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尼蘇達州弗里本縣,山羊貝拉(左)和艾拉在水畔吃草。到鄉村博覽會比賽的農莊動物有時會在市集上被賣掉,以制作乳品或肉類。而有一些,像是貝拉,得以暫時逃過一劫回到自家的草場上。
鄉村博覽會有點兒像是動物的選美大會。我們選擇性飼養山羊及綿羊的方法已經重塑了它們的進化之路。
我從丹佛市搬到明尼蘇達時,心里想著的是為這種動物血統競爭的觀念留下記錄。鄉村博覽會上的普遍現象是──農場主們想讓自己飼養的動物拿大獎,但是大部分的動物都無法獲勝。我想,不管是在高中畢業舞會挑選舞伴、參加籃球隊甄選還是應聘工作時,我們都體驗過沒被選中是什么滋味,但是落選究竟是什么樣子?
我在博覽會上觀察評審們將動物排成一列、為它們評級。然后,我會找到落選參賽動物的主人,詢問能否為他們和自己的家畜拍一張風格化的照片。影棚式的背景給畫面增添了些許正式的感覺,但是地上的畜糞和干草展現出原生態的環境。我讓孩子們想象自己是明年的冠軍,這么一來,他們就馬上顯現出自信的神色。

15歲的路易斯·瓦格納和小名“阿呆”的貝拉在弗里本縣的鄉村博覽會上參加角逐,爭奪參加在明尼蘇達州圣保羅市舉辦的州級博覽會的名額。路易斯給自己的山羊起了和金·凱瑞1994年電影《阿呆與阿瓜》主角一樣的名字。“一旦給動物取了名字,你就和它建立了緊密的關系。”R.J.克恩說, 他在2016年為這對搭檔留影。

安哥拉山羊“安娜貝爾”(右)和“歡騰”漫步在阿諾卡縣的雪地中。這種羊的毛是制作馬海毛的原料。克恩在明尼蘇達州的十場鄉村博覽會拍攝過落選動物之后,又奔波至此地拜訪它們的家鄉。

八歲的科爾·海內克在阿諾卡縣博覽會上展示他的山羊安娜貝爾。“你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自己的羊。”克恩說。由于都市化吸走了鄉村人口,鄉村博覽會正在轉變。明尼蘇達州達到退休年齡的農民數目正在增加,另一方面,普查資料顯示新增農民的人數正在降低。

明尼蘇達州博覽會在全美算是規模相當大的了,每年吸引將近200萬名訪客參觀。但是小型的鄉村博覽會卻正面對不確定的未來──像是克雷縣博覽會,三歲的萊莉·斯托里─波柏爾在這里展示她的綿羊奈莉。克恩造訪的幾個當地競賽擂臺都只有寥寥幾名觀眾。

奈莉(左)和它當時的伴侶雷德羅克在克雷縣的自家草場上吃草。人類最早豢養的動物中就有綿羊和山羊,克恩鑒于這一原因而選擇對它們進行拍攝。“我們是在這個特殊的大家庭里一起進化的,”他說,“這是一種互惠關系。”
落選的失意不會持續太久。為了展現更豐富的視角,我想到我也應該嘗試到孩子們家的草場上去拍攝他們與落選動物的照片。但是,這就像在畢業典禮兩個月后采訪大學應屆畢業生一樣,他們大半都已經邁向下一個階段。
鄉村正在發生改變,博覽會也不再像過去一樣是孩子們的大事件。但愿鄉村博覽會一百年后依然存在,而年輕人仍可從飼養、展示動物中學到東西──但不難看出,因為孩子們離開農場,這種生活方式正在遺失。我們都應該留心,想一想這對鄉村的可持續發展和土地保護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