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蝴蝶的自然品行到中國文化

王世宏

摘要：蝴蝶意象自身的生物屬性與自然風物，與人的審美心態，與社會文化觀念融為一體，形成蝴蝶豐富的文化特質，從中較典型地反映出了其承載著人們的情濃意遠、國人的溫柔博愛、浪漫熱情的生活情趣和文化的多情易感，苦難堅韌的執著精神和國人的精神面貌，體現出人情與人性的美。本文通過蝴蝶美麗多情的自然品行作為切入點，引申出破繭成蝶的堅硬不撥的執著精神，梳理出蝴蝶生成的文化背景、時代的社會生活、思想文化，人情風物引用的意義與文化傳承，以及對現代生活的啟示，剖析出人們對自由、美麗、愛情等美好的向往與追尋。

關鍵詞：自然品行；文化意蘊；現代啟示

一、蝴蝶的自然品性

蝴蝶被人們賦予“會飛的花朵”和“大自然的舞姬”之美稱。蝴蝶體態窈窕，婀娜多姿，飛舞在百花叢中，蝶花相映，點綴著青山綠水，賦予大自然以生機，成為美的化身，蝴蝶以其身美、形 美、色美，更能引起人們的贊賞，很早就成為中國文化關注的一個審美元素。蝴蝶作為中國古典文學中的一個獨特的意象存在，有著悠久的歷史它承載了人們的賦予的最美麗的想象。在形體上，蝴蝶美于它羽翼，觸須的圖案，集美于一身，是一個天生尤物。蝴蝶有著一對讓人生羨的雙翼，羽翅線條柔和優美勻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是一幅天然圖畫，絢爛華彩。蝴蝶翅膀沾染上花的香粉，均衡勻稱，行動處溢香陣陣。蝴蝶不僅美于薄紗的翅翼，觸須也極其纖細修長，有著極強的感知能力。憑著修美易感的觸須，蝴蝶探知環境，分辨險夷，才可在草地花間，優哉游哉地自在飛舞，不至迷失。 蝴蝶輕盈剔透的羽翅和纖美修長、活潑靈動的觸須，眾多文人雅士們予以不斷地贊美和詠唱，翅膀或粉雕玉琢，或薄于粉繒，觸須纖柔輕靈，溢暖弄情。蝴蝶擁有著五彩斑孄的翅膀，成雙成對的翩翩起舞，在花叢中，在草地上，一前一后，上下相近，平行同步地向前飛行。有劃著環形螺旋式行進，有上下翻舞著飛進，有的相互嬉戲逗樂，有的是拼力驅趕。忽近忽遠，若即若離，在蝶道道的行進中，用飛舞的身姿表達對同類的喜怒哀樂，愛憎情感。蝴蝶一生，系于植物，花朵間，樹叢中，古詞曰：“蝴蝶胡高飛，暮宿桑樹間”，“花叢亂數蝶，風簾入雙燕”，“鳥鳴千戶竹，蝶舞萬花叢”，無論是渲染場景，還是抒發性情，這些形象的描寫均繪出了蝶與花相對相伴，花的美麗、蝶的輕盈、植物的靈氣配以蝴蝶的靈動，顯得動靜相宜，優美和樂。

