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疫情上報意愿的禽流感補償標準研究

劉明月+陸遷+張淑霞

摘 要：鼓勵養殖戶及時上報疫情是控制禽流感擴散蔓延、維護社會公眾生命安全的重要舉措。那么，如果要使養殖戶自愿上報疫情，合理的補償標準應該是多少？利用寧夏中衛沙坡區實地調查數據，采用Heckman兩階段模型分析養殖戶上報疫情意愿及其意愿受償強度的影響因素，進而測算養殖戶在愿意上報疫情情景下可接受的補償標準。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可接受的補償標準分別平均為22.41元/只、31.87元/只，對5個月齡蛋雞的意愿受償標準最高，分別達到35.21元/只、53.55元/只。提出建立疫情損失的聯動補償機制，提高疫情補償標準，對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實行差異化疫情補償政策。

關鍵詞：禽流感；散養戶；規模養殖戶；受償強度；補償標準

中圖分類號：F32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7）05-0082-08

引 言

近年來，我國家禽業得到迅速發展，為繁榮農村經濟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做出巨大貢獻，但禽流感疫情的不斷出現，不僅威脅公眾食品安全和生命健康，同時也使家禽業可持續發展面臨巨大壓力和嚴峻挑戰。禽流感爆發后，及時撲殺疫點、疫區的染病家禽或疑似染病家禽是目前控制禽流感疫情擴散和蔓延最直接、最有效的措施[1]3，但也給家禽養殖戶帶來嚴重經濟損失，在控制其他變量的條件下，一次禽流感發生會造成家禽養殖戶的人均家禽養殖收入平均降低65%，人均收入下降29%[2]。為此，國家出臺《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經費管理的暫行規定》等行政法規給予補償，補償標準為對每只被撲殺的雞、鵝、鴨等禽類補貼10元，各地區可根據家禽種類和體積等實際情況自己確定補助金額。然而，現有補償標準過低、僅能彌補養殖戶損失的43.8%[3]，忽略家禽類別、家禽體重等，對被撲殺的家禽按只補償統一金額有失公平性[4]，引起87.91%的規模養殖戶對補償標準表示不滿意[1]115-116，導致養殖戶主動上報疫情的比例較低，僅有9.1%的養殖戶有上報疫情經歷[5]。可見，確定合理的疫情補償標準，完善禽流感疫情補償政策顯得尤為迫切。

補償標準是補償政策最實質和最核心的部分，直接關系到補償政策目標能否實現及實現程度，如何制定合理的補償標準成為學者們普遍關注的問題。康小瑋[6]認為應在綜合評價完全補償額度、成本補償額度和國家能夠承擔的補償額度三個方面問題的基礎上確定合理可行的補償標準，而梅付春[1]141發現只有將補償標準提高到禽主滿意的市價水平，才能鼓勵禽主主動上報疫情，杜絕養殖戶道德風險的發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現有補償標準缺陷，但這也不可避免地會增加政府支出成本。還有學者從受償意愿的角度對補償標準進行研究，Yakhshilikov等[7]發現養殖戶的受償意愿因其飼養品種的多少、飼養規模而異，即飼養品種多且飼養規模大的養殖戶其受償意愿高于飼養品種單一且飼養規模較小的養殖戶；對同一類別的家禽，養殖戶的受償意愿會因其健康狀況而異，即對健康家禽的受償意愿最高，其次是有風險家禽，最后是發病家禽，其中，發病家禽的受償意愿僅為健康家禽受償意愿的一半。王鳳霞[8]則從主動上報疫情角度分析養殖戶的受償意愿，認為在提高補償額度的條件下能夠提高養殖戶的報告意愿，在保證規模養殖戶的報告意愿在50%以上的基礎上，需要對蛋雞補貼8～10元/只，對肉雞補貼6～8元/只。

目前有關禽流感補償標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補償標準評價和優化方面，從養殖戶受償意愿角度研究補償標準的文獻較為缺乏。養殖戶不僅是生產主體，也是補償標準的接受者，從養殖戶受償意愿角度確定補償標準可以使其更公平、更有效[7]。基于此，文中以疫區蛋雞養殖戶為例，利用實地調查數據，分析養殖戶上報疫情意愿及其意愿受償水平的影響因素，進而測算養殖戶基于上報疫情可接受的補償水平，為優化禽流感補償標準，防控禽流感擴散蔓延和促進家禽業健康持續發展等提供理論和實證依據。

