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信心初探

劉 謙，王 波

（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發展研究中心，北京100088；國家知識產權局規劃發展司，北京100088）

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信心初探

劉 謙，王 波

（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發展研究中心，北京100088；國家知識產權局規劃發展司，北京100088）

20世紀心理學、社會學、經濟學等相關理論的發展為信心指數提供了理論支撐，信心指數在預測經濟走勢等實踐中也有出色表現。信心指數已在各個國家、各個領域得到廣泛應用，我國國家知識產權局主持的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中也初步嘗試了度量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的行業發展信心。本文簡要介紹了信心指數的理論與實踐發展，根據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的基礎數據①，對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行業發展信心進行了初步分析，探討了服務機構主營服務內容（專利、版權、商標等）、主營業務形態（代理服務、法律服務、商用化服務等），以及其是否滿足客戶需求的能力與服務機構發展信心之間的相關關系，認為構建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行業發展信心指數具有重要意義。

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經濟趨勢

一、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的理論基礎

隨著實踐開展和相關理論的不斷完善，信心指數在各個領域得到廣泛應用。

不同的信心指數含義略有不同。以消費者信心指數（CCI）為例，消費者信心指數通過量化消費者對經濟前景、收入水平前景的未來預期和主觀感受綜合反映消費者對經濟形勢的評價，常作為監測經濟周期變化的依據，是經濟景氣預測中的先行指標。以企業家信心指數為例，則是通過企業家對企業所在行業形勢好壞的判斷，綜合反映企業家對當前宏觀經濟形勢和發展趨勢的樂觀程度。

一般認為，信心指數的編制始于1946年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委托密歇根大學調查研究中心的一個調查項目。該調查項目采用了側重于消費者主觀判斷的調查，建立了第一個消費者信心指數。這本是出于調查技術手段的考慮的調查設置，在實踐中卻成功預測了經濟走勢。

對信心進行測度的理論支撐首先來自心理學，喬治·卡通納（George Katona）認為“情緒是人們對事物的態度體驗以及相應的行為反應”，而心理測量學的發展也為調查問卷度量提供了統計學和測量學的支撐。

社會學相關理論的發展也為信心指數提供了理論支撐。馬克斯·韋伯認為社會行動可以做出解釋的。涂爾干的集體意識理論則認為集體意識是存在于社會成員平均的信仰和情感②，其與個體意識之間存在著轉換機制③。該轉換機制在新世紀彼得·赫斯特羅姆提出的解析社會理論（DBO理論）得到了進一步解釋。解析社會理論認為，個體行動通過社會互動能夠對他人產生影響，從而產生群體行為趨同，反過來又進一步影響和制約著個體行動。

經濟學中的消費理論尤其是效用理論（消費者行為理論）的出現，對消費者心理與預期在消費中的實際作用進行了研究與探討，經濟周期理論、消費函數理論、持久收入假說、生命周期假說等經濟學說的發展也為信心指數提供了堅實的經濟理論支撐。

針對信心指數與消費支出行為關系、信心指數在各類具體市場的表現、信心指數的預測均已有大量文獻④。時至今日，許多重要的信心指數在各個領域發揮著經濟監測等作用。比較重要的信心指數有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歐盟國家經濟信心指數（ESI）、萬事達卡消費者信心指數等。我國國家統計局于1997年12月開始消費者信心指數的調查編制，并于次年8月開始按季度發布《中國消費者信心監測報告》。隨后，各地、各行業也建立了相應的信心指數，如北京市消費者信心指數、房地產行業信心指數等。

截至現在，我國尚未編制專門針對知識產權服務業的信心指數。但實際已有調查工作涉及知識產權服務業的信心調查。我國企業景氣調查及其企業家信心指數調查涉及各行各業，其中包含社會服務業以及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等行業。該調查中所確定社會服務業種類包含了現有統計體系下的知識產權服務業⑤，而調查中的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等行業實際也有主體從事知識產權服務⑥。自2015年起，我國國家知識產權局主持開展的知識產權服務業統計調查設立有關“行業發展信心”的調查問題，嘗試對知識產權服務業行業信心及經濟預期進行調查。

