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滴“擰不清”的油污

段奇清

1936年，阿曼西奧·奧特加出生在西班牙加利西亞附近的萊昂。因為父親工作調動，他們舉家遷往拉科魯尼亞。

奧特加12歲的那年，一天下午，母親在去學校接他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家食雜店，打算給他買些糖果。只聽見店主對母親說：“太太，我很抱歉，不能再給你賒賬了。”當他和母親離開時，背后又傳來店老板的聲音：“這一家人真是一滴‘擰不清的油污。”

回到家后，奧特加對母親說：“念完這一學年，我就去掙錢，讓那些人看看我們家到底是不是‘擰不清的油污！”見到兒子如此有志氣，在一番勸說后，奧特加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母親只好含淚點了點頭。

輟學后，奧特加來到一家服裝店當學徒，那是一家專門給富人制作襯衫的高檔裁縫鋪。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抓緊時間努力學習各種技能，爭取一切機會去參與服裝的設計和制作。而且，在許多場合，他都會“大言不慚”地說：“我一定得搞出些名堂！”

1963年，在有了一定的積蓄后，奧特加辭掉了那家服裝廠部門經理的職務，創建了一家名為ConfeccionesGoa的裁縫鋪，專門生產一種價格比較低廉的睡袍，并將產品送到當地商店售賣。這一年，奧特加27歲。

20世紀70年代初，在奧特加的裁縫鋪剛剛有些起色時，出現了石油危機，企業破產潮席卷歐洲，奧特加的裁縫鋪也陷入破產的邊緣。那一段時間，奧特加成天都在苦苦思索，如何走出困境，但并無良策。一天，依然找不到出路的奧特加滿含怨懟地說：“這該死的石油危機！”就在這時，他心中一亮！原來，他從石油想到了當年食雜店的店主說他們家是“擰不清的油污”這句話，“對，我就做一滴油污！”

奧特加成立了ZARA品牌，并且把自己這滴“油污”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也就是將ZARA門店開在最繁華的商業區，而且和最有名的商店相毗鄰。就這樣，全球第一家ZARA門店在拉科魯尼亞最繁華的中央大街面世了。此后。因時尚的設計和低廉的價格，ZARA受到追求時髦、工資卻不高的青年消費者的追捧。

奧特加將這種銷售策略稱為“油污模式”。從此，他都會將門店開到城市最繁華的地區，并慢慢將觸手伸向周邊較小的城鎮，就如同“油污”一般，先由一大滴，然后慢慢浸潤延伸。比如在紐約，ZARA門店選擇第五大道;在巴黎，ZARA門店選擇香榭麗舍大街;在米蘭，ZARA門店選擇艾瑪紐大道;在東京，ZARA門店選擇Shibuya購物區;在上海，ZARA門店則選擇在南京西路的平安電影院登場……并且，ZARA一直堅持“零廣告”的銷售策略。當別人把錢大筆大筆地花在媒體宣傳和市場活動上，奧特加卻用賺來的錢開設更多的店鋪。由此，四十多年來，奧特加把店鋪開遍了世界，88個國家有ZARA門店進駐，全球的ZARA門店有七千多家，超越了奢侈品牌LV。

盡管列入世界富翁的行列，但奧特加依然保持“油污”的本色。他總是穿著合身的老舊襯衫，穿梭在各部門間“監工”，并且和員工一起在公司餐廳就餐。他最愛吃的食物是廉價的馬鈴薯，而且總是吃得干干凈凈，一點兒也不浪費。

奧特加讓“油污”變得不同一般，有著超強的延展力，成為世界一道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