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MRIO模型的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轉移

龐 軍,石媛昌,李梓瑄,張浚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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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MRIO模型的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轉移

龐 軍1*,石媛昌2,李梓瑄1,張浚哲1

(1.中國人民大學環境學院,北京 100872；2.中國農業大學理學院,北京100083)

基于MRIO模型,自主編制了包括京津冀三地及其他省份?13個行業的2007年中國區域間投入產出表,選取SO2?NO?工業粉塵?煙塵?COD和氨氮六類污染物,測算了京津冀三地的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并引入貿易污染條件指標分析雙邊貿易對京津冀三地污染排放帶來的不同影響.結果顯示:從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的轉移格局來看,北京是最大的受益方,河北是最大的受損方,天津則相比河北是受益方但相比北京是受損方;京津冀地區的產業分布特點是影響地區間貿易隱含污染轉移格局的重要因素;巨大的產品調出規模?偏重污染密集型產業的產品調出結構以及不利的貿易污染條件等因素共同作用使得河北成為京津冀地區環境質量受地區貿易負面影響最大的省份.

MRIO模型；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污染轉移

隨著近三十年來經濟的全球化發展和生態環境挑戰的日益嚴峻,衡量貿易所帶來的污染問題已成為學界的研究熱點.迄今為止,已有大量研究實證分析了貿易與環境之間的復雜關系.部分學者認為自由貿易有利于環境保護,如Cole認為自由貿易有利于資源的最優配置[1], Voigt[2]認為自由貿易的經濟體制能夠自發地突破環境壓力對經濟發展帶來的阻礙,有利于環保產業的發展.然而,也有部分學者對上述論點表示質疑,如Copeland等[3]認為自由貿易可能會導致“高能耗?低環境質量、低實際收入”的不良循環,并證實了貿易誘導環境退化的假說;Dua等認為國家出于保護本國資源密集型企業的目的,會傾向于競相降低環境標準,甚至出現生態傾銷的現象[4].更多的學者則認為貿易與環境之間的關系取決于參與貿易國家的經濟發展程度,如Muradian認為由于環境成本會由進口國向出口國轉移,發展中國家作為出口國因此往往會承擔更多的環境污染[5]; Porter認為發達國家會制定嚴格的環境標準,因而不會出現貿易導致其環境標準降低的現象[6].

隨著氣候變化問題的日趨嚴峻,國際貿易中隱含碳轉移問題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現有研究均得出國際貿易會導致國家之間的碳排放轉移這一結論[7-9].大多數學者采用區域間投入產出模型開展分析.區域間投入產出模型根據編制方法的不同分為不同的類型,其中以MRIO (multi-region input-output analysis)模型的精度較高,近年來在貿易隱含碳轉移方面得到了廣泛應用[10-11].另外,也有少數針對國際貿易中隱含SO2等常規污染物轉移量的研究[12-13].

國內有學者利用MRIO模型針對我國省區間貿易隱含碳轉移情況開展了定量研究[14-15].另外,也有學者嘗試利用MRIO模型分析國內省區間貿易隱含常規污染物如SO2的轉移情況.例如李方一等[16]基于劉衛東等[17]編制的2007年30省市區域間投入產出表測算了國內各區域SO2、COD、固廢和重金屬等4種污染物的排放量和區域間隱含污染轉移量,但該研究采用估算方法得到的行業排放數據對于測算結果的可靠性有較大影響,且沒有針對各省市在行業層次上展開分析.總體來看,迄今為止關于國內省際間貿易所帶來的隱含污染轉移研究還不多見.事實上,國內省際間貿易帶來的隱含污染轉移問題不容忽視.同時,電力跨省輸送所帶來的隱含污染轉移量在此前的MRIO模型測算中往往被忽視,但這也是影響電力輸出省份環境質量狀況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前,“京津冀一體化”戰略正在實施過程中,該地區省際貿易產生的隱含污染轉移量以及與此相關的三地產業分布及貿易格局等問題值得深入研究,對于促進京津冀地區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也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部分學者針對京津冀地區污染物來源和特性分析以及污染控制的健康效益評估開展了相關研究[18-21].然而,迄今為止針對京津冀地區構建多區域投入產出表并利用MRIO模型方法開展地區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分析的研究還很少見.本文將構建包括北京、河北、天津和國內其他省份在內的四區域MRIO模型,選取二氧化硫(SO2)、氮氧化物(NO)、工業粉塵、煙塵、化學需氧量(COD)和氨氮六類污染物,對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問題展開深入分析,且在分析過程中考慮電力跨省輸送帶來的隱含污染轉移量,同時引入貿易污染條件這一指標,分析雙邊貿易對雙方污染排放帶來的不同影響,為促進京津冀地區環境質量改善和經濟協調發展提供參考.

