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ever”和“smart”的語義韻與搭配研究

陳學勤+張令千

【摘要】在基于語料庫的語言研究中，“Smart”和“Clever”對比研究比較少見。本文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BNC）的語料，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利用形容詞-名詞結構（簡作“形-名”結構），從語義韻和詞項搭配的角度，研究“Smart+N”與“Clever+N”之間形容詞詞義的差異。研究發現如下：名詞搭配不同，Clever與Smart詞義不同，語義韻存在差異。

【關鍵詞】Clever Smart 語料庫 形-名結構 語義韻 詞義探析

一、引言

形名結構在英語語言研究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先前不少學者曾做過形名結構的研究，如張建理（2007），鄭照陽（2009），張輝和范瑞（2008）萍等人，但已有的研究中基于語料庫，利用形名結構對同義詞進行辨析較少出現。因為Clever和Smart語義相近且難以辨析，在使用中容易混淆，所以本文將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從搭配和語義韻角度，以“Smart+N”與“Clever+N”為例進行對比分析。我們希望此次研究能使此類詞匯的辨析更準確，為其他同義詞的詞義對比研究提供經驗借鑒。

二、文獻綜述

詞項搭配和語義韻在形名結構的詞義辨析中占據著重要地位。關于詞項搭配，英國語言學家Firth（1957）最早提出了“搭配”（collocation）概念，他把“搭配”界定為詞與詞之間的“結伴關系”，由此詞項搭配研究掀起了一陣狂潮。

隨著搭配研究的深入，詞項搭配出現了詞與詞之間語義吸引的現象，Sinclair（1991）認為這種現象是由于具有相同語義特點的詞項與關鍵詞項在文本中高頻共現，關鍵詞項被強加了相關語義特征，使得整個語境受到感染，稱之為語義韻（semantic prosody），并且語義韻可分為三類：消極，中性和積極（Stubbs：176）。

詞項搭配和語義韻一直是語料庫語言研究的熱點，如王海華和王同順（2005）采用語料庫語言學詞語搭配的研究方法，以CLEC和SBNC語料庫為基礎，對“Cause”搭配詞的語義傾向進行分析，發現中國學習者過多使用積極含義的搭配詞，而過少使用消極含義的搭配詞；刑宏和潘曉武（2011）基于英語語料庫（CLEC）和英國國家語料庫語料庫（BNC），對形容詞“Handsome”的搭配及語義韻傾向進行分析，發現“Handsome”有積極語義傾向。

英語中的形-名結構研究的突出問題是探索形容詞修飾成分和名詞被修飾成分結合的意義建構模式，形容詞通常表述名詞被修飾的特征與屬性。對于形名結構，先前學者做過不少探究，張建理（2007）從語言認知的角度，對形名結構結構進行動態識解分析；鄭照陽（2009）采用名詞特質理論和激活理論來分析形名結構的意義建構過程，發現前者為形名結構意義建構提供可能而后者則是實現途徑；張輝，范瑞萍（2008）提出概念整合理論和物性結構理論雜合的分析模式，分析三種不同語義類型的形名組合。

但是先前研究大多缺乏語料庫的指導，而且從語義韻和搭配的角度同義詞的形名結構進行對比分析的研究較少。

三、基于語料庫的“Smart+N”與“Clever+N”詞義對比分析

首先通過（http：//corpus.byu.edu/bnc/）進入英國國家語料庫（British National Corpus），通過輸入檢索式“Clever [nn*]”和“Smart [nn*]”得到Clever名詞搭配有423條，Smart名詞搭配有342條。在搜索結果隨機各抽取100條搭配進行分類（共200條），對200條搭配名詞進行分類（本文研究形名搭配，不區分名詞單復數；若名詞同時具有單復數形式，取單數），繪制成[2.1]與[2.2]的表格，基于《朗文當代英語高級辭典》（第五版）Smart和Clever的釋義，進行比較分析。

Smart Clever

人物關聯性名詞 girl， boy， fellow， kid， man， woman， gent， friend， people， youngster， guy girl， child， man， Miss， person， darling， twist， chap friend， woman， boy， pupil， fellow， elder， father blokes dad， wife， husband， daughter， parents， mother

具體動作關聯性名詞 drive， move， fight， design ， escape， ， run fit set salute， blow， remark， drink， finish， catch， win design， touch， cut， dodge， deal， copy， display， cove， shove planting， advertising， marketing， bombing， engineering， drafting，