一、理論分析與模型構建

（一）理論分析

在禽流感應急處理過程中，養殖戶選擇上報疫情將要承受額外的成本，如果政府沒有給予合理補償，養殖戶為實現個人利益最大化將放棄配合撲殺等行為，甚至還會基于撲殺行為的分散性及市場交易的相對便利性而尋求藏匿、隱瞞以供私下交易或事后交易等其他利益實現方式[9]，因此，養殖戶上報疫情需要合理的補貼來激勵。禽流感補償政策的目的在于促進社會福利最大化，而補貼前后整體社會福利的變化取決于養殖戶的受償額度和政府的補償力度，只有當政府的補償標準不小于養殖戶的意愿受償額度時，才能激勵養殖戶把上報疫情等行為需求變為現實選擇。

文中基于希克斯（Hiks）補償變動（CV）和等價變動（EV）原理，借鑒劉軍弟等[10]的分析框架，分析養殖戶和政府基于上報疫情的受償意愿和補償意愿。文中把養殖戶上報疫情行為表征為禽流感應急處理的改善，如圖1所示。設定養殖戶的生產可能性曲線為P，效用曲線為U，預算線為X，希克斯補償需求曲線為H，橫軸X1 表示禽流感應急處理中養殖戶上報疫情的投入量，縱軸X2 表示禽流感應急處理中養殖戶其他行為投入量。假定養殖戶初始效用水平為U0 上的A點，現因上報疫情增加了養殖戶的機會成本和生產成本，福利下降為U1上的B點，同時對禽流感應急處理中上報疫情的投入量從OM減少到ON，意味著及時防控禽流感疫情擴散蔓延及疫后家禽業健康持續發展受到影響，其他社會成員的福利水平有所降低。如果欲使養殖戶恢復到A點時的效用水平，就需要給予一定的貨幣補償（EV），即EV度量的是養殖戶選擇上報疫情為避免效用水平下降所需的最低補償意愿（受償意愿，WTA）。由希克斯補償需求曲線H0（P0，U0）可知，P0 與P1之間H0（P0，U0）曲線左邊的面積SP1 C′A′P0 為EV的大小，即養殖戶受償意愿（WTA）的大小。P0 與P1之間預算線X（P，M）左邊的面積SP1 B′A′P0 為養殖戶上報疫情投入的成本支出。

同理可以推導出社會其他成員對上報疫情的補償意愿。假定其他社會成員原始的福利水平為U1 上的B點，養殖戶上報疫情后，禽流感疫情及時得到控制，家禽市場價格波動得到緩和，其他社會成員的福利水平提高到U0 上的A點，因此，CV可以度量其他社會成員為達到U0 上A點的福利水平所愿意支付的最高價格，即其他社會成員對禽流感疫情的應急處理的補償意愿，其大小可以用P0 與P1 之間H1（P1，U1）曲線左邊的面積SP1 B′D′P0 表示。由圖1可知，養殖戶上報疫情的受償意愿>養殖戶上報疫情的成本支出>其他社會成員對禽流感應急處理的補償意愿，可見，其他社會成員的補償意愿不足以激勵養殖戶上報疫情，需要政策激勵；同時，有效激勵養殖戶的補償額度必須滿足養殖戶的受償意愿（WTA）。endprint