1 模型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地區和行業劃分

基于研究目標,本文需要編制出一份多區域投入產出表,該表包括京津冀三地和其他省份,其中其他省份指中國大陸除京津冀地區之外的其他省份(限于數據可得性,未包括西藏).同時,將2007年中國投入產出表的42個行業合并為13個行業,具體如表1所示.其中,其他行業是國民經濟中除了前12個工業行業之外所有其他行業的總稱.

表1 京津冀地區MRIO表中的行業劃分

1.2 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調整

為了編制多區域投入產出表,還需要在上述表基礎上做如下幾點調整:第一,將現有全國表和各省市42部門投入產出表合并為13部門投入產出表;第二,將各省市表中的本地區最終使用分解為投資和消費;第三,將各省市只區分了流入和流出列向量的兩列表調整為標準的區分了進口?調入?出口和調出的四列表;第四,將其他省份所包含的27個省市各自的投入產出表整合為一張表;最后,將經由前四步得到的京津冀和其他省份這4個地區的投入產出表都調整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

本研究參照了張亞雄等[22]在編制2002、2007年中國區域間投入產出表中的做法,具體調整方法如下:設為進口矩陣,為出口矩陣,為調出矩陣,為調入矩陣,為直接消耗系數矩陣,為總產出矩陣;定義進口系數矩陣,有=/(+-);另設國產化系數矩陣為(-),為單位矩陣.則即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中間使用部分,=(-)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直接消耗系數矩陣,=(-)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最終使用矩陣,= (-)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調出矩陣,=(-)為進口-調入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調入矩陣.

1.3 區域間貿易系數的計算

對于MRIO模型,存在如下供需平衡的基本關系式:

其中:為區域間貿易系數矩陣, 是編制多區域投入產出表的關鍵參數.,A,F和在前面的計算中已經確定,這里重點介紹矩陣的確定:

式中

(3)

當前,包括《中國交通年鑒》、《全國水路公路運輸量專項調查資料匯編》在內的資料,較為詳細地涵蓋了鐵路、公路、水路運輸貨物在全國范圍內的流量和流向,可以用于計算摩擦系數.另外,考慮到省際間電力輸送對測算結果可能產生重要影響,本文也計算了電力行業的摩擦系數.具體思路如下:《中國電力工業統計資料匯編2007》[25]是一份關于各省市送出、受入電量情況較為全面的統計資料,根據這份資料,京津兩地和河北北部的電力調撥主要依賴京津冀電網,而河北南部則依賴其河北南部電網,兩個主要電網的電力輸入、送出情況在這份資料中均有明確的統計數據;同一電網內各省(市)的電力輸入量按照當年的社會用電量進一步拆分;同時,根據這份資料可以得到京津冀地區對其他省份的電力輸出量;最后,對于各區域內部的電力消費量,本文采用該年份該區域的電力生產量扣減對其他區域凈輸送量的方法進行估計.由此,可以得到四個區域之間的4×4電力調撥矩陣,據此可以計算2007年這四個區域之間電力行業的摩擦系數.

