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育人的典范
——徐特立

鄭焱/北京理工大學

大愛育人的典范
——徐特立

鄭焱/北京理工大學

在2017年教師節來臨之際，重溫習近平同志在北京師范大學的講話，讓我再一次想起徐特立——這位德高望重，深受全黨、全國人民尊敬和愛戴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和教育家。中共中央以及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任弼時、彭德懷等眾多中央領導曾高度贊譽他。毛澤東稱他“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周恩來稱他是“人民之光，我黨之榮”；朱德評價他為“當今一圣人”。

徐特立就是“大愛育人”的典范。他從1895開始從事鄉村教育，從私塾、小學、中學、師范到高等自然科學教育，從對平民、子女、士兵、干部的教育到蘇區“以民教民”的教育，甚至在長征路上寫在斗笠的識字教育。他進行著埃德加?斯諾所說的“西方教育家誰都會氣餒”的世界上最艱難的教育，他一生的教育實踐在古今中外的教育史上絕無僅有。

教書育人、播種未來的明燈

“教育救國”是近代中國社會產生過廣泛而深遠影響的救國主張，是民族危機和憂患意識的產物。此后,隨著時勢的發展，徐特立一方面注重教育理論學習，倡導教育改革；另一方面積極宣傳民主革命思想，篤行民主革命事業。

從1906年到1927年，這二十一年來徐特立進行了非常豐富的教育實踐。1906年他應聘至長沙周南女校，擔任該校師范部主任教員，為長沙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女教師。該校啟發學生的覺醒，鼓勵學生立志尋求婦女解放。在周南任教的五年，徐特立曾在修業、長郡等學校任教。1912年應好友長沙縣首任知事姜濟寰之請，徐特立創辦了長沙師范學校，親任校長兼教員。這是全省第一所縣辦正規的中等師范學校。1913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師范學校教師，直至1919年。五四運動后，徐特立拋開自己在湖南已有的聲望和地位，赴法國勤工儉學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四年后回國，1924年他創辦長沙女子師范學校，任校長。1925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師范學校校長。1927年任湖南農村師范農民運動講習所主任。

徐特立擔任校長期間，積極掩護和支持社團組織在學生中開展活動，支持女學生關心社會、關心國家大事。他當年的學生中有繆伯英、楊開慧、李淑一、向警予、劉英等女中英杰。

在文章《向人民的老師、堅強的老戰士學習——懷念徐特立同志》中寫道：“勤儉辦學是他辦學的最大特點。凡是他創辦的學校，可以說都是‘白手成家’。沒有錢，自己節衣縮食地湊錢、借錢、募捐。同時因陋就簡，艱苦創業。許多物理、化學的儀器設備，都是利用廢舊材料做成的。”當時，人們送徐特立一個外號叫“徐二镥鍋”，意思是徐特立辦學校，再差的條件他也有辦法把它辦好，使有志讀書的人能夠獲得求學的機會。

1930年底，徐特立到江西的中央蘇區，創辦了中央農業學校、衛生學校、高爾基戲劇學校等職業技術學校，制定了《短期職業中學試辦章程》。他親自到中央農業學校授課，曾一度擔任中央農業學校校長，為該校編寫了《農業常識》教材。1932年他在江西瑞金創辦列寧師范學校，招了兩期學生，為革命根據地培養了六百多名教師。徐特立既是校長也是教員，還是伙夫和勤雜工。在遭受敵人封鎖，筆紙極缺的條件下，徐特立總結自己的學習經驗，用手心寫字，用樹枝寫字，用黃土造粉筆。為革命辦教育，用革命精神辦教育，無論條件如何艱苦，教育工農群眾識字讀書看報，使教育發揮應有的作用。

在物質極端匱乏的條件下，他為了把延安自然科學院辦好，六十多歲的徐特立同師生一起參加學院的生產勞動，打窯、砍柴、運糧、紡毛線、打草鞋、開荒、種菜、種糧、養豬等，還深入學院各系的科研生產活動，煉鐵、煉焦、制糖、制造紡車、造農具……他與張凌光、沈哲民兩位青年教師同住一個窯洞，三人共用一盞小油燈辦公。他巡視各個窯洞，堅持詢查教學情況。凡是教學安排、政治工作、后勤工作，他都親自過問。