二、知識產權服務業統計調查及對行業發展信心測量的嘗試

知識產權服務業的健康發展能夠助推科技創新，是社會創造財富的催化劑，能夠促進知識產權在總財富中比例的提高。站在國家產業角度上，知識產權服務業作為高技術服務業和現代服務業的重要內容，其健康發展有利于提升自主創新效能與水平，有利于提高產業核心競爭力，有利于服務國家產業經濟轉型升級，為我國知識產權強國目標的實現和我國創新型國家建設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2012年，國務院印發《服務業發展“十二五”規劃》和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發展高技術服務業的指導意見》將推動知識產權服務體系列入服務業總體規劃的4個重要支撐和高技術服務業的8個重點領域。鑒于知識產權服務業日益凸顯的重要性，在國家統計局的批準下，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12年正式開展知識產權服務業的統計調查工作，旨在利用科學合理的調查統計，動態掌握知識產權服務業市場發展的整體態勢和最新變化，為政府在健康發展知識產權服務業的決策過程中提供實證依據。該項調查涉及知識產權服務業法人單位的機構、人事、財務等基本情況，還涉及知識產權服務范圍和業務形態等的調查。

2015年，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在《知識產權服務業法人單位業務調查問卷》中設立了5個有關“行業發展信心”的調查問題。這5個問題分別是對市場環境預期、營業收入預期、員工平均收入預期、租用或購置新辦公場所預期、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過去一年的看法。問卷針對這5個問題均設有“肯定”、“否定”和“不確定”3個答案。此外，5個問題的表述方式與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的發展態勢密切相關⑦，而針對2015年調查結果進行數據分析則初步顯示信心指數具有編制意義和應用價值。

三、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信心初步調查結果

針對2015年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中行業發展信心相關題目的調查結果，以市場環境預期為例⑧，總體樣本中47.2%的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認為2015年市場環境要優于2014年⑨，而選擇“不確定”的為27.5%，選擇“否”的為25.3%。如圖1所示，對于知識產權服務機構中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為知識產權服務的機構（GB／T4754—2011行業代碼為L7250的機構，以下簡稱L7250機構）、專利代理機構、全國知識產權服務品牌機構培育單位來說，40%以上的上述機構認為2015年知識產權服務業營業收入預期會高于2014年。

圖1 市場環境預期情況（%）

此外，以營業收入預期為例，超過40%的參與該題目調查的樣本及其中的L7250機構、專利代理機構、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服務業品牌機構培育單位等各重點類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認為，2015年知識產權服務業營業收入預期會高于2014年。以員工平均收入為例，一半以上回收樣本及各重點類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認為，2015年員工平均收入預期高于2014年。

調查結果顯示，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對未來發展充滿信心。而針對辦公場所增置的問題，回收樣本中選擇“否”的比例較多○10；針對預期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2014年的問題，各重點類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的選擇也具有一定的差異。辦公場所增置與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過去一年預期的問題實際考查的是對知識產權服務機構是否加速成長的預期。從該題目的調查結果來看，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超過三成有望加速成長○11。

四、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信心的幾點相關分析

表1 市場環境預期與機構主體是否滿足客戶需求的卡方檢驗Chi－Square Tests

以市場環境預期的調查結果為例，表1利用相關分析可以判斷：知識產權服務機構是否滿足客戶需求的能力影響了其對市場環境預期的結果，選擇完全滿足客戶需求、能夠滿足客戶需求、基本滿足客戶需求以及不能滿足客戶需求的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認為2015年市場環境要優于2014年的比例依次下降，分別是53.3%、47.0%、42.5%和35.3%，數據之間具有相關性○12。

如表2，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對市場環境預期與其主營業務服務內容是相關的○13，但并未明顯受到服務范圍種類多少的影響。如圖2，其中，主營業務服務范圍為專利服務的機構中有50.9%的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認為，2015年市場環境要優于2014年，而商標為38.9%，版權為56.7%。

圖2 不同服務范圍的市場環境預期（%）

表2 市場環境預期與單位主營知識產權服務范圍的卡方檢驗Chi－Square Tests

如表3，知識產權服務機構的主營業務形態與其對市場環境預期結果也是相關的○14。其中，主營業務形態為知識產權信息服務和知識產權商用化服務認為，2015年市場環境要優于2014年的比例達到62.7%和61.2%，相對較高。主營業務形態選擇知識產權代理服務的對2015年市場環境要優于2014年的比例為44.9%。

