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北京法海寺壁畫中的節奏感

李延　鄔春子

摘 要：天地之間，從日夜的交替，潮汐的漲落，直至人類的脈搏跳動，都具有一定的規律與節奏感。因此，藝術的美感在來源于節奏，好的藝術作品也離不開節奏。古今優秀的壁畫作品也同樣符合這一規律，法海寺壁畫就是其一。法海寺將節奏感的要素以其不同的方式充分展現在壁畫藝術表現形式中，使畫面大放光彩，異彩紛呈。

關鍵詞：壁畫；節奏感；規律

中圖分類號：K879.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23-0116-01

位于北京市石景山區的法海寺壁畫是北京地區現存的歷史最悠久、保存最完整的壁畫，是法海寺的振寺之寶更是我國壁畫歷史上的巔峰之作。與著名的敦煌壁畫、永樂宮壁畫相比也毫不遜色。法海寺位于北京石景山區模式口翠微山南麓，始建于明朝正統四年1439（1440年），動用木匠、石匠、瓦匠、漆匠、畫士等多人，歷時近5年，至正統八年才建成。原寺廟規模宏大，明、清時多次重修。壁畫存于法海寺大雄寶殿內，現存十幅壁畫分布在大殿的扇面墻，東西山墻和后山墻壁，面積 236.7 平方米，有 《祥云圖》、《佛眾赴會圖》、《三大士圖》和《帝釋梵天圖》 ，繪有77位天帝、帝后、天王、二十諸天、飛天仙女、金剛力士以及各類動物，形態各異。本文旨在通過以構圖，線條，色彩三方面分析法海寺壁畫的節奏感。

一、匠心獨運的構圖

壁畫構圖，指壁畫藝術形象的結構配置方法，是造型藝術表達作品思想內容并獲得藝術感染力的重要手段。優秀的壁畫構圖會使得畫面更貼近于繪畫的主題，更好的傳達畫面的精神內涵和藝術家的感受。而不夠講究構圖設計感的繪畫卻會在某種程度上降低畫面的精神承載量。

從法海寺壁畫中，我們能通過觀察得出，根據情節內容的不同，其構圖的樣式也不盡相同。雖然有十鋪壁畫，由于大殿正中的三幅祥云圖相似，佛像背后的三大士圖的構圖也類似，東西兩壁的繪畫眾佛赴會圖的構圖也相似，后面墻壁上的兩幅可以說是一副的兩部分。以祥云圖為例，祥云圖位于三世佛的后面，本是作為背景而畫，如今三世佛像已經被破壞，只留下祥云圖。在這三幅祥云圖中，不經意看是眾多云朵霧起云涌，讓觀者覺得不知道該看哪里。但當認真觀察時就會發現其畫面安排層次豐富，構圖巧妙的。這些密密麻麻的云朵首先分成大小不一的組合，在每一組中又有些小的分組；這樣，給人的感覺很豐富，同時又非常有序。在構圖中，作者把大小、疏密分布的層序分明；同時，又加上色彩的劃分，組成韻味十足的畫面造型。

二、靈活生動的線條

線條是壁畫語言中重要組成元素，是表現被描述對象最概括最原始的藝術手段。人類最初的繪畫都是用線條來表現的，線條又是最高級的畫面語言描述方式，畫家在起筆運筆間，通過線條的疏密、快慢、曲直、干濕等各種變化，顯示出畫面的節奏感，這種節奏感正能夠表達出的本人的心靈的真實情感。

法海寺壁畫沿襲了魏晉唐宋以來以線造型的準則，并在壁畫中充分運用了各種線描技法塑造形象。不同的線條，不同的線描技法，來呈現不同的對象和不同物體的質感。即使是表現同一物質也要求通過運筆的輕重緩急，墨色的干濕、濃淡，線條組合的疏密繁簡等，用線條的節奏感表達描述對象的的形體變化。法海寺壁畫就是線描壁畫作品中的巔峰之作。以《水月觀音像》為例，此畫為工筆重彩，但色不壓線，對線條的使用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人物的形態在運筆的變化中巧用心思，完美表達了人物的體態和神采。如水月觀音面容的描繪，從顴骨到雙頰下，行筆漸漸由鐵線描的形質向游絲描轉變，利用運筆提按帶來的線條虛實感，這樣的描繪讓觀者感覺到觀音的面頰有著少女一般飽滿而富有彈性的臉。特別是手臂的塑造，用鐵線描略加暈飾就能變現出手臂圓潤的立體感，充分發揮了線描的表達能力，運筆準確熟練，線條的變化也體現質感。

三、鮮明厚重的色彩

色彩在色相、明度、純度、形狀，冷暖的等元素的變化上能夠體現不同的視覺效果，用色彩中同一要素或幾種要素的變化與對比，組成一種變化模式，當這一變化形式在畫面上反復出現就能形成此起彼伏的優美節奏，畫面便有了節奏感。

法海寺壁畫從整體的畫面色彩來看，多用紅、綠、青上色，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畫師們對以綠和紅兩種互為補色的顏色并置進行高明的處理應用，形成了鮮明的補色對比，使畫面形成濃烈而又和諧的色彩對比，深沉而又明快的色調和豐富統一的色彩效果。 《三大士圖》以紅綠為基調并使用其他復色，同時使畫面色彩對比強烈與色調協調相統一，形成繁復精致的色調，充分展示了當時畫工對色彩的把握運用能力和對色彩節奏感的控制力。三大士（文殊菩薩、水月觀音、普賢菩薩）全身環配有1400多個瓔珞珠串，以紅、綠、藍寶石真實的質感為原形進行多次積色，具有立體感的鑲嵌在三大士的各個部位，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澤，晶瑩透亮，流彩紛呈，目不暇接。這些色彩在法海寺壁畫中歷經了五百七十余年，至今仍然流光溢彩，制作工藝的考究、使用材料的精益求精是其保存至今的重要原因。這是畫工們在藝術實踐過程中敏銳的視覺心理對色彩藝術的綜合體現，壁畫雖然人物眾多，色彩復雜但仍然連貫流暢，井然有序，象征意味濃郁。

壁畫的節奏感雖然不能像音樂那樣直接通過其傳播方式讓人從生理到心理逐步的體會到，但藝術家可以通過須要設置、處理來表現、烘托主題或傳遞藝術家個體的情感傾訴，使得節奏感在不同的藝術領域一樣擁有同等價值與效用。法海寺壁畫是世界文化瑰寶，它帶給人們太多啟示。法海寺壁畫的價值會越來越多的被國人認識，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的藝術、科技工作者聚集到對壁畫的研究、繼承和保護領域中來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