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研究

周進國+周愛光

摘 要：指標體系設計既是體育社團社會資本理論研究的重點，又是實證研究的基礎。在借鑒現有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體育社團的實際情況，遵循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主觀與客觀指標相結合、科學性與可行性相結合的原則，主要運用文獻研究法及德爾菲法，設計了包括3個一級指標、6個二級指標、33個三級指標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3個一級指標分別是結構型社會資本、關系型社會資本和認知型社會資本，6個二級指標分別是社團構成、合作關系、信任程度、關系密切程度、共同愿景和共同語言。

關鍵詞：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 ；結構型社會資本；關系型社會資本；認知型社會資本

中圖分類號：G 80-051 文章編號：1009-783X（2017）04-0296-06 文獻標識碼：A

Abstract： Index system designing is the key point of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the basis of empirical research about sports association social capital. On the basis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results of social capital index system， combined with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sports associations， following the principles of the combin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combination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the combination of scientific and feasibility， and mainly using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Delphi， the index system of sports association social capital was designed including 3 first level indexes， 6 second level indexes and 33 level third indexes. The 3 first level indexes are structural social capital， relational social capital and cognitive social capital， and the 6 second level indexes are community composition， partnership， trust degree， close degree， common vision and common language.

Keywords： sports association； social capital； index system； structural social capital； relational social capital； cognitive social capital

20世紀80年代的體育社團實體化改革為我國體育社團管理體制創新奠定了基礎。例如《體育事業發展“十二五”規劃》指出要“理順體育行政部門與社會團體的關系，建立符合中國國情的體育社團管理體制”，2012年開始民政部門也著力加強體育類社會組織建設，采取的措施包括推行登記改革、完善扶持政策、依法加強監管等[1]；但是，由于“社團作為民間社會力量，從根本上說社會資源是其安身立命之本”[2]，因此，體育社團僅僅依靠政府資助難以發展壯大，需要提高自身的造血能力，而社會資本的利用則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社會資本作為一個成熟的理論已被廣泛應用于社會組織研究領域，同樣適合于體育社團研究。無論是從理論還是實踐層面上進行考量，體育社團社會資本研究都具有現實意義。在社會資本研究領域，指標體系設計是一個關鍵問題，它既是社會資本理論研究的重點，又是實證研究的基礎，體育社團社會資本研究也不例外。本文在參照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體育社團的實際情況，遵循科學的原則與方法，設計了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旨在為其實證研究奠定基礎。

1 核心概念界定

體育社團是指以體育運動為目的或活動內容的社會團體[3]，即中國公民根據自愿組成，為實現會員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開展活動的非營利性體育組織。參照國內外學者對社會資本及其下位概念的界定，本論文將“體育社團社會資本”界定為：體育社團通過培育所獲取的，以建立在信任、規范、認知基礎上的社會關系網絡為表現形式的資源。Janine等將社會資本劃分為3個維度：結構維度、關系維度、認知維度[4]，這一劃分方法在國際學術界產生了廣泛影響，并成為國內外許多社會資本應用研究的理論基礎。參照這一劃分方法，本文也將體育社團社會資本分成3個維度：結構型社會資本、關系型社會資本、認知型社會資本。結構型社會資本主要是指體育社團所建立的社會關系網絡，包括網絡結構及其數量，例如體育社團組織機構內部構成情況及外部的合作關系；關系型社會資本主要是指體育社團與社會關系網絡節點之間的相互信任程度及聯系緊密程度；認知型社會資本主要是指社會關系網絡節點對體育社團發展理念的認同程度，以及相互之間的有效溝通程度。本文里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中的一級指標的設計即以該分類方法為依據。

