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議：我的成功路上灑滿笑星老爸的摯愛

王高巖

2017年7月10日，著名相聲演員楊議和父親——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楊少華應邀做客河北衛視《中華好家風》節目。節目中，楊議除了講述自己家淳樸、優良的家風，還著重講述了父親楊少華在他成長和事業發展道路上對他的指點與幫助，特別是在他拍攝都市系列喜劇《楊光的快樂生活》過程中對他的支持。楊議深情地說：“我的每一個進步都離不開老父親的精心教誨和傾力輔佐，我的成功路上灑滿了濃濃父愛！”

觀看父親表演愛上相聲

說起楊議的父親，大家再熟悉不過了，他是一位相聲演員，經常在電視熒屏上露臉；他的表演個性十足，別具一格——每次上臺都先謙恭地給觀眾深鞠一躬，然后不緊不慢地甩出一兩個包袱，在觀眾哈哈大笑的同時，自己也咧開大嘴憨厚地跟觀眾一起開懷大笑，笑出了牙床，笑出了滿臉皺紋……他就是著名的相聲表演藝術家楊少華。

楊議是楊少華最小的兒子，1962年出生，在家中排行老五，大家都叫他“小五”。楊議自幼聰穎，喜歡說說唱唱，很小就表現出了超人的藝術天賦，不論是唱歌還是表演戲劇，都有模有樣。上學以后，楊議的藝術細胞很快被老師發現，他成了學校里的文藝骨干。

雖然楊議喜歡文藝，又有一個說相聲的老爸，但他從小學到初中對相聲始終不“感冒”。直到1979年的一個周末，在家沒什么事的楊議聽說父親要到一家工廠演出，他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正是父親的這場演出徹底改變了他對相聲的看法。

當天的演出地點設在工廠禮堂，偌大的禮堂里黑壓壓的坐滿了人，連走道和窗戶邊都擠滿了人，這令楊議感到非常意外。令他更意外的是，演出開始后，父親在臺上每說幾句話，臺下的觀眾就會捧腹大笑，整場演出持續了3個多小時，掌聲、笑聲伴隨了3個多小時?？吹竭@種場面，楊議由意外轉為震撼，他說：“真沒想到相聲竟有這么大的魅力！兩個人往臺上一站，不用什么復雜的道具和化妝，全憑一張嘴就能逗得觀眾前仰后合笑個不停，真是不可思議。既然如此，我守著父親這樣的好相聲演員，干嗎不學說相聲呢？”

看完父親演出的第二天，楊議提出要跟父親學相聲，今后也做一名相聲演員。這有些出乎楊少華的意料，沉思片刻后，他語重心長地對楊議說：“小五啊！當相聲演員非常不易，特別苦！付出的艱辛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咱們家沒有文化人，我希望你能好好讀書！”聽了父親的話，楊議一把拉起父親的手，邊搖晃邊央求：“書我一定好好讀，做完功課再跟您學相聲行嗎？”看著兒子認真的態度和他那渴望的眼神，楊少華默默地點了點頭。

從此，楊議與相聲結下了不解情緣。在父親的指點下，楊議首先從學說傳統相聲開始，每天練習，直到練得口干舌燥、嘴唇發麻才罷休。一次，他連續練了40分鐘沒停口，結果吃飯時連飯菜是什么滋味都品不出來了。除了堅持練基本功，平日里一有空，楊議就反復聽老一輩相聲演員的段子，就是憑著這么一股子勁，一年下來他便能說不少段子了。

混沌中老父親指點迷津

有了相聲的陪伴，楊議的生活快樂了許多，不久他技校畢業進了天津一家工廠。當時廠里的工作不是很緊張，工友們閑暇時聚在一起聊天，中午打撲克、下棋是很多人每天最期待的時光，可楊議卻很少參加，人家聊天時，他嘟嘟囔囔背著相聲段子，中午他則經常跑到空曠的大倉庫里練貫口，一練就是一中午，以至于時間長了，竟有人說他魔怔、神經不正常。

