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拉內
運用圖解幫助記憶,這一學習方法在應付考試上蔚然成風。
將一張A4紙橫向放置,在紙張中心繪制一個氣泡,作為你思維導圖的起點,并在氣泡當中寫上這一思維導圖的主題,隨后,在氣泡的四周,用帶有裝飾性的箭頭連接起其他關鍵字。初看起來,毫無疑問,這一團混亂的圖樣就像是某人在服務會議中的極度厭煩之下所做出的涂鴉。然而,對于認識這一圖樣的人而言,它卻意味著一次思維方式的變革,一個新的教學時代的希望,并有助于人們更好地運用自身的記憶及智慧。這一標有箭頭的圖樣將諸多關鍵詞整理成樹狀結構,并被命名為思維導圖。思維導圖于19世紀60年代由英國人東尼·博贊首創,這一創造被認為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思維工具”。數年前,即1956年,普林斯頓的認知心理學家喬治·米勒發現了“7±2”的法則——我們的大腦每小時能夠記憶大約7條新信息。“7±2的意思是,我們每小時可能只能記住5條特別復雜的材料,天賦異稟的人,則有可能每小時記住9條新信息。” Signos思維導圖培訓中心的其中一位負責人帕特里克·內弗補充道。這一能力限制迫使我們,在想要記憶課程或會議的內容時,不得不將我們所聽到或讀到的內容進行筆錄,并將之歸納成7個主要的概念。然而,我們的筆記總是充滿著錯誤。這些筆記難以被他人閱讀,因為我們總是用省略或是涂鴉的方式進行記錄,且他們通常是單色而單調的。更糟的是,常規的筆記方式難以為我們所記錄的內容分出層級,也無助于我們篩選主要信息。“在傳統筆記中,關鍵詞通常出現在單獨的一頁,并被淹沒在諸多次要信息之中。這一筆記方法阻止了大腦在信息之間建立適當的聯系。” 東尼·博贊在其著作《思維導圖》中如此寫道。傳統筆記的混亂排版為理解記憶帶來困難。“因其單調性,傳統筆記將大腦帶入了一個半催眠的狀態,并讓記憶成為了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補充道。當學生、職員、管理人員重新閱讀他們的筆記時,他們會迷失在諸多的冗余信息之中,難以專注于其中的關鍵概念。

教學法將維克多·雨果的《悲慘世界》用思維導圖的方法繪制出的樹狀結構圖。
正是在此基礎上,思維導圖這一禁止句子撰寫的筆記方法應運而生。其倡導者認為,我們只需通過關鍵詞,記憶20%的文章內容,便足以重構整篇文獻。這一筆記法將文章主題置于卡片正中,隨后通過關鍵詞排布次級信息,如有必要,還可以設置第三級信息。這樣一來,當一個小學生學習英法百年戰爭相關的課程時,他首先應當仔細閱讀他的歷史教材,然后在紙張的中心寫下“百年戰爭”這一主題。根據這一主題,他可以延伸出第一個箭頭,指向關鍵詞“原因”,隨后是第二個箭頭:“關鍵人物”,第三個箭頭:“參與國家”,第四個箭頭:“沖突地點”,第五個箭頭:“日期”……記憶卡片通過可視化方式組織文獻的主要內容,但這并不足夠。對于思維導圖而言,圖畫與顏色是不可或缺的。一畫勝千言,他還需要在“關鍵人物”的氣泡里畫上安茹王朝和瓦盧瓦王朝的紋章,這并不容易,卻不可或缺,圖畫可以有效地幫助大腦記憶信息。“視覺記憶可以保有最多信息。” Signos的智力教練及培訓師卡羅萊娜·文森佐尼確認道,“相應的,思維導圖是輔助我們記憶進程的最優工具。”思維導圖源自于一名古希臘詩人所創造的記憶術。因為缺乏用于記錄其演說的載體,這一時期的演說家只能用心記憶一切,這使他們精疲力竭。凱阿島的西莫尼德因此設計出了一種新的記憶手段,即想象一段路程,并在其中依次放置我們需要記憶的概念與觀點。在誦讀其文章時,只需沿著這條道路前行,觀點與概念便會在腦海中自然涌現。思維導圖輔助記憶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展開。我們在腦海中掃描所繪制圖樣的同時,便能輕易記起其中的概念與關鍵詞,并在此基礎上,完整地重述出課程或會議的內容。
這一新生的記憶方法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企業,尤其是那些信奉“精益管理”的企業。根據這一概念,我們應當減少幻燈片、成沓的PDF文件及網絡會議在辦公中的使用,而只需專注于要點。精益管理的中心,便是思維導圖。“思維導圖可以將財政法案概括在一頁以內,” 帕特里克·內弗說道,“而無需以并不吸引人的方式撰寫數百頁。”在70年代,汽車制造商豐田集團首先在集團的日常運作中引入了思維導圖,并在此基礎上提升了公司的生產率,優化了公司的內部架構。隨后,克萊斯勒、巴黎銀行,雪鐵龍集團也加入了這一行動。如今,Signos工作室則負責教授忠利集團、法國航空、雷諾貨車、舒幫及歐尚等公司思維導圖的優點及效用。此外,思維導圖軟件也得到開發與推廣,其中的佼佼者MindManager擁有150萬注冊用戶,且以每月1.5萬新用戶的數量遞增。
鑒于這一筆記法在學習上的功效,這些線條的作者在她想要幫助自己9歲的兒子學習水循環相關課程時使用了思維導圖,并獲得了令人驚訝的學習成果……小學三年級的學生手中拿著一張紙,那是思維導圖么?當然,那是他與老師共同繪制的。事實上,從2010年起,思維導圖學習法便已經作為老師教學的推薦工具出現在了法國教育計劃中。但這一推崇仍然是內斂的。事實上,因其可貴的教學成果,斯堪的納維亞的學校早已將思維導圖作為必備的教學材料。而在加拿大,Neurosup計劃,這一試圖根據近期關于大腦機能的研究成果創造新的教學法的項目,也要求學校使用思維導圖作為教學手段。教師用思維導圖的形式展現其課堂內容,學生則進行謄寫,上色并記憶。這是一種有望引發教學革新的方法么?創新支持工作室的個人發展培訓師阿利克斯·德維利爾斯曾與他的客戶——學困生們一起繪制思維導圖。顯然,他們喜歡這一學習模式,并用數小時的時間繪制小圖標及美麗的箭頭,將左拉的《萌芽》呈現在一張紙上。“然而,當他們試圖重述這本書時,他們卻只能記住一些關鍵詞,而不能重新組織語句,無法復原文本意義,難以表達他們自己的情感。他們說不出作品是因何而打動他們。”她說道。將《萌芽》概括于一張紙上?6個箭頭和“煤炭“、”沙瓦爾“、”“一次罷工”、“頭盔燈”4個詞語而已。
[譯自法國《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