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 楊銀菲 馮一穎
【摘要】:《純真年代》是美國女作家伊迪絲·華頓的代表作之一,講述了以老紐約上流社會為背景,圍繞幾個主要家庭之間發生的故事。故事以三個主人公的愛情為主線,反映當時的社會特點。而其中的主人公都反映出內心極大的矛盾沖突,那便是他們在“本我”與“超我”之間掙扎的表現。本文主要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理論,從自身與環境兩方面分析愛情悲劇的原因。
【關鍵詞】:《純真年代》;人格理論;社會傳統
前言
弗洛伊德曾詳細地論述過“人格心理結構”:其中“本我”是最原始的、無意識心理結構,它無視邏輯、理性和社會習慣風俗,遵循“快樂原則”;“自我”對欲望、本能和性欲進行克制,以迂回的途徑升華原始沖動,遵循“現實原則”;而“超我”追求理想化和典范化。正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構成了人格心理圖景,也正因為它們共同存在,人們才有了內心沖突。在《純真年代》中,由于當時老紐約的傳統與人們守舊的觀念,人們大多生活在壓抑之中,而弗洛伊德的人格心理結構可以很好地解釋主人公們的心理變化,其中因社會環境使他們內心產生的“超我”,便是造成悲劇的原因。
一、小說中的愛情悲劇
紐蘭·阿切爾出生在老紐約正宗的上流家庭,與其他紳士不同的是,他喜歡讀書與思考,熱愛藝術與自由,他早已反感那一板一眼的生活,而埃倫·奧蘭斯卡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內心中渴望的自己——一個堅持自由、獨立、平等的人,于是已與梅·韋蘭有婚約的他再一次墜入愛河。
梅·韋蘭是小說中“完美女性”的代表,一直嚴格遵照社會的傳統風俗,極力塑造自己的完美形象,被認為是與紐蘭結合最合適的人選;相反的,埃倫·奧蘭斯卡是一個遠嫁國外,又因婚姻不幸重回故鄉的“放蕩”女人。她一直飽受爭議,但她崇尚自由與獨立的觀念,以及表現自我的做法讓紐蘭產生了共鳴,于是兩人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
但這樣的愛情不被社會認同,于是在所有人的共同阻撓下,他們的愛情被永久封存了。
二、用人格結構理論分析他們自身的原因
在“本我”的控制下,主人公們的行為往往是荒唐而不理智的,但那恰恰也是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但在“超我”的影響下,主人公們又極其壓抑,并做出與自己內心想法截然不同的決定。
(一)紐蘭·阿切爾的怯懦
在紐蘭與埃倫的愛情消失之前,紐蘭曾有過三次抗爭,那正是他“本我”占上風時的表現。然而總在關鍵時候受到內心“超我”的約束,改變了方向。
紐蘭的每一次抗爭都受到了他內心“本我”的指引,但“超我”卻告訴他,那是不理性、不道德、不合乎傳統習俗的,內心的責任感與社會傳統對他的約束加固了“超我”,怯懦的他最終屈服,也正是“本我”與“超我”的沖突使他一次次地下定決心,又一次次地改變主意。因此紐蘭的怯懦是造成他愛情悲劇的原因之一。
(二)梅·韋蘭的心機
在小說中,梅看似如“狄安娜女神”般完美,但在紐蘭和埃倫的事情上,卻表現出了她心機的一面。她早已知曉紐蘭與埃倫之間的曖昧關系,當紐蘭下定決心要與埃倫在一起時,她便設局,將自己懷孕的消息提前告訴埃倫,讓埃倫羞愧自責,又舉辦歡送會,“體面地”將埃倫永遠地趕出了紐約。
紐約的傳統習俗和家庭環境造就了梅的性格脾氣,讓她時刻注意自己的穿著與言行,并提醒著自己不能做出“不體面”的行為。而對于紐蘭與埃倫的事情上,她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內心“超我”的指引,她決不允許這樣不體面的丑聞發生在自己的家庭中,這相比于她對紐蘭的愛更加重要,因此,梅的心機也是他們愛情悲劇的原因之一。