獲取各行業摩擦系數后,即可計算得到區域間貿易系數矩陣,進而得到區域間貿易系數矩陣.最終即可得到包含4個地區和13部門的中國2007年京津冀多區域投入產出表.

1.4 污染排放量及區域間隱含污染轉移量測算

對全國、北京、天津和河北的污染排放統計數據在行業層面整合后,可得到區域行業的污染排放量,進而得到直接污染排放系數,其中為地區行業的總產出,全部地區的構成直接污染排放系數向量;利用公式E=(-)-1,可以得到完全污染排放系數向量E,其子向量為地區個行業的完全污染排放系數.

基于京津冀多區域投入產出表,可得到地區的最終產出矩陣=(,,,,),包括本地(,=)和調出到外地(,≠)滿足最終需求的產品,以及出口到國外的產品(EX).據此,可得到地區基于生產端核算的污染排放量矩陣,其中是中元素經對角化調整后得到的對角矩陣.

對于地區的最終需求列向量D=(,,,,FM)T,包括來自本地(F,=)及從外地調入(,≠)用于最終需求的產品,以及從國外進口的商品(FM).本研究側重分析京津冀地區的污染排放和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問題,因進口商品隱含污染是在國外的排放,本研究在消費端污染排放核算時將不考慮這部分排放,由此得到地區國內最終需求列向量D′=(F,F,F,F)T.據此,可得到地區基于消費端核算的污染排放量列向量.其中,為E中元素經對角化調整后得到的對角矩陣.

基于上述方法得到PO和DO后,其中的元素(=1,2,...,13;=1,2,3,4)和(=1,2,..., 13;=1,2,3,4)當≠時就是地區行業與地區貿易帶來的隱含污染轉移量:前者為對地區調出商品的隱含污染,后者為從地區調入商品的隱含污染.

1.5 污染條件

在MRIO模型測算的基礎上,本文引入貿易污染條件(pollution terms of trade, PTT)這一指標來評價貿易對一個行業(或地區)的環境影響[26],計算公式是單位價值調出額的污染排放量與單位價值調入額的污染排放量之比.

貿易污染條件的值大于1表明雙邊貿易對所考察行業(或地區)的污染物減排不利,值越大這種負面影響也越大.

1.6 數據來源

本研究基礎數據的來源包括: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07年全國投入產出表及30省市投入產出表、《中國交通年鑒2008》[27]、《全國水路公路運輸量專項調查資料匯編2008》[28]、《中國電力工業統計資料匯編2007》[25]、《中國環境統計年鑒2008》[29]、以及中國環境監測總站提供的2007年京津冀三地分行業的污染排放數據,包括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工業粉塵、煙塵、化學需氧量和氨氮6類主要污染物.其中:2007年全國及30省市投入產出表是構建京津冀MRIO表的數據基礎;《中國交通年鑒》、《全國水路公路運輸量專項調查資料匯編》和《中國電力工業統計資料匯編2007》等主要用于計算區域間的貿易系數矩陣;《中國環境統計年鑒2008》和2007年京津冀三地分行業污染排放數據等主要用于得到京津冀和其他省份這13個行業的污染物排放量.

2 模型結果及分析

2.1 京津冀地區內部基于生產端和消費端核算的污染排放分析

表2反映了2007年京津冀地區內部分別基于生產端和消費端核算的6種污染物排放量,此結果不包括京津冀地區與外部(包括國內其他省份及國外)貿易隱含的污染排放量.

根據表2的測算結果:首先,2007年河北基于生產端和消費端核算的6種污染物排放量均大于北京和天津的相應排放量,尤其是基于生產端核算的污染物排放量占到了京津冀地區污染排放總量的70%;天津除了工業粉塵之外其它5種污染物的排放量均明顯高于北京;整體來看京津冀三地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均明顯高于水污染物排放量,其中SO2排放量最高.其次,基于消費端核算得到的河北省各類污染物排放量相比基于生產端核算而言明顯下降;反觀京津兩地,其基于消費端核算的各類污染排放量均明顯高于基于生產端核算的污染排放量.

