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虎媽貓爸”的教育模式越來越受到普遍追捧,但是這種教育模式導致了兒童作為權利主體自我意識和獨立意識的缺失,也使其在涉及兒童利益問題時喪失了自身參與性以及自我決策權。甚至,父母的不良監護導致兒童喪失人格權以及人身和財產利益的損失。根據一系列的現狀,同時指出我國在“父母本位”的教育模式下兒童權利保護妥善合理的立法建議。
【關鍵詞】:父母本位;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兒童權益保護
一、“虎媽貓爸”式家庭教育模式背景
現如今,“虎媽”、“狼爸”等“成功”的育兒經驗在中國受到追捧,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傳統思想以及功利主義傳統和激烈的社會競爭,使成年人按照自身認定的理想模式和目標左右孩子的成長及意志,甚至通過體罰以及軟暴力的方式以求達到教育未成年人的目的。然而,這種教育方式忽視了未成年人的獨立人格,其權利得不到尊重與保障,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孩子的發展,從而導致未成年人作為權利主體其自我意識和獨立意識的缺失。
二、“虎媽貓爸”教育模式引發的兒童權利問題
(一)限制未成年人自身的參與權
兒童參與是指兒童積極主動地參與涉及自身利益事務的討論與決策。但在涉及未成年人自身利益的事務中,成人往往沒有把自出生起便享有權利的兒童看作是獨立的個體。較高比例的父母采取自身設定方式,缺乏與未成年人全面有效的溝通,忽視其內心情感以及參與需求,忽略其享有的參與權,這也就造成了未成年人參與意識低下。
(二)軟硬暴力剝奪未成年人的人格權
硬暴力,即體罰,是為了矯正和控制兒童的行為從而使用體力使兒童感受到疼痛,而并非使其受到傷害。傳統觀念認為合理、輕微地使用體罰有助于孩子不再重復犯錯,塑造良好性格。但體罰常伴有損傷未成年人身體、侮辱未成年人人格等情形,而未成年人人格正處于可塑性極強的階段,體罰對他們身心危害極大。如今,體罰依然合理存在,原因在于傳統文化觀念影響以及我國缺乏法律和有關機構的監管。除硬暴力外,家庭中還普遍存在一種軟暴力。軟暴力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孩子的性格,造成人格的缺陷,危害同樣不可小覷。但是,這種軟暴力很難依靠法律去制約,只有依靠對未成年人權利的宣傳以及父母自身的自覺性。
(三)限制未成年人的人身以及財產利益
在人身利益方面,未成年人享有自決權,即未成年人可以在自身民事行為能力范圍內,獨立從事某些具體事項,從而發生法律效力。而未成年人的自我意愿和觀念是獨立從事的重要因素,自身完全可以在父母的監督之下從事符合年齡和發展狀況的特定事項。因此,父母應當尊重子女意愿,保障未成年人的人身權益,而不是一味地以自我決策限制其發展。在財產利益方面,我國《民法通則》明確規定:“監護人應當履行監護職責,保護被監護人的人身、財產及其他合法權益,除為被監護人的利益外,不得處理被監護人的財產。監護人不履行監護職責或者侵害被監護人的合法權益的,應當承擔責任;給被監護人造成財產損失的,應當賠償損失。”因此,父母作為法定代理人須以兒童最大利益為原則對財產進行管理,且只能基于家庭的互相幫助義務,在有限范圍內使用子女財產的收益,而不能以自己承擔了撫養義務作為對價而使用未成年子女財產的收益。但是在“虎媽貓爸”教育方式中,很顯然未成年人對自身的財產權并不享有所有權。
三、“虎媽貓爸”式家庭教育模式下兒童權利保護的完善建議
我國關于未成年人權利保護在立法以及司法方面的規定并不完善,為了更好地保護未成年子女的利益,履行我國簽署CRC的承諾,本文結合我國國情提出以下有關立法以及司法實踐的建議:
(1)完善立法的建議
1.在憲法及法律法規中確立“兒童最大利益原則”
我國立法并未確立兒童最大利益原則,而是確立了兒童優先原則。因此,我國應與CRC相適應,與我國實際情況相結合,借鑒國外有關立法經驗,建議在《憲法》中增加規定:未成年人利益的保護應以兒童最大利益原則為依據。除了以《憲法》的形式確立“兒童最大利益原則”,還可以在各法律法規中確立具體情形的規定,避免在司法實踐中因不同解釋作出不同判決。
2.強調父母責任并以子女本位為立法原則
澳大利亞《家庭法》以“父母責任”的概念取代了“監護權”,更加強調了父母對子女負有的義務,淡化了父母對子女所享有的權利。因此,我們可以借鑒其立法經驗,將“父母責任”代替“監護權”,強調未成年人權利,增強其保護意識。其次,在“父母本位”傳統思想中,父母對子女始終處于主導以及支配的地位,建議將“子女本位”取代“父母本位”。對于提高子女在家庭中從屬地位,培養未成年人的獨立以及參與意識,進一步保護未成年人的人格權以及自我決策權具有重要意義。
(2)完善司法實踐的建議
1.法院應貫徹“兒童最大利益原則”
在審理兒童案件中,法院應將“兒童最大利益原則”作為首要的辦案依據,更加注重對兒童的保護功能而非單純的爭議解決功能。在實踐中,采取澳大利亞建立的“兒童案件計劃”以及《兒童代表指南》指導規則,使法官在解決子女利益糾紛問題時,更加主動發揮引導作用,盡可能地減少訴訟中的抗辯性,以一種更加關注兒童的方式處理兒童爭議,引導父母應以兒童最大利益為原則妥善處理未成年人事務。
2.建立法院與其他兒童保護機構的正式合作機制
在《關于依法處理監護人侵害未成年人權益行為若干問題的意見》中具體規定了未成年人因遭受家庭人身侵害而喪失監護人的臨時安置及人身安全保護措施,但是并未規定法院在處理案件中應當與兒童保護機構相結合的合作機制。在實踐中,法院在作出裁決時應與地方兒童保護機構相協調,交換信息以提高辦案質量,采取對兒童最大利益保護的建議,最終確保兒童最大利益的實現。
3.落實并完善兒童監護監督制度
未成年子女作為權利主體,享有基本權利。但由于其經濟上的依賴性以及智力上的從屬性限制,需要父母行使監護權,有效保障其權益的實現。因此,就需要完善兒童監護監督制度,提高監護人的責任意識,對不履行監護職責或者嚴重侵害兒童人身以及財產利益的行為采取措施加以干涉。逐步建立以家庭監護為主體,以社區、學校等有關單位和人員監督為保障,以國家監護為補充的新型監護制度。此外,也可以設定專門處理家庭法事務的法院,不僅對于分擔地方法院工作重任,提高解決法律糾紛效率,而且能更準確、更高效解決兒童權益糾紛。
4.做好兒童權利保護宣傳工作,樹立現代兒童權利觀
我國的教育方式受到傳統文化思想的影響,父母的主導以及支配權嚴重阻礙未成年人參與權以及自主決策權的實現,因此,就需要更新兒童法律理念,樹立現代兒童權利觀。首先,就需要不斷做好“子女本位”的宣傳工作,強調未成年人的權利,呼吁將“子女本位”取代“父母本位”,樹立兒童權利觀。其次,將CRC中的賦權理念引入我國兒童法律中并加以宣傳,使我國兒童法律成為真正的權利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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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司靜靜(1990—),女,山東省聊城市人,煙臺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