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非法證據排除規則是現在世界范圍內刑事訴訟中的一種證據規則,是對采用非法的方法獲取的言詞證據以及非法搜查和扣押獲取的實物證據依法予以排除的統稱。該規則就是要求司法機關不能采取非法證據,不能將非法證據作為審判案件的依據。新刑事訴訟法在非法證據排除規則領域賦予了檢察機關主體資格,具體了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操作程序。這不僅完善了我國司法制度,彰顯了檢察機關排除非法證據的正當性,而且強化了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職能。然而,檢察機關在排除非法證據過程中的實際效果并不樂觀,這是由于立法和實踐探索等方面的不足造成的。本文通過對檢察機關排除非法證據所面臨的困境進行分析,有針對性地提出對策。
關鍵詞:檢察機關;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困境;對策
一、檢察機關排除非法證據面臨的困境
雖然我國新刑事訴訟法和《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規定》)對非法證據排除做出完善,但非法證據的排除在司法實踐中還是存在一定的困難,尤其是言詞證據的排除,在理論界和各級執行機關存在不同的標準和差異,而檢察機關在非法言詞證據的排除過程中更顯得被動。
(一)非法言詞證據如何認定存在困難
在我國的法學理論界,《刑事訴訟法》第48條規定:“證據必須經過查證屬實,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規定》也規定了“經依法確認的非法言詞證據,應當予以排除,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法律和相關司法解釋對非法證據的排除做出了規定,所提及的證據均要查證屬實并且經過依法確認才可作為合法證據適用于被告人罪名以及刑罰的判處的有力依據。法律和司法解釋雖對此做出規定和解釋,但是在司法實踐中,檢察機關對于非法證據的審查工作普遍是很困難的,非法言詞證據的排除更是證據審查中的疑難雜癥,然而言詞證據在刑事案件證據中占了很大的份額,許多案件完全依賴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以此作為提起公訴的有力證據。因此言辭證據在刑事案件中至關重要,而非法言詞證據的排除更是檢察機關在案件審查過程中的重中之重。正如刑訊逼供問題,我國在法學理論層面和司法實踐環節已經做了諸多探討和實踐,但對此問題仍然存在很大的爭議。其主要包括以下幾種情形:逼取犯罪嫌疑人供述的;致使犯罪嫌疑人輕、重傷或者死亡的;致使犯罪嫌疑人自殺造成重傷、死亡的等八種情形。
(二)檢察機關證明取證手段合法性的困難
根據新《刑事訴訟法》第57條的規定,“庭審環節,檢察機關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承擔責任”。而《規定》中也規定了“公訴人為證明取得被告人審判前供述的合法性,應當提供訊問筆錄、原始的訊問過程錄音錄像或者其他證據,提請法庭通知訊問時其他在場人員或者其他證人出庭作證,仍不能排除刑訊逼供嫌疑的,提請法庭通知訊問人員出庭作證。”上面規定的在實際操作中存在:第一,審訊筆錄是由偵查人員制作的,其中存在很大的可操作性,其合法性本身就容易讓人產生懷疑。第二,偵查訊問中的同步錄音錄像是否符合法律規定或者程序也容易讓人質疑。在我國,基層偵查機關偵查人員配備不足,每人都要解決很多的案件,再加上受到技術條件的限制,致使偵查人員在調查取證過程中,沒有辦法做到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刑訊時不錄制、不刑訊時錄制”也會發生。第三,法律并未明確偵查人員拒不出庭證明證據合法性的法律制裁制度。
(三)非法證據的發現渠道有限且不通暢
