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兒膠片的年輕人

聞聲

用膠片拍攝照片的年輕人多了，大概也是“膠片復興”的表現之一吧。

這里有三位90后年輕人的故事，他們選擇用膠片記錄自己的生活軌跡和正在經歷的青春歲月。在他們剛接觸攝影的時代，數碼相機已經高度普及，因而對他們來說用膠片拍照片并不是在追憶往昔的情懷。膠片的色彩表現、等待沖洗結果時的期待，或者同齡人使用膠片相機拍出照片的獨特“味道”，才是他們入“膠片坑”的理由。

把日子變得有趣

1993年出生的宏赟同學已經在微博上有超過19萬的粉絲，這個數字在熱愛膠片，乃至喜歡攝影的微博用戶中算高的。如今正在日本留學的他，因為照片的日系寫真風格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繼而吸引了不少人找他“約拍”，而這些照片大部分是用膠片相機拍攝的。

宏赟同學在大二時受同學的影響開始接觸攝影和數碼相機，練習記錄一些生活中的場景，他認為那是很有趣的事情。慢慢的，攝影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讓日子變得舒適，乃至拍照成為一種享受。

在這個過程中，膠片相機走進了宏赟同學的視界。和之前用數碼相機“拍后立見”的觀感不同，膠片讓他對攝影多了“一種對美好的無限期待”，因為使用膠片相機，攝影者不知道按快門的瞬間是否準確地記錄了被攝對象，“手抖了，或是漏光了，照片最后呈現的畫面直到底片掃描好的那一刻才能知道。”

因為這份期待，膠片攝影讓宏赟同學觀看這個世界時，更加細致也更挑剔，也讓他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不會用數碼相機。每次拍攝，身邊的人和景都在他的視野里被“掃描”一遍，篩選后選擇，再按下快門。如此，他在平均每月30卷膠片的底片上，留下了自己對攝影的態度和看法，希望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到不平淡的影像。

不平淡的影像被表現出來，加之受到絳山紀信、上田羲彥等日本攝影師的影響，便形成了宏赟同學照片里的“日雜和日系寫真風格”。而這種風格在這幾年“入坑”膠片攝影和追求個性影像的年輕人中非常受歡迎，一方面照片清新范兒十足，另一方便又散發出濃濃的文藝腔調。

于是，宏赟同學得以一面在日本求學，一面偶爾接點“客片”，為個人或者情侶定制拍攝寫真。找他拍攝的多是初次接觸膠片攝影的人，只因喜歡他的風格而嘗試膠片。這些照片并不像影樓寫真那么程式化，看上去大多有種安靜的氛圍，再配上數碼相機不容易表現出的色彩和銀鹽顆粒獨有的質感，也讓客人們在拍過后幾乎都愛上了膠片。

就這樣，攝影使宏赟同學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去了很多地方，并不知不覺問成為網絡紅人。不過，看他的微博，能感覺到他其實并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也不像大多“網紅”那樣熱衷在社交媒體刷存在感。他自己也說：“從朋友的角度來看我，被說的比較多的是悶騷，我是一個慢熱的人，跟不熟的人沉默寡言，跟人熟起來什么話都敢說。如果不是攝影，估計就是宅男一個。”

宏赟同學說，在這個買個相機已不是什么難題的年代，相機更多像個“玩物”。膠片攝影，讓他把日子變得有趣。

漂洋過海找到你

和宏赟同學比起來，1992年出生、已經拿到英國倫敦藝術大學新聞與紀實攝影碩士學位的許曉凡，在網絡世界里并沒有太大影響力，但她并不是“小透明”，喜歡在微博上發自己用膠片相機拍的照片。

大三時，學市場營銷專業的許曉凡認識了一位已經是“小網紅”的同級女生子了，子了的女性朋友chen特別喜歡用膠片相機給子了拍照，畫風清新唯美。這些照片讓已經有一臺數碼相機的許曉凡走進了膠片相機的世界，買了一臺賓得ME-super和7個膠卷，記錄自己的校園生活，也想拍下和chen鏡頭下一樣好看的照片。

然而，這7個膠卷用了一年才消化完，而且一年后才拿去沖洗。照這樣的進度，一般說來，許曉凡和膠片的緣分估計也就結束了吧。可是生活中轉折無處不在。把7個膠卷沖掃完畢后，她忽然問成為了傻瓜相機愛好者，開始買起很多膠片傻瓜相機，喜歡上了隨手拍的狀態，膠卷的消耗量逐漸增多。見面采訪許曉凡時，她便隨身帶著臺美能達膠片傻瓜相機AF-E，而且為這臺有些掉漆的二手相機貼上不少既能“遮丑”又能“美顏”的彩色貼紙。

許曉凡之所以一直喜歡用膠片傻瓜相機，和她2015年后在倫敦藝術大學學習攝影的經歷也有關系。在倫敦的一年，她知道自己想要拍什么，那就是“日常”，她希望從自己的照片里看出最本質、最真實的生活與人。“攝影就是拍你喜愛的，就是拍你身邊的生活，就是拍人。”日本攝影家荒木經惟的話也被許曉凡認作是攝影的信條。

到目前為止，這種信條最直接、最集中的反映體現在許曉凡的碩士畢業作品You中。

拍攝You，其實是一個龐大的工程，但也是許曉凡最真實的生活體驗。2016年6月，她開始了畢業創作，主題是她的7位閨蜜各自的生活樣貌。這7位閨蜜，有她的初中、高中、大學同學，也有上學期間認識的校外朋友，分散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有的在國外讀書，有的已經移居海外。年少的玩伴在畢業后紛飛各地，開啟了不一樣的人生旅程，結識了不一樣的生活伴侶，這讓許曉凡感覺很“神奇”。而在我看來，她接下來的行動也讓人感慨“生活如此奇妙”。

從6月到9月，許曉凡在三個月的時間里，來了次環球旅行，從英國倫敦出發，相繼去了西班牙、中國香港、日本、泰國、澳大利亞、美國等國家的不同城市，和在那里學習或定居的閨蜜一起旅行、娛樂、生活。每個地方呆上十幾天，閨蜜去哪兒她去哪兒。

和許曉凡一同環球旅行的，是她的相機——多臺膠片傻瓜相機、135畫幅膠片單反相機，以及在留學前買的中畫幅單反相機瑪米亞RB67——以及為了拍攝畢業作品在北京采購的近300個不同畫幅的膠卷。

最后，所有拍攝閨蜜生活的膠片沖掃出來后，便有了You，除了在學校舉辦畢業展，她還做成了包括49張照片（每個閨蜜7張照片）的手工書。

漂洋過海，許曉凡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攝影，也用膠片找到了理想中的照片。

藝術界“正義的化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