表2 2007年京津冀地區內部基于生產端和消費端核算的污染排放量(t)

2.2 北京-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分析

表3給出了2007年北京與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

表3 2007年北京-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t)

從表3可以看出:在北京與河北的雙邊貿易中,河北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明顯高于北京對河北的轉移量,這6種污染物均呈現河北對北京的凈轉移態勢,其中凈轉移量最高的是SO2約為14.5萬t,其次是氮氧化物約為10.8萬t,最少的是COD和氨氮分別約為1.1萬t和794.1t.

為了進一步說明北京與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的行業分布,表4給出了2007年北京與河北雙邊貿易中各個行業的隱含污染轉移量. 根據表4的結果:整體來看,“電力?熱力?燃氣和水的生產和供應業”是河北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最為顯著的行業.除此以外,對大氣污染物而言,“金屬冶煉與壓延加工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化學工業”和“裝備制造業”也是河北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較大的行業;對水污染而言,“造紙印刷及文教體育用品制造業”?“化學工業”和“食品制造和煙草加工業”則是河北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較大的行業.

表4 2007年北京-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分行業轉移量(t)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

為了更清楚地說明河北各個行業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的原因, 對這六種污染物本文分別計算了北京-河北雙邊貿易中河北的貿易污染條件,見表5.

表5 2007年河北在北京-河北雙邊貿易中的貿易污染條件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標注“-”的單元格是由于計算中分母為零.

整體來看,對本文研究的六種污染物而言,河北對北京的貿易污染條件均超過20,其中SO2甚至達到了70,顯示河北在與北京的雙邊貿易中在污染減排方面處在明顯不利的地位.分行業來看,除了個別貿易污染條件小于1之外,在河北省所有行業按污染物類型計算的貿易污染條件值中絕大多數都大于1,并且大部分超過了10,有些甚至超過了100,表明對于絕大多數污染物而言,河北各行業在與北京的雙邊貿易中都對自身的污染物減排產生了不利影響.

總體來看,河北在與北京的雙邊貿易中呈現出隱含污染大量凈調出的態勢,是河北對北京巨大的產品凈調出規模?偏重污染密集型產業的產品調出結構和不利的貿易污染條件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2.3 天津-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分析

表6反映的是2007年天津與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情況.

從表6可以看出:對這六種污染物而言,在天津-河北雙邊貿易中依然呈現出河北對天津隱含污染凈轉移態勢,尤以SO2最為突出.

表7給出了2007年天津與河北雙邊貿易中各個行業的隱含污染轉移量.

表6 2007年天津-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t)

表7 2007年天津-河北雙邊貿易隱含污染分行業轉移量(t)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

表7數據顯示:2007年,河北對天津貿易隱含大氣污染物轉移量較高的行業分布與對北京基本一致;然而,河北各行業對天津的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均明顯高于自身對北京的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

表8針對這六種污染物分別給出了2007年天津-河北雙邊貿易中河北的貿易污染條件.整體來看,就這六種污染物而言,河北對天津的貿易污染條件均超過了1,其中工業粉塵最高達到了26.7,表明河北與天津的雙邊貿易對于其污染減排不利.分行業來看,盡管整體上不利,但河北部分行業在與天津的雙邊貿易中卻處于對自身污染減排有利的地位,相應的貿易污染條件均小于1.相比河北各行業對北京的貿易污染條件存在較大差異而言,河北各行業對天津貿易污染條件的差異并不明顯.

2.4 北京-天津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分析

表9給出了2007年北京與天津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從表9可以看出:在北京與天津的雙邊貿易中,除了工業粉塵是北京對天津呈現貿易隱含污染凈轉移態勢之外,其他五種污染物均呈現出天津對北京的貿易隱含污染凈轉移態勢,其中凈轉移量最高的是SO2,其次是氮氧化物,最少的是COD和氨氮.整體上來看天津與北京的雙邊貿易對其污染物減排不利,這一點與天津與河北的雙邊貿易整體上有利于其污染減排不同.