2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設計的原則

2.1 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

卡普蘭（Kaplan）曾將測量對象分為3類：第1類是可以直接觀察的事物；第2類是不能直接觀察，但可以通過間接方式進行觀察的事物；第3類是從理論中產生的建構，它產生于觀察，但又無法被直接或間接地從社會中觀察到。參照這個標準，社會資本應屬于第3類測量對象，它是社會科學家從社會生活中總結和歸納出來的一種理論建構[5]，所以，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設計需要建立在社會資本理論基礎上。社會資本從概念、特征、功能、分類、測量等方面形成了較為完善的理論體系，為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設計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社會關系網絡作為社會資本的本質特征，必須成為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核心要素。體育社團社會資本不同于企業、社區等社會資本，其指標體系設計必須充分體現體育社團的特色，緊密結合體育社團的發展實踐。本文在設計一級指標時依據文獻[4]對社會資本3個維度的劃分，包括結構型社會資本、關系型社會資本、認知型社會資本。二級指標的選擇既參照了社會資本理論，又結合了體育社團的實際情況。由于體育社團是由會員所組成的社會團體，目前組織機構也多數是由政府、企事業單位等負責人所組成，同時體育社團還需要與外部建立各種社會聯系，所以結構型社會資本包括了“社團構成”和“合作關系”2個二級指標。同樣，關系型社會資本與認知型社會資本的設計也是遵循了社會資本理論與體育社團實踐相結合的原則。endprint

2.2 主觀與客觀指標相結合的原則

通過文獻研究發現，許多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僅包括主觀指標，造成測量結果的主觀性太強，使得科學性大打折扣。本文在設計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時為了避免這一缺陷，將主觀與客觀指標進行了有機結合。結構型社會資本主要反映的是體育社團的社會關系網絡構成情況，因此，這一指標屬于客觀指標，用來具體測量體育社團社會關系網絡的數量。關系型社會資本和認知型社會資本反映的是體育社團與社會關系網絡節點的相互信任程度、合作關系、共同愿景及有效溝通程度等內容，具體測量體育社團社會關系網絡的質量，屬于主觀指標的范疇，由體育社團主要負責人通過主觀評定來測量。社會資本作為一個從經濟社會學延伸出來的概念，它反映的是個人與個人、組織與組織之間的社會關系，既有主觀的性質，同時又有客觀的成分，只有將主觀與客觀指標相結合，才能保證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完整性。

2.3 科學性與可行性相結合的原則

科學性原則就是選擇的指標要能科學地反映認識對象[6]161，即要能夠充分反映體育社團社會資本的本質特征。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是一個理論性很強的概念，對這一概念的科學測量必須建立在對社會資本理論充分掌握的基礎上，借鑒成熟的社會資本理論成果。可行性就是要求我們在選擇指標時要充分考慮資料來源及指標的計算方法等可操作性問題[6]162，必須剔除一些完全理想化的難以操作的指標，增強指標體系的實用性；但是我們也不能片面追求可行性而損害指標體系的科學性，造成指標體系理論上的過多破綻甚至重大殘缺[6]162，只有將科學性與可行性原則進行有機結合，才能體現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學術意義和應用價值。

3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設計的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文獻研究法及德爾菲法確定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首先，通過文獻研究法確定初始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通過現有條件下的文獻檢索可以發現，國內外關于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方面的研究文獻相對較少，尚未發現指標體系設計的研究成果。于是，本文主要參考國內外社會資本及企業社會資本、社區社會資本等方面的研究文獻，尤其是范鈞[7]、韋影[8]、韋璞[9]、劉壽先[10]、魏水英[11]、石軍偉[12]等的研究為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設計提供了有益的參考。其次，采用德爾菲法確定正式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德爾菲法的本質是利用專家的知識、經驗、智慧等具有很大模糊性的信息，通過通信的方式進行信息交換，逐步地取得較一致的意見，達到評估或預測的目的[6]165。德爾菲法的實施步驟如下：1）設計初始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并在預調研的基礎上進行反復修改。2）設計專家咨詢問卷，在初始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基礎上，設計了《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專家咨詢問卷》。3）選擇專家，一般認為專家數量在10名及以上即滿足德爾菲法對專家數量的要求，綜合考慮本研究需要及實際條件的許可，并考慮到問卷實際回收率及有效性的問題，選取了相關研究領域的11名專家，其中體育人文社會科學界8名（分別是廣州體育學院教授2位、華南師范大學體育科學學院教授2位、首都體育學院教授1位、清華大學體育部教授1位、北京體育大學教授1位、韓山師范學院體育學院教授1位），經濟學、社會學界在社會資本研究方面造詣頗深的專家3名（分別是南京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1位、廈門大學社會學系教授1位、復旦大學社會學系教授1位）。4）發放專家咨詢問卷，采用郵寄及電子郵件相結合的方式，根據德爾菲法的要求及實際條件的許可，共發放2輪專家咨詢問卷，獲取專家的意見和建議，在此基礎上不斷完善指標體系的內容，從而最終確定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