(三)埃倫·奧蘭斯卡的成熟
埃倫是小說中最真實的人,她思想成熟,很少失去理性,也正因為如此,當她清楚地認識到當時的處境,便下定了決心。
小說中埃倫一直表現著真實的自己,會哭會笑,真誠敢愛。然而社會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單純,人人都虛情假意地與她交往,她也終于明白離婚在紐約是不被允許的。因此即使她堅決不再接受丈夫,即使她深深愛著紐蘭,然而在紐約特殊的環境下形成的“超我”指引著她去思考更多,當她得知梅懷孕的消息后,她便用理智勸服自己離開,這是她成熟的表現,也是“超我”對她的控制,同時也是他們愛情悲劇的又一個原因。
三、造成愛情悲劇的環境因素
埃倫與紐蘭的悲劇看似是梅的阻撓,實則是受到了當時社會的影響。在那個社會里,人們一方面“害怕丑聞甚于害怕疾病”,一方面又直勾勾地盯著那些違背傳統的人。正因為被沉重而嚴苛的道德規范壓迫著,人們心中才會產生如此強大的“超我”,而“本我”與“超我”不斷抗爭,矛盾與沖突也不斷上升,最終產生悲劇。
(一)上流社會私人空間的透明化
在那個上流社會中,人們似乎沒有隱私可言,所有人的私事都會成為別人的談資,而“不體面”的事,更會被人們不知疲倦地長久談論,人們甚至將知道得越多越詳細的人稱之為“權威”。對于紐蘭與埃倫的事情,人們早已形成了一個整體,他們共同排斥著兩人的愛情。也正因為這樣的透明化,讓人們時刻保持著自己的形象,于是變得追求體面,無形之中增強了“超我”,因此人們盡心竭力地拆散著紐蘭與埃倫。
(二)上流社會男性權利的夸大化
從小說中便可以看出,當時依舊是個男權社會,男性的權利遠遠高于女性,在埃倫與奧蘭斯卡伯爵的婚姻之中,人們對埃倫所受的傷害不屑一顧,反而一直對伯爵的秘書幫助埃倫逃離苦難這件事耿耿于懷,并且認定埃倫是個放蕩的女人。他們認為埃倫提出離婚的做法,會使整個家族蒙羞,于是全家人都反對離婚,這便夸大了男權而弱化了女權。但這種觀點已被人們完全接受,無形之中給埃倫增加了負罪感,于是“超我”顯現出來,影響到埃倫最后的離開。
(三)上流社會陳舊思想的頑固化
紐蘭與埃倫的愛情中最大的阻礙是人們頑固封閉的思想,尤其是在結婚和離婚的問題上。他們認為只有像梅這樣才是好女人,而輕率地與人相愛的女人必然是放蕩不知羞恥的。在那個社會里,他們的立法雖然支持離婚,但他們的社會風俗卻決不允許,因此離不了婚的紐蘭與埃倫必然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正因如此,他們覺得這樣的愛情是不道德的,此時的“超我”異常明顯,分開的結局也就此注定。
四、結語
在《純真年代》這部小說中,埃倫、紐蘭與梅的愛情讓人惋惜,但在那樣的社會環境之下,結局卻又合乎情理。通過人格結構理論分析主人公自身的原因與社會環境的原因,便可以看出這樣的悲劇結尾并非沒有道理,社會環境的特點影響到人們心理上的“超我”,而人們內心的“超我”遠勝于“本我”便是埃倫與紐蘭最終不能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作者簡介:王 璐(1996—),女,漢族,浙江紹興人,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文學分院漢語言專業本科生;
楊銀菲(1995—),女,漢族,浙江紹興人,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文學分院漢語言專業本科生;
馮一穎(1995—),女,漢族,浙江紹興人,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文學分院漢語言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