在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環節,承接辦理案件的檢察人員僅根據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對偵訊筆錄合法性進行審查的方式發現和排除非法證據,但是很顯然這樣的做法發現非法證據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極少有偵訊人員對案件的筆錄等材料不上心,制作粗糙、大意、錯誤明顯的不負責任的行為,大多數筆錄還是符合規矩的,因此發現非法證據的蛛絲馬跡是非常困難的。對于檢查機關來說,非法證據發現困難的根本原因有:非法證據的發現渠道少,呈現出單一的形勢,而且檢察機關發現非法證據的能力受到限制,再加上不夠通常的渠道。首先,渠道單一。突出表現在,案件相關筆錄信息移送的數量有限,偵查機關移送怎樣的案件材料,檢察機關就審查怎樣的案件材料。但是偵查人員選擇性制作的供述被認定為訊問筆錄,以此作為案件定性的法律依據,從根本上講是不合理的,經過加工的筆錄怎能完整的再現犯罪嫌疑人最真實的意思。在司法實踐中普遍存在筆錄經過加工或選擇性制作等現象。
二、檢察機關執行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對策
(一)明確非法言詞證據的認定標準
一項制度的健全離不開有力的立法保障,非法證據的排除亦然如此。在非法言詞證據的排除上,新《刑事訴訟法》和《規定》都做出了一些規定,但是受多種因素的影響,法律和司法解釋對非法證據的排除缺乏具體、明確的規定,導致司法實踐中的可操作性存在困難。從近年來發生的冤假錯案來看,在調查取證過程中,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取得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是偵查人員在實踐中都會選擇的一種方式。結合近年來普遍出現的冤假錯案,筆者建議明確非法言詞證據的認定標準,例如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可以發布指導性的案件,并以此作為非法言詞證據排除的參考標準。
(二)完善非法證據排除的制度保障機制
我國的偵查機關在偵查案件的過程中,為取得強有力的證據材料,在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中選擇性的記錄、制作,期間還可能存在以毆打、恐嚇等刑訊逼供方法取得供述,就算詢問過程有監控錄像,但是因種種原因,錄音錄像制度并不能有力的解決檢察機關在非法證據排除上的舉證困難問題。筆者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完善非法證據的排除保障機制:
1、加大辯護律師在訊問過程中的參與度。我國的偵查程序是不公開的,使人很難聯想到非法取證的問題,檢察機關也無法出臺有效措施來預防和審查。而正因為偵查過程的不公開,導致了犯罪嫌疑人和辯護律師很難提供強有力的證據以證明偵查人員在調查取證中是否有非法取證行為。因此,加大辯護律師在訊問被告人過程中的參與度顯得尤為重要。筆者建議在偵查訊問過程中,讓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參與其中。檢察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犯罪嫌疑人有權要求其辯護律師在場的一項制度。
2、嘗試讓看守所保持中立態度,監督偵查人員訊問過程。在司法實踐中,看守所要配合偵查機關對案件的偵查、訊問,難以在偵查機關和犯罪嫌疑人兩者之間處于中立狀態。但是因為看守所和偵查部門屬于同一級單位,相互之間可以形成監督。因此,筆者認為讓看守所參保持中立對遏制刑訊逼供等非法取證行為有重要作用。
3、完善訊問過程中的同步錄音錄像制度。在司法實踐中偵查人員受職業習慣、立場等因素的影響,通常會在制作詢問筆錄時加入偵查人員的主觀意識,因此犯罪嫌疑人的原始意思經過偵訊人員選擇性的加工后極有可能發生改變。為了嚴格控制訊問筆錄真實、全面記載犯罪嫌疑人的供述,需要完善同步錄音錄像制度,在可能的情況下 ,確保訊問過程是全程錄音錄像的,杜絕出現選擇性的錄音錄像材料。同時也應該規定,當訊問筆錄和錄音錄像材料發生沖突時,后者的法律效力高于前者。這樣就可以避免訊問過程出現刑訊逼供等非法收集證據的方式。
4、針對在庭審過程中,被告人及其辯護人質疑證據的合法性,偵查人員拒不出庭證明證據取得合法性的情況時,可以在立法方面規定該類情形,設立相關的懲罰制度,如行政處分等,情節嚴重者可讓其擔非法取證的不利法律后果。
三、結論
我國非法證據的排除已經具備了相對完善的體系,但是在檢察機關層面對于非法證據的排除還存在諸多困境,相關立法和解釋有待提高,健全和完善檢察機關非法證據排除制度已經成為當前最緊迫的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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