徐特立（1877-1968），湖南長沙人，是毛澤東最尊敬的老師之一，他的一生是“光榮的一生，革命的一生，偉大的一生”。他參加了南昌起義、中央蘇區建設、二萬五千里長征、陜北邊區和新中國的建設，歷任中央蘇區教育部副部長、代部長、陜甘寧邊區教育廳廳長、中共中央委員、中宣部副部長、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全國人大常委等職。

取法乎上、見賢思齊的品質

1940年，黨中央決定成立延安自然科學院。早在1937年，在湖南工作的徐特立給陜北的中央寫了一封信，建議開展自然科學教育。

1940年11 月，徐特立回到延安接替時任自然科學院院長李富春一職，成為自然科學院的第二任院長。

新學校的“老”院長已經63歲高齡，為了完成黨交給他的任務，徐特立擠出時間，學習礦物學、地質學等新知識。他在延安自然科學院開展了中國教育史上最早的教學、科研與生產，“三位一體”的實踐活動，提出了高等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學科課程與活動課程相結合、向書本學習與向實際學習相結合等教學原則。他認為，教育應直接服務于生產建設，“技術直接和生產聯系起來，技術才會有社會內容，才會成為生產方法和生產方式的一部分……”徐特立在延安自然科學院采用了自學輔導、講授示范、精講多練、實驗實習等實踐性教學形式，培養了一大批高級專業技術人才。徐特立在自然科學院里既是領導，又是教員，還是青年教師的輔導老師。

延安自然科學院在解決人員短缺的問題上，徐特立也有令人稱道的做法。一方面，他極力倡導邊區的科技人員在保證滿足前線需要的基礎上，盡可能地支持科學院的建設。另一方面，他想方設法，努力為科學院網羅人才。如：當時延安自然科學院急需理工科教師，尤其是缺乏高等數學教師。徐特立了解到聯防司令部有一位名叫孫鴻儒的同志學識很高，擅長數學。他便親自找到聯防司令部副司令員肖勁光了解情況，硬是把孫鴻儒請進了自然科學院。

在延安自然科學院，徐特立對興辦自然科學高等教育提出了許多具有遠見卓識的思想。例如，教育、科研、經濟“三位一體”；科學的中心任務是經濟建設；黨的領導；群眾本位；教育民主；吸取人類知識的一切遺產；實事求是，不自以為是，等等。尤其是教育、科研、經濟“三位一體”的辦學思想，因陋就簡，因地制宜，為邊區的經濟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其中，馬蘭草造紙、新方法制鹽、發現南泥灣，是延安自然科學院為邊區經濟建設建樹奇功的三個最突出事例。

凡可造就之才，無論教員還是學生，他千方百計地為他們提供施展才能的平臺。這種高尚品德使他在管理學校時助手非常得力，像熊瑾玎、周世釗、陳康白等當年的青年才俊都得到過他的扶持。例如：在抗戰期問，時任中共駐湘代表的徐特立，介紹留德化學博士陳康白奔赴延安參加革命，并推薦其擔任延安自然科學院副院長，并在徐特立調離延安自然科學院后接任院長。董純才輾轉到延安，當徐特立知道他還沒有安排住處時，就立即把自己土炕上的鋪蓋挪到邊上，把中間平坦的地方放上董純才的行李。這使董純才剛到陜北那種舉目無親的感覺頓時消散，就像遠離家鄉的兒子回到父親身邊一樣，心里熱乎乎的。每提起這次見面，董純才“終生難忘”，是徐特立使他感受到人間有大愛。

徐特立和夫人熊立誠

1949年9月21日至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在北平召開。徐特立（第一排右二）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圖為參加會議的中共代表在中南海懷仁堂合影。