（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數據統計）

1）通過比較發現，在人物關聯性名詞中，clever后所關聯的名詞多為“家庭稱呼性名詞”，例如：darling，dad。在所指年齡段上，smart帶有一定的偏向性，更偏向于年輕人和小孩，例如“cookie， guy， fellow， youngster”，表示“機靈精明的，思維活躍的，行動敏捷的”，而clever則涵蓋了各個年齡段，沒有偏向。

2） 在具體動作關聯性名詞中，clever通常用于形容技術或者技巧“精湛的，巧妙的，具有一定效果的”。例如，

（1） When we uncovered British School of Motoring's clever dodge for covering up their cars' real origins when they sold them on.endprint

（2） She derived the inspiration from Eastern Europe. The quality of the material， the clever cut， and attention to detail in every model was outstanding

從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出，clever在形容“dodge”和“cut”的時候，注重形容這兩種動作發生的方式。而且clever在形容動作時，一方面形容動作的“成熟、老練”，另一方面表示動作的“巧妙、有效”，其中包含著動作成功完成，能達到預期效果的意思。

而smart通常用于形容動作發生的“迅速、迅猛”，例如，

（3） Eventually Rutherford's bat protruded too far forward and enabled Stewart to take a smart catch at short leg.

（4） Walking towards the fire the ghost raised his hand and struck the watchman a smart blow on the body which produced a strange sensation.

當smart形容動作時，一般指經過大腦迅速加工后，而做出的快速反應。Smart與“catch”、“blow”搭配時，在形容動作“快速”的同時，還能表示動作“有力且完成出色”。

2.“Smart+N”與“Clever+N”高頻/低頻名詞搭配類型詞義分析。

（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數據統計）

除了共有名詞搭配類型外，smart和clever都具備特有的搭配名詞搭配類型。Smart可以與地點關聯性名詞以及衣著關聯性名詞和科技關聯性名詞連用，而clever則可以與動物關聯性名詞搭配。經研究發現，smart和clever所表達的意思隨著搭配名詞的變化而改變，出現了語義偏向。

1）當smart與衣著關聯性名詞搭配時，分兩種情況：統稱型衣著名詞和單件型衣著名詞。統稱型是指全身服飾的總集合，而單件型衣著名詞指單獨零散，具體的服飾。當smart與統稱型衣著關聯性名詞搭配時，意為“體面的，整潔的，嶄新的”，如“suit，clothes，dress，uniform”；當smart與單件型衣著關聯性名詞搭配，表示“精致的，漂亮的”，如“shoes，hat，shirt，trouser，underwear，tie，jacket，frock，cap，coat”；但當smart與“shoes”搭配時，不僅可以譯為“漂亮的鞋子”，還可譯為“運動鞋”，表示“輕巧的”。例如，

（5） Again， I'll wear a nice shirt and smart shoes.

（6） I mean at least I do get a pair of smart shoes and they were lovely those shoes all day.

2）當smart與地點關聯性名詞連用時，可分為兩種偏向型搭配：環境偏向型和功能偏向型。環境偏向型名詞指的是建筑物的設計注重外在環境的精致，以美觀性和舒適性為主要考慮因素；而功能偏向型指的是建筑物的設計注重內在功能的齊全，以實踐性和實用性為主要考慮因素。

①當smart與環境偏向型地點名詞搭配時，一般表示“裝飾精美的，高檔時尚的”，如“boutique， shop， caff， restaurant， cafe”等。例如，

（7）Droves， dressed in their carefully planned outfits， to promenade slowly past the smart Caff Bizzi， a beautiful shiny place like an Aladdin's Cave

（8） In the hushed surroundings of a smart restaurant， Boon fiddles enigmatically with a fob watch on a neck chain.

②當smart與功能偏向型地點名詞搭配時，常常表示“智能化的，科技化的”，例如“office，farm，fair，class，city，town”等。例如，

（9） One finds that a barn has been converted into a smart office where a chap is working hard on his word processor.

（10） Inspector Sue Best has exchanged her navy blue uniform for a smart city suit， and left Stoke Newington police station for the prestigious West End headquarters.

3）當clever與動物關聯性名詞搭配時，有兩種含義。動物詞匯本身是不具備褒義和貶義，但在與形容搭配并應用于在具體語境中，動物詞匯被賦予了主觀色彩，產生了語義韻。

①一層是積極語義傾向：

（11） To get safely from tree to tree that stimulated the evolution of such a clever ape high up in the trees.endprint

（12） Of course they all went out chasing it： but it was a clever bird； it would let us get near but never near enough.

