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蜂飛進教室之后……

王德健

周四下午第二節作文課，我夾著教案直奔教室而去，遠遠聽見五（13）班教室里傳來一陣陣嘈雜聲，一陣高過一陣。怎么啦？我快步走過去，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只見教室里亂作一團，原來，同學們正在驅趕一只黑蜂。怎么辦？我的思維高速運轉著。“啊呀，這不是天賜良機嗎？”我一拍腦袋，有了，何不把今天的作文教學內容改動一下。我便火速向同學們下達指令：5分鐘內，能不能把黑蜂趕走？聽到我的一聲令下，同學們可高興壞了：有去拿拖把上下揮舞的，有去拿掃帚左擋右突的，有去拿粉筆當子彈投射的，更有“勇士”順手抄起一本書，迎面去拍擊的，當然也有把頭縮進脖子里、鉆到桌子底下的，還有離開座位，跑到教室外面去的……5分鐘過后，黑蜂終于抵擋不住同學們強大的攻勢，奪窗而逃。與黑蜂“大戰”終于落下帷幕，看著教室里一片狼藉及同學們還顯興奮的表情，我豎起大拇指夸贊了他們一句：“干得漂亮！讓我看到了一個個與眾不同的你！”緊接著，我又說：“這節是作文課，我們干脆就來寫一寫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嗎？”同學們異口同聲地說：“好啊，好啊！”

接下來，我便開始提問：“剛才，我們看到的黑蜂是什么樣的？飛舞的姿態是怎樣的？你們大戰黑蜂時，教室的情形又是怎樣的？誰表現得最勇敢？誰的膽子最小？”頓時，教室里又一次像炸開了鍋。

生：我看清它的外貌了：它有著一身華麗的黑裝，在翅膀上，有一點一點的小圓點，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小星星。

生：這只黑蜂起初在教室里飛了好幾圈，好像地質學家在探尋著什么。我定住神觀察它，啊！這是一只黑中透黃，腹部隆起的黑蜂，兩只黑寶石似的眼睛像在尋覓著什么。

生：黑蜂旁若無人地在教室里低空盤旋，大概是走錯了門，本想轉身飛走，看見我們竟然這樣對待它，不由得火冒三丈，只見它一個翻身，翅膀“嗡嗡”地扇動著，兇猛地朝我們撲來，好像一架視死如歸的戰斗機。

生：這回，張××可來勁了，他拿起掃把，上下揮舞，結果不僅沒有趕走黑蜂，卻把燈管碰得像蕩秋千似的，黑蜂也嚇得魂飛魄散，在教室里亂飛。

生：看我們班的徐X多難為情，一個大男子漢，竟然嚇得跑到外面去了，還不如女生呢。

……

師：剛才，同學們講得太精彩了。只有留意觀察，才能把事件的過程描述得詳細。希望同學們能在生活中善于觀察和捕捉精彩的瞬間，現在，我們就趁熱打鐵，著重練習場面描寫。首先，把黑蜂飛進教室后，同學們的不同神情、不同反應，及現場的秩序是怎樣的，進行一番大概地描述；然后，突出一、兩個同學在驅趕黑蜂時的語言、動作，做一番細致地描寫。這樣，寫出來的文章，有面有點，條分縷析，層次分明。現在，就請同學們一邊回憶，一邊動筆寫一寫。

接下來，沙沙的寫字聲充盈著課堂，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以下是采擷學生交流的部分片段：

生：突然，一陣嗡嗡聲響在我的耳邊，像三月的和風，像潺潺的流水，似乎又帶著一點惡意。只見一只身著黑色棉襖，背上插著透明翅膀的黑蜂飛了進來，它似乎也想暢游在書的海洋中，興致勃勃地飛向同學的課桌。

生：“丁零零，丁零零……”隨著清脆的上課鈴聲響起，我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翹首等待著王老師來給我們上課。然而，我們盼來的不是老師，而是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蜂。全班頓時炸開了鍋！女生們早就嚇破了膽，有的失聲尖叫，有的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不停地祈禱黑蜂不要發現她們，還有的甚至沖出了教室。

生：一邊是勇敢的同學在蹦跳著驅趕黑蜂，另一邊是膽小的同學在“抱頭鼠竄”。看，女生們嚇得已經鉆到了桌子底下，有的還不時地發出尖叫聲，還有的在慫恿著他人出去幫忙，希望能盡快趕走黑蜂……

生：曹××看到黑蜂朝他飛來，趕快拿起橡皮，咬緊牙關，運足氣力向它一扔。那橡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打在另一個同學的臉上，那個同學“哎喲”了一聲，隨后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了。

生：……而“頗有女子氣概”的王××驚慌失措地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小聲地碎碎念：“黑蜂，黑蜂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誰知黑蜂就像在跟他開玩笑，不停地圍著他飛，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生：班上的“幽默大王”龐××再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拿著語文課本沖到黑蜂面前，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地揮動著，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牛，但黑蜂安然無恙，發出“嗡嗡”聲，如同在嘲笑他的無能。小龐惱羞成怒，舉起本子撲去，一下子扇到了黑蜂的翅膀。黑蜂驚慌不已，拼命沖出窗外。小龐哈哈大笑道：“這只小小的黑蜂還敢惹我，真是自不量力！”

生：我打開了窗子，“慷慨”地給黑蜂“讓路”，希望它能發現這個出口，趕緊飛走，不再與我們“糾纏”。然而，它并沒有半點飛走的意思，仍然和“敵人們”繼續戰斗。不過，由于眾寡懸殊，最終那只“戰敗”的黑蜂只好無奈地從我打開的窗戶飛出了教室。

……

短短的時間，同學們思如泉涌，文筆如飛。一個個生動形象的描述，一次次淋漓盡致的思維碰撞，讓整個課堂充滿生機與情趣。

短短35分鐘的作文課在下課鈴聲中悄然而止，但同學們在課堂上那活潑的身影、專注的眼神、輕松的表情、俏皮的話語，仍久久令我回味、深深地啟發著我，一節本來看似枯燥乏味且有些讓人擔憂的作文課，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精彩。

教學案例啟迪我：課堂上遇到突發事件時，要隨機應變，因勢利導，把瞬間發生的“意外”當作課堂資源來利用，既能活躍課堂氣氛，化尷尬為樂趣，化沉悶為活躍，學生因此會樂不可支，教師又能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學生的觀察能力、口頭表達能力，激發學生學習寫作的熱情，讓學生“我手寫我口，我手寫我心”。

（作者單位：南師附中江寧分校小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