以德施教、以德立身的楷模

徐特立對學生極有感情。他說：“我平日最喜歡貧苦學生。我在長沙師范當校長，收了一個打鐵的學生，姓黎名升洲，畢業后在瀏陽高等小學校當教員，極能耐苦。還收了一個退伍的兵，姓廖名奕。”新中國成立后，黎升州被評為“湖南省優秀教師”。廖奕原在城里靠賣勞力為生，只認得兩三百個字。徐特立很贊賞他“有志讀書”，便破格錄取。在徐特立的鼓勵下，廖奕刻苦學習，進步很快，后來還隨徐特立到法國勤工儉學。之后，徐特立介紹他到湖南軍械機修廠，一面做工，一面補習文化。

徐特立在擔任長沙縣立師范學校校長時，不顧當時教育界一些人的譏諷，與學生同桌吃飯，與學生同寢室睡覺，對學生體貼入微。有個學生腳上長了瘡，他提來熱水幫忙清洗，為其敷上藥膏。

為了創造良好的學習氛圍，徐特立煞費苦心。他因勢利導，指導學生辦“窗戶報”，提高學生的創作熱情和寫作水平。“窗戶報”傾注了徐特立的滿腔熱血，像田漢那樣的調皮學生聽了校長的教導以后，積極帶頭辦出了風格各異的報刊，如《祖鞭報》《晨鐘報》《晚鐘報》《閱譚報》等。這些學生自辦報的內容有讀書心得、時事述評、詩歌、小說，還有雜文小品。

戲劇家田漢早年家貧，在長沙師范讀書買不起蚊帳，常與別人共用，徐特立知道后，就給他買來新的。他好讀書，卻沒錢買，徐特立就把自己的購書折子交給他去選購自己喜愛的書。知道田漢喜歡戲劇，就帶他去看文明戲(即現代話劇）。1947年，田漢寫給徐特立的祝壽詩，第一句就稱：“懋師人中圣”（徐特立早年名徐懋恂）。

對青年教師，徐特立極盡所能幫助扶持，從選教材、講課到批改作業，無不悉心給予指導。如批改作文，徐特立就告訴他們：“批改學生作文，要善于因勢利導，要善于就學生的原作做必要的修改。如果只憑教師的主觀成見，涂抹太多，就會挫傷學生寫作文的興趣，甚至使他們不知如何下手”。

58歲高齡的徐特立還經歷了二萬五千里長征，以自己的模范言行給紅軍戰士樹立了光輝的榜樣。長征途中，徐特立樂觀積極的革命精神、堅定不移的革命信念、堅忍不拔的革命意志和與戰友的革命情誼，激勵同志們迎難而上并肩同行。

與時俱進、只爭朝夕的人師

1947年在延安，朱總司令在徐特立70大壽上祝詞：“徐老在中國的封建社會到革命時代的70年生活中，把自己鍛煉成了一位模范革命教育家和科學家。早在江西蘇區時，他就和工農兵打成一片，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與作風。”朱總司令號召大家，“以不斷學習徐老的優良作風，來慶祝他的70大壽。”

朱總司令還宣讀了由毛澤東親自授意起草并審定簽發、以黨中央名義寫給徐特立的一封熱情洋溢的信。中央的信中說：“你的道路，代表了中國革命知識分子的最優秀傳統。你是熱愛光明的，你為了求光明，百折不撓，在50歲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你對民族和人民的事業抱有無限忠誠，面對敵人，你堅持著不妥協、不動搖的大無畏精神，你充沛的熱情，使懦夫為之低頭，反動派為之失色。你密切聯系群眾，你把知識和工農相結合、生產相結合，你把群眾當作先生，群眾把你當作朋友。你對自己是學而不厭，你對別人是誨人不倦，這個品質使你成為中國杰出的革命教育家。你痛恨官僚主義和鋪張浪費，你樸素勤奮70年如一日，這個品質使你成為全黨自我犧牲和艱苦奮斗作風的模范。你的這一切優良品質是全黨同志和全國人民的驕傲，把你的這一切優良品質發揚光大是全黨同志和全國人民的革命任務。”這封信高度評價了徐特立的革命業績，號召全黨同志學習和發揚他的高尚品德。

徐特立與時俱進的可貴品質，早已得到眾人稱頌。在他60大壽時，毛澤東給予了一個最好的評價：“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你現在仍然是我的先生，你將來必定還是我的先生……愿你成為一切革命黨人與全體人民的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