上海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實施意見》。

②央行2015年10月31日公布的《進一步推進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金融開放創新試點加快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方案》。

[1]Davis E P.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dynamics of financial markets: the Primary Eurobond market[M]. Economics Division：Bank of England, 1988.

[2]Krugman, P. Geography and Trade[M]. Cambridge, MA：MIT Press, 1991.

[3]Kindle Berger C.P. The formation of financial centers: A sthdy of Comparative Economic History[M].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4.

[4]Pandit N.R. Gary A.S. Cook G.M. Peter Swann. A Comparison of Clustering Dynamics in the British Broadcasting and Financial Services Industrie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Economics of Business, 2002, 9(2):195-224.

[5]程書芹,王春艷. 金融產業集聚研究綜述[J]. 金融理論與實踐 ,2008（4）:96-100.

[6]陳文鋒,平瑛. 上海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的關系[J]. 統計與決策,2008（10）:93-95.

[7]賀衛, 李柯陸. 上海市金融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研究[D]. 上海：東華大學旭日工商管理學院, 2015 (33): 259-260.

[8]貨幣政策分析小組.2015年上海市金融運行報告[R]. 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2016.

[9]李林, 丁藝, 劉志華. 金融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溢出作用的空間計量分析[J]. 金融研究, 2011, 5(3): 113-123.

[10]梁穎,羅霄. 金融產業集聚的形成模式研究:全球視角與中國的選擇 [J]. 南京財經大學學報 ,2006（ 05）:16-20.

[11]劉斌. 金融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D]. 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 2013.

[12]茹樂峰,苗長虹,王海江.我國中心城市金融集聚水平與空間格局研究 [J]. 經濟地理 ,2014（2）:58-66.

[13]任淑霞. 金融集聚與城市經濟增長研究[D].北京： 北京郵電大學, 2011.

[14]饒余慶. 香港—國際金融中心[M]. 香港：商務印書館有限公司，1997.

[15]任英華, 徐玲, 游萬海. 金融集聚影響因素空間計量模型及其應用 ① [J]. 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 , 2010 (5).

[16]任英華, 姚莉媛. 金融集聚核心能力評價指標體系與模糊綜合評價研究 [J]. 統計與決策 , 2010（11）: 83-84.

[17]史修松. 產業集聚及其測度理論研究動態[J]. 科技管理研究 ,2009（9）:267-270.

[18]談儒勇. 中國金融發展和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研究[J]. 經濟研究 ,1999（10）:53-61.

[19]張會新,杜躍平,白嘉. 陜北資源產業集群的區位熵和RIS模型分析 [J]. 資源科學 ,2009（7）:1205-1210.

[20]趙曉霞. 金融集聚視角下的中國大城市經濟增長方式探究[J]. 管理世界 , 2014 (5): 174-175.

責任編輯：蔣亞林

C912

A

1674-4144（2017）-08-30（8）

葉小同，華東理工大學經濟發展研究所碩士研究生。

楊上廣，華東理工大學經濟發展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通訊作者）。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都市擴張過程中的空間非正義問題及人本價值實現”（編號：15BRk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