五、關于設立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的建議

行業發展信心的相關題目設置初步反映了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及其細化市場的未來趨勢，同時，相關分析也顯示：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對市場環境的未來預期受到機構的服務能力、主營服務范圍、主營業務形態的影響。因此，設立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具有實際意義。而完善設立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則可以依靠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的調查結果，對調查頻率、調查對象、題目設置進行進一步考量。

圖3 不同業務形態市場環境預期（%）

表3 市場環境預期與知識產權服務主營業務形態的卡方檢驗Chi－Square Tests

就調查頻率而言，現有知識產權服務業的年度統計調查方式影響了信心指數的及時性，難以有效利用年度信心度量對經濟態勢監測。目前，美國密歇根大學SRC測度消費信心是每月一次，歐盟的經濟信心指數ESI也是按月公布，日本的消費者信心調查則是按季度進行。我國比較早的上海市信心指數以及現有的我國企業景氣指數中的企業家信心指數均是按照季度進行調查的。因此，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可以考慮以季度進行調查。

此外，融合我國現有企業家信心指數問題和知識產權服務業中的行業信心的相關問題，能夠擴充問題數量，并對問題表述做出有效調整。對于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的計算，則應考慮權重設置○15和榮枯線的設置○16，并隨著實踐的不斷開展探求榮枯線的實際意義。

總的來說，有效利用我國現有企業家信心指數、知識產權服務業年度統計調查，嘗試構建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是有意義的。初步嘗試的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相關問題的調查結果已顯示：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對市場環境的未來預期受到機構的服務能力、主營服務范圍、主營業務形態的影響，可以說，信心指數能夠反映經濟相關因素。如何進一步構建信心指數，從而實現信心價值是值得進一步研究的。知識產權服務業的信心指數應當實現：預測知識產權服務業經濟趨勢、明晰知識產權服務業市場趨勢及其內部結構變化、為知識產權服務業具體業態和服務的政策支持提供依據、為深入探求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的原因提供新的數據支撐的作用。同時，如能構建知識產權服務業信心指數，隨著實踐的開展也有利于關聯我國現有企業家信心指數、知識產權服務業年度統計的研究成果，也將成為未來我國現代服務業信心監控、科技創新信心監控、我國經濟信心監控的有益補充。

注釋：

①報告中的調查數據主要來自國家知識產權局規劃發展司主持的2015年全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工作。

②雷蒙·阿隆所著的《社會學主要思潮》中對集體意識的解釋是：“一般社會成員共有的信仰和情感的總和”。

③涂爾干將個體意識和集體意識之間的轉換機制稱之為化合作用。

④1957年，Mueller發表文章提出了提高信心指數質量的方法。John（1995）發表文章認為消費者信心能夠解釋GNP變化的13%～26%。Leonhardt（2001）分析了信心指數的變化及其背后的原因。Jeff（2004）與Rutger（2008）也分別就消費者信心的影響因素和波動內涵進行了探討。國內近年來關于信心指數的編制、測算、預測的研究也已有不少。

⑤按照目前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知識產權服務業隸屬商務服務業（L72）范疇，該范疇包含在企業景氣調查中的社會服務業類型中。隨著產業分工日趨專業化和精細化，知識產權服務內容不斷豐富與發展，一些新興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在注冊時所選擇的行業分類范圍趨廣。

⑥2015年度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統計調查結果顯示，2013年和2014年，我國從事知識產權服務的企業和單位中，實際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為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的機構比例均在73%左右，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律師及相關法律服務業中也有大量機構從事知識產權服務。

⑦以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過去一年預期的問題為例，其考慮的數據主要包括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的期末從業人數情況、年度離職和入職人員情況等。2013至2014年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結果均顯示，對于連續兩年參與調查的樣本機構，其平均期末從業人數逐年上升，同時，年度入職人員高于年度離職人員數量。

⑧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一般在自然年的年中進行。

⑨本題總體樣本量為3245個，其中L7250為834個，專利代理機構為661個，國家知識產權局認定的知識產權服務業品牌機構為84個。

⑩辦公場所增置與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過去一年預期的問題調查的不僅是對未來預期是否看好、機構是否繼續成長的問題，實際調查了對知識產權服務機構是否加速成長的預期看法，這樣的調查口徑源于近年來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快速發展的態勢，通過數據來看（調查中有1／4的機構選擇了辦公場所增置，接近2／5的機構選擇了招錄人員數量高于去年），初步判斷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未來一年加速發展。

