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助動詞“會”和“可以”

彭婧

摘要：“會”和“可以”是基本助動詞中表可能的典型代表，能用在動詞、形容詞前邊表示客觀的可能性。這兩個詞在英語里都能翻譯為“can”，乍一看去似乎意思差不多，但進行具體的比較、分析后便會發現它們之間的區別。本文從語義特征、語法特征對“會”和“可以”這兩個詞進行比較、分析。

關鍵詞：會；可以；語義；語法

“會”和“可以”在現代漢語里劃分為能愿動詞（助動詞），助動詞是動詞下一個比較特殊的類。助動詞的內涵也很豐富，有表“可能”、表“必要”、表“意愿”，而“會”和“可以”則是表可能，都能用在動詞、形容詞前邊表示客觀的可能性。雖然這是一個近乎封閉的類，但是據孫德金（1996）、陶煉（1995）等的研究，這個集合內的詞差異性大于一致性，因此本文將從語義、語法特征等方面對“會”和“可以”進行比較、分析。

一、語義探討

《說文》中解釋道：“會，合也。”在《廣雅·釋詁三》中解釋為“會，聚也。”總之，“會”的本義是“聚合、會合”。例如《詩·小雅·車攻》中的“會同有絳”，以及柳宗元的《封建論》中“然后天下會于一”，這里的“會”都是“聚合”之意，在現代漢語里“會集”“會聚”也是這個意思。“會”后來也可作為副詞，如：“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也可作為名詞，如：開會，會議。在本文當中我主要研究它助動詞的用法，助動詞“會”主要有兩個基本意義：能力和可能。

“可以”，在古代并沒有這個詞，只有“可”和“以”單獨使用，不曾把兩個字合并為一詞。對于“可以”這個詞自近代馬建忠在《馬氏文通》中明確其為助動詞并指出其性質（《馬氏文通》實字卷之四：“凡助動詞所以記行而惟言將動之勢者，如可、足、能、得等字，則謂之助詞，以其常助動字為功也。”）呂叔湘在《現代漢語八百字》中對“可以”一詞的意義和用法進行了研究，他舉例將“可以”分成了三個義項：①表示“可能”；②表示有某種用處；③值得。劉月華等在《實用現代漢語語法》中也將“可以”列了三個義項：①表客觀條件允許做某事；②表示推測或允許；③值得，在語言學界還有很多其它的說法，這里就不一一列舉出來。

二、實例探討“會”與“可以”的語義、語法差異

“會”和“可以”這兩個助動詞表示的是抽象的語法意義，一般是不易琢磨的，如果要正確把握二者的意義和差異，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進行具體的比較、分析。舉例來說，“會”和“可以”乍一看似乎意思差不多，例如：

（1）a.到了桂林，除了觀看那的優美風景，你還可以了解到那的風土人情。b.到了桂林，除了觀看那的優美風景，你還會了解到那的風土人情。（2）a.除了這樣說之外，還可以那樣說。b.除了這樣說之外，還會那樣說。單就例子看，似乎“會”和“可以”都表示可能。上文已初步列出了“會”和“可以”語義上的相同點與不同點，下面將試用具體實例來探討二者之間意義和用法上的差異。（3）a.我會打籃球。b.我可以打籃球。（4）a.我會說英語b.我可以說英語。（5）a.我會騎自行車。b.我可以騎自行車。從情狀入手，通過對“會+V+0”的分析，這里的“會”則表示能力這一基本意義，但是具有善于做某事或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水平，通過對“可以+V+0”的分析，可以發現“可以”不能表示善于做某事，只表達能力達到一定的程度水平，“我可以打籃球”、“我可以說英語”說明“我”具備了打籃球和說英語的能力，但是善于不善于就不清楚了，所以在一般情況下，只要是正常人，人們都會問“你會打籃球嗎？”和“你會說英語嗎？”，不會問“你可以打籃球嗎？”和“你可以說英語嗎”。在初級漢語課本第十二課中的對話中，就有些這樣句子：“他會不會英語”、“他不會漢語”、“您可以說法語”、“我不會說法語”。在這個對話里，“會”用的比較多，而“可以”只有一個，因為在這里，更強調的是一種善于做某事的能力。從這些限制條件，我們還可以再舉個例子，做進一步的比較：（6）a.他真會說話。b.他真可以說話。像在這個事例中，我們只能說“他真會說話”，而不可以說“他真可以說話”，因為這里有個“真”字作為限制語，“真”本身就有善于做某事或偏向某種性質狀態，如“你人真好”、“這幅畫真漂亮”，因此根據“會”可以表示善于做某事或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水平，所以我們可以說“他真會說話”，而“可以”沒有表示善于做某事這一層含義，所以在平時說話時我們就不會說“他真可以說話”。所以如果句子中“可以”前面有像“真”“挺”等詞時，便不能用“可以”了，而只能用“會”。這就是“會”才能出現，“可以”卻不能出現的情況。其實“會”和“可以”還有一些差異，如下面這個例子：（7）a.我會幫你的。b.我可以幫你的。（8）a.我會原諒你。b.我可以原諒你。從情狀入手，通過對“會+V+0”的分析，認為這些組合中蘊涵著事件的變化或活動時，“會”表示“可能”意義，“可以”也表示“可能”意義。雖然都有表示可能的涵義，但是還是有細微差別，表示“可能”性有大小之別，如“我會幫你的”、“我會原諒你”可能性更大，而“我可以幫你的”、“我可以原諒你”的可能性小，我有幫你的可能，有原諒你的可能，但是結果幫不幫、原不原諒你還不一定，是要有條件的，似乎又如果表現的好，我就幫你原諒你的涵義。下面我再研究下在什么情況下“可以”才能出現，而“會”不能出現的情況。同樣采取舉例的方式，進行比較、分析。（9）a.現在你可以走了。b.現在你會走了。（10）a.不會的事情，用心去學，是可以學會的。b.不會的事情，用心去學，是會學會的。

第九個事例中的“可以”是表示客觀條件允許做某事，“會”并沒有這種涵義，在第十個例子中“可以”又表示一種推測，其實也就是一種可能性，其中也包含了達到一定的程度水平，雖然“會”也有表可能的意義，但是前面也提到了，“會”不僅說明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水平，且更傾向表示善于做某事，而這個句子當中前面修飾到“不會的事情，用心去學”，所以一開始是不可能善于做某事的，而是先要達到一定的水平，因此句中只能用“可以”而不能用“會”。

三、小結

“會”和“可以”是比較常用的助動詞，在很多句子里它們都能夠用在同一位置上，很多人都會覺得它們相同，但其實它們在語義和語法上都有較大的差別，“會”具有善于做某事或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水平，而“可以”不能表示善于做某事，只能表達能力達到一定的程度水平。另外，“會”和“可以”都有表示可能的涵義，但是“會”比“可以”的可能性更大，“可以”具有較大的可變性，是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實現。最后，“可以”比“會”多了“客觀條件下允許做某事”和“表推測和允許”的意義。以上便是我經過一段時間所分析出來的結果，相信會有一些地方不足或者錯誤。其實在漢語當中，有很多詞都是如此，看上去相似，但有不同，這就需要我們細細觀察、比較、分析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