二、蝴蝶意象的文化內涵

蝴蝶意象的形成，在歷朝歷代社會心理，經濟生活，文化審美所投注的深情凝聚中，蝴蝶意象歷經破蛹而出的劇痛，生命的短暫以及隨時伴隨的未知危險，艱難成長為一個凄清唯美的情感聚體。從先秦散文，到漢魏詩賦，直至明清小說，蝴蝶翩躚哲學，文學，史學和藝術等諸多文化領域，一路成長，發展，豐富著......先秦哲人莊周，于閑暇之際的一個夢境，成為一個經典的寓言，形象生動，內涵豐富，體出幻化自同的生命渴望。魏晉南北朝時期，郭茂倩編著的《樂府詩集》其中含“蝶”詞條有32首，《玉篇》、《廣韻》和《洛陽珈藍記》對蝴蝶均有注釋和記述，文學和史學等的共同關注，使得蝴蝶的內涵得以不斷地提升和發掘。李鏡遠的雜曲歌辭《蜨蝶行》描寫的一只蝴蝶在暮春三月，正自在無慮地遨游于東園，被一只前來捕食的燕子持去喂小燕，講述自已畢命于災難的凄慘和小燕得食的鼓翼高歡，通過社會弱小無助受欺壓，遭迫害的境遇，控拆現實社會的不公。宋人以俗為雅的審美追求，文學題材趨于日常生活，對嬌小的蝴蝶大加贊賞，縱使感傷，也是淡淡的彌漫在高雅的格調中，蝴蝶承載的情感也被高置在“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優雅之中。元明清三朝，不乏對蝴蝶意象的渲染生發，在《包待制三勘蝴蝶來夢》、《東堂詞》、《紫釵記》里的有大量的蝴蝶描寫，到了清后期近現代，出現了蝴蝶文化熱潮，也承襲了蝴蝶的世俗化的特性，有以詼諧之筆描寫游戲人生的“鴛鴦蝴蝶派”，專寫艷情，對文壇的影響較大。蝴蝶從古典文學中的多重意義總趨勢上具國人好靜的性格、以柔克剛的策略、中和為美觀、重陰性的認知論和物我合一的哲學觀加以潛移默化。從莊周夢中翩躚而出的蝴蝶，經歷了先秦文化的熏陶滋養，羽翼從最初的毛毛蟲般的濕澀暗淡，變得愈加繽紛色彩。隨后的漢魏之風，唐宋之氣，元明清之流，近現代之化，經歷朝歷代文化和風的吹和沐浴，蝴蝶的文化意象也隨之發掘與提升、拓展與豐富、繼承與演進、傳承與嬗變。從最初的瘦小，變得更加腴、從偶被提及到不時注目，蝴蝶意象漸漸化育成一個成熟的意象個體翩躚在意象的鮮花叢中。

三、蝴蝶文化意蘊的現代啟示

中國古典文學中的蝴蝶，從遠古翩躚而來，作為古典文化的一個載體，是美麗的彰顯，自由的代表，愛情堅貞的象征。美麗的蝴蝶文化，包含容納了文學藝術，服飾禮儀，宗教哲學，以及經濟娛樂等廣泛的物質和精神層蘊。對于現代文化和生活的點滴，進行著無所不在，無時不有的濡染和昭示。蝴蝶在成長的過程中，最能為人們經典稱道的就是一次一次痛苦的蛻變，一次一次的離解和重建的破繭成蝶。羽化后蝴蝶，經過對環境的稍稍適應更可以在廣闊天地中自蹁躚飛舞，折射出堅強的生命力，同鳳凰浴火重生只為飛翔，飛蛾撲火消逝只為光明一樣，艱難而無畏無懼的義無反顧，這種對美好的渴望和對飛舞的堅持，給人不盡的感動和生活的啟念。蝴蝶，因自身的濃縮和沉積，就是文化傳承的最好載體。人們對生活的感情，許多美好的無形內涵已經賦予給了蝴蝶。蝴蝶的翩然和多變，以及其生命短暫主題的氤氳滲透，在特定的氛圍中渲染出一種感傷的生活旋律和基調，體現出文化的悲憫情懷。蝴蝶文化所沉淀的經典寓意象如莊周，梁祝等已經深駐人們心中，于各種生活狀態中經過不斷的詮釋、層層經歷代的情感認同，固定為可以把握和文化符號，以單純特定的獨一無二的形式停留在人的腦海心田。蝴蝶是和諧的代稱，蝴蝶是花間的天使，穿花授粉，吃食害蟲，保證了植物的碩果累累，五谷豐登。通過自身的麗質在美化了大自然的同時也保證了生態的平衡，用美的觀感和物質的實實惠來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蝴蝶，極小的形體，擁有極豐富的有形內涵，又兼備了種種無形的涵蘊，而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深蘊著中華文化的層層積淀，使得一代代盡情迷戀和沉醉，在人們生活活力和創造力的洋溢下，成為一個貫徹文化春秋的鏈條，同時又肩負著肩負著凝聚民族智慧，引領文化承繼的歷史使命，并對其予以不倦的指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