4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具體設計

4.1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設計過程

第1步，設計初始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一級指標選取的依據是在國內外學術界具有廣泛影響的社會資本三維度的劃分，即結構型社會資本、關系型社會資本和認知型社會資本。二、三級指標的選取既參照了現有社會資本指標體系的研究成果，又充分考慮了當前我國體育社團的發展實踐。初始指標體系設計以后進行了不斷修改，并在進行預調研的基礎上，再次進行了反復修改完善，形成了包括3個一個指標、6個二級指標、41個三級指標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初始），見表1中的“指標”欄。

第2步，發放第1輪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專家咨詢問卷，請專家對指標體系進行評定。共發放專家問卷11份，回收有效問卷10份。專家在第1輪咨詢問卷中除了對指標進行評定之外，還提出了一些具體的修改建議。

本文從均值、標準差、變異系數3個數據對各指標的重要性進行評價。均值表示專家對指標重要性意見的集中程度，越大表示指標越重要；標準差表示專家對指標重要性程度評價的離散程度；變異系數表示專家對指標評價意見的協調程度[13]。各指標第1輪專家問卷得分情況見表1。

我們按一、二級指標得分均值小于7.0，三級指標得分均值小于6.0的標準刪除部分指標，同時結合標準差及變異系數進行驗證。表1顯示，可以刪除的指標包括“社團組織機構中其他社團高中層管理人員的數量”“單位會員中事業單位的數量”“單位會員中社團的數量”。同時，這3個指標的變異系數都大于0.3，表示各位專家對這些指標的意見有較大程度的不一致[14]。根據第1輪專家問卷統計結果，結合專家提出的具體意見，我們對指標體系進行了認真修改。修改后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見表2中的“指標”欄。

第3步，發放第2輪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專家咨詢問卷，請專家再次對各指標進行評定。共發出專家問卷11份，回收有效問卷10份。對第2輪專家咨詢問卷進行統計分析，結果見表2。

從表2可見，專家對第2輪問卷中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各級指標都比較認可。同時，也有專家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議。在對第2輪專家咨詢問卷調查結果進行統計分析的基礎上，結合專家建議，進一步對指標體系進行了修改，最終形成了包括3個一級指標、6個二級指標、33個三級指標的“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見表3）。endprint

4.2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解釋說明

4.2.1 結構型社會資本

1）社團構成：主要指體育社團的構成情況，包括組織機構成員及會員的類別與數量。

①政府科級及以上管理者的數量：當前，我國大多數官辦及半官辦體育社團都有現任或退休政府官員在其中兼任職務。隨著我國體育社團的不斷改革，政府官員將會從體育社團中逐漸退出；但至少在目前，現任或退休政府官員在體育社團兼任職務是客觀現實，因此該指標的設置仍具有必要性。隨著體育社團完全去行政化，政府官員的最終退出，該指標也將隨之取消。《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中將政府、事業單位及社會團體中科級及以上干部界定為國家與社會管理者階層[15]，本文依據這一標準，將科級及以上政府人員界定為政府管理者。本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組織機構及會員中科級及以上政府管理者的數量。

②企業高中層管理者的數量：隨著我國體育社團實體化改革的不斷推進，體育社團不能過于依賴政府，不能僅僅注重與政府建立聯系，而應突破傳統上較為單一的以政府為主的縱向社會關系網絡模式，在政府社會資本的基礎上建立多元化的社會關系網絡。由于企業擁有著豐富的經濟資源，獲得企業的支持對體育社團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因此，體育社團應該積極吸納企業管理者加入社團組織機構或成為會員。目前，已有部分體育社團成員中包含了企業高中層管理者。企業高中層管理者主要指部門經理以上的管理人員。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組織機構或會員中企業高中層管理者的具體數量。