當時改革開放不久，文藝演出五彩紛呈。天津是曲藝之鄉，相聲自然成了受歡迎的演出之一，一段段精彩的相聲激活了人們的“笑神經”，只要說相聲，座位一準兒爆滿。楊議經常想方設法參加各種演出，由于年紀輕，傳統相聲會得多，說得又不錯，他的表演非常受歡迎，演出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然而楊議的相聲表演之路并非一帆風順，1983年，剛剛20歲出頭的他在演出中遭遇了第一次“滑鐵盧”。那年，河北保定曲藝團邀請楊議去演出。這是楊議第一次到外地演出，到了演出現場，他發現條件比較差，音響設備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結果這種情緒影響了他的正常發揮，表演時他語速太快，觀眾有些聽不清，致使以往那些能引起歡笑、贏得掌聲的“包袱”拋出去后，臺下一點反應都沒有，一些人甚至躁動起來。楊議發現后正想調整，不料觀眾席中爆發出一片起哄聲：“下去！下去！”“換一個節目！”站在臺上的楊議聽到這刺耳的呼喊聲大腦一片空白，結果越緊張越出錯，不僅平時利索的嘴皮子不聽使喚了，連臺詞都忘了，最終他不得不在一片噓聲中下了臺。走下舞臺，楊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情緒跌到了冰點。

事后，楊少華知道了這件事，問楊議當時怎么回事，楊議為挽回點面子，就說：“都怪音響效果不好。”楊少華一聽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同樣的音效，為什么別人行，而你不行？這說明你自己的功力還不夠，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干演員這一行的，在舞臺上保不齊會出現什么問題，如果出現問題總從客觀上找原因，那你一輩子也不能進步！”聽了父親的批評，楊議無話可答。見楊議不吱聲，楊少華緩和了一下口氣說：“其實很多名演員在臺上都有出錯的時候，關鍵是出錯之后怎么辦？在臺上能穩住陣腳，處理好出的錯，那是功夫；事后多從自身找原因，改正提高，那是藝德！”

楊議低下頭思索父親的話語。看著兒子的神情，楊少華不再說什么。父子倆就這么靜靜地相對坐著。少頃，楊議抬起頭認真地對父親說：“爸，我知道了，您放心，我會記住這次教訓的！”同時，他在內心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練功，盡快提高水平，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聽了楊議的話，楊少華站起身，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說了句：“我信！”在楊議的記憶中，自從他上了初中以后，父親就再沒有這樣撫摸過自己，這久違了的動作使楊議感到，自己剛剛發誓的話雖沒說出口，但父親已經感受到了。

此后，楊議學習、練功更加刻苦了，清晨早早起床練嘴皮子功夫，晚上挑燈背誦相聲段子、琢磨表演技巧成了家常便飯，無論春夏秋冬幾乎天天如此。與此同時，在練功上一遇到問題，或者排演新段子時有了什么新想法，楊議都會主動向父親討教，請他指點。endprint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段時間后，楊議的相聲表演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演出時贏得的掌聲和笑聲越來越多，在一些頗有影響的大賽中更是頻頻獲獎。1992年，楊議在“馬三立相聲大賽”中獲得了二等獎；1995年，他又在“侯寶林相聲大賽”中一舉摘得了“金像獎”。馬三立、馬季、侯耀文等相聲名家對他都贊賞有加，馬季更是斷言：“這孩子今后一定能成氣候！”一時間，楊議在相聲界聲名鵲起，各種演出邀請紛至沓來。對于楊議的進步，楊少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不時給他一些鼓勵，但更多的是敲打：“小五，你記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千萬不能自滿，否則，你很快就會掉下去！”

遇困難老父親鼎力相助

父親的敲打使楊議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能正確地對待榮譽和名利，一門心思把相聲說得更好。2002年的一天，楊議獲悉中央電視臺要舉辦首屆全國相聲大賽。他心里清楚，這是一次規格高、影響大的比賽，如果能在這次大賽中取得好成績，無疑會對自己的發展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于是他趕緊報了名。

報完名回到家中，楊議馬上把消息告訴父親：“央視要辦首屆相聲大賽，今天我報了名！”“央視辦相聲大賽的消息我已經聽說了，我就知道你一準能報名，好小五，有志氣！”肯定完兒子的行動，楊少華瞇起小眼睛瞅著楊議笑了起來，楊議看老爸神秘兮兮的，趕緊問：“爸，您笑什么？”楊少華一字一頓地說：“我也報名參賽了?！睏钭h聽了大吃一驚：“您這么大歲數，名聲這么大，要參加這種新人賽？萬一……”楊少華收住笑容說：“我不怕什么萬一，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比賽。怎么樣，你怕不怕？”