表8 2007年河北在天津-河北雙邊貿易中的貿易污染條件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 標注“-”的單元格是由于計算中分母為零.

表9 2007年北京-天津雙邊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t)

表10給出了2007年北京與天津雙邊貿易中各個行業的隱含污染轉移量.可以看出:在天津對北京的貿易中,“電力、熱力、燃氣和水的生產和供應業”是最主要的隱含污染轉移行業,其氮氧化物、煙塵和SO2貿易隱含轉移量的行業占比均超過了90%,同時對COD也貢獻了接近50%的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除工業粉塵之外對北京的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相比其他12個行業均排在前列;同時,“化學工業”和“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也是天津對北京貿易隱含污染轉移量相對較高的行業,另外“裝備制造業”和“食品制造及煙草加工業”是天津對北京貿易隱含COD和氨氮轉移量較高的行業.

表10 2007年北京-天津雙邊貿易隱含污染分行業轉移量(t)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

表11針對這六種污染物分別給出了2007年北京-天津雙邊貿易中天津的貿易污染條件.

整體來看,除了工業粉塵之外,剩下的五種污染物河北對天津的貿易污染條件均超過了1,其中SO2最高達到了44.7,表明天津與北京的雙邊貿易對于其工業粉塵減排有利,但卻不利于其他五種污染物的減排.分行業來看,天津市大多數行業對北京的污染貿易系數大于1,即在與北京的貿易中處于對自身污染減排不利的地位,只有少數幾個行業的部分污染物在與北京貿易中處在對自身污染減排有利的地位.

結合產品層面的貿易來看,京津雙邊貿易總體呈現產品由北京凈調往天津的態勢.而在貿易隱含污染的轉移角度上,天津卻是凈調出方.出現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是天津多數行業在貿易污染條件上處于不利地位,同時污染密集型行業產品在對北京的調出結構中占比偏高也是重要原因.

表11 2007年天津在北京-天津雙邊貿易中的貿易污染條件

注:各行業名稱縮寫所對應的全稱參見表1. 標注“-”的單元格是由于計算中分母為零.

3 建議

3.1 加快推進“京津冀一體化”,推動區域產業優化升級和均衡發展

當前,京津冀地區應調整思路,積極推進“京津冀一體化”建設,改變目前嚴重失衡的地區產業分工格局,逐步引導河北完成本地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形成綠色?高效?均衡的地區分工結構,這是解決京津冀地區環境質量問題的根本途徑.京津冀地區應重視引導及推動河北現有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大力淘汰落后產能,充分發揮京津兩地作為區域中心城市的牽引作用,鼓勵優勢企業?技術和人才向周邊地區擴散,促進資本?技術和管理等要素在區域內的自由流動,逐步形成均衡一體的區域產業分工體系.

3.2 發展地區貿易應考慮貿易污染條件,減輕對貿易污染條件處于劣勢方的環境壓力

京津冀地區在發展地區間貿易的過程中,在考慮經濟利益的同時還應考慮自身貿易污染條件的優劣.近年來京津冀地區霧霾頻現的事實顯示:某一方單獨的產業升級及依賴外部產品而臨近省份污染產業聚集最終還是會損害自身的環境質量.因此,對于貿易污染條件處于優勢的地區或行業,應考慮到從處于明顯劣勢的某一地區或行業大量調入產品給對方造成的污染排放壓力,分散化選擇貿易伙伴,降低對該地區或行業的依賴,減少對其帶來的環境壓力;而對于貿易污染條件處于劣勢的地區或行業,則應在加快自身節能減排和產業升級改造的同時,減少污染密集型產品的調出,推動形成與環境相協調的地區貿易新格局.