?調查全部樣本的結果顯示，預期招錄人員數量高于2014年的比例為37.3%。

?本題總體樣本量為2933個，樣本中選擇完全滿足客戶需求、能夠滿足客戶需求、基本滿足客戶需求以及不能滿足客戶需求的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均超過了100個。利用Pearson Chi－Square檢驗、Likelihood Ratio檢驗所得到的p值均小于0.01。實際該題目的數據分析結果也符合Linear－by－Linear Association檢驗。

?本題總體樣本量為3245個，其中主營服務范圍選擇專利、商標、版權的機構數量分別是1977個、1094個、60個，植物新品種服務、商業秘密等其他服務范圍樣本量相對較少，利用Pearson Chi－Square檢驗、Likelihood Ratio檢驗所得到的p值均小于0.01。

?本題總體樣本量為2868個，在相關分析時，業務形態分為知識產權代理服務、知識產權法律服務、知識產權信息服務、知識產權咨詢服務、知識產權商用化服務、知識產權培訓服務以及其他服務類型，樣本量均超過了50個。利用Pearson Chi－Square檢驗、Likelihood Ratio檢驗所得到的p值均小于0.01。

?如果直接對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中的行業發展信心相關題目進行指數計算，分別對市場環境預期、營業收入預期、員工平均收入預期、租用或購置新辦公場所預期、招錄人員數量是否高于過去一年預期5個題目與行業發展信心的一致性、敏感性、全面性進行排序，綜合賦予比重為18.67%，23.33%，22%，19.33%，16.77%。同時，如果對知識產權服務業統計調查中“行業發展信心”中的5個問題的三種答案賦值，依次為：“是”200分、“否”0分、“不確定”100分，接受調查的總體樣本其行業發展信心計算得分為106.38分。

?以PMI指數（Purchasing Managers＇Index，中文為采購經紀人指數）為例，一般情況下，PMI指數50為榮枯分水線。當PMI大于50時，說明經濟在發展，當PMI小于50時，說明經濟在衰退。而我國企業家信心指數以及上海市消費者信心指數，均以100為榮枯分水線。在實際指數應用中，100分榮枯分水線的實際意義有待進一步研究。

［1］郭洪偉.消費者信心指數的調查與分析［M］.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14.

［2］《2015年全國知識產權服務業調查報告》［R］.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發展研究中心，2016（2）.

［3］張彥，魏欽恭，李漢林.發展過程中的社會景氣與社會信心——概念、量表與指數構建［J］.中國社會科學，2015（4）：64－84.

［4］劉菊芳.發展知識產權服務業的關鍵問題與政策研究［J］.知識產權，2012（5）：67－73.

［5］劉菊芳.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現狀與發展目標思考［J］.科技與法律，2015（4）：674－696.

［6］毛昊，毛金生.對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的思考［J］.知識產權，2013（12）：75－80.

［7］徐國祥.統計指數理論及應用［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09.

（責任編輯：周小紅）

On Confidence in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 Development

LIU Qian，WANG Bo
（Research Center for Intellectual Property Development，State Intellectual Property Office of the P.R.C，Beijing 100088；Planning and Development Division，State Intellectual Property Office of the P.R.C，Beijing 100088）

The development of theories related to psychology，sociology，and economics in the last century provided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theory of confidence index.Confidence index has good performances in the prediction of economic trends and other practices，so it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various countries and fields.Survey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s organized by SIPO has initially tried to measure the confidenc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s in China.The paper briefly introduces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confidence index.Based on the basic data of the same survey，the paper makes an analysis on the confidence index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 industry in China.It also discusses the main service contents（patent，copyright，trademark etc.）and the main business forms（agency services，legal services，commercial services，etc.）.The paper argues that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construct the survey of confidence index of China＇s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 indust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services；confidence index；economic trends

F719；F204；D923.4

：A

：2096－4315（2017）01－0047－05

2017－06－16

劉謙（1983—），男，山東新泰人，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發展研究中心；王波（1984—），男，山東安丘人，國家知識產權局規劃發展司。