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永青/Ye Yongqing
人的一生也許就是一段段毫無理由的逃離的故事,從熱鬧、恐懼、丑陋、五彩繽紛和社會人群中逃離,而最終被擒獲。一個個體被粗暴對待的故事。歸根結底是一個對無望的堅持以及連無望都無法保護的故事。
我不會喜歡我必然要進入的這個社會,我不認為將會融入,它的聲音太大了,太多彩繽紛了,缺乏美感。粗野、空虛、煩瑣。而創作是抵抗這些熱鬧的一處安靜之所。

葉永青 孔雀 布面丙烯 150×200cm 2015年

葉永青 畫鳥 布面丙烯 150×150cm 2015年
創作的動力其實是來自于對不斷重復的現實生活和思維定式的恐懼,對不斷地去copy自己的一種恐懼和本能的一種逃離。經歷過20世紀80年代一直到現今所有的藝術的變遷,時代會在你我的臉上、屁股上不可避免地蓋上無數個烙印,這些印記可能就像一種無形中的傷疤或勛章一樣,要一輩子佩戴在自己的身上。但我把自己看作是一個可以不斷逃離的人,一個可以不斷地逃離以前別人給你的或者這個社會賦予你的這些各種各樣的標簽。
我有時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幸存者,所謂幸存者就是不僅僅把自己當作過去時代碩果僅存的人,而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可以在不同的文化情境中不斷自我更新的人,從原來的陷阱里邊,從別人給你的那些概念里邊不斷地逃跑掉,這樣你才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去表達出一些你自己的新的興趣和新的可能性。
一個好的藝術家總是能夠穿越時間,穿越不同的地域,有更大的包容性。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對很多很具體的生存的感受,放到一個更寬闊的傳統和更長遠的時空里——歷史的幸存者不必將過去當作勛章。
人的一生,就是一段段毫無理由的逃離,不論披星戴月,烈日當頭,一次次追逐的都歸于自由和夢想!你不信再回頭看看,我畫過的牢籠中,何曾關押過一只鳥兒?在我心中鳥兒都飛走了,不信你聽聽,落日時分和旭日東升的時刻,她們正自在歡快地飛翔,那邊有初升的太陽和月亮、星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