（二）模型構建

養殖戶在上報疫情情景下的受償意愿是養殖戶在上報疫情前后保持效用無差異的最低補償要求。假設養殖戶愿意上報疫情的效用為U1，則該效用可表示為：

養殖戶不愿意上報疫情的效用為U0，則該效用可表示為：

二、數據來源、問卷設計與樣本特征

（一）數據來源

研究所用數據來自課題組成員于2014年6月對寧夏中衛沙坡區進行的實地調研。選取該區域主要基于以下兩點：（1）該地區蛋雞生產始于20世紀90年代，為寧夏乃至西北地區養雞第一大市，參與蛋雞養殖的農戶較多且集中；（2）2012年4-6月發生禽流感疫情，當地政府撲殺蛋雞 513 萬只，養殖戶損失嚴重，選擇該地區研究養殖戶對補償標準的受償意愿具有代表性。調查抽樣過程為：首先在沙坡區的鄉鎮中抽取出2012年發生禽流感疫情的宣和鎮和永康鎮，然后在兩個鎮選取5個養殖園區（宣和養殖一園區、二園區、三園區、四園區、永康養殖園區）和12個村（宣和村、宣和林場、永和村、張宏村、三營村、舊營村、何營村、趙灘村、沙灘村、徐莊村、彩達村、永康村）的400名養殖戶進行訪談式問卷調查，獲得問卷400份，有效問卷為363份，問卷有效率為90.75%，其中，散養戶根據《全國農產品成本收益資料匯編（2015）》中飼養業品種規模分類標準定義，并結合調研區域養殖戶飼養規模的實際情況，文中將蛋雞飼養規模在 300 只及以下的養殖戶定義為散養戶，把300 只以上的養殖戶定義為規模養殖戶。樣本105份，規模養殖戶樣本258份。

（二）問卷設計

問卷調查涉及養殖戶個體特征、家庭特征、疫情風險認知、補償政策認知等方面的內容。重點采用條件價值評估法（CVM，亦稱意愿調查法）進行情景描述，詢問養殖戶對上報疫情的意愿及其意愿受償強度，分別由兩個核心問題構成。首先詢問養殖戶“如果政府給予一定的疫情損失補貼，您是否愿意上報疫情？”，如果養殖戶回答“愿意”，則繼續詢問“您愿意接受的政府補償強度（補償標準對疫情損失的補償程度）是多少？”，答題選項為：A.[0，10%]，B.（10%， 20%]， C.（20%， 30%]，D.（30%， 40%]，E.（40%，50%]， F.（50%，60%]，G.（60%，70%]，H.（70%，80%]，I.（80%，90%]，J. （90%，100%]”。

在調查樣本中，散養戶有105戶，占28.39%，規模養殖戶有258戶，占71.61%，樣本農戶以規模養殖戶為主。從性別來看，養殖戶性別以男性為主，其中散養戶男性占比為67.62%，規模養殖戶男性占比為70.16%，這與農村男性通常在家庭生產決策中具有主導地位相一致。養殖戶年齡范圍為23～74歲，主要集中在30～57歲，分別占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87.62%、91.09%，但兩者的平均年齡相差不大，都在45歲左右。養殖戶文化程度主要為初中及以下，分別占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88.57%、71.71%，可見，規模養殖戶文化程度略高于散養戶。養殖戶養殖年限主要為7～12年，其次是7年以下、13～18年和19～24年，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平均養殖年限分別為10.25、11.05年。散養戶中擁有2個勞動力的農戶最多，占40%，其次是擁有3人（27.62%）和4人（18.10%），規模養殖戶中擁有勞動力人數為3人的占比最高，其次是2人和4人，即規模養殖戶平均擁有勞動力人數略高于散養戶，這可能跟飼養規模有關，飼養的蛋雞越多，對勞動力的需求越大。散養戶養殖收入占比都小于20%，而規模養殖戶養殖收入占比為80%以上的居多，其次是61%～80%，可見，與散養戶相比，規模養殖戶收入多樣化程度低，主要依靠養殖收入，疫情風險分擔能力較低，一旦發生禽流感，規模養殖戶將遭受較大損失。

三、養殖戶禽流感補償標準測算

（一）變量選取及描述性分析

養殖戶上報疫情情景下的受償水平分為兩個階段，文中選擇“如果政府給予補償，您是否愿意上報疫情？”和“您愿意接受的補償強度是多少？”作為被解釋變量。由于調查問卷中基于養殖戶上報疫情的受償強度是個區間值，根據統計學原理，借鑒徐大偉等[11]的做法，利用各區間的中值來代替。調查數據顯示，在政府給予一定補償作為激勵的情況下，77.14%的散養戶和74.41%的規模養殖戶愿意上報疫情。在相關研究[5， 7-8， 12]基礎上，選取個體特征、家庭特征、禽流感疫情認知和政策認知4個方面的16個變量作為解釋變量，具體定義和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規模養殖戶對禽流感一般知識（發病癥狀、原因、傳播途徑）的認知，以及對禽流感對家禽生產造成損失程度的認知、禽流感是否會傳染人的認知均高于散養戶。無論是散養戶還是規模養殖戶對補償政策都處于不了解狀態，對政府實施的補償政策持不信任態度，且對目前補償政策滿意程度較低。

