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秀茹
青春的夢想從這里起飛
——寫在高考恢復40周年之際
文/郭秀茹
近期大熱的電視劇《歡樂頌2》中,除了“五美”之間的愛恨糾葛以外,安迪的生父魏國強也被廣大網民熱議。在《歡樂頌》第一部中,魏國強的出現已將安迪的身世曝光在觀眾眼前。原來,魏國強是在知識分子上山下鄉運動中來到黛山的,他和安迪的母親相愛又結了婚。不久,國家恢復了高考,魏國強考取了上海的大學。也就是說魏國強所處的時代正好是我國恢復高考的前后時期。
“文革”十年,使黨、國家和人民遭到建國以來最嚴重的挫折和損失。在這十年里,由于沒有高考這條向上通道,很多知識分子,尤其是中下層人民雖然在心中有著對于知識的向往,但是卻沒有大學可上,沒有合適的途徑可供莘莘學子抒發自己的一腔熱情。
1970年,“文革”初期的混亂場面已經漸漸的平息下來,而有關于恢復大學招生的議論日益成為當時社會所關注的焦點。當時政府綜合各個大學的意見,逐步的形成了恢復辦大學的思路。而能夠有機會被推薦去上大學的只能是少數幸運的人,上山下鄉成為那個時代無數學生最最無奈的選擇。在高考損失的十年里,公平的下層人民向上層流動的機制也被打破。在當時更多的人只能無奈的選擇將自己學習過的知識荒廢掉。
1972年,中斷了5年的高校招生工作逐步恢復,北大,清華招生試點的經驗在全國高校大面積的推廣。但據統計,工農兵學員中,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學員在整個工農兵學員中不到20%,大部分學員都是初中文化程度,其比例達到60%,另外還有不少人只有小學文化水平。
另一方面,按照常理來說,學生到學校主要是學習。但工農兵大學生的學習時間卻被大量的活動和課外勞動占去了。而且學校三天兩頭組織大家學習“兩報一刊”的文章。這幾乎讓大家覺得沒有學習的時間,而更讓學員們不屑的是一些人對學習的不以為然。
不滿的情緒很快在學員中蔓延開來。最后大家聯名寫信,給學校遞送意見書。周恩來對北大和清華的工農兵學員的學習非常重視,在百忙中,他特別接見了學員代表和各軍區的帶隊人員。在聽了學員代表們和各軍區領隊反映上來的情況后,周恩來親自對工農兵的學習問題做了具體指示和安排。在周恩來的直接介入下,解放軍學員們終于開始了相對正規的學習。

1977年12月7日,北京市高考第一天。那年高考由各省分別命題和組織考試,北京市考試共3天。

1977年12月11日,上海考生走進考場。
工農兵大學生是我國特定時期的特定產物,后來雖因其推薦入學的方式、入學文化水平參差不齊、學制和教學大綱不正規等原因受到了一些非議,但因為當時取消了高考,大家別無選擇。我國從1966年大學停止招生到1977年恢復高考的10年間,全國高等院校共招收了94萬名基于推薦制的大學生,統稱為“工農兵大學生”。其中大多數人學習比較刻苦,畢業后在各自的工作單位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許多人后來還躋身社會中堅:或成為專家、學者、業務骨干,或選擇在國內或赴海外繼續深造,或被選拔到各級領導崗位擔任要職,如國家領導人習近平、王岐山、李源潮等,為國家的改革開放大業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1977年,在北京,參加高等學校入學考試的青年正在認真答卷。
1977年7月,中共十屆三中全會決定恢復鄧小平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等職務。8月初,鄧小平主持召開科學和教育工作座談會,與會者紛紛主張立即恢復高考,建議如果時間來不及,就推遲當年招生時間,這一建議當下便得到鄧小平的明確支持。從8月中旬開到9月中旬的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最終達成共識,改變文革時期“推薦上大學”的招生方法,恢復高考。10月,國務院批轉教育部《關于1977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意見》,正式恢復高等學校招生統一考試的制度。
恢復高考是鄧小平第三次復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事實上,前一年十月逮捕“四人幫”之后,在北京關注時局的人群里,很快就開始半公開議論鄧小平何時復出;恢復高考的議論不那么多,但是一說起來,也好像是大勢所趨,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生而已。
1977年,中國將關閉了11年的高考閘門再次開啟,第一批參加高考的人數達570萬人,當年錄取新生27.3萬人,而這一舉措激勵了成千上萬的人拿起書本,重新走入求學大軍,社會學風興起。這一年的高考,集聚了太多的愿望,也體現了一個民族對于知識的饑渴。張藝謀、易中天、俞敏洪、馮驥才、王輝耀等就是當年的才俊。28歲的張藝謀以其農民般的堅韌投入行動:當年國棉八廠獲得了一個北影的招生名額,廠里將這個機會給予了張藝謀,那時他文化課僅具初中水平,但他還是心懷忐忑地決定敲響命運的大門;羅中立當時正準備成家,在女朋友勸說下,沿河走了20里路來到縣城,擠上了高考報名的最后一班車……門打開了,才會有光,人才流動的渠道不能總是堰塞。這一舉措不知成就了多少人。
1977年恢復高考就是中國教育發展史上一個特殊的轉折點,具有劃時代的重大意義。當時恢復高考的目的就是為國掄才。恢復高考,不僅僅是很多人命運的轉折點,同時也是一個國家的時代轉折點。自高考1977年恢復以來,結束了長達11年的以考試選拔人才的制度。高考制度的恢復標志著各階層人民都可以通過公平競爭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2017年是中國恢復高考的40周年,在這四十年來,中國的高考走過了一個高速躍進、急劇擴張的歷程。雖然現在很多人會抱怨高考,不理解,在高中三年拼了命的學習,究竟會給我們帶來什么?大學對我們的意義又究竟如何?但是幾乎每個人都會義無反顧的投身到高考大軍中,成為蕓蕓考生中的一員。這是因為,在1977年全國恢復高考之后,1999年高考擴招以前,實行的是“全國一張卷”,這可以有效地保證每個參與者的相對公平。而在社會的穩定有序以及社會的正常流動等方面的社會評價也都是積極正面的。
