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智
摘 要:《天安門》是尹朝陽創作于2007年的“烏托邦”系列中的一件作品。題名《從內心追問的“大人”到宏大敘事的“小人“》,所指的即為在尹朝陽整個藝術創作生涯中的一個階段中所體現的風格變化,即從關注藝術家內心的題材,到將視角放在一個能看到地平線的地方的宏大敘事題材的轉變。
關鍵詞:藝術轉向;內心追問;宏大敘事;人物塑造
中圖分類號:J3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21-0039-01
呂彭在評論其作品時說到:“我們不必真的對作品的主題過分在意,重要的是表現手法的變化。”在談到為什么他的創作要運用當時已泛濫的政治符號是,他表示其想要“將過去與政治宣傳相關的視覺符號都拎出弄一遍”①,但是其目的卻在于賦予這個視覺符號一個新的角度。在尹朝陽的《眩暈》的系列作品中,他利用機械鋸齒在畫面中刮出“漩渦”紋理,但是就其創作方法而言,其方式多是將已經創作過的題材重新用不同的技術語言“包裝”,使其呈現出不同的藝術理念。
一、內在性向現實的轉變
廣場系列的圖示來自于尹朝陽無意中看到的一張長安街的照片,當時他突然就感覺到這其實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隨后他的創作就跨進了另一個階段,轉到了“一個能看到地平線的地方”。尹朝陽說“《烏托邦》是對過去的我一個必須的交代。對那些業已退化或仍然殘存的理想的一次隆重的撫慰。”②
尹朝陽畫中的“廣場”是實際存在的場景。藝術家在《神話》中所表現的是西西弗斯式的超人,或是像在“正面”一類作品中所表現出的夸張,但具有表現性的正面人物肖像。然而在此藝術家的作品卻擺脫了以往表達中過分的內在性,轉而將目光看向了歷史與現實,諸如畫家利用天安門的歷史遺跡讓其思緒回到現實,以此為依據擺脫純粹的個人的冥思苦想。 在作品《天安門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上述所提及的其主題對于現實的轉向。畫面中我們可以清晰的辨認出畫面中的現實物象:占據畫面二分之一篇幅的,處在主題位置的天安門,其下方即為充斥著螻蟻般人物的廣場部分。然而從畫面的表現性上來說也是具有現實性的,就是藝術家對于色和筆觸的運用,表現出了畫面中的物象——天安門和廣場——所代表的現實意味,即通對于紅色的運用,一方面表現出天安門與代表中國傳統的聯系,同時由于筆觸和螻蟻般人物形象的處理,使畫面中出現以天安門為中心,旋風式的向著一中心吸附的效果,似乎畫面中的人和天都在被其吸引而去,但是在各種元素的綜合下,畫面中的紅色透露出微弱的陰暗、詭異、血腥的色彩。
以《天安門》為代表的”烏托邦“系列作品,其關注點轉向了現實的建筑、現實的廣場、現實的狀況,雖然其表現的看似是表現意識形態的“大”的題材,但并不表示此時藝術家的心理轉向了”政治“這一看似遠離生活的意識形態。相反,其創作更多的是表現一種對于當下生活的反應,實質上是對此前極度的內心凝視的升華,其實質是用獨特的藝術表現手法去消解其物象本身具有的政治性,藝術家所擺出的是一個中性的姿態。
二、藝術形式的轉變
尹朝陽的藝術創作受到里希特的影響很大。在《天安門》這件作品中可以看出明顯的里希特痕跡,即受影像效果影像所形成的虛幻景象。對于尹朝陽來說里希特所帶給他的不僅僅是“虛”的表面,還是一種具有時代氣質的技術,對他來說里希特讓他看到了一種藝術表現的可能性。里希特藝術的無規則的理念被尹朝陽所接受,并啟發著他的藝術實踐,即不斷的的去改變其創作方法和風格,不受既有的藝術規則的束縛。
在作品《天安門》中,尹朝陽所選擇的這種“虛”的表現手法集中體現在其對人物的處理上。在《天安門》中,本在其藝術表現中,具有獨特性的人物形象,轉而變成了毫無個性的、麻木的、行尸走肉般的螻蟻般的人物。畫面中的人物僅被表現為一個剪影,除了具有疏密和整體動勢安排,其人物形象幾乎沒有做任何刻畫。藝術家的重點仍在對人物的表現上,只是其改變的表現方式,此前是對單個人物形象個性的、強烈的刻畫,而在這件作品,及其相似的系列作品中,對人物是群體的、模糊的刻畫。是從對內心追問的“大人”到宏大敘事的“小人”的轉變。
三、結論
在尹朝陽的不同系列的作品中,存在著風格迥異的形象面貌,就本文所涉及的部分,《天安門》及其所代表的系列作品相較于其此前的作品其人物形象經歷了從“大人”到“小人”的轉變,這其中所包含的是題材和表現方式兩方面上的轉變,即從對自我內在性表現向對現實元素的題材的轉變和從明確、激烈、正面的人物形象向模糊、細小的螻蟻般的人物效果的轉變,其結果的是藝術家對極度的內心凝視的升華。
注釋:
①館徐聚一,尹朝陽.尹朝陽訪談錄[M].北京:中國今日美術館出版有限公司,2011:321.
②朱其.烏托邦_尹朝陽[M].2004:99.
參考文獻:
[1]呂彭.新繪畫的心理修辭——關于尹朝陽的藝術[J].東方藝術,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