（二）養殖戶上報疫情意愿及其意愿受償強度影響因素分析

利用統計軟件Stata12. 0，采用 Heckman兩階段模型對養殖戶上報疫情意愿及其意愿受償強度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結果見表3所示。

1.個體特征因素。性別負向影響散養戶上報意愿，且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同時正向影響散養戶受償強度，并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女性上報疫情的意愿高于男性，且期望得到較高水平的補償。可能的解釋是與男性相比，女性一般主要負責家禽生產，對禽流感的風險認知高于男性，同時風險承受能力低于男性。年齡負向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上報意愿，且均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明養殖戶年齡越大，越不愿意上報疫情，可能是因為養殖戶年齡越大，越不愿意改變，這與林光華等[12]結論一致。

2.家庭特征因素。養殖年限正向顯著影響散養戶上報意愿，且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可能是因為養殖年限越長，飼養經驗越豐富，對禽流感帶來的風險越了解，上報疫情的意愿越大。家庭勞動力對規模養殖戶受償強度的影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且方向為正，表明規模養殖戶家庭勞動力越多，可接受的補償強度越大。可能的解釋是規模養殖戶在生產過程中需要較多的勞動力，家庭勞動力越多意味著生產投入越多，損失越大，同時疫后需要維持基本生活的費用較高，所以可接受的補償水平較高。家庭收入水平顯著正向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受償強度，這意味著家庭收入水平越高，養殖戶希望得到的補償水平越高。可能的原因是散養戶家禽飼養較少，上報疫情帶來的正效應（損失補貼）遠遠小于其帶來的負效應（遭受周圍鄰居、村民等抱怨），上報積極性較低，如果選擇上報，則希望得到較高的補償水平來彌補自身承受的負效應，而對于規模養殖戶來說，80%家庭收入來自養殖收入，收入水平越高意味著飼養家禽越多，而疫情發生后遭受的損失也越大，所以希望得到的補償水平也越大。endprint

3.禽流感認知特征因素。對禽流感給家禽生產造成的損失程度正向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上報意愿，且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同時正向影響規模養殖戶的受償強度，并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明禽流感給家禽生產帶來的損失越大，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上報意愿越大，同時規模養殖戶期望得到的補償水平越高。可能的解釋是疫情損失程度越大，意味著養殖戶的家禽發病死亡比例越高，在現有政府大力監管不安全銷售行為情況下，養殖戶成功出售大量病死家禽的機會較小，被政府懲罰的風險較大，養殖戶更愿意主動上報疫情，同時因為規模養殖戶飼養的家禽較多，疫情損失自身無力承擔，期望政府給予較高水平的補償。

4.政策認知特征因素。對禽流感補償政策的了解程度顯著正向影響規模養殖戶的上報意愿，同時顯著負向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受償強度，表明越了解疫情補償政策，規模養殖戶越愿意上報疫情，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可接受的補償水平越低。可能的原因是養殖戶越了解補償政策的目的、內容、發放方式、發放速度等，越積極響應政府的疫情補償政策，也就越愿意上報疫情，同時對補償水平的期望也更為理性，相對較低。對政府實施補償政策的信任程度顯著正向影響規模養殖戶的上報意愿，同時負向顯著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受償強度，可能的原因是養殖戶對補償政策信任程度越強，認為自己得到疫情補償的概率越高，越傾向于上報疫情，同時對補償水平的期望也越理性。對補償政策的滿意程度正向影響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上報意愿，同時負向顯著影響規模養殖戶的受償強度，表明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對補償政策的滿意程度越高，上報疫情的積極性越大，期望的補償水平越低，可能的解釋是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如果對補償政策感到滿意，就會積極上報疫情，配合政府撲殺，同時也不會期望更高水平的補償。

（三）基于養殖戶上報疫情的受償強度測算

研究養殖戶上報疫情情景下受償強度的影響因素，是為了測算養殖戶基于上報疫情的平均受償強度。利用Stata12.0統計軟件，采用 Heckman兩階段模型中期望計算方法（公式7）估計養殖戶在上報疫情情景下受償強度的期望值：

