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請老師簽名嗎

崔立

這是一堂極為難得的講座。

臺上的老師，在國內鼎鼎大名，學識淵博而又受人尊敬，德高望重、著作等身。老師引經據典，講得也是繪聲繪色，一個多小時的演講，行云流水般地精彩紛呈，高潮迭起。

臺下，上百張座位，座無虛席。每個聽者都端端正正地坐著，安安靜靜地聆聽，聽得津津有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錯過了什么。沒有人中途離開。

一直到講座結束，幾乎都是不約而同的，聆聽的人們一窩蜂地往臺上擁。捧著老師出的著作，排著有序的隊伍，興致滿滿地請老師簽上大名。

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坐在座位上，沒有動。只是遠遠地關注著臺上。我坐在她后面。她是感冒了吧，臉有些蒼白。聽課時，時不時地，她有要打噴嚏的動作，卻又趕緊地捂住嘴，努力控制著，用紙巾擦拭著鼻子，把一張小臉憋得紅紅的。她的桌子上，也整齊地擺著老師的一本著作。她應該，是很喜歡聽老師的課兒吧？

我說，你喜歡聽老師的演講？

小女孩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臺上排隊的人，有些羞怯地點點頭。

我說，那你怎么不上去，請老師簽名呢？

小女孩搖了搖頭，說，我不上去了。聲音沙啞，是真的感冒了吧。

我說，來都來了，機會難得啊。

小女孩說，讓老師早點簽完回去吧。剛剛老師說過一句，這幾天身體微恙，一會，他還要趕去醫院。

我的心頭微微一動。

剛剛來時在門口，我就看到了這個女孩。

小女孩背著包，遠遠地從馬路邊走來，來到了門口，那是一扇長長的玻璃門。小女孩用力打開了門，沒有馬上走。小女孩靜靜地站在那里。在等待著身后幾米距離的要過這扇玻璃門的后一個人。小女孩扶住了玻璃門，一直等那個人的手撐了上來，她才緩緩地松了手。

那個人說，謝謝！

小女孩說，不用謝！

小女孩回過頭的臉上，笑意暖暖。

這是一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