聞聽此言，楊議立即明白了父親參賽的真正原因，他是不顧已經70歲的高齡和多病的身體，拿自己多年積攢的聲望做賭注，并冒著可能得不了獎的尷尬來激勵他！人們都說父愛如山，楊議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愛的厚重，一股暖流旋即涌上心頭，眼淚奪眶而出，他一把抱住父親，將頭伏在父親的肩上輕聲說：“爸！謝謝您！謝謝您！”

有了父親的這種特殊激勵，比賽中，楊議發揮得很好，獲得了冠軍，楊少華也寶刀不老，獲得了最佳榮譽獎。頒獎晚會上，當楊議和父親站在臺上一起領獎時，望著有些疲憊的父親，他的眼睛濕潤了，父親多年來對自己的關愛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閃現在腦海中……楊議的奪冠立即引起了曲藝界的關注，不久，北京曲藝團向楊議拋出橄欖枝。相聲界有一種說法，天津是培養相聲人才的地方，北京是相聲演員走向輝煌的舞臺，楊議得到消息非常高興。2004年春，楊議正式調入北京曲藝團。

站在新的起點，楊議對相聲事業有了更高的期待。他說：“新世紀了，相聲要蓬勃發展就得讓年輕人喜歡，怎么辦？辦法就一條——以他們喜聞樂見的形式，說他們心里的話！”知子莫如父。一天，了解兒子心思的楊少華把楊議叫到跟前，認真地對他說：“現在電視發展了，但以相聲的形式表現老百姓生活的電視喜劇還是個空白，你何不試一試。”父親的話和自己的觀點不謀而合，經過一番認真思考和論證，楊議決定拍一部20集的電視喜劇。他馬上開始聯系劇本、投資等事宜，用了不長時間，便完成了前期準備工作，電視劇定名為《楊光的幸福生活》，主角楊光由自己出演。很多好朋友看了劇本后對楊議說：“你和你爸合作多年，非常默契，劇中楊光的父親如果由你爸來演，一定能為這部戲增色不少！”“這一點我非常清楚，但老爺子已經70多歲了，身體又不太好，我怕他吃不消?！逼鋵崡钭h何嘗不希望父親在劇中做自己的搭檔，但他更關心的是父親的身體，他深知，拍戲是一件苦差事。

很快，楊少華從楊議的好朋友那里聽說了楊議的想法，兒子的孝順令他欣慰，同時他也清楚，這是兒子調到北京曲藝團后籌拍并演出的第一部電視劇，兒子的壓力很大，于是他決定助兒子一臂之力。有了父親的支持，楊議心里更有底了。電視劇開拍后，楊少華不僅分文不取，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當楊議遇到資金困難時，楊少華還用自己的房屋做抵押，為兒子籌錢解燃眉之急，可謂傾力相助。

2006年春，《楊光的幸福生活》制作完成，該劇一經播出立刻贏得了廣大觀眾的喜愛。楊議一發不可收，開始拍續集，且一拍再拍，至2012年一共拍攝了9部（后改名為《楊光的快樂生活》）。2013年，《楊光的快樂生活》又被他拍成了電影，從2005年電影籌拍直至創作拍攝完成的前后8年時間，楊少華一直默默支持著兒子，父親的這份真情楊議也一直銘記在心。

2017年春，楊少華85歲壽誕之際，楊議在天津為父親舉辦了隆重的生日慶典。席間，楊議飽含深情地對到場的親朋好友說：“幾十年來，我無論說相聲還是拍電視劇、拍電影，父親始終為我操勞著！每當想到此，我的耳畔就會響起劉和剛演唱的歌曲《父親》。”說完楊議深情地哼唱起來：“……不知不覺您鬢角露了白發，不聲不響您眼角上添了皺紋，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人間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嘗了三分，這輩子做你的兒女，我沒有做夠，央求您呀下輩子，還做我的父親……”楊議的演唱感動了現場所有的人，大家希望楊議在父親的陪伴下再創輝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