高考以考促學,不僅提高了考生的民族文化水平,促進學生努力向學,還給了廣大平民階層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成功的未來需要自身的不斷努力,而并非寄希望于他人。這不僅調動了千百萬青年的學習積極性,還端正了社會風氣,有力的促進了國民文化素質的迅速恢復和提高。極大程度的復興了被“文革”所摧殘的文化教育。一個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只有不斷的汲取知識,才有可能走出蒙昧的狀態、安頓不羈情緒、接近各自理想。1977年,恢復的不僅僅是高考,還有知識的價值、教育的科學體系、人的尊嚴、家國命脈。
高考之所以在那個時代受到追捧,其根本是在于它作為公平選拔人才的手段,具有公平性和客觀性。它摒棄了權力、出身和人際關系對選才的干擾,保證了個人憑才學平等地接受高等教育的權利。而最近幾年,隨著高校自主招生的發展,國家對重點高校的重點扶持,以及各地超級中學的紛紛涌現等等,有關教育公平的話題再度趨熱。“高分低能”、“56個名族55個加分”、教育資源不平衡等問題層出不窮。
很多人在熱議所謂“一考定終生”的理念。在這種理念下,學生們均承受著本不應該在這個年紀所承擔的壓力。很多家長,唯分數至上,不斷地給孩子們施加壓力,殊不知大多數都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更是造成了高考一結束,到大學就會被解脫的錯誤感覺。造成了很多學生在上大學以后開始肆無忌憚的玩樂,不再用心學習,甚至是討厭學習。這與高考最開始選拔人才的目的背道而馳。
其實我覺得高考最大的弊端是限制了學生的創新意識。創新是一個民族發展的動力,可是現在的高考卻正在扼殺學生們的創造性。高考最大的弊端就是把學者的思維方式給固化了,所有的問題,都是只有一個答案,也只能有一個答案。凡是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沒有人比得上中國的學生,但是,離開學校走上社會的時候,這種模式帶來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我們的學生通常不會研究,不會創新,只會去尋找那些固化的答案,這便是這種思維模式帶來的局限性。
可以說,公眾高度關注高考,出發點與歸宿均是其能不能體現公平公正。這也是衡量、評價中國高考制度的一個基本視角。無論有多么重大的宏觀意義,也不能回避這一問題。畢竟,教育是促進社會公平的重要孔道,一旦教育失守,必然導致階層固化。
各地區2017年的高考改革方案早以先后出爐,其中明顯區別于傳統高考的點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英語分降低,語文分數提高,并且英語退出新高考(即不在每年6月7、8號考試)。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英語的重要性有所降低,因為學生的英語會考成績會納入高考總分。一年考兩次,三年有六次機會考英語,高考選擇成績最高的那一次。據了解,語文學科要加強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考查,充分體現語文的基礎性和作為母語學科的重要地位,注重考查內容與社會生活實踐的聯系;發揮語文學習促進學生邏輯思維能力發展的重要作用,鼓勵學生獨立思考和個性發展。其二,部分地區將會取消文理分科。這種考試方式可以更有效的培養全才,避免學習思維固化。可以讓學生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學科,不會被非文即理的傳統教育所束縛。
當然高考改革“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能單兵突進,而是應該以系統的思維,注重打通高考改革與基礎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的壁壘,推動綜合改革;同時,強化改革的協調性,統籌政府、學校、社會的關系,兼顧不同地區、不同人群的利益,把握改革的時機和內部外部條件,因地制宜,積極而穩步地推進改革。
如今,值此紀念恢復高考40周年,我們應該感謝當年撥亂反正、改革開放的氣度和精神。這一行為肯定了普通人受教育權的回歸,給了寒門學子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營造了一種積極向學的社會風氣。如今,中國已經取得了很好的發展成果,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已經做到極致,我們不可以只仰望歷史,停滯不前,而應該為成就更好的自我、更好的民族、更好的國家,在更大的層面上,更多的層面上進行深化改革。我們必須看到,教育公平、教育質量、教育行政化等重大原則性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良好的解決,而這些問題不解決,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教育振興。
40年前,一紙恢復高考的決定,可以激起大變革,聚集大能量;40年后的今天,全面推進改革開放,也仍然需要大智慧、大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