因此，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在上報疫情情景下愿意接受的平均補償強度分別是55.23%和65.77%。

（四）養殖戶上報疫情情景下補償標準測算

從理論分析可知，養殖戶作為理性人，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目標，如果其疫情損失得不到合理補償，就不會上報疫情，這樣不利于禽流感疫情的防控和家禽養殖業的健康持續發展。這意味著政府合理的補償標準應不小于養殖戶基于上報疫情的受償標準，否則補償政策目標難以實現。基于養殖戶上報疫情的受償標準來確定合理的禽流感疫情補償標準。在已知養殖戶愿意接受的疫情平均補償強度情況下，核算出養殖戶遭受的疫情損失即可得到養殖戶愿意接受的補償標準。養殖戶遭受的疫情損失不僅包括直接損失和間接損失，還因其飼養蛋雞的月齡而異，利用劉明月等[13]對疫區養殖戶疫情損失的測算結果，評估激勵養殖戶上報疫情的補償標準，具體分布如表4所示。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愿意接受的補償標準呈不規則的倒“V”型分布，飼養1個月齡蛋雞可接受的補償標準分別為14.98元/只、22.86元/只，之后呈上升趨勢，飼養5個月齡蛋雞可接受的補償標準最高，分別為35.21元/只、53.55元/只，之后逐漸下降，飼養17個月齡蛋雞可接受的補償標準分別為11.05元/只、12.47元/只。散養戶平均損失為40.58元/只，平均受償強度為55.23%，所以散養戶基于上報疫情可接受的補償標準為22.41元/只。規模養殖戶平均損失為48.45元/只，平均受償強度為65.77%，所以規模養殖戶基于上報疫情可接受的補償標準為31.87元/只。

四、結論與啟示

利用寧夏中衛沙坡區微觀調研數據，采用Heckman兩階段模型分析養殖戶上報疫情意愿及意愿受償水平的影響因素，進而測算養殖戶基于上報疫情的補償標準，得到以下結論：（1）養殖戶上報疫情的意愿主要受年齡、對禽流感給家禽生產帶來的損失程度認知、對補償政策滿意程度的影響，其可接受的補償水平主要受家庭收入、對禽流感補償政策了解程度、對政府實施補償政策信任程度的影響。（2）在養殖戶愿意上報疫情情景下，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愿意接受的補償強度分別為55.23%、65.77%，可接受的補償標準分別平均為22.41元/只、31.87元/只，規模養殖戶高于散養戶。（3）在上報疫情情景下，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愿意接受的補償標準因蛋雞月齡而異，對5個月蛋雞的意愿受償標準最高，分別達到35.21元/只、53.55元/只。

根據以上結論，得到政策啟示如下：（1）提高禽流感疫情補償標準。現有補償標準對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經濟損失的補償強度不足30%，遠低于其在上報疫情情景下愿意接受的補償強度，這將影響養殖戶疫情上報意愿和撲殺配合程度。因此，政府需完善禽流感疫情標準，提高疫情補償額度，至少把疫情補償標準提高至養殖戶可接受的最低水平。（2）制定疫情補償標準時，要考慮養殖戶的飼養規模。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飼養成本不同，遭受的疫情損失也不同，但現有補償政策按照統一標準進行補償，這樣有失公平性。政府需分別核算散養戶和規模養殖戶的疫情損失，實施差別化的補償政策。（3）制定疫情補償標準時，還需考慮家禽月齡。不同月齡的蛋雞給養殖戶帶來的疫情損失不同，其中以5個月齡蛋雞帶來的疫情損失最大，但現有補償政策或按照統一標準進行補償，或按照雞齡大補償多的標準進行補償，這樣有失合理性。政府在實施補償政策時應做更細致的工作，分別核算不同月齡蛋雞給養殖戶帶來的疫情損失，進而實施差異化的補償標準。（4）提高養殖戶對補償政策的認知。養殖戶對疫情補償政策目的、內容、執行程序等較為模糊，多為事后了解，這將影響養殖戶上報疫情的意愿及其意愿受償水平。政府可以通過養殖戶喜聞樂見的方式宣傳疫情補償政策，增加養殖戶對補償政策的了解程度。

參考文獻：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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