從A和B兩個例句中可以發現，當clever與對人有益的、經常被人們用積極的態度描述的動物名詞搭配時，如“ape，dog，bear，bird，mare”等，表示“有靈性的，生性聰明的”，帶有喜愛、贊美之意，具有積極語義傾向；

②另一層是消極語義傾向：

（13） She was boiling with fury. The swine！ The devilish， scheming， clever swine！

從例子A可以看出，當clever與經常被人用消極態度的看待時，“bitch，swine”等動物名詞搭配時，延伸意可譯為“狡猾的，可恨的”，帶有強烈的諷刺意味和消極主觀色彩（憤怒、憎恨等），具有消極語義傾向。

4） ①當smart與科技關聯性名詞搭配時，當smart與如“weapons，machines，car，phones，CPU”，一般表示“智能的，由電腦操控的”。但是，當smart與“car，phones，card”等體積相對較小的具體名詞搭配時，smart表示“小型且智能的”。例如，

（14） He was a very smart man and he always provided a very smart car， and the first policeman to drive the police car was his own chauffeur

（15） He'd hired a smart car for their visit； he joked with Mary Rose about driving on the right.

從以上兩個例子可以反映出，smart與“car”搭配時，不僅只是表示“智能的、自動化的”，還表示“小型的、輕型的”。再如“smart phones”表示“智能手機”，而隨著智能手機的不斷更新，“smart phones”被賦予了新的含義。例如，

（16） The Four' Generations' Future Trends The Data PBX Alternative Smart Phones Reducing Phone Company Monthly Charges High Speed Links Digital Data Services Port.

從以上例子可以看出，“Smart phones”不僅僅指“由電腦控制，視情況作出反應的手機”，還表示“使用便利的、具有強大的運算功能和服務功能的手機”。

②當smart和材料類名詞搭配時，例如，

（17） Behind the beautifully restored fades of the buildings with their smart paint and gabled roofs there was evidence of a rich and varied culture.

（18） If you've actually been down there， there are now smart plastic signs telling people what the building is， and giving all the details.

從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出，“smart paint”和“smart plastic”不是翻譯成“智能的顏料”和“智能的塑料”，而是翻譯成“輕質顏料”和“輕質塑料”，所以smart在此表示“輕質的”。

另外，smart在形容人和物時是具有一定聯系的。smart形容人的聰明時，通常表示人的反應靈活、速度快。而對于物，則需根據具體的搭配名詞判斷。例如，

（19）And take advantage of two of her patterns offers from Vogue—both at a smart price—and produce six essential items for summer.

Smart price就無法翻譯成“聰明的價格”。因為價格隨市場需求變化而不斷改變，就如人受外界刺激產生反應一樣，所以應該翻譯成“靈活波動的價格”。

四、結束語

本研究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從搭配和語義韻的角度，利用形名結構對“Smart+N”與“Clever+N”在詞義上的差異進行了對比研究，發現clever和smart與不同名詞搭配時所表達的意思存在差異。這種差異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體現于共有名詞類型搭配中，clever偏向于內在、靜態的聰慧，與思考活動相關聯，常常用于形容思維成熟；而smart更傾向于外在、動態的聰明，與行為活動和大腦的靈活程度相關聯，一般用于形容人或事物的“小、巧、精、輕、薄”。第二個方面體現于（高/低）頻率名詞類型搭配中，clever可以與動物關聯性名詞搭配，傾向于主觀看法；而smart則可以與衣著、地點和科技關聯性名詞搭配，偏向于客觀存在。本項研究也證明了，基于語料庫的研究的最大優勢在于語料庫能夠為語言研究提供客觀、有效、全面的語料來源和準確的辨析方法，使研究能在量化的基礎上對語言現象進行對比分析，從而得出更加真實、可靠的結論。

另外，本次研究不僅從搭配和語義韻的角度對smart和clever進行了詞義探索，使其區分更加深入和完善，還拓展了傳統的同義詞辨析的研究范圍，為基于語料庫的同義詞詞義探究提供了方法借鑒和經驗總結。但是，本次研究僅僅從搭配和語義韻的角度對同義詞詞義進行探究，而忽略了其他因素對同義詞詞義的影響，希望在今后的語言研究中有所涉及。隨著語料庫資源擴展和使用的普及化，語料庫將會推動語言研究朝著一個更客觀、更科學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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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英英·英漢雙解）第五版.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2014，7.

作者簡介：

陳學勤（1996-），男，浙江蒼南人，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英語專業本科生，主要研究方向：語言學、教育學。

張令千，男（1963-），湖南武岡人，寧波大學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語言學、心理學、文化哲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