3.3 北京天津應積極出資,支持河北淘汰落后產能和實施產業升級

在“京津冀一體化”建設思路下,作為環境質量改善的受益方,在經濟實力和發展水平上處于優勢的京津兩地應部分承擔起河北因淘汰落后產能所帶來經濟損失的補償義務,特別是貿易隱含污染凈調入量較大的北京.短期來看,京津兩地應積極提供資金, 幫助河北逐步淘汰低效率?高污染的落后產能,支持河北重污染企業的轉型升級.長期而言,京津冀地區應在一體化進程中重視環境保護資金的配套,明確出資主體和責任,并設立專項基金用于幫助河北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和經濟結構調整,實現發展方式的根本轉變.

3.4 建立區域一體化的環境監管體系,倒逼地區產業升級

京津冀三地在環境保護監測?執法和環境保護標準等方面尚存在差距.在“京津冀一體化”的建設思路下,京津冀三地應進一步強化包括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在內的區域污染防治機制,充分重視區域內環境監管的一致性,逐步實現環境保護標準?監測和執法的協調統一,建立區域一體化的環境監管體系,以此倒逼地區產業升級.

4 結論

4.1 京津冀地區的產業分布特點是導致本地區污染排放嚴重局面的主要原因,也是影響地區間貿易隱含污染轉移格局的重要因素.京津冀區域內產業分工?貿易格局和環境保護三者之間的嚴重失衡不僅是制約京津冀地區發展步伐的瓶頸問題,也是近年來京津冀地區環境矛盾日益凸顯的重要誘因之一.

4.2 京津冀地區在長期發展過程中逐步形成了具備一定互補性的產業分工格局,河北省主要以能源密集型和污染密集型的低端制造業為主,北京和天津則偏向于服務業和高端制造業.然而,這樣的產業分工格局下河北不僅長期難以完成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而且由于地區間貿易的發展帶來了更為嚴重的污染排放,使得河北的環境質量進一步惡化,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嚴重的現象依然突出.

4.3 北京和天津作為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凈調入省份,在從河北調入產品的同時也將大量污染排放間接轉移到了河北;而河北作為京津冀地區貿易隱含污染凈調出省份,在向京津兩地供應產品的同時也間接為京津兩地承擔了規模巨大的污染排放.巨大的產品凈調出規模?偏重污染密集型產業的產品調出結構和不利的貿易污染條件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使得河北成為京津冀地區環境質量受地區貿易負面影響最大的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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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謝：感謝中國環境監測總站為本研究提供2007年京津冀三地分行業污染排放數據.

Inter-provincial transfer of embodied pollution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based on the MRIO model.

PANG Jun1*, SHI Yuan-chang2, LI Zixuan1, ZHANG Junzhe1

(1.School of Environment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2.College of Science,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2017,37(8)：3190~3200

Based on MRIO model, a multi-regional input-output table with 13industries and 4regions (Beijing, Tianjin, Hebei and other provinces) of China was made in 2007, and the inter-provincial embodied pollution transfers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was estimated. It focused on six major pollutants such as SO2, NO, industrial dust, smoke dust, COD and ammonia nitrogen. The Pollution Terms of Trade was adopted here to analyze the impacts of bilateral trade on emission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Beijing benefited most while Hebei lost most and Tianjin sat in the middle with regard to embodied pollution transferring pattern. The industr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was a major factor affecting the inter-provincial embodied pollution transfer in the region. Huge quantities of product transferred out, transferring of pollution-intensive industrial products as well as disadvantages in Pollution Terms of Trade made Hebei be the most negatively affected one of the three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MRIO model；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trade；embodied pollution；pollution transfer

X32

A

1000-6923(2017)08-3190-11

龐 軍(1971-),男,湖北荊門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能源與環境經濟學.發表論文20余篇.

2017-01-13

中國人民大學科學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14XNJ008).

* 責任作者, 副教授, pangjun2005@ruc.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