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舞蹈的審美功能

李鋮

舞蹈是古老的藝術形式之一，舞蹈是精神文化范疇中的一個藝術門類。舞蹈藝術以超越的人生境界，賦予人們一種曠達的人生態度，發揮舞蹈藝術功能的社會價值，旨在為推動社會文明進步，建設先進文化，借藝術的功能起到鼓舞人、團結人、教育人、服務于人的作用。因此舞蹈藝術能在形成一種全社會廣為傳播，全民參與的文化現象時，它必將能承擔起構建和諧社會文明建設的新使命。

一

文藝作品的社會作用及其所產生的社會效果是客觀存在，是不容否認也是抹殺不掉的。作為社會主義的文藝工作者，要時時刻刻意識到自己的職責，應該生產一些什么樣的精神食糧，以滿足廣大人民精神生活的需要。

有些人認為舞蹈是蹦蹦跳跳的“小兒科”，僅僅是娛樂娛樂而已，這種看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舞蹈工作者有的也認為舞蹈僅僅只供娛樂，從而抹殺了舞蹈的其它的社會作用。在西方《不列顛百科全書》第15版詳編中對舞蹈是這樣撰寫的：“舞蹈是一種有節奏的、常合著音樂節拍的身體動作，用以表達感情、思想，表現故事情節，或僅僅為了娛樂。”一個學者在給舞蹈下定義時，要尊重客觀史實，以科學的態度，從事物的本質方面予以正確的揭示和評價。我們并不否認舞蹈有其娛樂作用。但舞蹈的教育作用和娛樂作用是統一的。群眾看戲、看電影是要從中得到娛樂和休息，通過典型化的形象表演，教育寓于其中，寓于娛樂之中。從事物的本質上運用辯證“寓教于娛”，“教”與“娛”之不可分。舞蹈作為藝術的一種，與其它姊妹藝術一樣，都要反映生活，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表現人物的思想感情，從而充分體現舞蹈藝術作品的美學價值。

二

表現什么和怎樣表現，始終是圍繞藝術創作者最大的兩個核心問題。由于舞蹈藝術的特點——它不是用語言，而是用人的形體動作來反映生活，表現人的思想感情，這就決定了它在題材的選擇和擷取生活的角度上要有更多的考慮。因為在藝術表現上，確有其所長也有其所短，這也就是我們在探討舞蹈藝術的規律時經常談到的“舞蹈長于抒情，拙于敘事”。舞蹈“拙于敘事”并不是不能敘事，一些寓有情節的舞蹈和大型舞劇，不敘事就不能將故事情節交待清楚。敘事，敘什么事？又怎樣敘事？這就包括對生活的高度集中、概括和凝煉，對情節的選擇與結構。要去其枝蔓，留其主干，擇其細節，抓住“情”處，以“舞”體現。切忌平鋪直敘，就事論事。我們有些富有情節的舞蹈作品，之所以不感人，干巴巴的不耐看，往往是陷入了單純表現事件的過程，從而形成了“見事不見人，見人不見舞，見舞不見情”。故事情節表現清楚了舞蹈也告結束，同樣引不起人們的聯想和深思。激不起感情的浮動，藝術作品的社會效果也難以達到。敘事，應充分發揮舞蹈藝術的特性，用舞蹈來敘事，像《再見吧！媽媽》、《金山戰鼓》、《采桑晚歸》《哥哥》、《彩虹橋》等等一大批優秀舞蹈作品，不都是在敘事中抒情，在抒情中敘事嗎？我國50年代反映江南農村勞動生活的《豐收歌》；歌頌軍民魚水關系的《洗衣歌》；革命歷史題材的《飛奪瀘定橋》、《大刀進行曲》；反映部隊現實題材的《不朽的戰士》、《夜練》；大型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白毛女》令人贊嘆不已的《千手觀音》等等舞蹈作品，都取得了很大的社會反響，起到了團結人民、教育人民、鼓舞人民的強大作用，充分發揮了舞蹈藝術的認識、教育作用與審美作用。因此，舞蹈藝術在反映生活的深度與廣度上，不僅與其它姊妹藝術具有同等的職能，而且，舞蹈藝術的審美作用在表現人的思想感情上，也有其它姊妹藝術所不能代替的長處。

三

藝術應該是美的。舞蹈藝術也是美的藝術，否則，人們對藝術將無所求。藝術作品的認識、教育作用是通過美感作用體現出來的。根據古曲《高山流水》所提供的深邃意境而創作的同名三人舞，以其內容與形式高度統一和諧的美深深地感染了觀眾，使你的視覺與聽覺同時打開了聯想的雙翼，飛向了祖國的高山大川，山重水復，飛流直下，奔騰湍急，千回百轉，汩汩細涓……任你自由地倘佯。《高山流水》所激發出的人們對祖國美好河山的戀戀之情主要是依靠舞蹈（包括音樂）自身的藝術形式充分地揭示了舞蹈藝術美的內涵，達到了內容與形式高度和諧的統一。由此可見，形式自身發揮了多么強大的美感力！以真人真事創作的芭蕾小品《天鵝情》，所揭示出來的一個社會主義時代普通芭蕾舞演員高尚的道德情操，樸實而純潔的美的心靈，是通過鮮明的舞蹈形象及其簡煉的藝術結構而打動人們心弦的。試想，作品的思想若離開了舞蹈形象和事件、場景的巧妙構思，而僅僅是給人以教育，其結果是不堪設想的。事實上，它除了給人以警醒，給人以感動，給人以鼓舞之外，還給人以高尚情操的陶冶，從而使人們為建設自由、美好、幸福的新生活而斗爭。藝術作品的認識作用、教育作用就是通過審美作用而得到充分的體現。

一個藝術作品若缺乏思想性，又無情、無意境、無美感，就難以撥動人們感情的心弦。一個舞蹈如果根本不能使人產生感情上的共鳴和激動，不能使人產生美感的作品，就很難稱得上是較好的舞蹈作品，有時甚至是完全失敗的舞蹈作品。歷史是無情的，一些作品將隨著時間的前進而銷聲匿跡而一些藝術佳品不僅要載入藝術史冊，還將會永世流傳下去。我們必須看到，真正的藝術佳品畢竟是少數，比如在一些具體的舞蹈作品中，思想性和藝術性、內容和形式經常存在著一些矛盾。有的作品思想性較強，反映了歷史的或現實生活中比較重大的題材、事件和英雄人物，具有較大的思想教育作用，但藝術性卻比較弱，缺乏美感作用。也就是說，舞蹈編導在運用舞蹈這一特殊的表現手段和表現手法來反映生活，表現人的思想感情上——比如情節的構思，形象的塑造，舞蹈語匯和舞蹈技巧的運用，以及舞蹈風格、韻律、節奏的掌握等等構成舞蹈形式美的各方面要素，還沒有找到恰當的表現方法，這就必然會減弱舞蹈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因為缺乏藝術性的藝術品，無論政治上怎樣進步也是沒有力量的。有些反映革命歷史題材的作品，主題、立意都有很大的教育作用，但表現得極為平庸膚淺，藝術性不強，缺乏美感，缺乏藝術感染力，很難稱得上是比較好的舞蹈作品。我們要求的是思想性和藝術性，內容和形式盡可能的完美統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