③事業單位科級及以上管理者的數量：我國事業單位數量眾多，也占有著大量的資源，事業單位同樣是我國體育社團不可忽視的社會資本培育對象。目前，也有一些事業單位（例如高校、醫院、電視臺、報社等）的管理者加入了部分體育社團組織機構，在促進體育社團發展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同樣依據《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將事業單位科級及以上人員界定為事業單位管理者。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組織機構或會員中事業單位科級及以上管理者的數量。

④其他人員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組織機構及會員中除了上述政府官員、企業高中層管理人員及事業單位管理人員以外的其他人員的數量。

⑤單位會員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以單位名義加入體育社團的會員數量，《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對單位會員進行了限定，規定了國家機關單位不能作為單位會員，因此體育社團的單位會員主要是企業及社會團體等非體制內的單位。

2）合作關系：主要是指體育社團所建立的外部社會關系的結構及數量。

①建立合作關系的社會團體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與體育社團建立合作關系的各類社會團體的數量。社會團體之間既有共性特征又有個性特點，各類社會團體之間可以進行相互合作，以實現資源共享、共同發展的目的。體育社團可以建立合作關系的其他社團包括縱向和橫向2大類。縱向社團包括上級社團與下級社團，以廣州市乒乓球協會為例，可以建立合作關系的縱向社團包括國際乒聯、中國乒乓球協會、廣州市各區乒乓球協會等；橫向社團包括其他行業的社會團體及體育領域的其他社團，同樣以廣州市乒乓球協會為例，可以建立合作關系的橫向社團包括其他行業的各類基金會等慈善組織、環保組織及體育領域的其他各類體育社團，例如足球協會、羽毛球協會、籃球協會等。

②建立合作關系的政府部門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與體育社團建立合作關系的各類政府部門的數量。隨著社會團體管理體制的逐漸改革，政府與體育社團之間的界線將會不斷明晰，體育社團的自治能力會逐步增強。這并非意味著體育社團可以完全脫離政府而生存發展，恰恰相反，體育社團需要與政府之間建立一種新型的關系，這種關系其實就是合作關系。一方面，體育社團可以彌補政府部門體育公共服務供給不足的缺失；另一方面，體育社團可以從政府部門獲得資源以促進自身的可持續發展。可以建立合作關系的政府部門主要包括體育、教育、公安、衛生等行政機構。

③建立合作關系的企業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與體育社團建立合作關系的各類企業的數量。與企業建立廣泛的合作關系對我國體育社團的發展至關重要，建立合作關系的企業數量越多，意味著體育社團所擁有的潛在資源越豐富，動用資源的空間越大。

④建立合作關系的事業單位的數量：該指標主要指與體育社團建立合作關系的各類事業單位的數量。體育社團可以建立合作關系的事業單位主要包括具有事業單位性質的運動項目管理中心、體育場館及體育系統之外的其他事業單位，例如高等院校及科研院所、衛生醫療機構、各類具有事業單位性質的媒體機構等。

4.2.2 關系型社會資本

1）信任程度：信任是建立社會關系網絡的重要基石，也是社會資本的重要因素之一。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與其社會關系網絡各個節點之間的相互信任程度。各三級指標主要由體育社團主要負責人進行自評，按信任程度分別賦予5、4、3、2、1分。

2）關系密切程度：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與其社會關系網絡節點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例如經常進行溝通聯系、經常開展合作等。各三級指標主要由體育社團主要負責人進行自評，按關系密切程度分別賦予5、4、3、2、1分。

4.2.3 認知型社會資本

1）共同愿景：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的各個社會關系網絡節點對其發展理念的認同程度。各三級指標主要由體育社團負責人進行自評，按認同程度分別賦予5、4、3、2、1分。

2）共同語言：該指標主要指體育社團與其社會關系網絡的各個節點之間的有效溝通程度。各三級指標主要由體育社團主要負責人進行自評，按有效溝通程度分別賦予5、4、3、2、1分。

4.3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得分的計算方法

體育社團社會資本指標體系中結構型社會資本各指標屬于定比變量，其計算方法是將各指標數值轉化為標準分（計算公式如下），然后再劃分5個等級，分別賦予5、4、3、2、1分，若該指標值為0則賦予0分；關系型社會資本及認知型社會資本各指標屬于定序變量，依據不同的程度分別賦予5、4、3、2、1、0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