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詩人不能裝樣子

陳亦權

1939年，陶行知在重慶創辦育才學校并親任校長。作為詩人，陶行知還創辦了一份詩報，并組織一些愛好詩歌創作的學生成立了“榴火詩社”，他自己還專門為詩社題了詞。

每到有空時，陶行知就會組織學生去一些公眾場合舉辦朗誦會。幾次活動下來，這些文學青年開始有點飄飄然了。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像詩人，有的留起了長發，有的特意穿起了破衣服，有的年紀輕輕就開始蓄起了胡子。

看到學生們這副樣子，陶行知驚詫地問：“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個個都打扮得不倫不類、不人不鬼？”學生們笑著說：“陶先生，這就是詩人的派頭呀，詩人就是要特立獨行、不修邊幅。你看我們留胡子、留長發，這就叫為藝術而養精蓄銳呀！”

“養精蓄銳？依我看，這分明叫裝模作樣。”陶行知哈哈一笑后，語重心長地說，“有的著名詩人確實不修邊幅，但他們不是裝的，而是過分投入于詩歌中，忘記了生活的存在，那是一種藝術和心靈的境界。但是在沒達到那個境界之前，你們還只是普通人，還只是詩歌的愛好者，你們不能忘記生活。你們只是想裝樣子來裝飾形象、點綴生活，這絕不是詩人應該有的態度和樣子。”

說完，陶行知揪了一把身邊一個男學生的長頭發，說：“這是藝術的長發嗎？不，這是茅草山，我要是往上面點一根火柴就是‘放火燒山了。”

從此以后，學生們都干干凈凈的，以更好的精神面貌投入到文學創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