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容脫化 融匯貫通

李道媛

摘要：在作品《虞山楓林圖》中，王翚開始用古法表現真山水，這顯露出了他集古人之精髓，而給以創造性運用之端倪。在作品《康熙南巡圖》中，王翚那種古中有我的山水畫，已經形成了自家特有的情味與程式。王翚通過對傳統山水畫比較系統的整理，錘煉出了具有綜合概括性的形式法則。在意境筆墨與丘壑的結合上，王翚的繪畫風格是清秀工麗，繪畫內容是雅俗共賞，他被后來人尊為虞山畫派的創始人。

關鍵詞：融匯貫通；托古改制；《虞山楓林圖》《康熙南巡圖》

臨摹：摹古而亂真

王翚是位善于臨摹的大家。在集古的過程中，他既能追本溯源、融合善變，又善于概括精華而演化出新的融匯貫通能力，充分顯示出畫家系統整理我國的山水畫之探索精神。

明清以來，學畫和學習書法一樣，均從臨摹入手，先學一家，再旁參他家，最后自成面目。王翚自幼年習畫，在家鄉繪畫風氣和繪畫家學的陶冶下，較早地走上繪畫的道路，從而逐漸成長為擅長摹古的職業畫家。

王翚曾三次臨摹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苦苦追求畫中氣韻，最后才領悟到個中三味……他臨摹南宋趙伯駒《翠嶺晴云圖》也不是全盤照搬，而是進行了小變革，去掉了刻畫之跡，施之于淺淡青綠，使其這一仿畫既保持了原作的神韻，又更加顯現清潤沁人。他拜了王珂為師，因好學深思，其摹古而亂真的能力也與日俱進。20歲左右，他獲得了超越舊有視野的機遇，隨后躋身于畫苑精英之列。以后，王翚開始逐漸擺脫只在一家一派中進行仿效的觀念，開始擺脫自我局限的趨向，從而走上了在師古中進行貫通融匯的道路。

在這一時期的作品當中，王翚能夠在講究筆墨韻味的同時，發揮職業畫家固有的長處，在臨仿古人中把握其變化豐富的丘壑特點，讓同輩文人畫家有望塵莫及之感。

寫生：《虞山楓林圖》

歷史上凡有成就的藝術家，無一不是親近自然界的，無一不是以現實生活作為創作源泉的。王翚在青年時代就遍游大江南北的名山大川，深受大自然景色的感化，通過現場觀察和寫生，積累了豐富的創作素材。

王翚對于家鄉常熟的一山一水，更是無比熱愛。他多次寫生作畫而曾足跡踏遍虞山的各個角落。王翚37歲時，應友人之囑所作《虞山楓林圖》，繪寫家鄉虞山的秋景。王翚在創作此圖時也仿照黃公望的畫法，運用圓潤的中鋒筆法而進行勾皴點染，并且施以輕淡而鮮麗的色彩，努力追尋《秋山圖》之神韻，同時也較真實地刻畫了家鄉的勝景。

《虞山楓林圖》雖然非仿《秋山圖》，卻是全用黃公望的書法，又以對家鄉之勝景的切實感受而描繪，似傳《秋山圖》之神影，已經開始用古法表現真山水了。在不惑之年以前，王翚就已在作品中顯露出集古人之成就而給以創造性之運用的端倪。

年過半百的王翚，憑著對家鄉山水田野的相處之親身感受，以筆寫生，實地創作了《虞山十二景冊》。

創作：《康熙南巡圖》

王翚的藝術影響遍于朝野，于是他開始進入創作盛期，變被動地應邀作畫為主動地選擇求畫者，并且在更多地觀摩前賢名跡和感受自然中走向了藝術的成熟。在意境筆墨與丘壑的結合上，王翚那種古中有我的山水畫，已經形成了自家特有的情味與程式，達到了較高的成熟。

《康熙南巡圖》是王翚60歲以后的巨幅創作，他歷時三年才完成。在《康熙南巡圖》中，王翚描繪了康熙第二次的南巡。在該作品中，從離開京師到沿途所經過的山川城池、名勝古跡等，每卷均有康熙出現。繪畫作品以鮮明的色彩和工整的手法，真實、細致地表現了所經之處的風土人情及農業、商業的繁榮景象，具有珍貴的史料價值和藝術價值。

《康熙南巡圖》此卷本為重設色，共12卷。王翚完成以后，受到了康熙皇帝的贊賞及其太子的召見，被視為畫之正宗，一時聲震南北，求購者源源不斷，追隨之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虞山畫派。

由于王翚的畫風清秀工麗，內容雅俗共賞，很受人們的青睞和追捧，他無疑成為了虞山畫派的中流砥柱，被后來人尊為該派的創始人。

王翚曾多次以萬里江山和江南的秀山麗水作為繪畫題材，創作出許多膾炙人口的詩畫佳作，例如《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等等。

融通：托古改制

王翚在畢生的丹青生涯中，通過借鑒、吸取古代諸多名家名跡的藝術技巧精髓，托古改制。他倡導和主張的藝術見解、審美情趣以及置陣布勢、筆墨敷色等繪畫技法，為眾多畫論、畫史研究者和山水畫家們所津津樂道，所學習繼承。

有人認為王翚所做的《溪山紅樹圖》是他的代表作，作品中描繪了山麓曲抱，秋風揚波，兩岸秋林，紅雨落木。溪岸之上，山路盤曲。山下村落掩映，山上古剎雄峙。在山崖林木之間，一線瀑布飛瀉而下。該圖的技法主要是用渴筆畫成，皴法以牛毛皴兼解索皴為主。在著色上，用朱砂和赭石去點染紅葉，以花青、石綠相襯。

王翚所做的《重江疊嶂圖》，運用南宋排列有序的披麻皴與圓弧的筆法，參合北宋遒勁的雨點皴之筆法，既有巨然蹊徑曲折、層次分明、厚實不迫塞的筆意，又有董源天真清淡、秀潤滋溽的墨彩……該畫集眾美于一身，被乾隆譽為"國朝第一卷，王翚第一卷"。

除水墨山水外，王翚還畫了許多青綠山水。而這些繪畫作品，他多用唐宋筆墨為之，著色古雅明快，色墨相映。

王翚在王時敏、王鑒發展南宗畫派的基礎上，借鑒北宗的某些技法，比較全面的對山水畫傳統進行整理，形成具有綜合概括性質的法則。王翚在研究古代諸家成就之中錘煉出一整套無往而不適的形式法則。

王翚的虞山畫派，在當時從學者很多（至于該畫派末流的不良影響，筆者認為應該另當別論）。

王翚先從全面繼承再兼容脫化的深度出發，他從整體上追溯唐、宋、元之畫法，學到了唐畫的氣韻，獲得了宋畫的刻意，盡得了元畫的變化，從而成為獨步江南、名聞海內并形成獨特風格流派的一代畫圣。

參考文獻：

[1]張桐瑀《影響中國繪畫的100位畫家》海南出版社2004年10月版

[2]李麗紅《獨特畫派·著名繪畫流派與特色》現代出版社2014年8月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